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惊“喜”(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637 字 8个月前

谢云起也不管他有没有话说,只是面无表情道:“孩儿希望爹可以移驾采枫园养病,以后不要再出来!谢家的一切,孩儿自会打理!”若换了是别人做出这种事,任他谢云起再好的脾气,也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才是,可凶手偏偏是他的父亲。他又能如何?他无法报仇,只能逼他收手。谢川若不退下去,只会继续向朝廷谎报制盐成本,还会和怀远无休无止地斗下去。而那些知道袖袖死因真相的人,还会被他继续派人追杀灭口!

哈哈,他的好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谢川嘴唇哆嗦半响,方道:“爹依你便是。若换了是我的妻儿给人害死,我必定也容不下那人。你是长子,谢家将来本就是要交给你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时日而已!”

出了这种事,换了任何一对父子,都不可能再同桌吃饭了吧?

谢云起还肯认他,还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已然很不错。他已经没有资格要求更多。否则,他要把自己的儿子,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谢川想起身时才发现,一双腿竟然站不起来了。自那以后,谢川便再没站起来过。他也只能感慨,原来,这世间,果然是有报应的!

自此,谢云起全盘接手谢家生意,而谢川再未出过采枫园。饶是如此,谢云起仍是怕他暗中有所动作,在他身边安插自己亲信贴身服侍。不成想,谢川竟真的变得安分守己,直到后来听说秦赏夕来了,才出过一次采枫园。

听完这些事,谢潇华只觉得心中堵得发慌,可也只能堵在心里,无处发泄。他已经是这般难受,更遑论谢云起了。

谢潇华声音哽咽道:“哥,这件事不能怪你!”

谢云起苦笑:“你不怪我就好。”

“我只怪你为何瞒了我这么久!哥,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是铁打的。身上背的东西太多,早晚会把你压垮的!”

谢云起却道:“潇华,我们兄弟两个,只要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我们当中,总该有一个可以活得开心一些!”

谢潇华不敢再跟他说话,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在自己哥哥面前落泪。他慌忙道:“你先休息,我想出去走走。”

谢云起忙交代道:“去红门寺那里吧。谢正轮的家人就住在红门寺隔壁,他为了帮我办事,将自己性命都搭进去了,我总该让他的家人衣食无忧!如果他的家人有被怀远扣留的,就让怀远放人!”

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别人!

谢潇华点点头。

谢云起又道:“如果钱不够,就从谢家在京城的商号里支取一些。不过记得,千万不要多耽搁。怀远既有心软禁我,我也就不费那个力气溜出去做这些事了。”

谢潇华只有继续点头应下来。

待谢潇华将一切事情办妥,便返回尚书府去看谢云起。只是他心事重重,走路也甚是心不在焉。直到看到秦赏夕和江芷容他才恢复了些精神。

秦赏夕正在准备回木兰庭的事宜,她需要置办一些路上所需物品,还要买一辆舒服些的马车。此刻,她正和江芷容一起跟一位车夫商量转手马车的事。

谢潇华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她面带微笑,与那车夫说说笑笑谈事情,只觉得四周吵嚷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同他心里都一下子安静下来。有再多烦心事,只要看到她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没那么烦了。

谢潇华小跑几步来到秦赏夕面前。

秦赏夕本来正在察看车轮,感到有人来了,抬头看是他,面上笑意更浓:“潇华啊,你来得刚好,我正有事找你帮忙!”

谢潇华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雇马车?”

秦赏夕道:“去木兰庭太远了,很难雇到车,我想自己买一辆!”

“你要回去?”

“是啊”秦赏夕点点头,“京城虽然繁华,但毕竟木兰庭才是我的家。出来这么久了,总该回去了。以前总是说走,可是一次也没走成。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不行,你不能走。”谢潇华闻言急了,将她拉到对面一处安静的墙角说话。

江芷容呆呆地站在马车旁看着他二人,不知他二人要做什么。

谢潇华急道:“赏夕,我知道你在怨我大哥,可我大哥当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如果他当时是清醒的,他不会逼你的!”

