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7年10月到1978年2月,一个由表兄弟组成的杀人团伙在洛杉矶强奸和杀害了很多妓女。不仅如此,他们还对警方公然挑衅,将受害者**的尸体丢弃在警局附近的半山腰上,因此,当时的媒体称其为“山腰杀手”。而在警方没有抓获凶手前,洛杉矶的民众人心惶惶。
1977年10月18日,第一名受害者是一个名叫尤兰达·华盛顿的黑人妓女,她一直在日落大道附近做“皮肉生意”。当天,有人在凡图拉高速公路旁的山坡上发现她的尸体。可是,当时警方并没有引起重视。
在一个多星期后,一个15岁的女孩朱蒂·米勒在好莱坞大道附近失踪了,家人四处寻找,也不见她的踪迹。她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而且还有毒瘾,偶尔会卖**来赚取毒资。家人报警后,有人在拉克雷森塔公园中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嘴上、手腕、脚踝处都缠着胶带。法医经过检查发现,朱蒂在生前不仅遭到他人的强奸,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在警方展开调查时,又有女孩遇害了。一个名叫丽莎·特蕾莎·卡斯汀的女孩的尸体被人发现。警方调查得知,丽莎与前两名受害者不同,她是一个非常积极乐观而正派的女孩,不仅有正式的工作,还做了两份兼职。
没过多久,又有多位女性相继遇害:1977年11月10日,一个名叫吉尔·巴克布的18岁妓女被人杀害,尸体在穆赫兰道被人发现;11月17日,年仅17岁的凯瑟琳·罗伯特的尸体在好莱坞大道被人发现;11月20日,20岁的艺术专业学生克里斯蒂娜·维克勒被人杀害,法医检查其尸体发现,她生前遭到凶手的百般折磨;就在同一天,警方还发现了14岁的索尼娅·约翰逊和12岁的多莉·塞佩达的尸体;11月23日,18岁的商学院学生劳伦·瓦格纳被人杀害,有人在公路上发现她的尸体。
这一系列案件不仅让当地警方高度重视,FBI也介入了调查。FBI犯罪分析专家在仔细查阅这些谋杀案的案情报告后,总结出它们之间的共同点:这些受害者的尸体几乎都是**,被丢弃在山间的公路边或是高速公路附近,而且这些地点周围都没有居民;在生前她们都遭到凶手的强暴;受害者都被捆绑、堵住嘴巴、戴着手铐等。表面上看,凶手可能是一名男子,但有些证据却显示凶手有可能是两个人。
因此,FBI推测,凶手可能是警察,而且其反侦查能力比较强,因为受害者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即使发现了少量的证据,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正当FBI与警方全力展开调查时,又有一名妓女被杀害。12月15日,17岁的妓女金伯莉·马丁接到了应召女郎公司的指示,让她前去好莱坞大道上的罗望子公寓为客人服务。不久,有人在市政厅附近的一个废弃停车场中发现了她的尸体。
其实,金伯莉在生前之所以加入这家公司,就是害怕在站街时遭遇“山腰杀手”的毒手。讽刺的是,在她加入这家公司后,依然没有逃脱厄运。
警方在调查罗望子公寓时发现,公寓的门是被人撬开的。随后,他们又对应召女郎公司接到的电话进行定位,发现那是从一个图书馆的公用电话上打来的。
1978年2月17日,当地警方接到报警电话,有人称在天使之馆公路上有辆车突然从山崖上冲了下来。警方赶到现场后,四处搜索那辆车。结果,发现那辆车里有一具女性的尸体。经调查得知,她是20岁的辛迪·胡思佩斯,是一名在校学生,经常在外面做兼职。
随后,FBI与警方通过GIS地图分析这些案件,即对被害者遇害和弃尸的地点以及这些地点之间的距离和关系进行分析。经过分析发现,在一个3平方英里的区域内,案发的可能性最大。针对这个“核心区域”,FBI与警方派出了200多名特工和警员埋伏在这里,希望能够当场抓获凶手。
不知道是凶手有所察觉还是改变了作案地点,在 FBI与警方部署重兵后,凶手却突然停止了他的杀戮计划。然而,11个月之后,洛杉矶附近的贝灵翰姆市,女大学生凯伦·曼迪和戴安娜·怀尔德失踪了。警方接到报案后,随即对这起失踪案进行了调查。
经过警方调查发现,曼迪生前经常在一家超市做晚间兼职。一年前,她与超市的保安所在公司的主管肯尼斯·比安奇成了好朋友。比安奇今年27岁,相貌英俊,待人温和谦逊,他是贝灵翰姆市一家保安公司的管理人员,与一个名叫凯丽·博德的女子结婚并有一个孩子。
在曼迪遇害前的一个月,比安奇曾对曼迪说,要给她介绍一份相当不错的兼职工作,一天可以轻松赚到200美元。这份工作就是帮他们公司负责的一栋住宅的屋主看房子,因为这栋房子的警报系统出现了故障,而屋主这段时间在外度假。如果曼迪愿意在修理警报系统期间看房子,就能获得很高的报酬。
