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616 字 8个月前

谢怀远又恢复平素说话语气:“江姑娘,如果你有兴趣,不如出来,我们三人一起谈谈?”

他直接忽略掉李臻,似乎不将李臻算作个人。

谢云起不悦道:“这院中本就是三个人,此事与江姑娘无关,还是不要麻烦她出来得好。”

很多达官贵人与人交往时,不将随侍之人当做个人,直接将其忽略。可谢云起觉得,谢怀远不该这么对李臻。如果是有外人在场,谢怀远可以做戏,但这时候,他没必要做戏。

李臻却是面上淡淡。他去意已决,无论谢怀远对他是何态度,他都觉得不重要。

江芷容听到谢怀远叫他,缩在屋子里再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个呼吸重了,都能给外面的人听到。

谢怀远又叫道:“江姑娘!”

谢云起道:“你别再吓她了,跟我来。”

说完,将谢怀远死拉活拽,拖出院子。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传出去,本官还有脸见人吗?”出了院子,谢怀远甩开谢云起!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谢云起懒得跟他浪费唇舌,干脆直接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喜欢来这里,你管我干什么?”

“跟我回家。”谢云起不假思索道。

“嗤”谢怀远好笑,“我家在哪?”

谢云起一时愣住,是啊,他的家在哪?娘临终前说过,两个弟弟以后都要靠他来照顾,还说过,他的家,就是谢怀远的家。可是,谢怀远的家,明明已经被他的父亲毁了。半晌,他才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谢怀远无奈望天,接着又望了他一眼:“为了谢川?他做的事,凭什么要你替他道歉?他都快死了!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搭一辈子进去值得吗?”

“你这话说的过了。”

“过了?那你告诉我,秦赏夕为什么在江芷容怀有身孕需要安心养胎的时候,突然搬出谢家?”

谢云起答不上来。

谢怀远摇摇头,负手离去,李臻紧随其后。

李臻走到谢云起身侧时,对他道:“我们就在望江楼,谢场主如有兴趣,可前去望江楼找我们。”

谢怀远回头白李臻一眼:“多话!”

李臻继续对谢云起“多话”:“谢大人这次是回乡省亲,告假半月。既然是回乡省亲,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要不了几天,谢大人应该会搬回谢府!”

搬回府?谢川和谢怀远早已势成水火。这时候般回府?谢家可是有热闹看了。

不回去又不行。说了回乡省亲,怎么也得做做样子。那就不让他和谢川见面?反正爹谢客很久了。可是,今日的谢怀远已经是吏部尚书,谢川若连谢怀远也不见,岂不是藐视朝廷命官?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就这样吧。不让人给谢川透漏口风,不让他知道谢怀远回来了。至于谢怀远那边,就说谢川不愿意见客好了。反正才半个月,左右谢怀远最长也只能在家中待上十天。先这么办吧!

不只是谢怀远和谢川,还有秦赏夕。谢怀远若总是如今天这般,跑来“骚扰”江芷容,秦赏夕绝不会善罢甘休。泽州和楚城相距那么近,最慢今晚,赏夕和潇华就该回来了。

想起秦赏夕,谢云起觉得,不只是谢家,楚城也该热闹了。秦赏夕因为上次谢怀远强行霸占江芷容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就想着找理由修理他呢!

待谢怀远和李臻走远了,谢云起这才想起,还有一桩更重要的事情:团素的事还没告诉李臻。必须找个机会,跟李臻说清楚,而且要让李臻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毕竟,他当时并没有告诉李臻,过了这么久才说实话,李臻心中必定疑惑。一看到谢怀远,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谢怀远突然回来干什么?肯定不是为了省亲。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事情真够多的。真烦!

是夜,谢潇华和秦赏夕终于回到楚城,几名汉子四散离去,各回各家。

天上娟娟月光寒,地上人踟蹰徘徊,找不到去路。

谢潇华问:“赏夕,天很晚了,你要去哪里?”

秦赏夕道:“自然是回韩大娘那里,芷容还在那里。”又问,“你呢?你去哪里?”

