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龙阳山庄7(1 / 1)

皇女不愁嫁 鲤伴 1934 字 8个月前

花小凡领头,城曰和菊一尾随其后,迅速穿梭在黑夜的密林里。忽而听到夜莺的叫唤,花小凡蹙眉,倏地停下,转身等着城曰。

城曰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还得靠你带路呢!”

“我又不是猫头鹰!”花小凡不爽地努嘴。

其实城曰让她带路不无道理,因为花小凡7岁上天山,成为正式弟子前,都是被放养在后山还有前山丛林里,无水无粮,甚至连野兽也没有,只有漫山遍野的毒草食毒树食人花。而能从这环境里活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天山派山峰,接受师尊教诲。其后又要经历天山派种种山规考验,才能正式烙印上封,成为紫音阁一员。

而花小凡,不但是那一届唯一一个走出来的女子,更成为天山紫音阁的佼佼者,位居弦月之下第一护法。抛开她那阴晴不定的脾性不说,论生存能力还有行动力,她都是现在这三人中的第一。

“这夜莺叫得我烦躁,菊一,你去找找,弄出来宰了!”花小凡烦躁地跺脚,狠狠地环视四周,平日里柔美的眸子在这黑暗中闪得晶晶亮。

菊一猛地停靠在城曰身旁的树丫上,差点儿没站稳摔下去。

“我又不是你奴隶!”他郁闷地扒住树干,力道过猛。唰唰掉下几片叶子来。

“呵呵呵呵!”城曰捂嘴轻笑,“我不记得永阳城也产夜莺的啊?”

花小凡挑眉,“不产?”

“这还没到半夜呢,夜莺就叫这么欢腾,看来这山上的品种肯定与其他地方不同!”

“你倒有心思开玩笑……”花小凡无语地在黑暗中翻白眼,突然脑子一个灵光,大叫道:“好哇!还不知道你专喜欢开我玩笑的!菊一小子!走了!”

说完,只见偶现的月下红衣飘飘,不一刻又消失不见了。

菊一见城曰难得心情好得会开玩笑了,哪里有心思去与花小凡计较,只当她是活菩萨,救得了他最重要的主人。便老实听话地跟着花小凡跑,城曰好笑地听着菊一的动作,叹了口气,也随着去了。

不多久,只听夜莺声越来越近,花小凡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拍拍菊一的肩膀说道:“小莺子们可都等着你去宰了,你想吃红烧的还是清炖的?”

菊一老实地偏头想了一小会儿,道:“主人吃不得红烧的!”

“哈哈哈哈哈哈——”花小凡听了忍不住大笑出声,尖细的声音在树林间来回荡漾。

那头的黑衣侍卫们听到花小凡笑声不远,个个儿提心吊胆,从这声音听来,来者内力深厚,他们一不能伤及来人,二还要做出奋力打击的模样,若是面对一般练家子那到还行,这面对高手作假,公主也太抬举他们了……

还没得得及抱怨完,就见树下空中红绫飞过,不少见不到月光的缎子被夜色染成了酱紫色,如波涛碧浪般在空中层层叠叠地翻涌。不少黑衣侍卫都被这突来的景观震了一瞬,只听空中又传出那尖细的女声,这次却笑得妖娆万分。

“我当是哪里来的贼眉鼠患,敢在姑奶奶0头上撒尿!原来不过就几个毛还没长全的死猴子……呵呵呵呵呵——”空中不停地回荡着那撩人心弦的媚笑,各黑衣侍卫们紧张地左右顾望,慢慢地靠拢一团,把商禄儿围在中间。

花小凡笑够了,才收了红绫围绕在身边,如九天神女下凡,借着顶上的月关,从黑衣侍卫们头顶落下。

“在上面!”不知谁发现了那艳红的女妖,惊呼出声。黑衣侍卫们齐齐抬头,利剑齐放,对准花小凡飞身而刺。菊一见状,立即飞身而出,与花小凡并肩作战。

城曰站在阴影后的树枝上,无奈地摇摇头:“这喜欢出风头的习惯,看来是绝不了了……”

说罢,他脚尖轻点,借着月色稳稳落在商禄儿身边,伸出手指探了她鼻息。

“人无事,我们走吧!”他仰头,对空中二人说道。

花小凡打斗中抽出一只眼瞄了瞄地上的商禄儿,暗想没死还真划不来。面上却听话地收了手,从怀里摸出一包小粉末,对准黑衣侍卫们就洒。黑衣侍卫哪里料得这女人会下暗招,提防不及纷纷中招,噼里啪啦掉到地上。

花小凡冷哼一声,拍拍小手丢了手中的黄纸,傲气十足。

“就一群小喽啰,也没看不出来什么厉害的!”浪费她一包花神散。

“只是你太厉害了!”城曰扶起商禄儿,对一旁研究那些黑衣人的菊一说道:“花神散不过只让他们昏睡两个时辰,花大护法可是难得好心地饶他们不死了,你快过来把禄儿扶正,我背着她回去。”

“这黑漆漆的,我能撒毒药嘛?!”花小凡嘟起小嘴,嘀咕道:“还不是怕你那宝贝女人不小心一起见阎王,你不追着我杀……?”

“我看菊一是不想碰那女人,还是我来好了!”

说着,花小凡走到城曰背后,提起商禄儿就丢他背上去,“可小心别把她摔了!”

“主人!我来背她吧,你和花姑娘走前面!”菊一猛地窜到城曰面前,手嘴并用地准备把禄儿从城曰背上给卸下来。

“没长眼的东西,走了!”花小凡受不了地白了眼菊一,提着他后衣领就飞身上树。

她何尝想城曰和那女人亲密接触,只是他做的事,可是她们能左右的?这菊一小子,好歹也跟了他这么些年,却连这点也没摸透,真不知他是单纯还是蠢顿!

