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说起。
董卓死后,汉献帝依然没有摆脱傀儡的命运。董卓旧将李傕、郭汜等人攻陷长安,杀死司徒王允等人,控制了朝政。他们拥有“开府仪同三公”的特权,虽不在“三公”之列,却等同于“三公”。至于朝廷“三公”,即太尉、司徒、司空,完全被边缘化了。
起初,李傕、郭汜等人煞有介事地任用赵谦为司徒,马日磾为太傅,皇甫嵩为太尉。没过多久,赵谦与皇甫嵩都被撤职,马日磾则持节前往安抚关东。朝中“三公”又换了一批人,淳于嘉为司徒,杨彪为司空,周忠为太尉。之后几年,“三公”又换了几批人,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三公”原本是汉代职权最重的朝廷大臣,如今形同虚设,真正把持朝政的都是凉州将领。
凉州将领们纷纷粉墨登场。李傕为车骑将军兼司隶校尉,封池侯;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封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封平阳侯。这四人成为后董卓时代朝廷的四大巨头,其中张济出镇弘农,没在京城任职,李傕、郭汜、樊稠三人主持朝政。
这几个人,无论在名望上或能力上,都与董卓无法相比,朝廷自然是乱哄哄一片。
倘若此时关东群雄联手西进,要推翻董卓余部,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关东诸雄有几个还挂念着皇帝呢?他们只是忙着为抢地盘而大打出手。即便如曹操、刘表、陶谦等人假惺惺地做出朝贡的样子,只不过是想捞取些政治资本罢了。正因为如此,李傕、郭汜这一帮人才得以苟且偷安。
随着小皇帝一天天长大,有关部门提出应该选立皇后。没想到这么一说,汉献帝的眼泪竟然“哗啦啦”地掉下来,他哽咽道:“我母亲的安葬地尚未定,怎么忍心说后宫的事呢?”大家一听,顿时傻了眼,谁都没把皇帝当回事,这件大事竟然没人提起过。汉献帝平常也不敢提,只是借此机会才斗胆说出。于是朝廷“三公”奏请把汉献帝生母王美人迁葬于汉灵帝墓,才算了结皇帝心事,汉献帝处境之窝囊令人唏嘘。
这里,我们还要提一提关西的另一支势力,便是占据凉州叛乱的韩遂、马腾。
自皇甫嵩西征,凉州叛乱集团内部又起内讧,韩遂与马腾争权夺利,势力大衰。董卓迁都长安后,打算招抚韩遂与马腾,企图借助他们的力量,剿平关东义军。在董卓的利诱下,韩遂与马腾同意了,率着兵马开赴长安。不想他们刚到长安,就发生董卓被杀之事。李傕、郭汜没有董卓的能耐,担心不能控制韩遂、马腾,不敢让他们的军队入城,只抛给他们一些官衔。韩遂成了镇西将军,屯金城;马腾成了征西将军,屯郿县。本来董卓要他俩去征东,结果一个成镇西将军,一个成征西将军,这也算小小的嘲讽吧。
请神容易送神难。
既然来了,总得捞点好处。马腾要求李傕帮他办点私事,李傕只是和稀泥,并没有当回事。马腾大怒,发兵要攻打李傕。
一时间,长安的形势陡然变得紧张。
汉献帝亲自充当调停人,派使者前往劝说马腾。马腾完全不给皇帝面子,拒绝接受调解。这时韩遂从金城赶来,本想充当和事佬,息事宁人。马腾添油加醋地说了李傕的坏话,韩遂义愤填膺,于是改变立场,与马腾联手对付李傕。
就在李傕与马腾、韩遂剑拔弩张时,朝中有一股势力在暗流涌动。谏议大夫种邵、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等人早已对李傕不满,便暗中与马腾联系,只要大军开至长安,他们就举事,里应外合,诛杀李傕。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种邵等人的阴谋竟然败露了。
当马腾、韩遂杀到长安城下,城门是打开了,出来的人却不是种邵等人,而是严阵以待的郭汜、樊稠。这跟预定的计划完全不同,马腾、韩遂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郭汜的军队就掩杀过来,两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败而逃。至于种邵、马宇、刘范等人,他们在阴谋败露后匆匆出逃,被郭汜的军队追上,全部遇害。
尽管打了胜仗,但李傕心里明白,马腾、韩遂实力强大,应该要拉拢而不是对抗。于是他以皇帝的名义宣布赦免马腾、韩遂,以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总算稳定住这两位西北枭雄。
表面上,李傕、郭汜、樊稠等几个凉州将领共同把持长安小朝廷的大权,其实这几个凉州巨头之间也是貌合神离,今天你踢我一腿,明天我踹你一脚,闹得不可开交。
第一个出局者是右将军樊稠。
朝廷讨伐马腾、韩遂时,李傕派侄子李利出战,樊稠嫌弃李利在战场上不卖力,怒斥道:“人家想要你叔父的脑袋,你这样消极避战,信不信我杀了你?”被樊稠这么一骂,李利内心窝火,想找机会报复。
