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寻迹(1 / 1)

各向春风 清水浮竹 1327 字 8个月前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术转生,突然发生于人间,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疯传得很快。

法天就算再是如何不理会八卦,也在睡醒之后,听到了仙娥们在窗户底下叽叽喳喳的议论。

昨晚他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脑仍旧不是很清醒。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稍微有一点不对,但是具体不对在哪里,只凭着他现在这种清醒的程度,显然思考不出来。

当他吃过早饭,看到墨训仙府里所有仙童眼睛全部都比桃核更肿的时候,终于开口问了原因,被原因震惊了一会儿后,法天心尖突然有点颤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颤音问仙童:“遥汀还好么?”

仙童显然没能立刻反应出来遥汀是谁,一顿搜肠刮肚之后,方才想起来遥汀就是司书的事情,才回法天:“小童并没有听说司书如何了。”

听到这个消息,法天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能暂时的落回了差不多的位置,起码没有消息,还能姑且认为是个好消息。

天界突然变得很乱,天兵天将被加派到所有的天门,原先每个时辰只有两个天将值守的各个天门,现在都有二十个天兵天将严加把守,天帝的意思,是连颗可疑的灰尘都不要放出去。

于是想要离开天界的法天,当然被天将拦在了南天门。

但是天将们显然都没有听过孔夫子曰,夫子曾曰:患不知人。

想要阻拦法天这样的,只是二十个天将,远远是不足够的,尤其是这二十个天将当中,还有一个法天的旧识。

撂倒十九个天将之后,长风像尾巴一样跟在法天身后,法天终于忍不住,回头问:“有事?”

“你这么急着走,是冥司出了什么事?”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遥汀是否出了什么事。

法天当然知道他的话中话,但是既然他不说出来,法天自然就不想坦白说出来,更何况,他也全然不知,只是凭空有些担心罢了。

“不知道,”说完这句话,法天头也不回,留下一头雾水的长风,几乎是飞速回到了冥司。

冥司里很安静,守门的鬼差仍旧战战兢兢,见到他的时候,也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恨不得将身体埋到土壤里。

遥汀有时会一语带过,说他太过严肃了,其实他没那么可怕的,但是其他的人,都把他想得可怕。

那个时候,法天只是看着遥汀深情的说:‘只要你不觉得就好了’,结果自然换来遥汀一声不吭的沉默。

这个时候,法天显然没有心情去想这件事,越是接近司书殿,他就越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以至于当他停在司书殿殿门的时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个红薯可是我烤的,不能给你,”一个鬼差在天井里拿着一只红薯跑,将红薯紧紧的护在怀里。

气氛好像还挺正常的,有遥汀治下那种不管下属使得下属松散的作风,平日里对这件事没少费心的法天,此刻却是觉得挺欣慰。

两个鬼差就算是再蠢,在天井里跑过两圈后,也注意到了殿门前有一个人在。

当他们注意到殿门前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得如何,只是感觉为了一个红薯引发的你追我跑,被外人看到了,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当他们发现那个不声不响不动的人是冥主的时候,腿就不自觉的有点软了。

只是法天压根就没想看他们,跨过了殿门的门槛,直接往里去。

正殿没有一点声息,鬼差都还没有过来当值,法天也不犹豫,一路里走,径直走到了洛涯住着的院落里。

自从怀慵来了之后,洛涯也就搬到了副司书的院落,他的院落没有禁制,自然谁都能进来,但是他毕竟是副司书,没谁会这么早就来打扰他,因此这是他搬进院子里的第一次,被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扫出来。

真是用扫的,连被带人被扫到了地下。

洛涯刚想掳袖子教训来者,但当看清是法天的时候,有点像蔫了的黄瓜。

玩笑归玩笑,他背后里和遥汀抱怨法天的话也不少,但是如果法天这么一大早,顶着这么一张晚娘脸出现在他屋子的时候,他要是还敢拍板叫号露胳膊挽袖子的上,就太不识时务为俊杰了。

懂得‘你进我退’的俊杰整理了一下狰狞的表情,尽量睁大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是不是遥汀怎么了?”法天来找他,绝对不是为了谈心的。

从法天进入冥司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感受遥汀的神元,在他无限接近司书殿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完全的确定,遥汀绝对不在幽冥司里。

“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洛涯既然那么问,而不是和他装糊涂,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洛涯苦着脸:“我至于瞒你么,遥汀连蝶扣指环都收下了,早晚是你的人,我瞒了你,有意思么?”

这话提醒了法天,让他突然想起了他和遥汀的三月之约,难道,她是为了躲自己,才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离开了冥司?可是法天来的路上已经魂读过这几日的门录,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遥汀出去的记录。

这不是遥汀做事的风格,法天根本就没有思考,这个想法非常直接的闯入他的脑海,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能。

如果是遥汀的话,即使不想接受他接二连三的求婚,也必定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肯定会当面告诉他,不会用这种玩失踪的方式逃避,跟何况,正如洛涯说的,她已经接受了蝶扣指环,若果她真不想要的话,整整三个月,她有很多时间拿下来,可是她是一直戴着的,只是要去见天后和墨训的时候,遥汀说是不想先让他们知道,因此才暂时的摘下过一段时间。

面对沉默了许久的法天,洛涯的心里有些发紧:“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不会……,”;洛涯咬了咬舌头,抑制住了自己接下来还要说话的冲动。

法天的脸色有点苍白,在他的眼底,突然出现了一种洛涯从未见过的恐慌,洛涯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你别吓我……。”

洛涯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影子闪过,法天已经不见了,只有房门,仍在左摇右摆,兀自的来回开阖着。

既然已经被叫醒了,又知道了遥汀行踪不明的事情,洛涯自然没有办法继续睡下去,他连早饭都没有吃,立刻往云逸和怀慵住着的院子快步走去。

在院子前面,洛涯碰到了慌张出门的怀慵,怀慵脸上紧张奇怪的表情,让洛涯的心收得更紧了,一直滚在舌尖的话脱口而出:“你说,遥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主上也去找过副司书了?”怀慵和洛涯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名姓相称的程度,也就是不那么剑弩拔张也就是了。

“云逸呢?”虽然云逸很沉着冷静,按理也不该这么安稳才是呀。

“他不再啊,刚才我去看过,他的床铺都是冷的,”怀慵看着洛涯逐渐皱紧的眉头,小声问:“云逸也出事情了?这么巧?”

洛涯突然有点害怕。

“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好了,”洛涯的眸子闪过很多的颜色,许多说不清的情绪,在他眼底交错叠加,想到最后,他终于放弃胡思乱想:“怀慵,司书殿里的事情,都交由你处理,我要去办点事情,凡是重大事情全部压下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