秦赏夕很平静地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秦赏夕苦笑道:“潇华,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样?我自认不是什么小气人,可也没有大方到这种事都能忍下去的地步。这里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赏夕”谢潇华几乎是在哀求了,“我大哥已经很惨了,如果你再离开,他就更惨了。他这辈子只帮过人没害过人,他不该落得这种下场!”以前他只知道盐场虚报成本的事,不成想,还有那么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大哥没了妻子,没了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又恨不得整垮他的家。好不容易又有了喜欢的姑娘,却又不怕连累那个姑娘,所以不敢说出口。如今,又要面临与那个姑娘的别离!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凭什么要他的大哥受这么多罪?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他应该有个很美满的人生!

秦赏夕道:“潇华,不是我不想留在你大哥身边,是他不想让我留下来。”她说完,回身又要往马车那里去。

谢潇华一把拉住她:“你别走!”

秦赏夕推开他的手:“这话让你大哥来说!”

她一句话便将谢潇华噎个半死。谢云起怎么可能开口让她留下?而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挽留她?

江芷容看他二人起了争执却又不知是何缘由,提了裙角就要穿过熙熙攘攘的行人到对面去。

就在她急匆匆走路之时,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不知遇到了什么急事,在街上一路飞奔而过,一个不留神,将江芷容撞倒在地,却是看也不看,扶也不扶,只继续闷头向前跑。

秦赏夕一眼瞧见那瘦小的男子撞倒江芷容时,顺手将她腰畔的木兰玉佩扯了下来。竟然是个小偷!

秦赏夕手中铜钱一扬,那小偷应声而倒。

谢潇华早已飞身上前,从那小偷手中夺过玉佩,顺道补了一指,制住他要穴,让他动弹不得。

秦赏夕则去扶倒地不起的江芷容。待她细瞧江芷容时,吓了一跳。只是摔倒而已,江芷容却是面无人色,疼的一头大汗,手捂在腹部,口中“哎呀”直叫。

秦赏夕料想她摔得不轻,只得对谢潇华道:“潇华,我们先送芷容去医馆,等下再收拾那小贼!”

谢潇华眼见江芷容面无人色,似是伤得很严重,也顾不得再理那小贼。上前弯腰横抱起江芷容,与秦赏夕匆匆来到附近一间医馆。

大夫见了这般情形,忙停下手中活计,来给江芷容诊治。

待他细细把脉之后,竟然捻须而笑,对谢潇华道:“小伙子不必紧张,你家娘子这是有喜了。只是她身孕还不足一个月,所以你们不曾知晓罢了。她这次只是有惊无险,待老夫开个安胎的方子,给她喝碗药就好了,以后可千万别再让她磕着碰着。”

什么?谢潇华和秦赏夕闻言面面相觑。

果然每次要走的时候,都会出点事情。可是秦赏夕做梦也想不到,这次出的事,竟然如此荒谬!江芷容腹中孩儿是谁的,那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秦赏夕忍不住骂道:“谢怀远这个混蛋!”

此时,尚书府内接到朝廷讣告---崇华公主病逝。

谢怀远接到讣告后,独自坐在书房内思忖如今的局势变化。从今天起,方闲远不再是驸马。没有了皇亲国戚的身份,又根基尚浅,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向他下手。

他绝不容许方闲远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扳倒。更何况,方闲远一旦垮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官衔,可他也绝不接受跟人交手时落败!

谢怀远正在静坐思量时,谢潇华拉着谢云起来到他书房。

谢云起被拉得太急,待到了书房,谢潇华猛地一放手,弄得他几乎站不稳。他道:“潇华你干什么?有事非得来这里说吗?”

谢怀远不满地看着谢潇华:“这是我的书房,谁让你带人乱闯的?”说完,他不再看二人,兀自端起茶盅喝茶。

“谢怀远,你听好了”谢潇华上前按下他手中茶盅,一字一字对他道,“江芷容有身孕了!”

“噗-----”,谢怀远口中茶水尽数喷到谢潇华脸上。

谢潇华匆匆用衣袖抹了把面部:“你干什么你?”

谢怀远起身紧紧攥住他衣袖:“潇华,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云起闻讯也吃了一惊,此刻方才回过神来:“你没弄错吧?”

谢潇华道:“我和赏夕一起送她去看大夫,是大夫亲口说的。”

谢怀远先是惊讶地张大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眉飞色舞道:“这么说,我很快就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