曼迪听后很开心,问比安奇能否带自己的室友戴安娜·怀尔德一起去。比安奇应允了。不过,比安奇对曼迪反复强调说,因为涉及警报系统,不能把这份工作再告诉任何人了。可是,曼迪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男朋友。
不久,警方在一个死胡同中发现了凯伦·曼迪和戴安娜·怀尔德的尸体。经法医检查发现,她们是被人勒死的,而且生前还遭到了强暴。因此,警方怀疑比安奇有可能就是凶手。他们与比安奇的公司联系后得知,那栋房子的警报系统并没有出现故障,不过,钥匙却丢了。于是,警方将嫌疑人肯尼斯·比安奇抓了起来。
随后,FBI与警方在那栋住宅中以及比安奇的房子、车里发现了很多与受害者相关的证据。可是,认识比安奇的人都不认为他会是凶手。他的妻子凯丽·博德表示,丈夫不仅是一个温柔而称职的爱人,而且还是一个慈父;比安奇所在公司的老板和同事也认为,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非常受客户的欢迎;他的朋友则称,比安奇是一个很讲义气的绅士,是难得的好朋友,绝对不会犯下如此残暴的罪行。
但FBI却没有相信众口一致的说辞,他们认为比安奇肯定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面目,在他人面前装成一个“老好人”。于是,FBI特工仔细询问了比安奇的妻子凯丽,调查比安奇之前的背景。
经调查得知,她与比安奇是在洛杉矶认识的,生完孩子后,她和孩子先搬到了贝灵翰姆市。去年5月,比安奇才搬过来。随后,FBI打电话给洛杉矶警方,发现洛杉矶的系列谋杀案与比安奇都有密切的联系。
据凯丽介绍,她与比安奇曾住在罗望子公寓,而那个地方正是金伯莉·马丁遇害的地方。凯丽还告诉FBI,当时他们家中没有装电话,所以比安奇打电话时都会到附近图书馆的公用电话亭。后来,FBI证实,凯丽所说的电话亭正是打给应召女郎公司的电话来源地。
另外,凯丽认识比安奇时,他住在加菲尔德大道,而那里也是其中两名受害者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随着FBI的深入调查,证明比安奇就是“山腰杀手”的相关证据也越来越多。
可是,当FBI审讯肯尼斯·比安奇时,他却拒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后来,精神病医生对他进行诊断发现,比安奇具有多重人格的症状,在他的头脑中住着一个名叫史蒂夫·沃克尔的人。当FBI审讯“史蒂夫”时,他供出自己的同伙——比安奇的表兄安吉洛·博诺。
随后,FBI专业催眠师对“史蒂夫”进行催眠。史蒂夫声称,比安奇是一个懦弱的小人。由于自己仇视女人,所以他逼着比安奇去作案。
另外,“史蒂夫”还详细地描述了肯尼斯·比安奇与安吉洛·博诺如何装扮成警察,诱骗那些妓女以及离家出走的女孩。然后,他们将那些受害者带到安吉洛·博诺的装饰店中,将其强暴后,再勒死她们,最后将裸尸扔在山腰上。
先后有6名精神病医生对比安奇进行诊断,证实他患有多重人格。不过,FBI与警方在搜查比安奇的住宅时,却发现他的家里有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而且他还曾在洛杉矶开过一家心理咨询诊所。但由于他不够专业,诊所很快就倒闭了。
不过,比安奇并没有放弃,他曾找过多位精神病医生,想与其合作。可这些医生并不愿与他合作,但有一个医生给他推荐了一个名叫史蒂夫·沃克尔的精神病医生。比安奇知道自己可能还会吃闭门羹,于是他在得到史蒂夫·沃克尔的简历后,伪造了一份毕业证书,将自己变成了“史蒂夫·沃克尔”。
当FBI专业催眠师对“史蒂夫·沃克尔”进行催眠时,他言谈中似乎自己从小就与比安奇共存了。可是,FBI调查发现,比安奇在一年前才获得史蒂夫·沃克尔的简历。
最终,一名精神病医生识破了肯尼斯·比安奇的诡计。他对比安奇进行催眠,告诉他律师就在这个房间中。于是,比安奇立刻站起来,走到空地上与不存在的律师握手。这一动作马上露出了破绽——因为催眠师可以让被催眠的人产生幻觉,但被催眠的人是无法与幻觉中的事物进行物理接触的。显然,比安奇是装作自己被催眠了,多重人格也是他装出来的。
对此,警方起诉肯尼斯·比安奇犯有谋杀罪,法院对他判处死刑,并将其关押在监狱中。FBI犯罪心理学家对肯尼斯·比安奇的行为和心理进行了深入分析。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比安奇之所以会犯罪,可能与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1951年,肯尼斯·比安奇出生在纽约的罗切斯特市。可是,在比安奇三个月大的时候,他就被他的酒鬼父亲送给别人了。不幸的是,比安奇的养母是一个性格暴躁的女人,她对比安奇非常溺爱,可她总是怀疑比安奇患病,经常以臆想的理由带他去看医生。因此,FBI在调查比安奇时发现,他儿时有很多精神病医疗记录。
