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酷烈!(1 / 1)

汉乡 孑与2 1780 字 8个月前

第七十八章酷烈!

(门牙被冻梨崩掉了,孑2一共接到了247个赞,26个表示欢庆的,13个衷心祝福我继续崩牙的,还有六个兄弟认为我崩牙了就哪里都去不了,可以老实更新的……我真是谢谢大家了……)

受降城大雪……大青山却在遭受了一场寒雾的侵袭。

草原上到处都是被寒冰包裹的死尸,有人的,也有战马的,也有牛羊的,甚至还有野狼的。

一般来说,当空气中的水份太足的时候水份就会凝结成雪花落下。

可是,在强劲的北风作用下,这些饱含水分的寒雾就会凝结附着在任何固体上。

当寒雾凝结在大树上的时候,就会形成美丽的雾凇,当寒雾凝结在荒草上的时候,就会形成美丽的冰草。

当然,如果凝结在死去的战马或者战士身上,就会形成一个美丽的冰棺。

卫青的帐篷上自然也形成了雾凇一样的景观,全赖亲兵们不时地抖动帐篷,才能让那些结成帐篷模样的冰壳跌落下来。

帐篷里面的火盆带不来任何的热量,整座牛皮帐篷里,依旧寒气逼人。

卫青瞅一眼已经结冰的茶水,对公孙弘道:“撤兵吧,今年没机会到龙城了。”

公孙弘抖抖裘衣道:“如果大帅肯给末将一支兵马,末将可以继续追击伊秩斜。”

苏建摇头道:“现在不是我们在追伊秩斜,而是伊秩斜在有计划地引诱我们继续向北。

大帅说得对,我们应该南归,回白登山,或者马邑修整,等寒冬过去之后,再做他想。“

公孙弘哼了一声道:“区区寒冷何足道哉,想当年,太祖高皇帝在白登山的时候,军卒手指,脚趾多有跌落,依旧苦战不休,太祖高皇帝麾下的将士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就不成么?”

卫青显然没有听公孙弘说了些什么,直接对苏建道:“你为后卫,公孙弘为前驱,我为中军,两个时辰后,将是傍晚,那时候北风会停下来,我们即刻启程。”

苏建拱手领命,就大踏步的出了营帐,临走时看了公孙弘一眼,他有些弄不明白,这样的人是如何被封侯的。

公孙弘被冷落了,带着怒气问道:“既然我们都退下了,李广该如何取舍?”

卫青无所谓的道:“等你成为主将之后再去考虑全盘的事情,现在,管好你的部将就行了。”

公孙弘恨恨的拱拱手,就离开了帅帐。

卫青的军司马乐安侯李蔡怒道:“大帅对此人过于宽容。”

卫青笑道:“胆敢乱我军心者,即刻斩之。”

李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去看看!”

四万大军的营帐无边无沿……只是沉浸在青雾之中,如同鬼蜮。

公孙弘提着长剑刚刚步出营帐,就看见站立在青雾中的李蔡。

李蔡默默地看着公孙弘一言不发。

公孙弘有些紧张的道:“司马因何在此?”

李蔡用脚踢一下地上的碎石笑道:“等你下达继续向北追击的军令,然后好斩你人头。”

公孙弘握紧了拳头大声嘶吼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就能追上伊秩斜覆军杀将!”

李蔡抬起头看着公孙弘道:“雁门关你逃过一劫,这是天恩,你还不知感恩么?”

公孙弘仰天大笑,捶着胸口道:“堂堂大帅,担心我公孙弘立功,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我不服!”

李蔡瞅着陷入癫狂的公孙弘道:“你可以带着亲兵去追伊秩斜,你麾下将士乃是大汉的忠勇之士,不容你随意糟践。”

“我若不从呢?”

李蔡拍拍手,自他身后闪出十余个军卒,也不给公孙弘说话的机会,在他还犹豫不定的时候一拥而上,将公孙弘捆了个结结实实。

“打入槛车,押送回长安听候陛下发落。”

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公孙弘流泪道:“大帅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李蔡蓦然转身,俯下身盯着公孙弘的眼睛道:“李广已经回到了右北平,张世功已经退回了渔阳,我们在大青山阵斩匈奴万余人并非是我们勇猛无敌,而是伊秩斜的借刀杀人的计谋。

他如今就在前面等着你这样的蠢猪自投罗网,好杀了你之后平息匈奴人的怨愤。

你以为你在大青山阵斩了一个当户就天下无敌了?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在大青山会厮杀的如此艰难,你以为大帅为什么要在北边屯下重兵?

宁愿看着你们苦苦厮杀,也不愿意将北边的大军投入到进攻中来?

你以为这是大帅在妒贤嫉能么?

你也不看看你是一个什么货色,值得大帅对你妒贤嫉能?

一万两千大汉将士跟着你只会走进鬼门关。

你心里的只有盖世的军功,只有封妻荫子,只有陛下赏赐的娇妻美妾,以及肥田大宅,何曾有过军中将士?”

公孙弘躺在地上恨恨的盯着李蔡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成,等回到长安,我们在陛下面前再做理论。”

李蔡苦笑一声道:“愚顽不灵!”

公孙弘愤怒的转过头去,看都不看李蔡。

两个时辰之后,暗红色的太阳挂在天边,再有半个时辰,天色就会暗下来。

呼呼吹拂的北风终于停了,李蔡亲自统帅前军,缓缓离开了营寨一路向南。

三十里地之外,伊秩斜坐在皮毛堆里听斥候传来的消息。

“汉军南归了?”伊秩斜有说不出的失望之意。

同样卧在皮毛堆里的刘陵叹息一声道:“我在汉地就听闻卫青此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一旦他开始跟你作战了,就已经注定敌人难逃败亡的结局。

既然汉军不入圈套,你就该想想於单了,这家伙战败了,却不知所踪,您就不担心么?”

伊秩斜久久的瞅着南方一声不发。

刘陵笑道:“还在心疼战死的一万多战士?”

伊秩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刘陵瞅着自己白皙的指头笑道:“你知不知道,在大汉啊,皇帝跟藩王为了打赌,就在一个叫做卧虎地的地方立下营寨,相互攻伐,如果皇帝赢了,藩王就要无条件的听从皇帝切割,如果藩王赢了,皇帝就要默认藩王现有的一切。

你知道卧虎地每三年要战死多少最强悍的汉人甲士么?”

“多少?”

“两年前,我父亲与小梁王,城阳王三家联合出兵,全军四千一百三十二名甲士,全部都是军中最彪悍的猛士。

一场仗打下来,即便是我也中了暗算,我腰上的那个伤疤单于是见过的,我身为翁主都几乎性命不保,您以为军中那些悍卒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四千余人?”

“错了,是七千余人……毕竟,皇帝一方还做不到毫发无伤。”

刘陵见伊秩斜若有所思,就掩嘴笑道:“对于一个大英雄来说,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您所有的荣耀包括生命都是依附在权力之上的。

没有了权力的英雄,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即便是野狗也能在老虎头的头上撒尿。

因此啊,战损了一万多战士,却换来了您大单于位置的稳固,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要再等几年,您的战士就会源源不断的长大,您忘记了?我的肚子里就有一个!

小狮子还没有长成之前,您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来,喝了这碗马奶,里面可是放了糖霜的。”

刘陵说完话,就从毛皮堆里取出一只精美的银壶,给伊秩斜倒了一碗温热的马奶。

“这个银壶好美!”伊秩斜端着银碗笑道。

“这是我的一位故人送给我的,里面装满了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