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各殿仙鹤还在院里歇着呢,太极宫外传来了清浅的敲门声,小仙童将门轻轻打开,顺着缝隙看出去,看清来人后下意识地要将门关上。
敖羽紧忙伸手进来,将门抵开,做贼似的低声道:“让我进去。”
“啊?”小仙童知道眼前这位打不过,惹不得。但想着就这样将他放进来,说不定宫里又会被搬走些什么,转头要喊。“老君,二……”
后面的话,被敖羽的一只大手给堵了回去,伸出指头竖在唇前,“嘘,别吵。”
说罢便拎着小仙童的衣领,朝殿内去了,还不忘转身将太极宫的大门请关上。
小仙童被这么拎着,手脚难以着地,很不轻松,仰头看向敖羽,“二太子,您这一大早急冲冲的,是来干嘛?”
敖羽推开殿门,将仙童放到地上,蹲下身子,“你就在外站着,不要进来。”
小仙童点点头,目送着敖羽进去,然后便趴到门上细细听了起来。
“二太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老君坐在炼丹炉旁轻扇着蒲扇,侧头对敖羽道。
敖羽凑过去,有些扭捏。“额……那个,我想问问,你这儿……你这儿……”
太上老君将蒲扇撂在一边,捋着胡子,打断敖羽的话,反问道:“你和天尊有进展了?”
“啊?”敖羽没想到自己说的如此隐晦,竟然还被人给看透了,微微点了点头。“是……所以想问问你这儿有没有什么伤药。”
“啧。”太上老君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身,“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太不懂分寸。”
说着走进侧殿,不多时拿出来一瓶药塞进敖羽手里,“这个涂上。”
“多谢。”敖羽拱手,转身要走。
太上老君轻咳了一声,对敖羽的背影道:“也可以给天尊涂些。”
敖羽一愣,道了声是,这东西没办法解释,任凭他们如何误会,都得应下。转头将门推开,瞧见小仙童和祝芊芊并排在门外站得笔直。
“呦,二太子。”祝芊芊拱手行礼,眼中噙着笑。
敖羽连忙将那瓶药悄悄塞到袖袋里,也拱了拱手,“火神,这是来?”
“哦,我找老君有些事。”
敖羽点头,“那,不便打扰,我先告辞了。”
祝芊芊依然笑着,挥挥手目送敖羽离开。敖羽这厢刚跨出殿门,祝芊芊便也转身要走。太上老君将她叫住:“怎么?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嗨,本来想找你到我那吃火锅的。”
“现在也可……”
“啧。”祝芊芊挥挥手,人已经跑到了门口。“天尊回来了,这饭局就散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走了哈。”
老君看向仙童,“火神方才?”
小仙童点点头,“都听见了。”
凤禾宫内,敖羽撩起卧房的门帘,禾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昨天在靡初确实是自己没有拿捏好分寸,连自己都有些隐隐作痛,更不消说禾了。所以见他睡着,敖羽也不忍心去打扰,将药放到床头,拿出纸笔留了行字,转身便退出去了。
“呦,在呢?”仪韫倚靠着凤禾宫的墙,见敖羽出来,招了招手。
敖羽向着他走过来,伸手揽过肩膀。“兄弟,我……我……”
“唉,我都听说了。”仪韫拍了拍敖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宽慰道。
“听说?听说了什么?”
仪韫放下手,从敖羽怀里退出来,面对着他耸了耸肩,“听说你处子之身不在了。”
“我……我。”敖羽愣住,“这事儿也有人传?”
“何止?”仪韫斜睨了一眼凤禾宫的大门,“估计不消多时,各路仙官就送贺礼来了。”
“这,这有什么可庆贺的。”
“龙凤两族,神力交融。这天尊还没继位呢,就要后继有人了,怎么不值得庆贺?”
“后……”敖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竟对身为情场老手的仪韫认真解释道:“我们都是男人生不出孩子的。”
仪韫伸手敲在敖羽头顶上,“你是傻了吗?历代天帝哪一个是龙族生下来的?不全是眉心的羽翎幻化而成的吗?”
敖羽突然意识过来,这么说自己还有当爹的可能?羽翎幻化应该很轻松,没有生产疼吧?想到此处心里隐隐高兴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啧,看把你美的。”仪韫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小罐药递到敖羽手中,俯身过来低声道:“两个男人做那事,我也略懂一些,这个给你,你照顾好自己。”
敖羽抬头,觉得仪韫这边靠自己太近,正欲将他推开。一只手便贴着自己的侧耳从身后伸过来,抵着仪韫的额头,将他向后推了推。敖羽回过头去,见禾正站在自己身侧,神色不是很友好。
仪韫咽了咽口水,连连向后退了两步,“那个,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天尊可不要误会。”
说罢立即回头从大门跑了出去,转身还撞到了个正向里来的小仙童。拱手道了几声抱歉,脚步却片刻不敢停息。那日听祝芊芊讲完禾弑父杀君的光荣未来,现在见他这模样,仪韫心中也有些恐惧。
“杏花神还应再努努力。”禾在敖羽身后,枕上他的肩头,幽幽道。
敖羽伸手抚上禾的额头,“不要误会,他只是顺路来看看我罢了。”
“我知道。”禾又道,语气里却依是不悦。
敖羽轻笑一声,转过身将禾揽进怀里,“还疼吗?那药你可涂上了?”
