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财原由(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064 字 8个月前

秦赏夕总算又弄明白一件事:“难怪人家说你做起善事来,一副恨不得败家的样子。你只是想个法子,将那些钱再用到买盐人的身上?”

谢云起的表情总算轻松了一些:“你还记得乾守四年,靖东大旱,饿殍千里么?”

秦赏夕白他一眼:“什么乾守?就是两年前的事啊。当时谢怀远刚刚高中,还不是吏部尚书,是户部一个什么官来着。我不记得了。当时,他奉命赈灾。但是据说,最后,朝廷拨出来的款项,他分文未动,自己想法子凑钱过去的。因为那件事,他算是为天靖国立下大功,所以,被破格提升为吏部尚书--天靖国历来最年轻的天官!”

谢云起接着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怀远不动那些钱么?”

秦赏夕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个在西北开客栈的。我等着听你讲呢!”

谢云起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仍旧认真回答秦赏夕的问题:“当时,朝廷国库已经亏空多年,差不多已经到了国库空虚的地步。皇上将所有的钱全都拨出去赈灾,国库一下子空了。皇上私下里对怀远说得很清楚,那些钱,要一分不落,全用在救灾上。怀远一口答应下来。但这件事真的很难办。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历来都是被大小官吏层层盘剥,真正会被用来赈灾的,到时候能留下一成就很不错了。怀远后来根本没有动那些钱,他是暗中来找得我。我当时已经开始掌权,我把所有我有能力调动的谢家的银两和财产全都给了他,连我爹书房里的古董都被我偷偷拿出去卖了,这才勉强凑了九百万两。怀远是将那些钱拿出去赈灾的。朝廷拨的款项,他根本没让动,下面的人根本没机会盘剥和瓜分!那一年,谢家的米粮生意分文未赚。除了银子,我们将谢家所有米铺的米粮,都调到靖东赈灾。谢家每年谎报的制盐成本,被各级官员层层瓜分后,落在我们自己手里的,差不多还有九十万两。我只一次,就还清了十几年的黑心钱,我觉得很开心。虽然还有很多钱没送出去,但是总有机会的,我可以日后慢慢还。怀远后来面圣时说,谢家拿出了一半家产赈灾,国库里的钱,他分文未动。圣上龙颜大悦,给怀远加官进爵,开始本来是想升他为户部尚书。后来考虑到现任户部尚书虽无功亦无过,罢官万万不可,升任又不合适,就将怀远破格提拔为一直空缺的吏部尚书。”

秦赏夕闻言道:“恐怕皇上也有些不放心谢怀远做户部尚书吧?谢家凭一己之力,便可解决朝廷十分头疼的赈灾问题,此等财力不可小觑。虽然谢怀远为防树大招风,骗人说,谢家斥资一半才捐献出所有赈灾款项,但皇上未必全信。若真让他做了户部尚书,然后跟谢家官商勾结暗中做点什么,那于朝廷而言,将损失惨重。而且,皇上摆明了想重用谢怀远,若把他放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上,因为他跟谢家这层关系,他很难避嫌。”

谢云起点点头:“不错,你分析的很好。”

秦赏夕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吏部尚书那么重要的位子,却一度悬空近一年之久,想必当时朝中几派势力明争暗斗十分厉害,皇上把那个位子给谁都不合适。可没想到,凭空杀出个年轻有为又立了大功的谢怀远。皇上干脆哪派势力都不给,把那么好的位子,留给了自己的人。”

谢云起继续点头:“你若进入仕途,想必也能混个风生水起。我和怀远,也都是这么想的。”

秦赏夕笑道:“你是在夸我啊,还是在自夸啊?”

谢云起回味了下自己方才的话,不禁面露赧颜。

秦赏夕接着道:“可是,谢怀远功成名就了,你爹岂不是要被你这个逆子气死?你后来要娶我姐姐,他都能把你打个半死,何况那次?”

谢云起道:“我爹当然生气,但是他也没办法。怀远早就不是他侄子那么简单了。天官一道私函下来,跟他叙叙旧,再叮嘱几句,让他不要为难我,他能做什么?再说,他亲口答应我的,我在自己权力范围内,随便用钱花。他有言在先,不能食言的。”说到这里,他眼神有些暗淡,“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宠我和潇华,不管我们干什么,他都由着我们。”

他这么一说,秦赏夕反而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就算他对你再好又怎么样?他还是杀了你老婆和孩子!”

谢云起惊讶地抬头:“你胡说什么?”

秦赏夕好笑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谢云起,得找一个多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袖袖是你害死的?能让你不惜背这种黑锅的人,这世上有几个?无非就是你爹,潇华,谢怀远。潇华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不是谢川就是谢怀远。你既然一口咬定不是谢川,那就是谢怀远干的?”

谢云起无奈极了:“你不要再乱猜了。”

秦赏夕道:“我用不着乱猜。这件事很简单,既然你说不是谢川,那就是谢怀远。谢怀远害死袖袖,又欺负江芷容,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的下场只是罢官这么简单,哼哼,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谢云起道:“赏夕,你不要乱来。万一把你自己搭进去怎么办?不值得!何况你根本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强行给我爹和怀远定罪?”

秦赏夕提到袖袖和江芷容的事便分外激动,越说越上火,哪里听得进谢云起的劝解和辩解,她起身道:“你今天说话太多,想必累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她不想再听谢云起为家人而做的辩解。

谢云起想叫住她:“赏夕,别走,赏夕,你听我说……”

秦赏夕却是身形奇快,很快不见人影。

谢云起刚起身,却又痛得俯身压在桌边。这两天,伤口不知为何越来越疼,一点不似刚上药那两天,只要不乱动,便不会觉得痛。怎么回事?他心道,莫非是伤口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