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虐打江芷容案,在谢云起被收押十五日后,终于开审。
谢云起与谢怀远,兄弟二人对簿公堂。谢云起有伤在身,又有功于国,更曾造福于民,因此免跪,与谢怀远分坐两侧受审。江芷容因为神智失常,不便到堂听审,因此未来。
堂上御史大夫何竹道亲自审理此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从旁听审。
御史台依旧是门庭大开。听说此案是谢家兄弟内讧,又因早早知道是今日开审,御史台外面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听审百姓一直挤挤挨挨,排出几条长达一里的队伍。前面的人能看到虽好,后面的人纵然看不到,但因能第一时间听到前面的人传来消息,所以也都坚持不走。
秦赏夕仗着功夫好,轻轻松松便挤到了最前面。
谢云起坚持不改口供,所说一切均与当日在御史台所说无二。
谢怀远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谢云起。谢云起在他的盯视下,一字一字,将当日的话,复述一遍。
何竹道早已在这几日学乖了,“表演”十分卖力,动作神情拿捏的十分到位,该有的正气、威严,丝毫不减,很对得起头上的官衔。
听完谢云起的话,他转头问谢怀远:“不知谢大人还有何话说?”
谢怀远坚持道:“那位江姑娘是被我在自家门口救起的,她身上有伤的事,我并不知道。我又不能扒了人家姑娘的衣服看看!”
他身为吏部尚书,竟然说出这种暧昧不明的玩笑话,弄得堂上人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
便在此时,有衙差进来禀报:“有位叫谢正轮的人前来自首。他自称是尚书府下人,还说,江姑娘是被他虐打成伤!”
谢正轮?谢云起听见这名字,目中掠过一丝惊疑,不禁转头朝谢怀远这里望了一眼。谢正轮不正是自己安插在谢怀远身边的眼线吗?怎么这时候跑来自首?
谢怀远与他目光相撞,唇角不禁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意。
一名身着尚书府家丁服饰的中年男子,在衙差的带领下,俯身趋步上前,跪在当下,将头埋的极低。
何竹道有模有样的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那中年男子回道:“小人谢正轮,见过几位大人。”
何竹道又道:“抬起头来!”
谢正轮依言抬头。
谢云起看清那张脸后,目中满是失望之色--这个谢正轮,到底还是背叛了自己!
何竹道又道:“谢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此人的确是你府上家丁谢正轮吗?”
谢怀远点头道:“此人正是我府家奴谢正轮!”
何竹道又道:“谢正轮,你在庭外说是你虐打江姑娘?”
谢正轮道:“回大人,此事确实是小人所为。”
何竹道摆出官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速速招来!”
谢正轮垂首道:“回大人。小人虐打江姑娘之事,谢大人并不知情。是小人当日喝醉了,闯入江姑娘所在客房。当时,小人迷迷糊糊将江姑娘错认为小人那好赌成性的婆娘。于是,将江姑娘痛打一顿,随后离去。没想到,此事给谢大人惹来麻烦。小人害怕坐牢,不敢说出来,可是事情越来越大,竟然惊动皇上。小人感念谢大人平日对小人的诸多照顾,不愿连累谢大人,故来自首。”
他一番话刚说完,唇角忽然露出一丝黑血,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