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候府。
三姨娘一大早就起来了,忙着装扮自己,一想到今儿个是自己儿子的百ri,府里要为其举办百ri宴,她就不禁眉开眼笑。身边侍候的人都似乎感染上了三姨娘的好心情。
“三姨娘快看大少爷今儿个多jing神啊。“nǎi娘抱着一个孩子道。
三姨娘自是笑容满面的抱起自个的儿子,儿子哟,今儿个是你的百ri,你爹要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娘将来就指望你了,可别让娘失望。又朝儿子的小脸蛋亲了亲。抱着儿子转头瞧了瞧窗外,已是一片秋sè。
突然,一声声“鸦、鸦、鸦“的叫声,三姨娘忙转头看去,就看到光突突的枝丫上一只全身黑的乌鸦在叫。这一场景令三姨娘脸上的笑容收了去,她朝侍候的下人吼道:“还不快去把那发瘟的东西赶走,免得它冲撞了大少爷。”
一时间屋里的屋外的下人都拿着东西把乌鸦赶跑,整个阁里都热闹非常。
“今儿个一大早三姨娘就在阁里打乌鸦,那个场面别提多有趣了。”青鸾自是对府里的消息灵通,一大早就对韩雪泠道。
正在戴首饰的韩雪泠停了下,有点愕然道:“不就是一只乌鸦嘛,值得什么大惊小怪,还弄得现在府里人尽皆知。”
“小姐自然不以为然,可是人家却忌讳得很,今儿个是大少爷的百ri宴,自是怕这乌鸦冲撞了大少爷呗。”青鸾倒有点幸灾乐祸,一想起那三姨娘平ri里的作为,她就不齿,这青楼花魁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
“别提这等没趣的事,府里该办的东西都办好了吗?可有什么落下的?”装扮好了的韩雪泠朝着她贴身丫环道。
青鸾把手里的早膳放到桌上,转头回道:“自是都办妥了,小姐放心就好,虽然青鸾不喜欢那个三姨娘,可是小姐是威远候府的当家夫人,此事办不好丢的可不是她的面子,而是小姐的脸面。”
韩雪泠朝桌前的椅子坐下,笑笑道:“就你的意见多。”
“我可是有那句说那句,小姐认为青鸾说得不对?”她可是她家小姐一手**出来的,小姐若是真不喜欢她的作为自会提点,可小姐什么都没说,那就表明了小姐是默许的,那她就可不怕了。
韩雪泠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让自个儿教坏了。
华灯初上时,整个威远候府里灯火通明,比平ri里热闹不少。一辆辆马车相继而来,把平ri里空旷的候府挤得水泄不通。
三姨娘抱着鳞儿站在威远候沈思敬与夫人韩雪泠的身旁,一身桃红衣裳将她的好身材展现无疑,而且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真是憋久了,人也会气闷,跟夫人她自是没法比,可是另外那几个姨娘今儿个却无法与自己比,这种场合她们连出席的份都没有。
贺喜的人一拨拨的前来,都是有身份有头脸的人。开始时三姨娘的脸还带着得意的笑,接着那笑容有点勉强,再接着她笑不出来了。怎么可以这样,她才是孩子的生母,现在每一个前来的人都忽视她的存在。就好比现在:一对装扮华丽夫妻相偕而来。
男的自是向沈思敬道贺,女的径自向韩雪泠走去,道:“恭喜候爷与夫人喜获鳞儿。”
“多谢赏脸出席小儿的百ri宴,方大人和方夫人里面请,招待不周请包涵。”韩雪泠的脸上挂着适宜的微笑,一身红衣并不张扬,显得那么合宜。
方大人笑笑道:“威远候夫人多礼了。难怪京里的人说夫人是第一贤妻良母。威远候爷真是有福气。”
沈思敬显得异常开心的让下人给吏部尚书夫妇带路,还边说道:“那是世人给拙荆的谬赞。”
方大人夫妇有礼的相偕进去,三姨娘感到抱着儿子的手有点酸,那些达官贵人都刻意的忽视她,她才是孩子的娘,怎么一个个都只向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问候,她不是nǎi娘。想起昔ri还在花阁里当花魅娘子时,那是多么的众星拱月,谁敢无视于她,以为嫁到候府里,从此以后会有幸福的ri子可过,可谁知,真正进来了以后却是这样。
