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
叫长松的黑绸青年恭敬应允。
但抬起头来,看向顾寻的眼神更为不善了。
显然是觉得,因为顾寻才让他被师傅当外人面教训,丢了人。
“这就完了?”
长松怒起,又要出声,身旁白衣女子拉了拉他袖子。
他醒悟,上林才刚叫他谨言慎行。
闷闷不乐的闭上嘴。
上林皱眉,神色已有不悦:“还要怎样?”
如果真是柳乘风的师门找上门来了。
不管是看在柳乘风的面上,还是自己有所求。
顾寻都多少得给几分颜面。
可既然不是,那顾寻认得他们是谁?
顾寻眸光微闪,没当场发作:“行,来调查是吧,进来说。”
不知是国内环境太安全了。
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
几人丝毫无惧,昂头挺胸的跟着顾寻进了屋内。
见到在屋内沙发后站着的陈山,也没怎么在意。
顾寻和陈山眼神碰了下便分开了。
“几位随便坐。”
顾寻说罢,便走向陈山所站的方位,自顾自坐下。
上林看顾寻居然先坐下了。
眉头微皱。
负手站着没动。
叫长松的黑绸青年,一看师傅脸色,算是找到了机会报复。
顿时跳出来,一指顾寻:“谁让你坐的,你现在什么身份,心里没数吗?给我站起来。”
顾寻没出声。
身后的陈山,抬起了一直放在沙发下的手臂。
当他手中的冲锋枪端起时。
包括上林在内,一瞬间全都惊住。
上林也维持不住高人风范了。
负在背后的手,一把抓住身边白衣女子的胳膊,将她挡在了身后。
出声爆喝:“你想干什么?”
顾寻没理他,从容的给自己点了支烟后。
将烟叼在嘴里,才从后腰拔出手枪。
又抬起手,从陈山手里接过一根消音器。
面无表情的装好后,抬起枪口对准了黑绸青年,长松。
长松浑身一紧,脸色难看:“习武之人,用枪算什么本事?”
“砰!”
“啊!”
一道沉闷枪响,伴随着惨叫声。
长松大腿上多了个血洞。
“你敢!”
“长松师兄!”
见顾寻真敢开枪。
上林大惊失色,暴怒出声。
那白衣女子花容失色。
然而顾寻看也没看他,回应他的又是一声枪响。
长松想躲,可躲不了。
另一条腿,再次中弹,跌倒在地,惨叫着朝上林爬。
上林又惊又怒,可这两枪让他认清了现实。
认识到面前这两人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眼看着顾寻抬手开枪时的果断,以及完全不带半点情绪的淡然面色。
再看陈山对准他的枪口,他额头上瞬间冷汗密布。
没敢再吭声,只能死死拽住身后的白衣女子。
于成业脑子也被这突变的场面,惊懵了一瞬。
直到这时,再回想顾寻给他们的威胁,他的冷汗也打湿了后背。
“再出一声试试。”
顾寻手中枪口,对准了长松的头。
长松惊恐闭嘴。
顾寻又看向于成业:“你呢,要不要试试动手挟持我?”
刚暗提一口气的于成业,心中再惊:“顾寻,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你真要和武林界为敌吗?”
顾寻枪口照着长松点指了两下。
让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寻没开枪:“刚才你说的是调查,无所谓了,不管调查还是了解,总之,这小子的态度不大对吧。”
于成业哑口。
顾寻没为难他:“坐下谈吧。”
上林和于成业,沉默少许。
还是坐下了。
“上林道长,我顾寻不是不讲理的人,于成业跟我说了当初的情况。”
“我也已经对他表明了我的态度,说的很清楚。”
“当年的事我毫不知情,如果就因为我练了这门传承,就要任你们宰割,那不可能。”
上林沉着脸:“我们也不可能任你说什么是什么,所以才上门来查。”
顾寻点头:“你们来查可以,我也没意见。可你徒弟对我吆五喝六,你就在当场,从头到尾没阻止过。”
“不过口角纠纷而已,有不满当面交涉就是,你二话不说,就摆出这阵势,还打断他双腿,这不合规矩。”
上林居然还很不忿。
“敢情在你们这帮人眼里,规矩都是给别人立的?”
“于成业就坐在这里,你问问他,上次我和他侄儿,约定好了光明正大切磋。”
“在他侄儿招架不住,我好心留手不伤他性命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下手偷袭,还是全力出手,直奔我性命去的,他有和我交涉过吗?”
上林似乎还不知道这事内情。
闻言不禁看了眼于成业。
于成业下不来台,被枪口指着也不敢颠倒黑白,强行辩解:“我是认出你用的阳明指,才一时激愤出手,并非其他。”
顾寻冷笑:“于成业,我是看在于薇的面子上,才没和你动真格的。”
“可我刚才问你,柳乘风是不是败类,你居然就因为顾及空山观的颜面,半点担当没有,装了哑巴。”
“就你这样的,我也不用再给你留什么脸面了。”
“你偷袭我之后,还大义凛然的拿当年旧事说事。”
“别说我和当年的事没关系,就算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上林道长,你说按江湖规矩,他能在亲自同意了,我和于金比武的情况下,擂台没收场,他就出手偷袭吗?”
直拳打到了脸上。
于成业哑口无言。
上林道长被逼的没办法:“此事,确有不妥。”
“好。”
顾寻抬起枪口,对准于成业,眼睛却仍盯着上林:“那么,上林道长,他偷袭取我性命,我现在寻仇,一枪崩了他,合不合规矩?”
这话就算逼死上林道长,也没法答了。
只能沉默。
倒是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忽然出声:“这是你和于家的事,怎么能为难我父亲?”
上林脸色一沉,斥道:“休要胡言。”
顾寻看了她一眼,难怪先前见上林最先护着的就是她。
原来是父女。
顾寻没理他转眸看向于成业:“听见了吗?按这位姑娘的说法,当年柳乘风教出的败类,杀的人中可没有你燕山长拳一脉的人。”
“按她的说法,这事跟你半点关系没有,你连一时激愤才动手杀我,这块最后的遮羞布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