禾点点头,低声道:“好多了,你呢?可有什么不适?”
“我?”敖羽顿了顿,含糊道:“我……我没有。”
“是吗?”禾低下头,将手伸向敖羽的里衣,浅笑着,“我来看看。”
那刚被仪韫撞倒的小仙童,此时走进院内,看见这场面立即羞红了脸,拱手低头高喊道:“天尊,尊后。南陵仙君座下小仙,奉仙君之命前来探望天尊。”
二人正亲昵着,突然听见喊声齐齐一怔,看向这个穿着道袍的小孩子。
敖羽先反应过来,从禾身边弹开,点点头。“免礼,免礼。”
“行了,探望过了,回去也给你家仙君带个好。”禾说着又将敖羽勾着脖子揽到了身边。
这仙童兴许来的时候自家仙尊没有嘱咐过他,不要招惹凤禾天尊,所以此时接到逐客令,还愣愣地问:“天尊这是?”
“秀恩爱。”禾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颇为认真,竟然隐隐有些天帝风姿。
敖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对那满脸通红的小仙童道:“也不是很恩爱。”
禾面不改色,戳了戳敖羽的脸,“他比较渣,床上不是这样说的。”
“额……”南陵小仙眯眯眼睛。“那个,天尊,我家仙君让我带给你的这份礼,你应该正好用得到。”
说罢,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一溜烟逃离了虐狗现场。
“唉?”敖羽把礼盒里的东西掏出来,心想还真有人过来送礼,拿出来草草看到包装上的几个字,立刻撒手放了回去。
“怎么?”禾见他反应怪异,伸出手还欲再拿出来看看,敖羽却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那袋东西死死抱在怀里。
低声道:“还是给我吧。”
禾本来也没有多好奇,但见敖羽这般护着,就对他怀里那袋东西提起了兴趣。略施法术,透过袋子,看到包装盒上赫然写着“温补肝肾,滋益精血”八个大字。
想到昨天二人纠缠的场景,耳根一红,敖羽手里的东西瞬间化成了白烟,禾冷声道:“于你亦无用处。”
敖羽愣住,这是……获得认可了?
禾轻咳一声,走到院内的石桌旁,缓缓坐下。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有多么舒爽,没想到竟是要命的事。”
敖羽听见这句话,也跟着走过去,欺身蹲到禾的脚边,伸手挽住他的腰身,轻轻揉了揉。“那,以后我不再动你了。”
禾低头看他,拨开敖羽两鬓的头发,轻笑一声,“说什么呢,要命的事我也愿意同你一起做。”
敖羽听见这话,站了起来,扶着禾的脸颊,在翎纹处印下一个浅浅的吻。禾双手搭在敖羽肩上,轻轻将他推开,摇摇头,“夫人且住,今日恐怕是不行了。”
敖羽原本也单单是想亲他,没打算再做那事,笑着坐到一边,手肘撑着桌案,托腮看向禾,问:“你那翎纹如何能化成人形?”
“嗯?”禾伸手扶向眉心那一点温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敖羽依旧看着他笑,天宫的风近些日来就没停过,吹来断断续续的桂花香气,萦绕在二人交错的目光之间。
禾道:“你怎么又这样看我?”
“我也不懂,只是这样看着你,就觉得世上没什么可值得烦恼的事了,若是有,也可以再放一放。”
禾点点头,对着敖羽拱了拱手,“这位兄台,你究竟何日能将夫人还给我?”
敖羽脸上的笑容消去,严肃道:“你觉得我油嘴滑舌?我说的皆是出自真心。”
说着话,门外又一位小仙探头进来,刚露出个头又立即退了回去,如此反复了三四下,才挪着步子到门口,唯唯诺诺地行礼。
“我爹派你来的?”禾手指敲打着桌子,对门外小仙道。
幺宁也不敢抬头,虽说刚刚已经再三确认过了,但还是生怕自己再看到些不该看的,低声道:“是。”
“怎么?”
“天帝,天帝叫您去见他。”
“唉~”禾站起身,拍了拍敖羽的肩膀。“走吧。”
幺宁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禾朝他扬扬下巴,“有话直说。”
幺宁头低的更深:“天帝,让您一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