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做戏(1 / 1)

那囊源看着周围的街道,虽然也是有一些低矮的房屋,可是街道却很宽敞,行人也很多,看着众人脸上不见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那囊源从这些人的脸上能感觉到一丝骄傲,一丝积极向上的气息,这是吐蕃百姓所看不到的,当初自己离开逻些的时候,逻些城内的百姓士气低落,脸上都露出悲观、绝望的表情,这是对吐蕃的未来感到绝望。

“尔等现在馆驿休息,等候陛下的召见,若是无聊,也可以在闹市中行走,不过,不可惹是生非,既然来到我大夏,就必须要遵守我大夏的法律,否则的话,死了也是白死,我大夏的法律只是会保护本国子民。就算是我大夏的一条狗,也是比他国的官员更加珍贵。”

“是,是,下官知道了。”那囊源听了之后,心中不但没有任何屈辱,甚至还很高兴,自己一旦成了大夏的侯爵,这些法律不是在保护自己的吗?

到底是天朝上国,说出来的话,都有这样的气魄,不是那些番邦小国可以媲美的。这个时候的那囊源,已经将自己当做大夏的子民,对于薛仁贵的十分赞同,甚至望着身边的赞普亲卫,脸上都有一丝不屑。

“来到中原之后,先将自己洗干净了,去见陛下,不然的话,那是冒犯圣驾,那是死罪。”薛仁贵看了那囊源一眼。

“是,是,等安顿好了之后,下官立刻去沐浴一番。”那囊源连连点头。

“好生休息吧!”薛仁贵听了,脸色才好了许多,领了众人去了驿馆,然后告辞而去。

“我们先沐浴一番,或许不久之后,大夏皇帝就会召见我们,诸位,这次我们身负赞普重托,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也不能给了大夏皇帝任何借口,否则的话,我们身死不要紧,坏了赞普的大事,就算是死了,家人也难逃一死。”那囊源看了众人一眼,眉宇之中,多有警告。

馆驿并没有任何异样,看上去十分普通,那囊源脸上显得十分平静,等进了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提示。

“大人,请走这边沐浴更衣。”这个时候,屋外有两个美女缓缓走了进来,低着头,隐隐可见雪白的肌肤,显得十分光滑,他隐隐的感觉到声音和汉人的语言不一样。

“你们是扶桑女?”那囊源顿时来了兴趣,在吐蕃,也有一些扶桑女,和眼前的女子一样,扶桑女温柔,最擅长的就是服侍人,和中原汉家女子不一样。只是传到吐蕃的很少,一个个价值千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扶桑女,而且还是两个。

“奴婢姐妹两人正是来自扶桑,奉向大人前来服侍大人,大人这边请。”其中的一个扶桑女低声说道。

“那就走吧!”那囊源听了心中欢喜,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向大人是谁,但想来身份不简单,能够在馆驿内安排人手。

“那囊侯爷,下官向伯玉。”只是等到浴房的时候,就见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身上披着一件长袍,正笑呵呵的望着自己。

“向大人,小人那囊源见过向大人。”那囊源见状,双目中一丝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又露出欣喜之色,上前拜道,并且将随行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可不是小人,你和年氏将是我大夏的侯爷,和当初的韦氏相同,封地两百里,日后只要立下军功,世袭罔替。我大夏对于建立军功的人,从来不会吝啬的。”向伯玉指着一边的石头,说道:“那囊侯爷,逻些的情况,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也很重视你,只是你的队伍之中有松赞干布的眼线,为你的安全,所以才会让我在这里来见你。”

“臣谢陛下圣恩。”那囊源果然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听了之后,赶紧跪了下来。

向伯玉点了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虽然这种人是没有忠诚度可言的,但正是因为这种人,只有给了足够的利益,只要有强大的威慑力,他们就不会叛变,因为他们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在选择的时候,会权衡利弊,总是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若是吐蕃没有在这次大战中失败,那囊源绝对不会归顺大夏,绝对不会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大夏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算心里面不愿意,也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只是陛下为了保护你,会晾你们几天,就算是见到你,也会狠狠的教训一顿,记住了,到实惠,可要表现的要精明一些,不然的话,李勣和苏勖两人会怀疑的。”向伯玉又叮嘱道。然后拍了拍那囊源的肩膀,说道:“这两个扶桑女,陛下已经赏赐给你了,等你离开成都后,会送到你燕京的府邸。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人联系你的。”

“下官谢大人安排。”那囊源听了之后,脸上的激动之色更浓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自己还没有归顺,朝廷连自己的府邸都已经建好了。圣天子陛下果然是仁德之主,跟在后面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向伯玉径自出了浴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囊源却是里面享受着。

果然如同向伯玉所说的那样,那囊源在馆驿内等了两三日也未曾得到消息,甚至连一个官员都没有见到,倒是馆驿内吃的不少,大夏安排的很是妥当。

“大人,为何大夏到现在都没有找我们,将留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亲卫队长阿旺这天终于忍不住找到那囊源说道。他神情焦急,焦急之中还有一丝愤怒。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能改变什么吗?你没见到这几天我找馆驿的人反应这个问题了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大夏根本就不理睬我们。阿旺,不要着急,既然大夏让我们进城了,自然是会找我们的,我想,这个时候,大夏是故意如此的,让我们老实一些。”那囊源解释道。

“大人难道就不能去找那位薛将军吗?”阿旺顿时不满的说道。

那囊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对方,然后说道:“薛仁贵当初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大夏的一只狗都比我们吐蕃人尊贵,在外面,若是被人杀了,你认为大夏会为了我们报仇吗?我们死了不要紧,但若是没有完成赞普交代的任务,我们能回去吗?”

