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水的作用(1 / 1)

布衣神探 御风楼主人 2058 字 6个月前

第三十八章水的作用

钧州市人民公园的广场上,有个女孩子牵着一条体形硕大的金毛犬在闲逛,前方,有个小男孩手里捧着一个鸡腿,啃得很香。金毛嗅到了肉香味,立即抬头伸舌头,看见了捧着鸡腿的小男孩,它眼馋极了,“汪汪”叫了两声,要冲过去。那女孩子连忙拽住狗绳,呵斥金毛,但金毛还是一个劲儿往前撑着,它的体形很大,力气也很大,那个女孩子几乎都快拉不住它了。捧着鸡腿的小男孩看见,捧着鸡腿飞快地跑了……

陈孟秋和杨潇洒瞧着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

两人都想到了徐圭璋用牧羊犬勒死佟玉芬的案子。

艳阳高照,却仍旧免不了脊背发凉。

杨潇洒忍不住起身道:“咱们走走吧?”

“好。”陈孟秋牵着杨潇洒的手,穿过广场而去。

路上,杨潇洒道:“一定要尽快破案。”

陈孟秋“嗯”了一声。

杨潇洒道:“我现在一想到徐圭璋那张脸,就打心底不舒服。”

陈孟秋道:“我能体会。”

杨潇洒道:“咱们明明知道他就是凶手,却没有证据抓他。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的那样,即便是警察,在面对坏人的时候,也有无能为力的情况。”

陈孟秋道:“放心吧,这一次不会的。我有种预感,咱们已经快要接近事情真相了。”

这一刻,杨潇洒感觉陈孟秋的手,温暖而有力,就像快乐会传染一样,陈孟秋的自信也立即让杨潇洒充满自信!

两人从一片器械区经过,杨潇洒瞧见一架空着的跷跷板,便开心地说道:“咱们去玩儿这个!”

“好呀。”陈孟秋道,“就怕你太沉,我把你压不起来……哎哟,哎哟,别拧我,我说错了,是我太沉……”

10月15日,晚上10点半,学府街第67号,白家巷居民楼下,杨潇洒蹲在楼栋出口右侧往里5米的地方。她蹲着不动,低着脑袋,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大约十分钟了。

这是李月娥先前被花盆砸死的地方,杨潇洒的胆子一直都不算小,否则也不会去做警察,但是此时此刻,一种莫名的恐慌渐渐蔓延到她全身,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一个花盆掉下来砸中自己?可即便是恐慌,她也没有起来,因为陈孟秋没有让她起来。

此时此刻,陈孟秋就站在楼顶上,俯视着杨潇洒。

陈孟秋把自己想象成砸死李月娥的凶手,把自己完全代入成徐圭璋——这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并不难做到。

李月娥每天晚上都骑着电动车在10点半到达楼下,然后停车,拿出电源盒,给电动自行车充电,徐圭璋应该悄悄跟踪李月娥,并在这个楼顶上暗暗观察了李月娥多天,发现了这个规律,然后设计出了杀人的方法。

如果李月娥在死前知道每天夜里都有一个人在跟踪自己,在天台上俯视自己,并且谋划着怎么杀死自己,那她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陈孟秋想到这里,不禁替李月娥打了个寒战。

“不在场,就能杀人……”陈孟秋嘴里念叨着,想到了徐圭璋利用狗杀了佟玉芬,利用花盆杀了李月娥,狗是活物,花盆却是死物,用狗杀人虽然很难,但还不算难到极点,可是用花盆怎么杀人呢?怎么才能让花盆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掉下去砸死李月娥呢?

如果我是徐圭璋,我该怎么办?该如何设计延时装置,或者说是定时装置呢?

陈孟秋沉吟许久,忽然想起来杨潇洒还在下面蹲着,十分过意不去,慌忙跑下楼去,让杨潇洒起来。

杨潇洒蹲得双脚已经麻木了,陈孟秋把她拉了起来,搓搓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的时间太长了,你冷不冷?脚是不是麻了?”

“没事。”杨潇洒说,“怎么,你有没有收获?”

陈孟秋摇了摇头。

杨潇洒略觉失望,但还是说:“你是神探,一定能查出来的,不要太着急。”

陈孟秋道:“你现在困吗?”

杨潇洒道:“不困,我现在特别清醒。”

陈孟秋说:“那咱们都到天台上去待一会儿吧,我再想想。”

杨潇洒道:“好呀。”

天台上刮着夜风,很凉快,陈孟秋和杨潇洒坐在那两块石头上,陈孟秋搂着杨潇洒,两人相互依偎着。

杨潇洒感觉风吹着很凉,陈孟秋的胸膛却很温暖,这样反而很惬意,而陈孟秋感受着杨潇洒身体的温软,嗅着杨潇洒身上的香味,也觉得很快乐。

陈孟秋盯着地面,问杨潇洒道:“你说,水都有什么用处呢?”

