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发老头这么一说,朱语清和林夜辰身子同是一震,他们相视一眼。朱语清咬着双唇,内心徘徊不定。她心道:“对不起了沐少主,眼下我我只能告诉这老头是你教的我曲子。我不知道这老头是好是坏,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但是,为了楚阳派的人,还有我的姜大叔的安危,我只能说了,对不起了。”
朱语清望向白发老头,内心又是犹豫一番,半晌后缓缓说道:“这《烟华惊梦》是裂天谷的少主教我的。”
那老头双眉不禁微微一动,嘴角上扬冷笑道:“裂天谷?呵!”
朱语清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老头,你会不会对教我的少主不利?”
那老头摆了摆头说道:“这倒不会。”他脸色忽然凝重起来,道:“我原以为这曲子早已流失,不再重现江湖,没想到还是有人将这曲子演绎得这番美好。”
朱语清和林夜辰也不知老头话中隐藏着什么意思,当下不作言语。那白发老头也陷入沉思,三人便这样一直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夜辰说道:“还请前辈说话算话,指明禁地机关身在何处。”
那老头别过头来,打量着林夜辰,却道:“哼!你就这么在乎楚阳派的安危吗?”
林夜辰见老头对楚阳派有些厌恶,正色说道:“前辈这话似乎是明知故问,我身为楚阳派之人,怎可不管?”
那老头笑道:“你们这些楚阳派掌门,个个都是这番模样,哼,我就是不告诉你!”
朱语清双眉一皱,连忙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方才你已经说了,只要我把教我曲子的人告诉你,你就告诉我们禁地机关的位置。现下你为什么要耍赖皮了?”
那老头往林夜辰看去,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楚阳派的掌门,我生平最看不惯楚阳派掌门人!”
林夜辰身子一震,原来之前林夕白不让大师兄方继云来禁地,正是考虑到这白发老者的忌讳。
朱语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前辈,林大侠不是掌门。你人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你可别耍赖皮啊!”
那白发老者双目争园,忽然抓着林夜辰双肩道:“怎么?你真的不是楚阳掌门?你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林夜辰连忙点头,道:“在下真不是什么楚阳掌门,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楚阳弟子罢了。师父命我前来,就是为了拯救楚阳派的安危。前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机关所在了吧?”
那老头松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道:“哼,那你还不是楚阳掌门的徒弟,不行,任何与楚阳掌门有关的人我也不能说!”
朱语清奇道:“老头,你为何对楚阳掌门有这么大的偏见?”
“别老头老头的叫我,我有名字!”那白发老者怒道。
林夜辰却是很有耐心的说道:“那还请教前辈大名!”
那老者道:“我姓柳,名沧流,人称流风老头!”
朱语清不禁扑哧一笑道:“人称流风老头,那还不是老头,我叫你老头有什么不对?”
林夜辰听朱语清这般嬉笑,脸上不禁也挂着笑意,但是却不敢笑出声来,于是憋着笑意的脸上不由得有几分古怪。
柳沧流轻哼一声道:“死丫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罢,快步往朱语清袭来,只见他双脚轻盈,一眨眼之间便瞬移到朱语清身前。
朱语清见柳沧流怒视自己,但她却毫无畏惧,当下道:“嘿嘿,柳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你对楚阳掌门为何有这么大的偏见呢?”
柳沧流眉毛一扬,道:“楚阳掌门我就是看不惯!你能奈我何?”
朱语清往林夜辰看去,小声道:“林大侠,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老头这么顽固。”
林夜辰低下头来,同是低声说道:“眼下只能慢慢套出他的话了,若是和他来硬的,怕是他宁愿死也不会告诉我们。若是我们自己去找,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然而会多加阻拦。”
朱语清点了点头,她一时瞥见林夜辰的侧脸,突然想起方才林夜辰亲着自己的场景,她的心此时也不由得跳得很快,连忙移开投在林夜辰身上的目光,但耳根也不自觉的灼烧着。
这时,朱语清突然挂满笑意,温柔的对柳沧流说道:“柳前辈,哦不,柳爷爷,你就告诉我们吧,你要听《烟华惊梦》的话,我可以随时唱给你听,好不好?”
柳沧流听到《烟华惊梦》不由得两眼放光,但他还是镇定自若的摇了摇头道:“想知道啊?门都没有?”
朱语清一时来气,正要开口大骂,却被林夜辰拉住,他给朱语清使了个“不”的手势,朱语清才慢慢停下怒气。
正在两人都毫无办法时,柳沧流的身子却突然颤抖起来。“啊!啊!啊!”柳沧流两手发抖,立马滚在地上。他双唇不知道在撕咬着什么,牙齿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林夜辰失声道:“前辈!”
朱语清见柳沧流在地上抱作一团,他身子不停的发抖。朱语清惊道:“他,他患有癫痫?”
林夜辰向朱语清看去,但没说什么,便奔向柳沧流,林夜辰双手压住柳沧流发抖的双臂,急道:“朱姑娘,你可有解救的方法?”
被束缚双手的柳沧流虽然手不能动,但是双腿不由得往空中乱踢起来,他无止尽的摇头,双唇发抖,牙齿互相触碰着。
朱语清连忙环顾四周,捡起地上方才被林夜辰拍碎的木柱碎片,递给林夜辰道:“你让他咬住这个木条!”林夜辰将木条接住,连忙让柳沧流咬住木条。
朱语清双手抵着柳沧流的太阳穴,她双眉紧蹙,正在给柳沧流体内输送真气。柳沧流全身依然颤抖,朱语清输完真气,她又从藏在袖中的药瓶取了出一粒药丸,将药丸往柳沧流口中送去后,柳沧流忽然变得安静不少,慢慢睡去了。
见柳沧流的癫痫一时无多少大碍,林夜辰便将他躺在一旁,当下对朱语清道:“朱姑娘,没想到你带的药还真多。”
朱语清轻轻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笑道:“我是医者,定然药不离身,况且以前我就是做药的。”朱语清一时陷入沉默,半晌后又道:“还有,你我好歹共患难一场,你以后别朱姑娘朱姑娘的叫我了,我听着别扭。”
林夜辰一时尴尬,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我也不是才认识,你认识我那年我还没改名,你就叫我佳儿吧,我也不大侠大侠的叫你了,我叫你林夜辰吧,嘿嘿,怎么样?”朱语清笑道。
林夜辰不由得愣住,半晌后道:“好,佳儿。”
朱语清裂开嘴笑了起来,她往柳沧流看去,道:“想不到这老头还有癫痫症,要不是我们,想必他生命会有危险呢。”
林夜辰道:“你的药还真灵,前辈一吃了你的药便好了。”
朱语清摇了摇头道:“我那药只是一时缓和他的病情罢了,治标不治本的。”
林夜辰正欲说什么,却听身后的柳沧流坐了起来道:“是你们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