委屈的三姨娘嘴角拉下,一付jing神委顿的样子。一旁的韩雪泠早就发现了她的表情显得不合时宜,趁着下一个客人还没来,冷着声音小声道:“三姨娘,收起你的哀丧脸,今儿个是府里的宴会,你如果要是认为站在这里令你不痛快,那就赶紧回去你的沉香阁,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听闻夫人的话,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很想开口为自己讨个公道,可眼角余光却看到候爷jing告的眼神,惟有把满心的冤屈都收起来,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韩雪泠看了看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三姨娘,不禁在心里发火,这都算什么,这百ri宴不就是她求来的,如今如愿了还给她弄出这样一付鬼表情,真是见鬼了。
突然看到走进来的人中有一个头发全白的老者,沈思敬与韩雪泠对视了一眼,即刻迎上前去,沈思敬恭敬道:“老候爷亲自来,令威远候府逢壁生辉。”旁边的韩雪泠也是有礼的屈了屈了身子,道:“见过老候爷。”其实依他们夫妻的身分是无须行礼的,这是做为后辈给长辈行一个礼,毕竟老靖远候是高他们两个辈分的。
老靖远候大笑道:“思敬多礼了,沈夫人也快快请起,听闻思敬刚添了长子,老夫当然要来讨一杯喜酒喝喝。”
“那是当然,能请得老候爷亲自来,这是思敬的荣幸。”说完,又朝随同老靖远候一道来的现任靖远候问候道:“靖远候爷,欢迎了。”
靖远候也是笑容满面的道:“我们三大候府都是同气连枝,如今威远候府后继有人,自当要恭贺。”
两年前老靖远候就把候位传给了儿子,自己退居幕后。那时废后的风波刚过,老狐狸这样做自是表达对皇帝的不满,不管怎样当今皇帝还是他的外孙,本以为把自已的孙女扶上了皇后之位,就能保得住家族的荣耀,谁知这两个孙辈非但不是亲上加亲,反而成了针尖对麦芒,他一个都快八十的人了,现在还得整天都得cāo心家族的将来。
“靖远候夫人,快快里面请。”韩雪泠自是上前招呼前来的靖远候夫人。
只见平ri里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五十来岁的靖远候夫人,此刻也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威远候夫人勿须多礼,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哪还须要那么多礼?”靖远候夫人是郡主出身,这样的身世令她的眼角颇高,看不起的人多了去。可对于这个年纪差了她一大截的韩雪泠却另眼相看,如果今天是别人家的百ri宴,她自然是不会去的。
夫妻两人自是亲热的把靖远候府来的人亲自送进宴席,虽说在朝堂上要划清界限,可是私底下却还要亲热的接待,如今靖远候府在立太子之事上尚没有摆出自己的主张,可是靖远候府不会支持皇长子,却是可以确定的。
接待完了朝中大势力的靖远候一家,韩雪泠不禁也有点虚脱了,可是今天的来宾远远还没有到齐,也容不得她轻松下来。
看着那远远走来的人令韩雪泠一震,她知道今天有邀请她爹,可是她却不认为他会亲自来,了不起就是送一些礼品过来,自从公公的灵堂上见过父亲一面,已有两年多没见过了吧,她们父女的感情犹如那十二月的雪花一样,飘渺而寒冷。再一细瞧那跟在父亲身边的女人,她的瞳孔也就放大了,呼吸不免一窒。
沈思敬发现他的夫人情绪不对,岳父前来有什么问题吗?今天这种场合不容许出错,那会令整个威远候府丢脸。于是有点冷然的道:“夫人,怎么了?
片刻之后,已整个人调整了过来的韩雪泠朝她的丈夫笑道:“妾身没事,候爷可以放心。”
很快的,人影就闪到了她的眼前,父亲那清冷的眼眸往她那里一视,还是如往常一样,韩雪泠也还是如以往未出阁时的面容对待她爹:“爹。”忽然,她的目光对准了父亲身边的女人,笑道:“二娘。”
一旁的沈思敬也热情的道:“岳父大人与岳母大人近来可好?”
