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反目(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605 字 8个月前

谢潇华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谢怀远睡的并不沉,被他二人的动静吵醒。待醒过来,看到谢云起手上的红肚兜,他惊道:“大哥,你......”只说到这里,一句话便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谢云起道:“谢正轮临死前给我传过消息,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今天,我收到楚城的飞鸽传书。原来谢正轮临死前飞鸽传书盐场,给我留了一样东西。是一块很小的红缎碎片,上面还染了血。小李他们收到之后,替我收了起来,想等我回去再交给我。可我迟迟不归,在京中越呆越久,他们怕误事,就把那块碎布片给我寄了来。我看到之后,自然先想到袖袖生前做的红肚兜。谢正轮分明是在告诉我,他在这里见过那个红肚兜。”

谢潇华这才恍然悟道:“原来这块肚兜是袖袖做的?”

谢云起惨然一笑:“怀远,我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蠢,看到谢正轮给我的东西后,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上京为官!为什么既要跟方闲远互相扶持不让他垮台,又要暗中羞辱打击他,你是为了袖袖才这么做!”

谢怀远终是不想再瞒下去,缓缓点了点头:“对,我一直都喜欢袖袖,很喜欢。”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良久,谢云起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和袖袖?”

谢怀远好笑道:“她眼里只有别人从来没有我,我说出来干什么?直到后来,方闲远玩弄她,把她弄得声名狼藉,我才下定决心要娶她。可我拿什么娶她?我凭什么娶她?我又不是谢川的儿子!我没有钱让她过好日子,也没有一身功夫可以保护她。所以,我赶在临开考最后一刻赶到贡院,我觉得只要有功名在身,就没人可以欺负我。只要能混个一官半职,我就可以让袖袖舒舒服服过完一生。最后我高中状元,风光无限。琼林宴上,皇上问我可有中意女子,我说我在老家泽州有从小指腹为婚的女子。其实我知道,只要我说一句没有,驸马就是我的。但我要的不是公主,是袖袖。可是我刚从琼林宴上出来,我就收到你和她的喜帖!”

谢潇华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他们兄弟三个,只有他对袖袖是当做亲人一般,毫无杂念的喜欢。谢怀远虽然对袖袖好,可也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罢了,外人很难从他板着一张脸跟一个女孩子说话瞧出来他对那女孩子有多好。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怀远对袖袖不仅仅是喜欢,还有爱慕!

谢云起这才道:“我一直奇怪,你要对付谢家为何还要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袖袖的肚兜是你让人拿的。”

“是!我只是想拿件袖袖留下的东西睹物思人罢了,李臻潜入你卧房后,根本不知道哪些东西是袖袖留下的。看到有块肚兜,觉得应该是女人做的,就拿给我了。”

“你找人掳走江芷容是为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她。不过,既然将她掳来了,我就知道秦赏夕也会来,所以不得不在府中布了个局。除了挡住秦赏夕,也正好用来对付方闲远!方闲远那个败类,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让他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有了出头天后,一脚将他踹下去!太快把他整趴下,就太便宜他了!”

谢潇华听到这里,问道:“那,肚兜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谢怀远听他这么问,斜睨谢云起一眼:“这得我们的好大哥了。问他明知道叶叔叔和袖袖枉死却装作浑然不知,心里是不是很过意得去!”

谢云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就没想过,这上面的血也许是我不小心滴上去的吗?”

谢怀远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袖袖和叶叔叔死的那么快,而她留下的肚兜上又有血渍,我就不会怀疑吗?秦赏夕都能查出来的事,我会查不到?”

谢潇华闻言,半晌,才挤出力气问道:“哥,难道真是爹做的?”

谢云起唯有闭了眼,缓缓的点下头。

谢潇华闻言,只觉得浑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

谢云起缓缓睁开双眼,满目的遗憾和愧疚:“你应该早些说的。袖袖当初如果嫁的是你,也许就不会枉死。她喜欢的是方闲远,嫁我和嫁你对她来说,根本没区别!”

