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女人,爱在她们之间很难由衷地产生。更多的时候,可能是各怀鬼胎的对手,或深仇大恨的敌人。但绝对地知己知彼,同此凉热。
都说娱乐圈误人,尤其是误美女,好好的清白女子,一去到那里就被拖下水,变得像与《红楼梦》中宁国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人对其身世的干净生疑。而世人却没看见,娱乐圈的造美能力也是功不可没。我们爱的许多女人皆像枝繁叶茂的草木,在那个地方风生水起地活着,如同姿质不怎样的张曼玉,差不多已跻入中国百年电影最经典的那几个女星行列中。
而我们的吴君如你就等着瞧吧,瞧着她渐渐成精——
吴君如一入娱乐圈已20年。当初眼睁睁看着钟楚红百媚千娇,关之琳莺莺燕燕。美女与江山像水与虹,天然成对,缘分而已。丑女当然寂寞于幽谷,悄悄地开放悄悄地凋谢。但偏偏吴君如又是天生喳闹的角儿,正应了常人说的“丑人多作怪”,斜着一双斗鸡眼,亮着一对大胖腿,惊惊乍乍地在香港影坛奔波了许多年,勤劳勇敢地搞笑,忍辱负重地逗乐,虽博了个与周星爷齐名的香江第一女笑将之誊,但谁都不会把她当女人看,更不会当美女看了。
年与月轻易地流逝,已为人妇的钟楚红粉颜黯然,怅惘的纤指不知如何再写《秋天的童话》(钟曾主演的电影名) ;关之琳虽仍在《大腕》等电影或“大印象茶”广告中巧笑倩兮,但大而无神的眼睛好像已没有让人惊鸿的东西。北京的夏天有个女人来自香港,纤柔的手腕上尼泊尔西部的银饰叮当作响;波希米风情的黑底白点纱衣笼罩了最精致的身材,花格布裙和镶嵌着泰国蓝宝石的小皮靴在丰盛的优雅里来了点颠覆的野蛮。蓝宝石镶出的图案是荷花,还含苞待放,是些把心事收藏于蕊中的荷花。女人回过头来,脸庞也精致,有点张曼玉,有点吴倩莲。但一大笑,原形毕露:还是吴君如。竟是吴君如,那个银幕和荧屏上下都三八三八胖丑胖丑的傻大姐?
我们见到了杂草转身后奇迹的诞生。但这绝不是魔术,而是十多年时光的滴水穿石。人到中年为何能事业情感双放异彩,吴君如自然有大可言状的秘诀,因为女人三十年河东靠天赐,三十年河西靠自己。那么她为自己制造了哪些美丽汤呢?
第一碗汤——减肥就是减自弃
天生丽质的人都是自恋狂,而丑人的天下第一敌则是自己。丑人要作怪便是对自己的叛逆和发泄。吴君如也曾憎恨过自己。1992年她在《鹿鼎记》中演梁朝伟7个老婆中最温柔的一个,胖着身和腿,还要摆杨柳腰,还要嗲着嗓见到梁帅哥就喊“相公”,让她恨不得把自己打进十八层地狱,现在都不敢再看当初的宝相。现实中,她也被浅薄的小子当庞杂的垃圾随地就扔,势利的媒体炒她的绯闻像在炒隔夜的饭。
她决定减肥:“减了肥找比嫌弃我的男人更帅的男人。”很小女子的一赌气竟赌出了一片好山好水:脱胎换骨的她真的找到了一等品的男友,拍了《甜蜜蜜》的陈可辛正与她你侬我侬甜蜜蜜。陈可辛岂止是帅,还是大才子,这让懂得简单和珍惜的君如好像赚了两次人生;而来自老友刘德华的刮目相看,更让她有了“浅薄”的得意,就像她自己说的:“华仔有进步了,说我‘泡亮(漂亮)’了,让我在《爱君如梦》里演他的女友”。
她已学会了爱自己,无论遭遇春风或萧瑟都为自己的身材和容貌打90分。她真的搞不懂有些艺人要用嗑药等不良生活方式来抗压。她坚守着这样的定律:让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干净和快乐,从不胡吃海喝,而是少吃多餐。一有时间就在家用蔬菜水果泥做面膜,最喜的运动就是摇呼啦圈和踢腿。
第二碗汤——与爱与情共徘徊
吴君如爱就爱了,投入而真挚。但不迷失不依附。不是沉沦于爱人的潮**往,做屁颠屁颠追赶着的螺母。她喜欢天光水影的模式,共徘徊共分享。
陈可辛才高八斗知识渊博。每次携手周游列国,可辛是她最爱的导游和讲解员。但她敬佩一个大人物的同时也保持自己独立的个性:对搞笑的戏路她定位为与周星爷背道而驰,靠自身的爆发力,以动作表情来左右搞笑效果;而星爷是搞情节推动,更有夸张的戏剧色彩。
减肥后,她的气质有了新颖的蜕变,这让她的戏路更广阔,不只可以搞笑,也可柔情,她开始在《金鸡传奇》中尝试文艺片,演一个妓女从少女到老年的凄然人生。这肯定会有出位表演。事实上在曾经的某部电影中,她和梁家辉已有****戏的表演——她该如何给自己现实中的所爱一个说法呢?“可辛是导演,他知道一个职业演员为了剧情该做些什么,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女友。”本来好像暧昧的问题,到了大咧咧的吴君如这里似乎很行云流水。但她也有巧心之处,其实拍露片,她都穿了薄胶紧身衣,现场什么也看不见,出来的效果是摄影师用光的诡计所为。
第三碗汤——不为人累心不累
吴君如过去是灰姑娘自然易被人忽视,谁都不会把她当真正的对手,所以朋友遍天下,还尽是一帮子帅哥美女的,其中最有缘的就是张曼玉。张曼玉也有过杂草时期,两瓣小兔牙一咧也曾被打入不性感的女星另册。然而她的转身石破天惊,她的《花样年华》玩尽了女人的花样、男人的欲望。对于张曼玉的“嚣张”,吴君如好像并不沮丧,仍是无心无肝地说自己的惊慕和渴望:“最想与曼玉搭档搞笑或演情片。”
吴君如还大咧咧地自我化解:“我是没她‘泡亮’,但也不去比啊。大家戏路不同又争什么风?”
曾有传出她和梅艳芳有过隙。她坦然承认,说有人谣传她在一片中与老梅争刘德华。这次她不大咧咧了,而是正色言道:我已和艳芳把误会讲清了,20年的朋友了什么也讲得清。我最怕捂住,见面笑嘻嘻,背后就说坏话。哎呀,累死人啦。果然,我们在阿梅的葬礼上,见到黑衣的吴君如滂湃的悲伤,真实的惺惺相惜。
女人与女人,爱在她们之间很难由衷地产生。更多的时候,可能是各怀鬼胎的对手,或深仇大恨的敌人。但绝对的知己知彼,同此凉热。而不似与男人:到底是不相干的东西。
(200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