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把火一个人,干干净净(1 / 1)

王女帝后 咒骨血 1617 字 8个月前

这一次千颤者真的是开口了,大量的鲜血顺着他张嘴的幅度流下。然而他嘴巴开合不过几下便突然睁大了双眼直直倒下去,死不瞑目。

众人皆倒抽了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根本没见着有任何的利器攻向他,郝连流月的双手也一直没有动过,难道他是自杀?

黑色的发丝拂过眼前,郝连流月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倒下的头,手指轻轻放在他动脉上,然后检查了他的双手、喉咙等处,最后他沉声道:“不是自杀的,我可以肯定。可是,全身上下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众人皆沉默,今晚真是太诡异了,两个不知如何而死的人,都死的毫无破绽,感觉这月光都是凉悠悠、冷冰冰的。

艺高人胆大说的便是穆青这种人,只听他笑着道:“流月公子不妨收收他身,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寻。”

郝连流月应声开始搜寻,前后上下遍翻后只有一个木盒子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掂了掂道:“除了今晚的东西,一无所有。”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并不意外,谁没事会把以前的东西带在身上?更何况是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郝连流月长长的手指将盖子翻开,白色的月光下,盒子里,空无一物。木盒子大张着口子,像是在嘲笑着费了天大力气却无一所获的人。

千算万算,算不过现实。

郝连流月手指向下一脱力,木盒子掉落下去,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在穆青脚边。这个东西,最初是他想尽办法弄到手的。

没去看穆青有些铁青了的脸色,郝连流月转过头俯下身来,长长的手指扣住冰蓝色的面具,缓缓的从一边打开,然后迅速揭起,月白色的袖摆快速滑过他的脸颊。

惨白的月光下,那张脸下半完整无暇,上半百孔千疮。众人皆皱了皱眉头,这面目全非的,谁认得出是谁啊?

紫檀木亦轻皱了皱眉头,他们两人离的最近,几乎将地上的人上半个身体遮了个完完整整。他面具没揭完之前,透过打开的弧度,她明明看到那张脸是白净的,这个人的长相很是普通。可是,双眼看向对面的人,怎么会这样?

郝连流月抬头对对面的人安稳一笑,站起身来下逐客令道:“众位,人已死,寿宴已落幕,衣骨教也已经为众位备好了房间,各位,请。”

“这——”众人互相犹疑了一会儿,纷纷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两败俱伤,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来的快,去的也快。最慢的当属一动也没动的穆青了,他不退反进,脚前的木盒子被他一脚踹出去很远,到了两活人一死人面前停下,他似笑非笑道:“两位公子,真是好本事。”

仅此一句,也不管两人怎样反映,他转身便离开,没有多看一眼。

郝连流月看着他完全离开后,对衣骨教众女挥挥手,轻声道:“你们也先下去吧。”

“是”,众女弯腰浅行一礼,纷纷退去。

所有的人都退场了,郝连流月这才微吐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琳木,相信大哥,这个人对以后并没有什么用,只是那张脸我不能让别人看到而已。”

紫檀木轻轻点头,也不问他究竟是谁。双目看着下方死不瞑目的人,她伸手抹过他眼睛,头也不抬的道:“这个人交给我好吗?我会处理好尸体的。”

“需要帮忙吗?”他问。

紫檀木摇头,看着月白色的衣袍缓缓而去,归于同色的月光中。

准备好油、材以及一个白瓷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把火,一个人,干干净净。

她看着被火花渐渐吞没的人,深吸了口气,也许死亡,反而是最好的归宿。

楼着白瓷瓶,踩过山坡上零零落落凄寒的坟,晃过错落有致的庭院,走回她自己的房间时已经又是两个时辰过后了。

单手推开门,看见屋中情景时踏进去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她又自然的进屋,反手关门,将瓷瓶放在柜子上,最后在桌旁落座,动作行云流水。

“什么时候来的?”接过递过来的白水杯,她闲话家常般的道。

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清脆响起,简单两字:“子时”。

“你,怎么来了?”喝了口白开水,清润的声音更加清润了。

“想看你了,便来了。”女子的声音自然而然,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紫檀木的脸突然就柔和了,她轻轻笑了,软了声音道:“许久不见了呢。”