朝中的人都知道礼部尚书韩慕儒为人刻板,不苟言笑,平常冷淡的表情也不会让人以为他心情不好,毕竟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的一张脸。
“还好,你和雪泠也还过得不错吧?”韩慕儒淡淡的问道,对于三年前女儿要嫁给沈思敬,他没有反对,这个婚姻是她自己选的。沈思敬婚前名声不好,他也不是不晓得,可这个女儿从来都有她自己的主张,为了弥补心中对于妻子的愧疚,他私底下是偏爱她多一点的,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在面子上表现出来。
沈思敬笑道:“小婿与夫人自是琴瑟和谐,岳父大人请放心。”
真是说谎也不打草稿,今儿个是沈思敬长子的百ri宴,可这长子却不是正室所出,这样还敢说琴瑟和谐。与韩慕儒同来的韩夫人心里鄙夷的想,来到至今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声二娘还让她震憾着,毕竟大小姐出阁前从未叫过自己一声二娘,即使她被扶为正室也没有,这一直是令她饮恨,可是现今,却叫她二娘?
看着那还有点呆相的韩夫人,韩雪泠又道:“是不是入秋了天气有点凉,二娘身子不大舒爽?爹也要多保重身体。”
“没有,想不到大小姐当人母亲之后更懂事了。”韩夫人也笑笑的道,暗讽她以前不懂事,从不叫她二娘。
韩雪泠也道:“雪泠幼时二娘对雪泠爱护有加,雪泠自是感激涕泠,更何况现在当了人家的母亲,自能更体会二娘的良苦用心。”
两人表面满脸笑容,让看着的人都认为这一家子非常和睦。
“你们一家翁婿和睦的场景,令老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点爽朗的声音笑道。
沈思敬自是朝出声的人看去,一看是朝中颇有势力的程鼎将军,忙道:“真是怠慢了将军,将军请见谅。”
“你小子现在都当人爹了,如果你爹还在,说不定要多开心呢,他以前就常念着你小子不进取。想不到还是你爹好眼光,给你娶了个好媳妇,现在长进多了,你爹也该感到安慰了。”老威远候在世时,与程鼎一同上过战场,交情也还不错。程鼎又朝站在旁边冷淡的韩慕儒点头致意。
提起自己的老父,沈思敬不禁有点黯然道:“将军所言甚是,如果老父犹健在,今儿个非高兴得喝它几盅。”
“你看都怪老夫这张嘴乱说话,好端端的把气氛都破坏了。真该掌老夫的嘴,威远候爷可别见怪了。”
“程将军说的是什么话,思敬是晚辈,将军直呼思敬就可以了,况且我们两家还是姻亲。”沈思敬还是笑笑的道。程鼎的夫人早逝,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娶的就是韩雪泠的异母妹妹韩依真。
沈思敬为岳父与程鼎带路,而韩雪泠也陪同娘家的人走进去,独留三姨娘不知道是进好还是退好,她没有夫人的好家世,所以在她面前总是自傲又自卑。看到没有人搭理她,她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韩雪泠的身后,反正该来的客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刚刚的那种场合也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妾可以插嘴的,他们都没有人问候到她,甚至说是来喝喜酒的,却也没有人朝怀中的儿子看一眼,三姨娘自是满腹的冤曲。
韩雪泠亲热的挽着韩夫人的手跟在沈思敬与韩慕儒、程鼎身后,二人之间靠得很近,看似亲密,实则暗流汹涌。
韩夫人小声的道:“大小姐今儿唱的哪一出啊?”