是啊,他该去哪呢?就这么回家?那也太没面子了。何况谢云起也不让他回去!再说,就算强行回家,谢云起不定怎么对付他呢!他太了解谢云起了,上次,他一定能把谢云起惹急了。谢潇华吸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如今也得省着用钱了,还是先去望江楼住一段时间吧。”

望江楼?那里确实不错。饭菜味道好,店家招呼十分周到,房间也清雅舒服。望江楼的选址也很好,临窗而望,白日里楚河水硬着粼粼波光,一路蜿蜒曲折拐向城外。到了夜里,则是一派花市灯如昼的热闹景象。唯一的问题是,望江楼太贵了,住那里一晚,够在王大娘这里住一个月。她当初住到那里,完全是巧合。就觉得看着顺眼,也不问价钱就进去了。不过,对于谢潇华来说,望江楼是免费的-反正是他家的酒楼。

二人就此别过。

谢潇华趁着夜色,展开轻功急掠,脚程之快,不亚于马车,很快行至望江楼下。

此时,谢怀远正支了窗子往外瞧。他本是随意一望,不料竟给他看到谢潇华。

谢怀远放了窗子,敲敲墙壁,隔壁的李臻很快披了中衣来到他的屋子里。

谢怀远道:“潇华来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你去看看。”以自己的功夫,恐怕很难不被谢潇华发现,李臻就不一样了。

李臻闻言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很快,李臻回来向他报告:“谢潇华住到望江楼了。”

“哦?”

李臻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强行敲开客栈门说要住店。本来掌柜的说已经打烊了,让改日再来,可他坚持敲门,掌柜的只好开了门。掌柜的一看是他,一点脾气也没了,根本不敢拦他,客客气气,将送进了一间上房!”

谢怀远沉吟道:“从泽州回来后不回家却住客栈?看来还在跟大哥置气。”

李臻问道:“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谢怀远道:“不必,我们先休息吧。他既然住到了望江楼,大哥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李臻道:“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清晨,谢潇华大摇大摆下了楼,离开后面做客栈的两重院落,来到前面的酒楼,选了一处角落的位子落座。他叫了上好的梨花白,又点了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边吃边小声抱怨:“这望江楼的饭菜,真是越来越难吃了,酒也一般。”

掌柜的听他这么说,上前小声道:“二公子,您这不是砸自个家的招牌吗?”

“怎么了?饭菜做得难吃,还不让客人抱怨?”

掌柜的急了:“二公子,客人都夸咱这里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怎么就您唱反调呢?您既然说不好吃,那您说,您还想吃什么,小的马上命厨房重新再给您做。做到您满意为止!”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再给我来.......”

“来什么?”温和如三月春风的声音自头顶传下来,却叫谢潇华心里一紧,只觉得头上压力顿增!

掌柜的忙垂首施礼:“大公子!”

谢云起挥手让掌柜的退下。

谢潇华抬头朝谢云起笑笑:“大哥,早。”

“你还知道早啊?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喝酒?”

“我这不是借酒浇愁吗?”谢潇华永远都有一堆理由,“我一个人既没有家,又没有娘,大哥又不要我了,我喝些酒,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他说的虽然可怜巴巴,面上却一点伤怀的情绪都不见,反而继续优哉游哉的吃饭。夹一筷子菜吃了,又端起酒杯抿一口,赞道:“好酒。”

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热闹的谢怀远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死活。”语气中无比同情。

谢云起慢悠悠伸出手:“还敢犟嘴是吧?”

犟嘴又怎么样?切!谢潇华并未防备他,也不回话,只是低头去吃饭,压根不去管他要干什么。待谢云起的手捏住谢潇华耳朵时,谢潇华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等谢潇华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在酒楼时,用餐之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那张餐桌上的情形。

谢云起拧着谢潇华耳朵,将其往酒楼外拖去,口中命令道:“跟我回家!”

“这位兄台,你什么人啊?我不认识你,麻烦你放手,哎,哎,疼!”

这位兄台?我不认识你?谢云起火大:“我是你大哥!”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早将我逐出家门了吗?”

谢云起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拉着他耳朵,出了客栈:“我后悔了!”说完,继续拉着他耳朵往前走,大有将其一路从望江楼拖到谢府的架势!

“谢云起,你个疯子,你放手,这里是大街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