“你别拉我呀……”菊一傻愣愣地挣扎,却被花小凡越拉越远。

城曰俯首轻笑,听着她们走的路子,把商禄儿颠高一些,也接着微弱的月光踏步而行。古木、小路、杂草、残月,清瘦的人影,忽而出现的面庞,坚定的步伐,慢慢地走着。

不知多久,商禄儿觉着后颈处沉得利害,吃痛地睁开眼,迷茫地扫了扫周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密林里,被人背着走。

“醒了?”城曰未停,也未转头,只沉沉地走着。

似乎夜里月下,山里的清幽使他声音也变得梦幻,商禄儿险些以为自己被那侍卫头领打死了,如今魂魄出窍做梦来着。

“……我怎么了?”不过就算做梦,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城曰轻笑,好半天才开口说话,“禄儿不知吗?”

商禄儿心下一惊,自知他什么都懂,也舍了演戏的程序,轻轻地靠在他肩头,贪婪地吮吸他发间淡淡的清香。她只允许自己在今夜这一小会儿,再无知地依赖,过了,她便不再是她,而是一个只为复仇的人。所有让她流连的感情,即便再不舍,她懂,他也懂,他们本不是一路人,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忽而风起,商禄儿感觉一丝冷,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山间夜里薄凉,安静得不似人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听着风声萧萧、琳叶簌簌。闻着彼此的呼吸,山里的幽香。

“城哥哥为什么上天山,进紫音阁的呢……”商禄儿小心地靠着城曰肩膀,问得极其小声。若不是她知道是自己在说话,恐怕这声音隐入风中,谁也听不到。

许久,城曰才呢喃道:“我会妨碍禄儿吗?”

真是奇怪,这样的声音,偏偏两人都能听得到,商禄儿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借着月光,偷瞄城曰的侧颜,依稀看到,那如玉的面上,披了层层哀伤……

☆☆☆

墨京皇宫

此刻晚宴正过,皇后刘氏与国舅刘青天相聚御花园,设了桌椅,取景湖台,把酒赏月,言谈之间听得出二人心情极佳。

“哈哈哈哈哈!可是老天都站在你我姐弟这边,商禄儿一死,商阙就算真留有什么爪牙也成不了气候了!”刘青天猛饮口酒,大笑道。

“这还亏得姐姐英明,派人在墨京外四大镇五十村搜索,这才将那丫头抓住了!”

“景菱本就不成威胁,只是除去了心理少根刺,畅快些罢了!”刘氏扶额,捏着食指揉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姐姐可还有刺?”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些长进?这商禄儿能做个什么风浪出来,死了你就高兴成这样?这最大的隐患商无忧可是活蹦乱跳地每日在我眼前跳呐!”

刘青天自动忽略刘氏话里的责备,只当他这姐姐又发昏了,“商无忧不是又去了西郊么?怎么每日都回宫了?”

“你!”刘氏气急,盯了刘青天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娘!娘娘!”

小径外,刘全一路小跑过花丛,也不等刘氏准许,径自踩上通向湖中心的木台,边跑边喊。

刘氏摆手撤了伺候的宫女,待刘全走近了,才问道。

“慌慌张张,这是怎么了?”

心细如刘全,怎会听不出她言语间的不悦?不过事关重大,她也管不得那么多,只稍停片刻,稳定气息后,躬身回话道。

“娘娘!奴才一直守在宫门口等着今日捎来信的探子回报,说是商无忧在西郊的小屋下,藏了一条密道,直通城外呀!如今他人,早……早不知去向了!”

“什么?!”刘氏大惊,拍案而起,“事情属实?可确定?”

“确定确定!探子们见商无忧拜祭完后,只对着坟头说去抄佛经,进了小屋就再没出来,就连他身边的绿衣姑娘也从不现身,探子们轮班看守,好几日了都没见有人出来,他们怕出差错不敢决定,捎人回来问话,奴才自作主张便让他们找好手在竹屋外勘察,结果发现屋里根本没人!这……这进去检查,才发现密道一事……”

刘全小心地抬眼,瞅了瞅刘氏的脸色,继续道:“那密道看来年生已久,怕是……怕是大皇子每次出外拜祭,都暗度陈仓了呀!”

刘氏听着刘全的话,整个人似乎从里到外都被震撼了,一个踉跄,跌倒在紫竹藤椅上。

刘全和刘青天同时起身扶住她。

“娘娘!保重啊!”

“姐姐当心!”

刘氏缓和过来,摆摆手,边摇头边叹息:“我刘莹莹聪明一世,权贵融化集齐一身,终是老了……被这些毛头小子逗着玩儿啊……哼!”

她脸色突变,倏尔阴狠地笑着,冷声道:“商无忧啊商无忧,你既然有胆子挑战本宫,那就莫怪本宫心狠手辣!”

刘全和刘青天同时打了个寒颤,刘皇后这狠辣辛毒的一面,他们是多少年没看到了啊!

“刘全儿!既然大皇子再无心苏凝,那就找齐了苏凝叛贼之罪,开棺,鞭尸!”刘氏端起白玉茶碗轻啜了一口,像是聊家常般说话,“也好给那些死得莫名其妙的御林军们,一个交代不是?免得人再说我皇家包庇纵容!”

刘全小心地伸手擦去额上的密汗,忙点头道:“是!是!皇后说的是!”

说完,不等刘氏开口,他就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