韩雪泠自也是小声的道:“以往是雪泠不懂事,如今自是不同往ri。”答得摸不着头脑,韩夫人自是心里暗恨,很久以前她就不喜欢这位大小姐,觉得她故做姿态,不把她放在眼里,与她那个只懂得吃斋念佛的娘一样都不讨人喜欢。自她成婚后,那贤慧之名传遍京城,每次听闻她暗地里都是嗤之以鼻。
她心里常在想不是传言沈思敬是克妻命,怎么就没把她给克死了呢?亏她那时还积极的撮合她与沈思敬的婚事,没少在丈夫的耳边吹枕头风,她当然不是想让她好,只是想着以那人浪子名声,她婚后还不得天天以泪洗脸。她成婚后丈夫一连大半年都流连花楼,她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她那时可是心中暗乐,常与回娘家的女儿依真取笑她。可是没想到,她却可以力挽狂澜,硬是在京城留下了贤妻良母的名声,而且在宫廷里甚为吃香。
临近座位时,韩雪泠在韩夫人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道:“二姨娘,我还等着你来告诉我,我娘的死因呢。”
因着这句话,韩夫人的脸sè瞬间就变了,她什么意思,她娘是失火被烧死的,与她何干?还是她发现了什么?盯着韩雪泠满脸的笑意,她一点也看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注意你的仪态,别丢了我爹的脸。”韩雪泠又状似亲密的道。
韩夫人的眼光看到丈夫丢来了一抹冷淡的视线,忙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后,也悄悄的道:“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夫人的死因大小姐不是很清楚?”
“雪泠再怎么清楚也不及得二姨娘了解。”韩雪泠还是带着那抹笑悄声道。
整个晚宴上韩夫人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是不是菜sè二娘不喜欢?”韩雪泠笑道。
“怎么会,大小姐多心了。”韩夫人也回了个笑脸道。
“那二娘可要多吃点了。”
热闹的晚宴结束后,韩雪泠卸下头上的装饰放到盒子里,身边的丫环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着伺候。看到夜sè已深了,挥退了伺候的下人,韩雪泠也就准备就寝。
青鸾正忙着将床辅好,突然外面守夜的人通传道:“夫人,候爷来了。”
听闻的韩雪泠忙披上外衣,命青鸾去倒茶,青鸾边去边还小声嘀咕:“这么晚了候爷不去歇着,还来chun晖院干嘛?”
韩雪泠笑着撵了她去,同一时间,今晚酒喝了不少的沈思敬就带着微醉踏了进来,看到披着外衣出来迎接他的韩雪泠,打趣道:“看来本候来得正好,难得看见夫人衣衫不整的时候,莫非今儿个是chun天到了?”
韩雪泠倒没有心情去理睬他,是他来得太突然了,她才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不过,保持完美仪态的她,还是上前笑着扶着他坐在主位上,道:“都已夜深了,候爷怎么还过来了,妾身以为候爷正在六姨娘处呢?”
沈思敬微眯着眼看她,猜疑道:“你吃醋?”那可是六月飞霜不可能的事。
“候爷是今儿个才认识雪泠的吗?”接过青鸾递上的茶,端到沈思敬的面前递给他,接着说:“候爷,吃杯茶醒醒酒,不然我们都没法谈了。”
再看了她半晌,才接过她手中的茶一口饮尽,她说得对,自己确实有些醉意了,那么晚还过来自是有事要商量的。
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才转头看着他的夫人道:“岳父大人与程将军交情很深?”
“确实有些交情,不过雪泠对这倒不是十分的了解,不过我爹与程将军是姻亲,有些交情也不出奇,候爷,你忘了,程将军的儿子程鸿烈娶的正妻可是韩依真,算来与我们候府还沾点关系。可这有什么问题?”韩雪泠不解的道。
“没什么大问题,虽知道你家与程将军是姻亲,可总以为以岳父的xing子不会来往得太密切,就好像我们候府与你家的关系一样。可是今儿个我却听说你爹有意联同程将军上书推荐皇长子为太子。”
“啊?”韩雪泠有点吃惊,这些ri子光忙着在府里料理琐事,没去打听外面的情况,她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这个时刻上书推举太子,不是时候吧?她爹人冷归人冷,可是在官场浸了这么多年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靖远候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细思了片刻,道:“候爷的消息正确吗?”
“只听老靖远候略略的提到过,老狐狸都得到了消息,来我这是试探我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站在岳父大人那一边。”说完,又转头盯着韩雪泠看,这个女人会如何选择,是选择独善其身还是娘家?
被他注视着,韩雪泠一点窘态出没有,把身上的衣服拉了拉,才又道:“那候爷是希望雪泠如何回答?”说完,也转头去看他,还是那样的笑容。
“哈、哈、哈……”沈思敬笑出了声,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她居然不是要他去帮她的娘家,其实现在谁不知道皇长子的行情正好?靖远候府要争也得找个人选出来啊,皇后无子,他们又能选谁?
