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小偷(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285 字 8个月前

谢潇华刚接过铁莲子,就见一道黑衣身影从书房外面的回廊顶上掠向对面回廊,纵身掠过之时,他手中又有一连串暗器打进屋子,斜斜打向屏风处,他的人却已落在对面回廊上。

谢潇华拿起桌上一方砚台,抛向暗器来时方向,那一连串暗器便似长了眼睛,“叮叮当当”落入砚台中。砚台接过暗器后,便如长了眼睛般,又回到了谢潇华手中。砚台中又是十粒铁莲子。

这一连串变故,看得团素目瞪口呆。秦赏夕则只是微微蹙了蹙一双英气好看的眉毛。

谢潇华怒道:“何方鼠辈,竟敢来我谢家偷袭我府贵客。”一边说着,他手上一掷,手中砚台便破窗而出,直直打向游廊上的黑衣人。黑衣人身子高高跃起,躲过砚台,施展身形,奋力向谢府外面奔去。

就在黑衣人躲避砚台的一刹那,谢潇华已冲出屋子,纵身掠向回廊上方。

黑衣人眼见谢潇华来捉拿他,不由更加卖力狂奔。

谢潇华与黑衣人在月下的屋脊上,一个追一个赶,看得出前面的黑衣人轻功一流。谢潇华却也未见得输给他,两个人在屋脊上奔跑,除了衣袂带起的风声,身子竟然轻的不发出一丝声音,以至谢家值守家丁全然没被惊动。

秦赏夕拈起一枚被谢潇华随手置于桌旁的铁莲子,细看了几眼,这才离开书房,施展轻功翻上屋顶,身形飞掠,直追谢潇华与黑衣人。

团素这才反应过来,跑出屋子,高声叫道:“来人啊,有强盗来家里了,大家帮二公子抓贼啊!”

她一叫,谢家下人几乎全被惊动。

此时,红袖居内的谢云起全无睡意,只是开着窗子,借着月光,在幽暗中坐在桌前发呆。他手里捏着一块红肚兜---那本来是袖袖做给腹中孩儿的。上好的红段子,绣着鱼戏花间图。即使在暗夜,那鱼儿也是栩栩如生,仿佛要游出来一样。如果是在白天,谢云起还能看到碧绿的荷叶,粉色的荷花,绣的逼真精致。只是,肚兜刚做成的那天,袖袖便过世了。重重莲叶下,还有袖袖吐出的血迹。他不敢在白天看,只能在晚上摩挲这块肚兜,感受她做的一手好女红。如果是在白天,那一小片发黑发暗的血迹,会变得非常刺眼!晚上多好,看不到肚兜上的血迹!但是手指摩挲到那里后,心却更震颤。

“袖袖,你的女红做的真好。”

“可你答应给我做的荷包,还没做好呢。”

“你说你要亲自给我做的襕衫都还没有动手做呢。你只量了量我的身形。”

谢云起一个人寂寞低语,仿佛这些话,袖袖都能听到。

他耳力过人,忽然隐隐听到相隔几重楼的院子里有声音传来---是团素在大喊大叫。他停止絮语,放下手中肚兜,起身出了屋子,纵身跃上屋顶---只有站在高处,才好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谢潇华与黑衣人早已一前一后追出谢府,秦赏夕也在向二人逼近。

谢云起看到这番情形,提起轻纵向三人方向追去。

谢潇华追上黑衣人,伸手向他右肩搭去,他手伸到一半却被追上来的秦赏夕按住。

秦赏夕对黑衣人的背影道:“看在芷容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一马。若非芷容还在你们洛府手里,我一定教训你这个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

她一边说着,黑衣人已经远远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赶过来的谢云起问道。

秦赏夕将手中铁莲子给谢云起看:“这是没有淬毒的暗器。据我爷爷的说法,这种‘铁莲子’,已在江湖上消失数年。这是江上玄的独门暗器。自他进入洛家做了管家,这暗器便在江湖上消失了,但是楚城洛家的护院家丁,都会发这种暗器-据说是由江上玄亲自传授。”

谢云起接过来细细辨认一番:“的确是洛府的‘铁莲子’。”

“而且是最普通的一种”秦赏夕接着道,“所以我猜,这人在洛府的地位不甚重要,即使我们留下他,也要挟不了洛府,反而会让我跟洛府的关系闹得更僵。”

谢云起蹙眉道:“你说这‘铁莲子’是刚才那个黑衣人的?洛府的人来暗算你?”

秦赏夕道:“看来洛府的人对付不了你,便绕过你,直接向我下手。”

谢云起闻言,略一思忖,面上旋即恢复平日的淡然之态,不再纠缠此事:“既然他人都不见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都这么晚了。”

三人落地后,谢云起挥手让众人回去睡觉或者继续巡逻,谢府很快恢复平静。

谢潇华一边走着,突然道:“大哥,你的行动很快啊。”

“什么?”谢云起不解。

谢潇华道:“大哥晚饭后没多久,就回屋休息了。此刻听到动静追出来,身上竟然还穿戴的整整齐齐,动作还不快么?”

谢云起笑笑:“你不也一样整整齐齐。”

“我当时在跟赏夕聊天,难道大哥也在跟人聊天?”

谢云起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先回房休息了。”

“我送你。”

“不用,天这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一定要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已经来到红袖居外面。

“你现在把我送到门口了,可以回去了。”谢云起语调已经有些许压抑的不快。

“大哥真是小气,都不请我进去歇会儿吗?”

谢潇华一边说着,已经大步进入红袖居,直接往卧室里闯。谢云起只得跟了进去。秦赏夕也不声不响随他他二人走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卧室里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帘帐也不曾放下,房间的窗子大开,窗前一片惨白月光。

谢潇华点燃烛台上的膏烛,又加了灯罩,屋内登时亮起来。此时他看得更清楚了,那床丝毫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谢云起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潇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你一定要闯进来才肯罢休吗?”

谢潇华可不怕他:“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了晚上待在屋中,熄了灯却不睡觉的习惯?”

酗酒,失眠,还要忙生意,是个铁人也受不了!谢潇华的脸色也没比谢云起好看多少。

谢云起刚要回答潇华,脸上突然变了颜色。他看着房内的圆桌,桌上放着一个针线筐,里面有各色针线和一个做了一半的荷包。那荷包黑缎金线,分明是做给男子的。除此再无其他。

谢云起失声道:“肚兜不见了!”

“什么?”

“我是说,袖袖做给孩子的肚兜不见了。我出去追黑衣人时,明明随手搁在了针线筐里。”

可是别说针线筐里,这屋子四下看遍,也不见他说的什么红肚兜。

外面没有丝毫风声,即使有风,也不可能有风从窗子吹入房中,再将红肚兜吹跑吧?

谢云起不甘心地走到窗边,窗台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几盆茉莉,四周根本不见那块红肚兜。

谢潇华问谢云起:“什么人能潜入你的房间,还带走了屋内的东西?而且不拿值钱东西,只拿一块红肚兜?这房间里,光一套茶具,也能换个百八十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