于人类对灵异特殊部门而言,他们能从抖动画面上捕捉到的内容要比普通观众多很多。
什么从镜头前一闪过的红色,那是大面积的红色液体,再扒拉白僳的直播间往前翻翻,下午就有迹象了,但当时没引起重视。
夏成荫:“为什么没人汇报?”
同事:“是夏哥你说不用像以前一样盯着他的直播间的啊,下午刚好大家都有事,就没人排班了。”
夏成荫:“……还是给他加个特别关注吧,平时看他吃播也挺下饭的。”
直播间的画面已经进展到了手机响起电话铃声,镜头刚好收录进了手机的一角。
——妈妈。
暂停截图并放大的夏成荫:“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子家庭背景的父母都是亡故的……?”
同样看到截图的唐诺点了点头:“是的,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再看手机状态,湿哒哒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明摆着已经报废。
来自于亡者的来电,怎么都看着不祥。
无法提醒,他们只能听着电话被接通,再通过高科技一点的手段把收音勉强的电话声放大,大到足以能让人耳分辨。
听了会,他们有人下了判断:“大概是在利用白僳对父母的在意,所以来电的声音套用了他母亲的声音。”
另一人颇为认同地点着头:“我也觉得是这样,白僳现在不回答,应该就是陷入了对已故亲人的怀念中。”
夏成荫:……?
夏成荫:你们在想什么东西。
寸头警员为自己同事丰富的脑补能力感到震撼。
以他对白僳的了解,这个人很可能对父母没有深刻的情感,这会儿的停顿不言估计也和怀念无关。
至于蛊惑……应该也不是,白僳的能力免疫这些,顶多是会惊讶。
细细研究的鬼来电某一时刻忽然断了,接着镜头画面也开始移动,好似是平移着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下。
镜头所朝的角度实在是不怎么好,晃了半天只能看到旁人的一只鞋露了一点鞋底。
是有人走近了白僳,其余的观察不出。
等音频恢复后,画面重新抬起。
这会儿,镜头中已经没了另外两名人类的身影。
“……还有两个人呢?”
假设举着那台永远关不掉的摄像机的是白僳,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听到旁人的脚步声。
之前在楼上来来去去,旁人的脚步声不会缺席太久,不像现在,迟迟没有加入。
画面已经从门边移动一段距离了。
白僳把其他人丢下了?
对灵异特殊部门的成员想了下那样的场景,有些心梗。
“快,让外面的人抓紧进去,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
将人类送走后,白僳终于有闲心来搭理这通鬼来电。
他打断了鬼来电喋喋不休的话:“你很在意我的对父母的态度。”
被打断的说话声静默一瞬,不如预料中所想的回答让打电话的存在转变了画风。
刺刺拉拉的电流音瞬间爆破在听筒间,如果手机贴在耳边,一定会被炸得生疼。
暗哑难听的嗓音呼呼作响,留下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后就中断了通话,全然不复刚刚中年女性的柔弱无助。
鬼来电断了后,浸水的手机又恢复了关闭的状态,不管怎么按都打不开。
白僳就这么将手机上下一折,团了两下,凹成小方块丢进嘴里。
牙齿一合拢,金属块就这么被嚼碎含在口中。
聊胜于无的点心味,可惜那鬼来电本体不在这。
腮帮子又动了几下,白僳从别墅门口朝屋内走。
他越过人类的尸体,来到了客厅一侧摆着的座钟前。
左摇右晃的钟摆不断摆动,时针在白僳的注视下转向三,接着铛铛铛三声钟声敲响。
他自上而下扫过这台座钟。
在楼上的时候他就想说了,这台不属于这个时间点别墅的座钟很吵。
白天的别墅内,座钟所在的位置摆着一份普通的收纳桶,里面塞满了绒毛玩具,看上去很是童真。
“退场了哦。”镜头后传出的男声说,“因为接下来的戏码不是很适合有……人参与,姑且是让他们先出去了。”
直播间的人听着叮叮咚咚不知道敲击哪里的声响,接着画面转了又转,停在了座钟的侧面。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只手抵在了钟的侧沿。
然后,手的主人轻轻一推。
为什么要用轻这个形容词,观看的人翻来覆去确认,都没看到手臂上青筋绷起的细节。
轻巧得仿佛推了什么纸做的工艺品,但座钟砸下的动静却做不了假,笨重到将地板直接砸裂。
弹幕纷纷议论着白僳刚刚的动作,怀疑白僳利用了某些没有被镜头记录下的辅助操作,还在讨论中,画面忽然低了下去。
是手持摄像机的人蹲了下来,手在地面上摸了几下,摸到一根弯折起的拉环。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机关,简单易懂的向上一抬,便能把地板上的暗门给拉起来。
从镜头上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开了夜视功能也没办法看清通往下方的接口内有什么。
腥臭的风从下方传来,不过这些隔着屏幕的观众闻不到。
他们只能感受到画面往前走了一步,接着视角快速下坠,手持摄像机的白僳带他们体验了一把垂直落地的第一人称视角。
然后——屏幕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