不过,比安奇在7岁时曾被医生诊断为泌尿系统有问题,即经常尿裤子、尿床。犯罪心理学家认为,他的这一情况与很多连环杀手童年的经历非常相似,因为很多连环杀手在儿时都有这样的毛病。
而当时给比安奇看病的医生也认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住院儿童,他的家教和社交能力都有问题。因为除了生理问题外,比安奇的情绪也有些不正常。在医院住院期间,他平时表现都比较正常,但只要他的母亲前来探望他,他就会在地上打滚,并抱怨连连。因此,他的母亲就会去找医生或护士纠缠。
很多给比安奇看病的医生都认为,他的养母是一个心智严重失常且非常偏执的人。她对比安奇有强烈的控制欲,由于害怕天气潮湿或是孩子喉咙痛,就会不让他上学。
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正是比安奇养母的这种行为,对比安奇的性格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安奇虽然非常依赖他的养母,但对她又充满敌意。依赖养母是因为他要靠养母生活,而养母对他极强的控制欲和过分的保护又让他心存反抗,从而让他内心产生很大的矛盾,变得非常压抑、焦虑而导致身心失常。
不过,在肯尼斯·比安奇成长的环境中,他的父亲好像不存在似的。这与FBI的性谋杀研究结果相符合:66%的性犯罪者和连环杀手的心理异常都与母亲有关,因为在他们成长的环境中,母亲占据主导地位。经调查得知,比安奇的养父由于同时打几份工,因此他几乎不在家。在比安奇13岁的时候,养父因为劳累过度和心脏病而去世,这让他深受打击,精神几乎崩溃。当时的医生给他诊断后认为,比安奇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即使他非常愤怒,他也会强忍愤怒,将其隐藏在友善的面具之下。
后来,比安奇长大后,与一名女子成婚。可结婚仅八个月,他的妻子却跟其他男人跑了。这让他非常沮丧和伤心,但他却不表现在脸上,可亲密的朋友都认为他难以接受这一事实。而在此期间,他不断学习警务知识,希望自己以后能成为一名警察。
在罗切斯特市曾有三名女孩去杂货店买东西时被人勒死,而当时比安奇就住在三名女孩遇害地点的附近。虽然当地警方对他产生了怀疑,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1975年,比安奇的养母再嫁,他与母亲搬到了洛杉矶,并与他的表哥安吉洛·博诺住在一起。当时的博诺已经40岁,结婚三次,有7个孩子,开了一家家居装饰店,他自己则住在装饰店后面的一个小屋中,经常与一些离家出走的女孩或是其他女性来往。
不久,比安奇与博诺决定通过毒品来引诱那些离家出走的女孩卖**。而当时的好莱坞正是离家在外的年轻女孩心目中的圣地,她们云集于此,寻找一夜成名的机会。这为比安奇与博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这些女孩如果不听话,他们就会对其痛下杀手。不久,第一名受害者,名叫尤兰达·华盛顿的妓女就被他们勒死了。
与此同时,在这段时间里,比安奇自己租住了公寓,并且认识了凯丽·博德,后来相恋、结婚,并生了一个孩子。婚后的比安奇依然做着“生意”,他经常对凯丽说要去表哥的店里“打牌”,但从来都不带凯丽一起去。当时的凯丽一直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丈夫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因为在她的眼中丈夫是一个温和、忠诚的人。
最终,由于肯尼斯·比安奇的指认以及FBI与警方的深入调查,另一名“山腰杀手”——安吉洛·博诺也被判死刑。
【GIS地图分析】
GIS地图分析是指使用“地理信息系统(GIS)”软件搜索时间和空间等因素之间的关联性。它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帮助调查人员快速发现最有可能发生犯罪行为的地方。本文中FBI与警方正是通过GIS地图分析,找出了凶手活动的中心地点。
研究人员通过对连环杀手作案地点的分析,已经得出了很多有价值的结论。比如,如果凶手在杀人后将尸体移到其他地方,表明凶手多半就住在作案地点附近;如果凶手在行凶后,将尸体抛弃在原地不管,则表明凶手并不是住在附近;如果凶手在交通干道附近作案,则表明他对当地并不熟悉;如果凶手在距离交通干道1~2英里以外的地方作案,则意味着凶手是当地人;如果受害者的尸体被藏起来,表明凶手可能想反复利用同一作案地点,这更加证明凶手是当地人;如果尸体没有被藏起来,意味着凶手并不是来自当地。
不过,有研究人员表示,这些结论有时候可能会误导调查人员的调查方向,因为有些凶手并不像结论中所描述的那么简单,还需要根据不同的案件采取不同的调查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