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吕布那二五仔叛变了吧?
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陈丛自个也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便因为这种设想过于荒唐,随即便被抛诸脑后。
剔除了所有错误选项之后,那袁军还能突破寿春,就只能是...中了诱敌之计?
陈丛合上地图丢回给华雄,重新翻回马背上,咂嘴道:“没看出来,吕布那厮长得五大三粗的,几个月不见竟然长脑子了?”
华雄茫然道:“啥意思?将军是说吕布使谋诓袁术?”
陈丛撇撇嘴:“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分说清楚。莫问了,整军,击敌,夺功!”
抛开解斗不谈。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才是陈丛的基本做人准则。
五万大军露于野,在虎豹骑面前不就是予取予求的活靶子?
反正以袁术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性子,在被彻底打服之前,是绝对不会好好跟人说话的。
反正攻破逆贼是实打实的功绩,加上家里小二就快降生了。到时候董胖一高兴,怎么不得封他个县侯耍耍。
抛开十八镇诸侯讨董时不算。
那时候天下格局还未明朗。
时至今日,割据之势已成,再要授封爵位,自然是谁封谁买单。
以董胖相国之贵,封人个县侯总不能搞虚授那一套,怎么着不得搞个关中富庶之县作为食邑?
陈丛正yy着,华雄整军完备。
千五虎豹精骑林立,人尽收枪执弓。
陈丛同样收了飞虎戟,将铁胎弓提在手里,策马阵前检阅一圈。
“莫要放脱敌军斥候一人,分散阵型,骑射接敌。”
“得令!”
飞鸟惊空起,烟尘接天起。
三军阵前,纪灵独乘战车之上,望着远处异样不由蹙眉。
“大军斥候何在?”
传令兵即出,片刻着领探马三十人至军前。
“吾等见过将军。”
纪灵高扬马鞭直指大军正北方向,不满道:“大军以北军况为何无人汇报?”
一众斥候发觉异常,互相观望几眼,纷纷摇头推说不知。
队长出列道:“将军容禀,此次探马出四十八而归三十,探查西、北,及西北向三路斥候不曾折返?”
纪灵大怒:“何不早报!”
“将军曾令,斥候出而半个时辰未归方可上报,时未至则不报。”
寻常大军行进,斥候散布入网延伸至四面八方,或半时而报,或一时而报。
如此,才能时刻监察大军周围动向。
而大军未出淮南,纪灵并不似在外领军时般谨慎。
只令斥候探至二十里范围,半个时辰轮换一队。
如此,便给足了虎豹骑高速抵进的机会。
凭虎豹骑战马之快,莫说半个时辰工夫,十六里地,也就一炷香的工夫便可抵达。
主要一路诛除敌军耳目,加之人数稀少而斥候难察,便如幽灵无异。
此刻纪灵也反应过来了。
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工夫突入二十里地的,必定是骑兵无疑。
当即下令道:“责令大军结阵,盾、弩、弓营依次而列,速立拒马栏。”
“喏!”
令即下,纪灵亦不乘车,提起三尖两刃刀翻上战马,引数百亲兵严阵以待。
豫州战火不休,久历战阵之间的纪灵早已成为一名合格的沙场宿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虎豹骑的短途突进速度。
人多势众自然是优势,但不全是优势。
起码在将令传递一项,便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而且。
袁将为旧,袁兵却新。
甚至很多士卒听不懂战鼓节奏变换,看不明旗令转换,只能靠着数百传令兵跑断腿,喊破喉,才能将主将的命令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人。
再等五万大军如地龙翻身般辗转腾挪时,伴随迎风猎猎的旌旗招展,虎豹骑早已突入两军阵前。
张牙舞爪的‘陈’字绣虎旗,刺得纪灵眼仁生疼。
短兵相接一瞬。
虎豹骑不入敌阵,迎头先是三轮齐射,箭矢落地,前阵袁军便伤、亡不下千余。
更有陈丛一弦九矢,箭如奔雷透甲裂骨,开合三次间便有纪灵亲兵二十七人坠马而亡。
旋即。
一条长龙分两段,环绕大军外延一周,以手弩击敌。
原本袁军立足未稳,乱糟糟的还在布阵,不等持盾甲士列开阵型,又被虎豹骑收割一轮。
而来自袁军阵前一阵稀稀拉拉的弓矢乱射,能够精准命中虎豹骑的都寥寥无几,更不提破开甲胄,对敌造成有效杀伤。
两段铁骑再汇首时,竟无一伤亡。
反观五万袁军,仅交战一合便抛下尸首三千余。惨叫连连,外围士卒惶惶如惊弓之鸟般,抱着头死命往中阵挤。
飞虎戟高举过顶。
虎豹骑统一挂好手弩、劲弓,按马列成一线。
千五之数,万军之势。
陈丛则是轻拍战马缓缓上前。
纪灵面黑如炭的同时,打马出列迎了上去。
非是他想单独面对陈丛。
而是这个下马威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淮南一地多新兵。
阵型未结之前士气新丧,如果他不拖延一阵使大军列好阵型,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末将纪灵,见过无敌将军。”
陈丛狞笑声,单手执戟扛在肩上,斜睨纪灵冷声道:“纪灵啊,亏你还叫纪灵,一点都不机灵。看样子本将军当初的话,你是未曾好好转达给袁蜜水咯?”
纪灵呼出一口浊气。
偷瞟虎豹悍骑间,眼底尽是忌惮之色。
陈丛本身已经强到让人绝望了,辅以如此善战之骑,天下何人可敌?
最要命的是,乐就那废物败就败了,哪管是使败军回来报个信也好,起码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而不是一头撞曹军强骑个满怀。
“无敌将军容禀。非陛下不愿两家结秦晋之好,实乃朝中谗臣不识将军兵威,非行以卵击石之举。”
“是吗?这么说来,袁蜜水践祚称帝也是这些个谗臣鼓动的咯?”
纪灵刚想摇头,突然对上陈丛似笑非笑的眸子,话到嘴边又重新吞了回去。
硬着头皮道:“是!陛下却为奸人所惑,故而进位。”
“罢了,看在昔日袍泽份上。本将军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降...或战。”
纪灵沉默片刻,抱拳回道:“灵负陛下重信,不可背弃,唯死战耳。”
“是吗...你果然不够机灵,不过无所谓了,太机灵了也不好。”
陈丛笑而摇头,再望纪灵一眼,拨转缰绳回马阵前。
等到纪灵归阵。
才重新前举长戟:“击敌左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