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顶天立地的男人(1 / 1)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猎猎翻滚,慕容千炎就站在离慕容锦十步远的位置没有再前行,他身上依旧是昨夜里那袭墨黑的袍子,鲜血早已干透,有些褶皱,因为受伤的缘故也增添不少的血痕,黑发凌乱不羁的散在身后,深邃的黑眸微微眯着,平静如水,俊美如同神祗般的面容也是一脸的平静淡然,就那样静静的凝立着,似万丈冰雪中盛开的雪花莲,清冷孤傲,不显女子的柔弱,只觉得高高在上,令人不敢直视,“慕容锦,你要什么?”话方才落音,深邃的眸子微眯了几分,内间蓦然迸出一道凌厉的光泽,直接压向人的心魂。金色的阳光洒了一身,周身的气势却愈发的咄咄逼人,像是丛林里优雅的豹子,将危险融入慵懒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扑上来给人致命的一击。

“我要的你给不起。”慕容锦冷了嗓音,慕容千炎即便一身的狼狈,依旧让人感觉到那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那般桀骜,俯视一切。而他突然很憎恨这份桀骜,想要折断那个男人高傲翱翔的翅膀。

“说……”没有片刻的迟疑,嗓音清冷果断,分明是冷冽无情的模样,目光落在白沐夜身上,那眸光却一下子变成了水,春日阳光照耀下轻轻荡漾的湖水,一下子柔软到不行。柔软到要是要将冰雪融化掉,变成温暖的泉水。

“我没事……”白沐夜薄唇轻启,无声无息的安抚着慕容千炎此刻的担忧和焦躁。

身后响起了急躁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凤箫和柳落雁带着阴女等人赶了过来,却在见到慕容锦搂着白沐夜暧昧的模样时眸光顿然一沉,凤箫若非柳落雁拖着只怕早就已经扑了上去,“箫王爷,你冷静点。”

里了此傲。“慕容锦,你放开沐儿,你已经没有后路插翅难飞了。”凤箫冷了嗓音,恨不得砍了慕容锦那紧搂着白沐夜的大手才好,不用细看,光看那女子破裂的唇瓣和红肿的面容便可以知晓那女子定然受了伤,这是发自骨子里难以更改的习性,而他不知道是如何就记了下来,那个女子隐忍疼痛的方式,总是贝齿咬住唇瓣,咬到鲜血淋漓也不会吭上一声,那骨子发出来的倔强和坚强,让他没有理由不陷入进去。心慌乱到如何也压抑不住,若非柳落雁拉着只怕早就已经冲了上去。

“慕容千炎,若然你想救她,先给我跪下磕十个响头。”慕容锦大手扯住一旁的绳子,白沐夜本就脱臼的双手被绳索勒紧,整个身子荡漾在悬崖外挂在那歪脖子树上,慕容锦一脸的冷然居高临下俯视着慕容千炎脸上的冷然。

凤箫是此时才注意到站在他前面的慕容千炎,高大的身子挺的笔直,一袭墨黑的衣袍更显那与身居来的王者气势,冷静镇定,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的慌乱或是无措,原本的冲动在瞬间消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妖娆的桃花眸有些无奈的眯起,这一点他或许永远也比不上慕容千炎,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醒,都坚定,从来都知晓自己想要什么,怎样才能够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从来不会迷惘,不会退怯,是这份坚定打动了沐儿吧,那个看似随意,却疏离冷漠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女子,若非那份决然那份霸道,岂能动得了那个女子的心。

“慕容千炎,怎么丢不起这个脸么。”慕容锦笑得一脸的得意,“沐儿,你看你心心相念的男人也不过如此而已。”手中的绳索紧了紧,白沐夜牙关紧了紧,却硬生生的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目光死死的落在慕容千炎的身上,示意他不准跪下,千炎有多么骄傲,即便是天地都不放在眼底的男子,岂能让他跪一个自卑的慕容锦。

慕容千炎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牙关咬得死紧,那女子眉目微蹙的模样几乎让他疼到心坎里,沐儿,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在你的性命和疼痛面前,我的骄傲根本不值得一提,没有任何的迟疑和优雅,那高大的身子,顶天立地的身形就那样膝盖不弯的直直跪倒在地,跪伏的动作随着头颅磕在硬石的声音分外的刺耳。

