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降生(1 / 1)

各向春风 清水浮竹 1388 字 8个月前

“你觉得……,”洛涯的白眼,翻得越来越熟练了:“有可能么?”

“你要是后悔,我去西海走一趟,说不定苏寂正在等着你的回心转意呢,”遥汀说。

“这个玩笑可不能开,虽说法天和昊康一向没啥深交情,好歹也是血亲吧,要是法天听到了,还不得赶紧着赐我一死啊,”洛涯擦擦额头的汗:“遥汀,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害我啊。”

看着洛涯盛饭,遥汀撂下手中的饭碗,双手托腮,幽幽叹息:“苏寂等你等好多年,青丝成白发呀。”

“我一年前还偶然见过她呢,什么时候就白发了,你别糊弄我,”洛涯看了眼遥汀碗里剩下的饭粒:“不要浪费粮食啊,都吃了,知道的还当你吃的,不知道的,还当殿里养着猫呢。”

遥汀拿起饭碗,将碗中还剩下的几十粒米饭,一颗一颗的划到嘴里。

洛涯盛好饭,端起来吃了一口,吃后点点头,觉得水米比例十分的的得当,相当的满意,这才开口道:“我和苏寂呢,不过是年岁相仿而已,小的时候我没伴,玩在一起罢了,我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能耽误她的终身,昊康那么一心一意的对她,如今他们要成亲,也算修成正果了。”

遥汀坐直了吃饭:“你就一点都没有后悔?”说实在的,她还真的想听洛涯说,他是有点后悔的,也不枉了苏寂的苦心。

那些从天上到水里吵嘴的日子里,有着无尽的乐趣,可惜洛涯无情,终于还是辜负了苏寂的好意。

摇摇头,洛涯有些感慨:“我和她真的没什么,至于她对我,应该也是彻底断了念想的,她可是要出嫁了呢,其实我觉得,昊康很好的,真的。”

遥汀想起梨花树下的那夜,冷风侵袭,满地的酒坛,整个院子里,都是梨花的沉香。

她陪了苏寂一整夜,梨花酒酿的味道,有些太过的浓郁,苏寂醉得,胡言乱语。

不是没见过伤心欲绝的哭,但能哭成苏寂那般嚎啕的,也是一种天大的奇迹,其实大家都怕梓萝哭,比起梓萝来,苏寂绝对是鼻祖,嚎啕派的开山之鼻祖,因此每次梓萝哭着的时候,在大家都是躲得远远的时候,遥汀都能镇定的坐在不远的地方,鬼差见了遥汀这般的定力,都明白了,为什么遥汀能当上司书。

境界,这就叫境界,超凡脱俗,无谁能及的境界。

遥汀对着洛涯笑:“是啊,主上要把紫龙如意送做贺礼呢,可是大手笔。”

墨训惦记那个玉如意的事儿,洛涯早就有耳闻,他不慌不忙的夹了一筷子青豆,象牙白的筷子上豆粒滚圆平稳:“墨训可是要伤心了呢。”

遥汀点头:“是应该伤心,挺伤心的,不过观棋挺开心的,为了那些个珍宝,观棋都要憔悴丝方尽了,也该恒君伤回心了。”

“你说我们,要送什么贺礼呢?”洛涯脑中盘桓着,想着要不要去法天那里走一趟,反正只要打着遥汀的名义,要什么就有什么。

见到洛涯眼珠骨碌碌的转,遥汀就知他在打主意,也不说出来,任由他想着,自己也是有些的出神,想着苏寂。

答应过不说,遥汀便是当真的不说。

那时天空泛着灰白色,苏寂留了一夜的眼泪。

破晓时分,酒坛子里,最后一滴酒,进了苏寂干渴的喉咙。

苏寂笑得很空洞,天地都失了颜色:“你说,他是不是对谁都那么无情?”