杨潇洒知道陈孟秋是在想那摊洇下去的水渍的问题,便一边思索,一边回答:“水能解渴,能煮饭,能降温,能灌溉,能清洗脏东西,能溶解东西,能分解氢气和氧气,也能淹死人……”

陈孟秋点点头,道:“还有别的用处吗?”

杨潇洒想了半天,道:“还能有什么用处啊?”

陈孟秋也沉吟着,说道:“不能想这些常见的、常用的,要想一般人想不到的用处。”

“想不到的用处?”杨潇洒歪着脑袋,稍稍皱着眉头,噘着嘴想,陈孟秋觉得她可爱至极,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杨潇洒仰脸也吻了陈孟秋一下,说道,“水滴石穿?用水去滴穿石头?这算不算用处?”

“这……咦?”陈孟秋豁然一惊,道,“快把手电筒拿过来!”

杨潇洒不知道陈孟秋要干什么,但是知道他一定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手电筒递给他,陈孟秋拿着手电筒走到原先有水渍的地方去照——那里的水渍早就已经干了,不过杨潇洒之前用粉笔把水渍的范围画了下来。

陈孟秋仔细看了半天,杨潇洒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也没有问。

陈孟秋忽然把手电筒关了,然后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放在粉笔圈住的地方,一点一点地移动。

杨潇洒更奇怪了。

猛然间,陈孟秋睁开了眼看,手指按着一块地方,面有喜色,道,“是这里!原来是这样!”

杨潇洒诧异道:“你在摸什么?”

陈孟秋不语,眼睛渐渐变得空洞,脑海中光影错乱,仿佛此刻他就是杀人凶手,他就是徐圭璋,在布置杀人现场:

10月6日,案发前一日,深夜,街静人空,徐圭璋驱车来到学府街白家巷外,停车,下来,从车上拿出一块长木板,木板大约有一寸厚,有五六寸宽——他夹在腋下,又拿出一根长杆,杆子一端有个铁钩。

徐圭璋环顾四周,无人,他便往67号居民楼走去。

从门洞爬上楼梯,到了天台上,徐圭璋把木板举起来,放在机房顶上(机房顶边缘被拉出豁子,机房顶上印下痕迹),把一端带钩的长杆也放在机房顶上(机房顶上,痕迹留下),然后转身离开……10月7日,下午,徐圭璋又开车来到学府街白家巷67号。他戴着帽子、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便下了车,拿出一锭蓝丁胶,塞进口袋里;又拿出一把卷尺,也放进口袋里;然后左手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一个花盆,还有一个容器,容器里满满的都是水;右手也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把卷尺、一支铅笔,还有一件支架一类的装置;他走进门洞,上到天台。

徐圭璋先用尺子测量好位置,用铅笔标好记号(天台上留下铅笔划痕),然后把支架放好,又抱来那两块大石头,压在支架上,固定好(天台上留下石屑)。然后爬上机房,把木板和长杆都拿下来,将木板固定在支架上,形成了一个类似跷跷板的装置。

木板上,靠里的一端,放上盛水的容器,靠近天台边缘的一端,放上花盆。

盛水的容器加上容器中的水,比花盆要沉重,因此把花盆高高压起来,徐圭璋看着手表,等候时机。

时间到了,徐圭璋开始让盛水的容器往下滴水,片刻之后,确保无虞,徐圭璋转身下楼。

到了门洞外,李月娥为电动自行车充电的地方,徐圭璋看了看,周围仍然没有人,徐圭璋掏出蓝丁胶,迅速抹在电插板的插孔中,起身离开,驱车赶往佟玉芬父母家中……

10月7日,夜里10点半,李月娥骑着电动自行车到达充电处,她拿出电源盒,蹲在地上想要充电时,却发现电插板的插孔中被塞了蓝丁胶。

李月娥诧异了一下,然后便用手去抠。

天台,“跷跷板”的一端,盛水容器中的水又滴了一滴,木板的状态瞬间被打破,花盆那一端沉下去,花盆滑落……此时,在佟玉芬父母家中,徐圭璋开车离开,向钧州市学府街赶来。

徐圭璋走进白家巷67号,看见李月娥的尸体,俯下身子去抠插板插孔中的蓝丁胶。他戴着手套,抠得并不彻底,有一丝留在了插孔中(蓝丁胶痕迹留下)。

徐圭璋上到天台,俯身向下,伸出长杆,用铁钩钩着李月娥家阳台上的电缆线(阳台墙垛上钩痕留下,电缆线破皮痕迹留下),把它移动到接近李月娥家花盆的地方,然后又用钩子将花盆钩上来。

徐圭璋把石头搬回原处(石屑痕迹留下),把“跷跷板”装置拆卸,把铁支架、木板、盛水容器和花盆全都收好,用布擦了擦地上的铅笔痕迹(但是仍然有擦拭不掉的铅笔划痕留下),他用袋子装了花盆,转身离开,地上还留着一摊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