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掉了吗?
安向文坐到了屋顶上,从高处眺望广场上的发生的一切。
大概半小时前,先是解除了标记,再由他提议了一个疯狂的尝试,当时也没其他选择,祁竹月便应了下来。
安向文对自己催眠的手法非常自信。
现在看下来,这个什么佛陀对信徒的检测还真是很松散诶,他们这种明显的异教徒……咦,实际上不信这寺庙的能叫异教徒吗?
安向文摸着下巴,他不知道答案。
远处高大的戴着面具、身披红色法衣的佛陀开始有所动作,隔了这么远看,安向文依旧觉得脑子生疼。
像有人拿着钉子和锤子在他脑子里敲敲打打。
耳朵也疼,那佛陀到底发出了什么声音,卷毛青年默默堵住耳朵。
他和祁竹月分开了。
反正在确定召唤仪式正式开始后,他俩果断解除脑子不清醒的状态,还没庆幸成功活了下来,白犬的追击到了。
白色的影子从墙边窜起,跃在墙头看着他们,不断吐露着舌头。
白犬似乎有点生气,冲着卷毛青年所在的方向犬吠了几声,叫声从高昂到低吼,充分表达了它的不满。
祁竹月:“这是被记恨上了吧……你把它撸得半睡半醒还把它丢在那。”
安向文:“我们都是同谋好吧,祁小姐不要说得你没有提建议一样!”
满口谎言的人类说着帮白犬去找食物,把白犬放在了方丈的居所内,然后溜之大吉。
年龄还不足两天的白犬就这么轻信了把他摸得很舒服的人类,然后被本体训了一顿。
生气是肯定生气的,人类好狡猾的一生物啊!
白犬站在院墙上,想着如何教训人类。
祁竹月隐约觉得不妙,她被高处的白色犬只盯得头皮发麻、神经紧绷。
她猜……白犬是来找他们的。
黑发女生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
祁竹月站在安向文的背后,小声地和人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把这只白色的犬只引走,白先生你躲起来吧。”
“嗯?”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发展的安向文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祁小姐我不用伱保护……?”
“不,这是我的责任。”祁竹月俯着身子,“总不能让身为普通人的你去面对吧,我可是专业人士。”
“呃……虽然但是,祁小姐你体力好像有点差还不如我,而且还没了武器……”
“……安先生,嘴巴是个好东西,你可以不讲。”
话虽这么说,祁竹月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但她仍旧是在简短的交流过后,不等安向文回答,朝白犬所在的位置掷出了什么。
细长的尖条擦着白犬的耳朵而过,没有命中,却成功地吸引了白犬的注意。
接着祁竹月把安向文一推,把人推到一边,她自己则跑向另一个方向。
不怎么聪明的白犬果然一声尖嚎,追着祁竹月跑远了。
对白犬来说先追谁都一样,反正解决了再倒回来找就是了,它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所以,安向文变成了一个人在梦境里。
他散了会步,也不知道去哪里。
说是要离开梦境,他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还不如指望他白哥。
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偏殿后,安向文努力找来踮脚物,爬上了屋顶。
爬屋顶比爬墙容易多了,至少屋子的外墙有摩擦力,脚底能蹬得住。
坐上屋顶后安向文才看到远处广场上的场景。
他远远地看一眼都觉得脑袋疼,可真的好怪啊,再看一眼。
数眼过后,头疼的卷毛青年捂住脑袋,却仍旧抬着头,执著地看着远处。
直到,他看见一阵白雾飘起。
……
白僳在想一件事。
眼前这尊木佛会不会逃掉?
他想起了自己上一次解决七巧游戏厅的时候,那只作为灵异本体的玩具熊就是想逃的。
那时候他好像只要逃到休息室就行?可惜被他拦住了。
那么木佛呢?这梦境严格来说好像都是它的地盘……?
是的,它。
白僳的用词一直是它,他觉得面前这佛还够不上祂的称呼。
只是一个野……说神都是抬举它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机遇占山为王,人类到底为什么没发现它,让它一直成长到如此地步的啊?
不过他也是要感谢人类的疏忽,不然他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大餐。
白僳左手按着肩颈活动了两下,右手拇指则抹着褐色碎屑送入口中。
舌尖舔过木头碎屑,白僳品尝了一下,他觉得是可可味。
这会儿他脸上的僧人皮囊的伪装已经全部脱落,掉在掌心化作绵软的一团。
接着白僳在佛陀的注视下将手一扬,团状的一摞化作漫天飘絮,纷纷扬扬飘洒在空中。
木佛的目光穿过面具落下,似乎在想白僳这个举动在做什么。
很快,它发现了眼前的黑发青年不是自己的信仰者。
没有彼此之间的联系……甚至气息还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及嫌恶……嫌恶?
古怪的感官让木佛调动了本来已经停滞的思绪,冗长的记忆一翻就到找到,是昨天的事。
昨天有一名香客上香,毫无尊敬的态度不说,边上香还边质疑它,于是理所当然的,香断了。
只是隔天的话,木佛是不至于忘掉。
木佛动了,有面具阻挡也看不出它面上的表情变化,只能从空气的震动中感知到,它似乎是在说话。
白僳还在指挥白絮飘散,就耐着性子听了会。
很快黑发青年举起手,比了个叉的手势。
“稍等一下,我们语言不通,不用聊了。”
白僳用心去听也只能感受到叽里呱啦的声响,听是听不懂,甚至还有点费耳朵。
大概是吵的吧,毕竟语言不通。
白僳流畅且不尊重的动作令木佛感到不悦,它发出了更响的嗡鸣声,震得人鼓膜发麻。
黑发青年空着的手揉了揉耳朵,闭着单眼。
“到底在说什么……都说了听不懂,为什么还要讲?”
大家都实在一点,直接出手不就好了。
想归想,白僳还是等了一会儿,等到木佛的手掌朝他拍下,他闲庭信步般朝右边一避,站到了手掌的指缝间,只有衣角被气流波及到掀起。
木佛又举起了另一只手,白僳却站在原地,竖了一根手指在唇前。
“嘘,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