阿旺听了之后,脸色一变,双目中顿时惊恐之色,薛仁贵的话他当然记得,现在想起来,心里面还是很害怕,他看了那囊源一眼,最后还是很老实的坐了下来。

事情能不能完成是一回事,最起码性命不能丢在这里了。

“阿旺,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啊!大夏皇帝这个时候不见我们,显然是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至于我们的要求,大夏恐怕是不会在意的,那些将军们要发起战争,从而获得军功,我们求和,那些将军们都是不愿意的。”那囊源苦笑道。

阿旺听了忍不住惊呼道:“大夏乃是天朝上国,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他们不知道,战争是要死人的吗?我吐蕃勇士无数,就算是打仗的话,他们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阿旺顿时叫嚣着,只是一边的那囊源根本就理睬对方。

他心中一阵冷笑,这个阿旺还真是傻子,难道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吗?是吐蕃求着大夏,而是大夏求着吐蕃,吐蕃明年能不能挡住大夏的进攻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自然要摆谱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还知道,大夏皇帝就算见到了我们,也会对我们进行羞辱的,他见不到赞普,就会来羞辱我们,谁让我们是失败者,若不是天气的原因,敌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夏要不要和谈,都是在皇帝一念之间,羞辱已经是轻的了。”那囊源提前打个招呼。

“实在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阿旺跟随那囊源前来,主要的任务是来监视他的,这些天他发现大夏并没有派人来见那囊源,而那囊源也很老实的留在馆驿之中,这让他对那囊源的警惕小了许多。

“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是求着被人,阿旺,若是觐见大夏皇帝,到时候,你会和我一起觐见,在言辞方面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给大夏皇帝发作的机会了,记住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那囊源叮嘱对方说道。

“知道了。”阿旺瓮声瓮气的说道,言语之间十分不甘。

那囊源并没有理会对方,他来中原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只要老老实实等待着事情的结束就可以了。至于阿旺的安全,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随行的人员之中,谁知道可还有其他的人在暗中监视自己。

又等了三日,馆驿的人才通知皇帝陛下,将在行宫召见那囊源。那囊源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阿旺,连夜准备了一番,第二天一早,两人才带着“李守素”的首级来到行宫。

“都跟着吧!记住了,低着头,不要四处张望,否则的话,被御林军所杀,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一个内侍走了出来,看见那囊源和阿旺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尤其是看到阿旺手中的木匣的时候,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了。

“是,是。”那囊源很老实,连连点头,身边的阿旺却是气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他在吐蕃也是勇士,跟在松赞干布身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的,但此刻看着周围的御林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也只能是将心里面的愤怒隐藏起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跟着内侍身后,进入大殿之中,大殿并不大,看上去也不怎么宏伟,但里面的气氛让两人变的不安起来,那囊源看的出来,大殿内的文官比较少,多数是武将,身上都穿着铠甲,火红色铠甲十分刺眼。

“吐蕃使者跪拜天子。”丹陛之上,有内侍的声音响起。

“外臣吐蕃使者那囊源拜见圣天子陛下,陛下万年无期。”那囊源十分干脆的跪了下来,口中称呼李煜为圣天子。身后的阿旺心中虽然愤怒,但这个时候,也很老实的跪下来。

李煜看着下面的两人,淡淡的说道:“匣子里放的是李守素的首级?”

“回圣天子的话,此匣子所放的正是李守素的首级,是临走的时候赞普亲手交给臣的。”那囊源连忙解释道。只是他的话里并没有说明匣子内所放首级是不是真的。

“一个李守素的首级还是少了一些,松赞干布既然想归顺我大夏,也不是不可以,朕需要李勣和苏勖两人的首级,两人背弃中原,是我中原的贼寇,这样的人,朕是不能允许他们活在世上的,还有那些跟随两贼前往吐蕃的汉人,也是在诛杀之列,你回去告诉松赞干布,杀了这些人,朕就答应你们的和谈。”李煜声音平静,好像是提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的要求。

“回陛下的话,现在在吐蕃李勣、苏勖等人掌管兵权,这次外臣等人来的时候,两人是不知道的,赞普让外臣来觐见陛下的时候,曾嘱咐臣等,只要陛下降下圣旨,祭告苍天,宣布吐蕃是永不征之国,吐蕃愿意斩杀李勣等汉臣,并且原以为大夏的儿皇帝国。”那囊源大声说道。

“父皇,儿臣认为松赞干布分明是不信任父皇,居然还要父皇祭告苍天,是为大不敬,儿臣认为,应该诛杀使者,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立刻征讨吐蕃。”李景智大声说道。

“陛下,臣请诛杀使臣,兴兵征讨吐蕃。”程咬金等大将纷纷出言。一时间大殿内充斥着肃杀之气。

那囊源心中知道这是在做戏,但感觉到周围的杀气,仍然是面色苍白,至于阿旺再也没有昔日的嚣张了,身躯颤抖,脸上露出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