“妾身不知道妾身说了什么令候爷如此高兴,可是,妾身却不觉得现在提册封太子会是件适宜的事,皇长子是热门人选,可妾身认为候爷还是悠着点比较好,要表明我们威远候府的立场,现在还为时过早。”韩雪泠越说越严肃。
这些情况沈思敬不是不了解,可是让他在意的是:“夫人所言甚是,可是程将军是两朝元老,而且素ri里与靖远候府关系不好,又深得圣上的器重。如果你爹真与他联名上书,圣上会是个什么态度?”
“雪泠还是那句老话,看不出圣上现在有意要册封太子,毕竟圣上正值壮年,没有必要册封太子那么快,况且现在荣贵妃也没有着急于让圣上封她的儿子为太子。我爹是cāo之过急了,不过也难怪,程将军近ri里回京为皇子授课,可能是发现皇长子有资质成为太子吧。”韩雪泠有点皱眉道,她已离开娘家很久了,而且与父亲的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就算她去劝说她爹,也不见得会有成效。虽说心中有点担心,可她更知道她现在以及将来的依靠会在哪,只有威远候府不倒,她韩雪泠也不会倒。
“夫人是赞成本候不帮岳父大人喽?”沈思敬的话中有着试探。
韩雪泠也还是那样的态度笑睇着他不言语,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就算再怎么想帮娘家,也不会让夫家的利益受损,那于她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她娘——,想起她娘,她对于父亲是有着一丝丝的怨恨,无法谅解啊。
“本候明白夫人的意思了。”沈思敬没有去看她的面容,低着头道。兴许是酒意上来了,他不若来时那样jing神,有着点点的微醺。
“今儿个宁远候府没有来人。”沈思敬勉强打起jing神道。
韩雪泠对于宁远候府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笑着道:“好像是宁远候的独子又发病了,他们夫妻俩只好守着根独苗,惟恐家族香火会断。自是没心思来我们府里出席宴会。”宁远候府子息不旺,与他们威远候府一样九代单传,可是有区别的是沈思敬身体健壮,要生十个八个没问题,而宁远候年近四十了才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自是万分宝贝。
沈思敬yu再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再开口,看他jing神不济的样子,韩雪泠上前搀着他往门口走去,沈思敬服贴的由她搀着。
“候爷醉了,妾身着人送候爷去六姨娘处吧。”
两人靠得很近,沈思敬用手去抚摸着她的脸,道:“夫人真要把我往外送,嗯,难道夫人不想生个嫡子吗?”
生孩子?说实话,韩雪泠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孩子于她并不重要,有或无都一样。于是她回道:“候爷看来真是醉了,妾身比不得候爷的美人,而且候爷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妾身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说实话我看不透你,夫人,你究竟想要什么?虽说你我之间有协议,可是那明显对你不利,你又为什么要提那样的协议,是让我注意你吗?”沈思敬停住了脚步,站在当地看着他的夫人认真的道。
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韩雪泠真觉得今天她见的到底是不是沈思敬?那个总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面容的人。想不到他真那样想她,世上并非每个女人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她韩雪泠从没有想过去占有这个男人,她要的只是她尽自己所能得到的,那是她的生存资本。这个男人的爱,说实话她不屑也不想要,她又怎么会想去做引起他注意那种荒谬的事?
手下用了点力拉着他往门外拽,笑道:“候爷还是早点回去歇歇吧,兴许那会儿头脑会清醒一点。”
暗讽他头脑不清醒?这个女人真是不识趣,也无趣的很。有点生气的他**的从她手中拉出自己的手,甩着袖子,不看她走出门外,冷声道:“夫人也早点睡吧。”
“那妾身就不送候爷啦。”韩雪泠早就不想去搭理他了,好在他也走得快,正好自己可以早点休息。今天一天累死人了,每次举办宴会或去参加宴会都是一件让人劳筋动骨的事。
“候爷今儿个发什么疯?”进来侍候的青鸾有点不解的道。
“谁知道呢?甭管他了。青鸾也早点歇吧,今儿个一天都累得够呛了。”韩雪泠躺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