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尘他们所有的人都要赶到月明村,知府内就空了,说不定沈狗官会跑了去。以防万一,楚天尘将他收监,等待皇上的处罚。并且叮嘱监狱官,不得让任何人探视,否则人头不保。
马车从知府出发,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早在楚天尘派人大量够买药材的那一刻,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瘟疫之事,自然无法瞒天过海。夏芸则告诉楚天尘发布告示,让百姓每家都用砖烧红,然后泼醋杀菌;或者用艾叶焚烧,也可以抵御细菌的蔓延。
马车走在颠簸的路上,神医一路无言,夏芸觉得郁闷极了,她知道神医在想阮小姐,这个老头,第二春来了吗?其实也不能怪他,双方错过二十年,这一等就是二十年,任谁会像他们这样,彼此忠于一生呢?正如人们所说的,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马车上驮着大包大包的药材,速度缓慢极了。他们刚驶出城门三里,便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马啼声和车轮滚动声。夏芸好奇地掀开帘子,只见小夭驾车快速追来。
“他来干什么?”夏芸疑惑喃喃自问。
雨荷也好奇地探出头问:“小姐,是谁呀?”
“阮小姐家的看门小孩,他赶着马车来的,里面肯定坐着阮小姐!”夏芸肯定地说,“神医,你的爱追来了,看来你的魅力不小啊!”
华弘月错愕,她来干什么?不是叫她在家等的吗?她怎么还是那么任性?
楚天尘在外面骑马,夏芸叫住他:“天尘,你们先走吧,我们的马车很快就会赶上!”
“好吧!”最懂夏芸的人是楚天尘,他现在已经想到了后面追来的马车上坐的是谁。神医老头艳福不浅啊!楚天尘笑着对所有赶车的人说,“药材先走,马车在后面跟上!”
赶马车的楚小洛听到少爷与夏芸的谈话,似乎也想到了,故意放慢马车的速度,等后面的马车上来。
小夭出生牛犊不怕虎,一路狂赶着马车,只因为小姐要见华神医。
两辆马车平行地站着,不约而同地停下。阮玉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下地,对另外一个马车上的人说:“弘月,我来了。”
夏芸推了推华弘月,嘻笑道:“老头,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呵呵,下去吧,我们等你!不过不要太久哦!”
华弘月也掀开车帘,便望见两鬓发白的阮玉。即使她老了,一样是他心中最美的那个。那年桃花林下跳舞的女子,一直在他心中。
二十年不见,青春早已逝去,他们各自己心中的爱却依旧停留在那里。无论岁月如何无情,他们依就是有情的那对。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爱人。华弘月揽着投入他怀抱的阮玉激动地问:“玉儿,你为何要来?”
“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二十年,我们的青春不在了,我们还有多少个二十年?二十年前,是我的任性让彼此错过,二十年后,我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弘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阮玉梨花带雨,虽然风华不在,可她依旧风韵犹存。
“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地回来!无论如何,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看美丽的夕阳,一起去聆听风的呢喃。玉儿,我不敢让你再等我,可是我又多么希望你能等我!我们等了二十年,错过了二十年,两个月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归宿!”有许多人因为瘟疫而丧失,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回来。给她一个盼头,总比残忍的拒绝要好许多。
阮玉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亲手帮华弘月带上:“这块玉有辟邪的功效,那一年,我住在乡下外祖母家,也是发生了瘟疫,幸好有它在,我才能平安度过难关。它同样会保佑你,会把你再次再到我的身边。”
坐在马车内的夏芸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感动心肺的事情了,她想哭,却拼命地仰制。她这一刻很想唱歌,唱那首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最美夕阳红,最感动夕阳恋,像他们这种白鬓的老人(虽然在现代,他们还不能说是老年人,但是古人常言七十古来稀,他们的年龄也不算年轻了。)依旧忠于自己的爱情,是何等宝贵的事啊!