“是啊,挺长时间了。”水夜莺微低着的头抬起来,那双黝黑却空洞的眼睛没有掩饰的暴露在她面前,她没有焦距的双眼无比准确的落在她握着杯子的手上,轻声道:“把你的手给我。”

看了眼自己的手,除了上次在石屋中莫名被冠了个指环,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她虽不解,还是老实的把手放在她面前。

放下那把通常不离手的琵琶,她双手覆在她的手上,纤细的手指仔细的摸着水蓝色的指环。半响,她轻轻放下她的手,轻声道:“好生收好它。”

紫檀木收回手,不知道多少遍的再次打量着指环,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半点端倪。

似乎看得见她的动作般,她粉色的唇轻轻勾起:“你就是看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仍旧是最初的那个样子,倒不如想些其他的。”

将手放下,她当真想起了一事,润了润嗓子,她问道:“今晚你准备走吗?”

她轻轻一笑,眨眼道:“不了,我就跟你睡好了。”

紫檀木展颜一笑,如此,甚好。

这一夜,紫檀木睡了几年来最为美好的一觉,一夜无梦到天亮。这是头一回,她竟然真的睡着了,精神前所未有的好。所以清晨睁眼时发现旁边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之时,她一点不奇怪。

简单的梳洗了下,练了会儿功,便听得有待女来报:是时候吃早餐了。几天的时间,足够她将常去的地方摸透,一路走到饭厅,便见所有人都来齐了。

待女将椅子拉开候着她坐下,紫檀木见着一众不动筷子的人便知道,今天又有事情宣布了。

果然,见着她坐好了之后,郝连流月道:“最近事情出奇的多,先前便说过武林大会的事,今晨便又收到通知,说是大会又提前了。”

顾子皱了皱眉头,奇怪的道:“提前了?本来就够仓促的了怎么还能提前呢?”

绿撑着脑袋,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嘟哝道:“这还有完没完啊,这才回来,累的跟狗一样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得去应付武林大会。这日子,能不能消停点啊?”

黄轻柔劝道:“好啦,武林大会非同小可,大家还是打起精神来。”

“大会提前二十天,如果我们明天启程的话便用不着太赶,时间会宽松很多。”郝连流月坐在乌木椅子上悠然笑道。

“那便明日吧”,一直未开口的郝连流風柔声道。

众女叹了口,颇有些认命的点头。

这一顿早饭因着这个消息,本来忙的饥肠辘辘的众人,突然就没了食欲,倒是节省了不少粮食下来。

面对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状况,紫檀木倒是适应的很,说明日启程,她便自行打包行礼去了。她的东西真不多,除了换洗的衣服,几乎和她下山的时候不差多少。当然,特地的,她还带走了一个白瓷瓶。

一日转瞬即过,等再次启程之时,紫檀木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那顶雪纱大轿。开玩笑,虽然她没有他们那么累腾,可是能舒服躺着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去外面背太阳过山呢?

依然是手捧一本古书,窝在大轿一脚,紫檀木搂着多日不见的狐狸安静的看着。要说这雪灵狐,她还真是很久不曾见到了,自从那晚在顾子**窝过之后它便一直赖着顾子不放,她行思着,这狐狸定然是只公狐狸。如今肯回来了,不过是和她抱着相同的想法,外面太热了。

郝连流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躺着,大轿中间摆了个茶几,他和郝连流風正各执一子博弈着,待女依旧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不急不缓的摇着扇子。

长长的手指举起白子落下,他眉眼微抬,笑道:“流風,你的棋艺又有所增进了。”

郝连流風从棋盘上将黑子捡下几颗,双眼专注的看着棋局,柔声道:“纵然流風日进一尺,也始终及不了哥哥。”

郝连流月轻笑着摇摇头,又转过来看角落里静溢的毫无气息的人,道:“琳木,看了这么多天的书你还没看够?下两盘棋,如何?”

埋在书里的脑袋抬起,清润的眉眼扫向两人,然后她一手握书一手托着睡的香甜的狐狸向郝连流風刚让出来的位置坐下去。

郝连流月也不多说,手执白子便往棋盘上落。两人你来我往,郝连流風看了半响,竟然发现他们不相上下,她眉眼微弯,笑道:“琳木真厉害,哥哥的棋艺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无对手的。今日能下的旗鼓相当,哥哥一定开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