柳落雁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没有鄙夷,没有轻视,慕容千炎此刻依旧像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用自己的独有的方式保护着他心爱的女人。

凤箫妖娆的桃花眸就那样如同板上钉钉一样无法挪开分毫,他与慕容千炎斗了这么多年,深知那个男人有多么的骄傲,即便手段卑鄙阴险强势,更甚者心思深沉难测,可是这个男人是骄傲,那种骄傲从骨髓里透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清冷孤傲,几乎没有人入得了他的眸子,更别提下跪磕头,这份屈辱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吞得下,而慕容千炎却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吞的顶天立地,比起他那些侥幸的心里,此刻尽数云归云,雾归雾,再也没有了想法。

白沐夜没有哭,便是连脸上的悲戚都消散不见,细长的眸子就那样望着慕容千炎天一般的身躯跪在地上,没有迟疑,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即便是磕头的声音响起,那卑微的姿态却丝毫不损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气,或许在他看来,如果下跪磕头能够保她安好,这也是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心爱女人应该尽到的责任,尽管心很疼,疼的撕心裂肺的,可是那一刻心却依旧安生了下来,泪水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不知道,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她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疼的那么深切。

慕容锦则一脸嚣张的大笑出声,“慕容千炎,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有今日吧,你不是很骄傲很狂妄么,我慕容锦不是在你眼中不过是只跳梁小丑么,如何,给你连正眼都没有看过的人下跪滋味如何。”将手中的绳索搁置在宇莫的手中,缓步走到慕容千炎的身前,居高临下的凝望着那跪伏在地的男子。

“慕容锦,你别得寸进尺。”阴女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身后的数个美人脸色都很是难看,她们的梦,梦里面依旧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天神,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愿意跪下磕头,阴女是见过白沐夜数次的,可是今日来才明白那日里主子那清浅的嗓音,生则同床,死则同穴的真正含义,她此次只知道若是那个女人死了,或许他们的天神也会倒了。

“你要什么?”慕容千炎额头磕破鲜血淋漓,深邃的眸子依旧古井无波,锐利凌厉,像是要看到人心最深处,让你无所遁形。即便是卑微的姿态,依旧是王者的霸气,周身的气势依然强势,高高在上。

“你的命,你的天下,你的女人,你所有的一切。”慕容锦一把提起慕容千炎的衣襟,他便是憎恨他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即便是如此卑微屈辱的姿态,依旧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错觉,这样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可悲。

“我能给,只怕你要不起。”慕容千炎薄唇几乎抿成一字,声音低哑暗沉,隐约透着几分让人心悸的魄力。慕容锦脸色微沉,猛地转过身子,从那松树上这下一根碗口粗的树干,尚带着早秋的露水,映衬着阳光散发着夺目的光泽。rcwb。

“慕容锦,尚记得当初在死牢里你如何打我的么,今日我也要对你尝尝这滋味,当你奄奄一息倒在我脚下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跟我硬气。”慕容锦一脸的狰狞,慕容千炎越是骄傲,越是高高在上,便显得他越是渺小,越是可悲,白沐夜的话如同一把刀插在心口,隐隐作痛,她说的对,他是嫉妒,是憎恨,憎恨这个比他还要凄凉的弱小存在得到他所要的一切,憎恨他活得如此卑微如此隐忍,而慕容千炎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王者一样高高在上。曾经那个病弱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孩子孤身一人时他并不觉得讨厌,甚至心底存着几分疼惜,白沐夜说得对,若然慕容千炎一直被人压迫,一直病弱无能,或许他的疼惜会一直延续下去,说到底是他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只是那又如何,他早就没有了退路,不让他好过的人他们也休想好过。“慕容千炎,若然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话刚落音,手中的木棒狠狠的打下,像是存心要折磨慕容千炎,并未带着多大的内劲,几分内劲,更多的是蛮力,狠狠的打在慕容千炎的胸口,手腕,头颅,沉闷的声音在整个悬崖上回荡,每一下都落音极重,而且巧妙的避开致命的地点,他要一点点折磨他,将他自尊他的骄傲尽数折弯在自己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