遥汀不知道该如何说,真实与谎言,不过一步之隔。

她笑着摇头,端起自己面前一直没碰的酒碗。

辛辣厚重,实在难喝。

果然不能借酒消愁的。

她也是,苏寂也是。

大概已经打好了主意,洛涯的心思,重新又回到饭菜上,说出来的话,有些没心没肺的:“这样也挺好的,苏寂得了好归宿,我也省心了,免得耽误她青春,她也老大不小了。”

遥汀有点头疼:“你怎么知道就是好归宿?”

洛涯回的特别的认真,像是他说的这话,完全是真理:“那位多痴情啊,就是那个昊康,对苏寂,绝对是个极致的情种,当然会心疼苏寂的,”想了一想,补充道:“这话说起来,法天和天帝,也都是至情至性的,唯有墨训啊,不见对谁专情呢,莫非墨训是抱养的?”

遥汀挺无奈的,不回这话,专心的去夹豆粒,却没洛涯做的那么容易,漫不经心的:“恒君怎么就不专情了呢,我看也挺专情呢,都有很多情。”

“不会吧……,”洛涯眼睛瞪得像金鱼:“墨训向你表白了?这是不对的……”

遥汀被他气得特无奈,正要说话,梓萝却是毛毛躁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扶着门框,一头的大汗:“梦清生了个男婴,也不知道哭闹呢,长得像只皱皱的桃子!”

洛涯咬着筷子看梓萝,觉得此女甚是不可教也,枉顾了自己教了她那些圣贤书,遥汀帮他问:“你不会就是这么和梦清说的吧?”

梓萝摆摆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本来是想说来着,是先小声和云逸说的,结果他听了,非得不肯让我说,真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洛涯遥汀四目对视,也是有些不能想明白,梓萝这种心直口快,张口就来,口无遮拦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梓萝一路顶着太阳跑回来,口很渴,端起水杯喝水,连喝了三杯,这才舒口气:“跑得累死了。”

遥汀递给她帕子,让她擦擦汗:“你着急跑什么呀?”

梓萝把水杯放下:“本来是快走回来的,可是路上听说苏寂要成亲了,就急着回来问问,”说着眼睛闪光:“司书,是真的么?不是流言吧?”

“请柬在这儿呢,”遥汀笑笑:“你也想去?”

“没有,就是好奇,就赶紧回来问问司书的,”梓萝如是说着,神情浓浓的向往:“真是好啊,月老定下的姻缘,真是厉害呢,怎么我的姻缘,就这么坎坷呢?司书你说,如果去找月老的话,是不是就平稳了?”

对于异想天开的梓萝,遥汀只好循循的劝导:“月老总司天下姻缘,要是都能面面俱到,那不是要累死,何况命中无来莫强求,梓萝,你可不能去造次。”

梓萝叹气:“那我就自己去结个姻缘线,免得麻烦他老人家。”

洛涯在一旁笑:“真是梓萝有意,陆绪无情啊,看把你愁的。”

梓萝瞪他一眼,甩手往门外走:“别在这里笑话我,也有你伤心的一天!这叫小人不如人。”

洛涯看着梓萝背影摇头,心里完全不把梓萝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你怎么把梓萝气走了呢,我还想让她去送礼呢,”遥汀挺无奈的,好歹他们也是有着师徒的关系,怎么就是这么两看相厌烦呢。

“一会儿我去送,免得她去梦清那里瞎说话,把人家的孩子吓哭了,”洛涯一边说着,不忘收拾着碗筷,猛然想起什么事,抬头和遥汀商量:“我去法天那里顺件贺礼去,你的意下如何啊?”

遥汀抬眼盯着他:“我觉得,相当的……没意思。”

洛涯见是商量没有戏,只得低落的走了,脸上挺委屈的,小声嘟囔道:“他也不差一件两件的,又没什么大不了”。

装作听不到,遥汀干脆不接话。

走到了门口,洛涯有点悟明白了,回头一脸痛心状:“我刚才还想呢,实在不行,以后法天生孩子了,我们还回去就可以了么,想了一想才明白,法天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呀,还是你想得周全。”

嗖的一声,一个朱红色的苹果,径直的打在洛涯的头上,遥汀笑得阴森森的:“洛涯,送礼不过是心疼,你皮紧了,还想肉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