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了睡意,仔细思索之后,前往霄云殿。
霄云殿夜间有侍卫,云荷因来过几次,特意避开了他们的巡逻范围,直指霄焰的房间。
想推开它,可惜它是从里面反锁了。她轻轻敲敲门。
可惜霄焰睡得如同死猪,凭她怎样敲,只是不回应。她踢了踢门,“叫你睡。说担心水麒都是假话!”
门“吱呀”一声开了。
霄焰穿着薄薄里衣,披散黑发,神情慵懒。见是她似乎也不意外,“做什么?”
云荷将他一推,进入屋里,然后关上门。霄焰的眸光在黑暗中忽闪。“这么深更半夜地,你跑我屋子里来做什么?”
“我梦见水麒和我说,他并非故意下凡。是有人害他……他是被强行押下凡的。”
霄焰淡笑:“想来你是太想它了,才做的这个梦。”
“可是梦好真实。水麒变成一个蓝头发蓝眼睛的男子,身量有你这般高的。”
“……”霄焰道,“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说这些?”
“虽然有些无理,但我无端不会做梦。今夜怎么会梦到他呢——”云荷喃喃自语,“也许他无法言语,只能入我的梦倾诉?”
“如果他能入梦,为何不入我的梦?”
“他素来就与你不甚亲厚……”
霄焰瞪大了眼。云荷忙说:“指不定这事是真的呢?倘若有人害他,那不是也是在害你么?害你要关百日禁闭……”
霄焰道:“有说是谁将他捉走?”
“没。我瞬间惊醒了。”
“嗯。”霄焰轻轻哼了声,并不当回事。云荷见他漫不经心,瞬间也觉得无味。事情是他的,既然他都表现得这样淡然,她瞎操心做什么?不若回莲花池睡觉。
云荷正欲开门走,突的霄焰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上。他的身子靠近,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
她不知他在做什么,只是脸起了红晕。
“晚上和谁在一起了?”
云荷一呆。莫非她和谁在一起,他都能闻得出来?“差点被繁星掳去。”
“他?”霄焰移开身体,拉开距离,“他为何这样?”
“你问我,我怎知?”
“还与谁在一起?”
“没有。”云荷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谎?她与谁在一起,与霄焰并没有关系不是吗?
霄焰的眸子有一丝危险。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痒痒的。云荷僵直身体:“你越凑越近做什么?”
霄焰的食指,忽然划过她柔腻的腮。云荷的身躯一阵酥麻,瞪大眼睛怔怔望着他。
两人,相距极近。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渐渐凑过来,鼻子碰着鼻子。
云荷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他凑这般近究竟意欲何为,最要紧的是,身体仿佛不受指唤,明明想推开他,为何竟没有推?
温软的嘴唇,覆在她的唇上。只是轻轻一点。
仿佛被闪电劈中,全身都麻痹了。霄焰拉开距离,她眨了眨眼,“你……为何吃我?”
“这样,才叫吃。”他忽然又凑过来,唇覆上她的,辗转吸吮。还有温暖湿濡的什么探进她的檀口。
云荷吃了一惊,这才使劲推开他,“你,你干什么呀!”连忙开了门逃之夭夭。
霄焰望着她逃走的方向,笑意深浓。
云荷摸摸肿热的唇,心思迷茫。分明是来寻他说水麒的事,怎么叫他吃了嘴巴?
回到莲花池,正欲钻进莲蓬,忽然听到叫她魂飞魄散的声音:“大半夜地不睡,你往何处去?”
云荷吓得几乎摔倒。迅速转身,看到鬼魅一般的,繁星。
她往后退几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偷偷跟了来么?他想做什么?
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
繁星却哪一个可能也没做,他定定站在原地。“你,喜欢霄焰?”
“不喜欢。”
“那夜里去他屋子做什么?难道不是一晌贪欢?”
云荷不解。一晌贪欢,是什么意思?
繁星一笑:“你不必对我这样警觉。我没有恶意。”
将她强行拉走,还叫没有恶意吗?那不知怎样才有恶意?“你大半夜,为何尾随于我?”
“并非尾随,我一直都知道你住这儿。”繁星道,“你放心,我不曾,也不会告诉青凤。”
云荷倒吸了口气。难道他还得感激他不告诉青凤郡主吗?“那又如何?夜深了,请二殿下回去吧。”
“我既来,肯定有事,如何就这样打发我走?”繁星眸中一点笑意,“你不想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吗?”
“不想。”
繁星扬起他养尊处优的手,在空中一划,出现一面镜子。云荷望着镜子里面,黑漆漆的四周,一栋空荡的,有点儿眼熟的旧屋。心头一跳,这不是……秦逸的房子么?他把秦逸怎么了?
云荷眸光温度瞬敛。“你跟着我和秦逸?”
“说过有事要与你说,你偏不给机会,我又能怎么办呢?”繁星语气无奈,“只好趁着这夜半人静的时候来。介不介意与我回储云阁?”
“当然介意!”她与他根本不熟好吗。“有什么话,不如就在此说了吧,省得你要辛苦地跟着我,又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来驻扎。”
繁星敛了神情,自顾自说道:“水麒私自下凡的事,想必你也知道。”
“你怎知是‘私自’下凡,而并非是谁将它强行拉下凡?”
“真聪明。”繁星道,“我找你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云荷一怔:“你知道是谁将水麒弄下凡去的吗?”
“是。”
云荷道:“既然知道,为何不去与霄焰说?”与她讲又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与霄焰的关系吗?”他忽然问道。
“你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