“你!”谢怀远闻言,面上神情陡然大怒,一拳打向谢云起胸膛。

谢云起不妨他突然袭击,加之身形不便,被他打得身子直退几步,撞在屋子中央的屏风上,背后立时一片火烧火燎。

谢怀远亦因用力过猛,牵动内伤,以手撑在床头,低头猛咳。

谢潇华见状,忙起身急道:“怀远你疯了?大哥说错什么了?你们一个有内伤,一个有外伤,还动什么手?”

谢怀远梗着脖子不说话。

谢云起以手撑着屏风,慢慢站直身子,对谢怀远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原来,他竟在不经意间,跟自己的弟弟抢女人。而他在娶了弟弟最爱的女人后,却不能让她开心,最后,还连累她枉死!如果袖袖嫁的不是他,根本不会有后来那许多事!

谢怀远毫不领情,只是冷冷道:“我身体不适,想休息,大哥还是回自己房里安心养伤吧,没事别总进我房间!”

谢潇华闻言,伸手去搀谢云起:“我们走!”

谢怀远又道:“大哥,你近来不大方便在街上露面,所以不要随便出府,最好连那个院子也不要出来。等身上的伤养好了,赶紧离开京城吧!我会派人密切关注你的伤势情况!”

谢潇华怒道:“你说什么?你这是软禁大哥啊?”

谢怀远往**一倒,将被子盖到身上:“他连自己老子都敢软禁,你还好意思帮他来说我!”说罢,他将身子往里一转,再不看谢云起和谢潇华。

谢潇华不想再跟他争执,扶谢云起回房去了。

谢云起回到房间,随即就要卧床休息。

谢潇华看着他道:“我想知道怀远说你软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听他竟然说不逼自己,谢云起反倒一愣。

谢潇华看他如此,苦笑道:“赏夕能为了你,再不过问袖袖和叶叔叔的死因,我为什么不能放弃追问你软禁爹的事?”

谢云起闻言惊道:“她真的肯放手?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有说过!”

谢潇华点点头:“她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

谢云起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心酸。秦赏夕为了他,已然付出太多!

谢潇华继续道:“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爹当初罚你那么狠你都认了,你又怎么会随便拂逆他?更何况是软禁。除非是逼不得已!”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谢云起叹口气,将当日情形向谢潇华一一道来:“爹告诉我,他亲眼见过袖袖婚后趁我不在家,跟方闲远私会。所以,袖袖生前,一直被爹怀疑不守妇道。连她腹中孩儿,爹都怀疑不是谢家骨血。袖袖临死前,用‘相忘’在孩子身上刺了一下。于是,那支钗子上就有了孩子的血迹。袖袖让团素一定将‘相忘’交到我手里,为了让我明白她们母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也为了让我还她一个清白。”

谢云起从来没怀疑过叶袖袖,但仍然能遵从袖袖的遗愿,那日,他在谢川面前滴血验亲。玉钗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依然有一部分可以溶于水中。他的血和孩子的血很好的溶于水中。谢川看着那碗色泽黑红的血水,脸色登时变得雪白。他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谢云起偏偏不放过他,在这时候还要甚是平静地追问他:“爹,孩子不是难产死的,是中毒死的。否则他的血不会是这样的颜色!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初闻袖袖死讯,谢云起几乎当场抓狂。待发现袖袖和孩子是被谢川毒杀后,谢云起整个人几乎崩溃。还好团素及时奉上“相忘”。袖袖有话跟他说,有事情让他帮忙做,他才勉力强打精神弄清楚了一切。那一刻,他用了十二分的气力克制自己,才能如此平静地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谢川在妻子去世后,疾病缠身,身体每况愈下,又最是疼爱自家孩子,如今得知那个被自己每日一点毒药害死的婴孩竟然是自己亲孙儿,哪里经得住打击?被谢云起这么一问,登时跌坐在椅子上再也起不来。

谢云起却是一撩前襟跪在他身前:“爹,孩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爹听后不要怪罪!”

面前跪着的,虽是自己的儿子,可也是被自己害死了妻儿的人。谢川哪里还端得起为人父的架子,看着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的谢云起,一时慌乱的不知该如何答言。

谢云起也不管他有没有话说,只是面无表情道:“孩儿希望爹可以移驾采枫园养病,以后不要见客,更不用再出来!谢家的一切,孩儿自会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