他们依依不舍地话别,华弘月再次坐上马车,朝夏芸投去感激的目光。
夏芸耸耸肩,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各有所求,各得其所。
马车又缓缓地起动,阮玉在马车后面边追边喊:“弘月,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弘月神医,你不回句话吗?”夏芸真不忍心年过四十的阮玉还追着马车跑个不停。
“是啊,神医,阮玉小姐真得很舍不得你!你怎么忍心让她追着马车跑呢?”雨荷也忍不住问。
华弘月摇摇头:“你们不会懂的!我若回头,或许再也不能回头,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我与玉儿,能否真的能像女娃儿唱的那样,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我还依然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一切都得看天意了!”
古人就信这玩意儿,何为天意?天上真的有人吗?既然有人也不可能是仙人!“自己争取总比压在不靠谱的事情上要好得多!”
“小丫头片子哪懂得那么多?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像楚天尘那样英俊潇洒,才俊不凡的四品大官,一定会有许多权势家的小姐倾慕,到时候,你……”
“得,他若是真想要离开我,我也没有话说!如果他是我的,就会注定是我的,不是我的,再等上二十年,他也一定不是我的!”跟她说?也不看看她是何许人也,好歹她的灵魂可是经历了千年文化的熏陶。
华弘月一直对夏芸刮目相看,这样的女子,除了楚天尘,还有谁能配得上呢!若不是自己早生了几十年,没有阮玉,他说不定也会爱上毫无做作的夏芸。
月明村地处偏僻,三里之外的地方,都用东西围起来了,以免里面的人出去,造成外面的恐慌和瘟疫的蔓延。行了半日的路程,终于到了,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套防御设备,是在得知了瘟疫的情况下,夏芸叫雨荷去做的,还花了大量的银子,才在一夜之间赶制出来。
夏芸招集跟来的所有人,道:“留下五人守在外面煎药,由楚小洛负责。跟来的大夫带好口罩,穿好白大褂,随华神医去村子里面,检查村民的病情。感染的与没感染的迅速隔离,以防再感染。遇到有死了的,不能掩埋,必须用火烧,再捡其骨灰,以后再安葬。”
“为什么不能掩埋?埋在地下不更安全吗?”有大夫不解地问。
“不行,地下是水的必经之地,也就是俗称地下水,若是尸体腐烂,病毒进入水中,再让人喝下去的话,也会再生时疫。”夏芸解释给他们听。
“楚大人就带着其它人去检查瘟疫来源,水是最容易感染的,其实是家禽,必须全部杀死,然后全部焚烧!时疫最怕的就是火,一切用火焚烧过后,就能降低瘟疫的再次发生!”
“小姐,那我呢?”雨荷问,“他们都有活,我能干什么?”
夏芸浅笑道:“你和我一组,我们两的任务就是用石灰,清洒每个居民的每个房间,然后用艾草焚烧。进行消毒工作。所有人记住,把姜片含在嘴中,弄玩尸体之后,一定要用醋洗手,防止细菌滋生。”
“女娃儿,没想到你什么都懂,有些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华弘月虽然不知道有些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夏芸说得很对,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瘟疫的蔓延。
“芸儿,若是杀了他们的家禽,他们以后吃什么呀?那些是他们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楚天尘觉得没有必要杀了那些家禽,只要它们是好的就可以留下来!
夏芸狠下心来道:“家禽很有可能就是瘟疫的起源,必须一个不留!”
“会不会太残忍?”有大夫忍不住问。
“哼!”夏芸冷笑,“你是希望看着他们被瘟疫折磨死,还是他们活着?若是杀了家禽,他们就有生的希望!你说哪个残忍!我只是不想瘟疫再次发生。若是他们有意议,告诉他们,瘟疫过去之后,每家每户的家禽,我夏芸如数赔偿!”
夏家的生意如日中天,即使夏老爷不知去向,可是自从夏家议事之后,每个管事的都安份守已。昨天又收到总管事的来信,说收益见涨了!花点钱,做个名义双收的事,相信他们也不会有其他想法。
华弘月觉得夏芸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就照女娃儿说的去做吧!以后或有什么事,我和女娃儿一起担着!”
夏芸望了眼华弘月,老而不糊涂,不亏神医!
楚天尘深思了一下,也觉得夏芸说的不无道理:“好吧,就这样决定,我们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