马腾、韩遂败退后,樊稠一路尾随追击。韩遂冲着樊稠喊:“我们所争的并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国家大事。你我同为凉州人,临别前我有几句知心话要说给你听。”于是双方军队都往后撤,韩遂与樊稠驱马上前,面对面聊了许久,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最后两人握手而别。
回到长安后,李利马上向叔父李傕告状:“樊稠与韩遂在阵前聊了许久,看起来非常亲密,您要提防一点。”李傕一听,不禁满腹狐疑。在凉州将领中,樊稠以英勇善战而闻名,在士兵中威望颇高,这本来就令李傕大为猜忌。李利的告密更让他感到樊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决意除之而后快。
韩遂究竟跟樊稠聊了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或许这只是韩遂的伎俩,目的就是让李傕起疑心,借其手除掉樊稠。
在朝廷“三巨头”中,樊稠不仅最有军事才干,也最有雄心。他不满足于蜗居长安,打算亲自率领军队出关中,扫**关东各路割据武装。樊稠向李傕提出要求,为了平定关东,必须拨给他更多的军队。
李傕冷笑。
把军队拨给你,只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时不是向东去,恐怕是要血洗长安吧。既然你急着夺兵权,老子就先下手为强。
李傕假装答应樊稠的要求,邀他前来开会。樊稠不知是计,进了门后,突然杀出一帮壮汉,刀戟并用,把他砍倒在血泊中。
樊稠在朝中的地位仅次于李傕与郭汜,是第三把手,竟然这样糊里糊涂地被砍死。一时间,凉州诸将大骇,人人自危。
“三巨头”死了一个,只剩下李傕与郭汜。
应该说,郭汜对李傕还是比较信任的。李傕经常请郭汜到家里喝酒,有时喝得晚了,郭汜就住在李家,一夜不回。时间长了,有一个人心有怨言,这个人便是郭汜的老婆。老公经常不回家,这是哪门子事呢?她怀疑老公与李傕的什么婢妾有不可告人的奸情,便想办法阻止老公去李家喝酒。
有一天,李傕给郭汜送来美食,上面有豆豉。郭夫人把豆豉挑出来,硬说是毒药,还说:“一山不容二虎,我就搞不懂夫君为何那么信任李傕?”我们必须说,郭夫人的伎俩并不高明,把豆豉说成毒药,有人下毒放那么大粒的毒药吗?郭汜并没有在意,照样去李傕家喝酒。
不过,老婆的枕边风,说久了也有点用。
某日,郭汜又到李傕家中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身体非常难受。此时他突然想起老婆的话,又联想到樊稠之死,一阵惊惧掠过心头。万一李傕真的下了毒,自己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不行,得把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为了呕吐,郭汜也是拼了,竟然喝下粪汁。好吧,不服不行,不要说喝粪汁,笔者光是写在这里都着实想吐了。
李傕究竟有没有在食物中投毒呢?这件事说不清道不明。我个人认为应该没有,只是郭汜疑神疑鬼。不过,既然粪汁都喝了,郭汜才不管那么多,认定李傕要害死自己,于是发兵攻打李傕。
李傕也怒了,老子好心请你喝酒,你倒反咬一口。他不甘示弱,率部迎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长安城又乱成一锅粥。
小皇帝只得又出来当调停人,但无济于事,双方谁也不肯罢手。不仅如此,郭汜还打起皇帝的主意,只要劫持小皇帝,就可以赢得政治上的主动权。不想郭汜身旁有李傕的眼线,李傕得知郭汜的图谋后,抢先一步,派侄子李暹率数千名士兵包围皇宫,强行把汉献帝带走了。
太尉杨彪怒道:“你们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太尉是国防部长,朝廷“三公”之一,只是现在形同虚设,能做的事,只是扯扯嗓门了。
李暹冷笑道:“车骑将军早已安排好了,不劳您费心。”没办法,杨彪只得跟在皇帝的车子后面出宫,皇宫遂被李暹所占,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四处抢宫女,抢财物,最后放一把火烧了。
当皇帝有时还不如当草民,可怜的汉献帝又一次成了被人耍的猴子。
李傕抢先一步劫走皇帝,这可把郭汜气坏了:你劫天子,我就劫大臣。
正好皇帝派公卿大臣们前来调解,郭汜索性把他们统统扣押为人质,包括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大司农朱儁等人,朱儁戎马一生,性情刚烈,一怒之下竟然气绝身亡了。
太尉杨彪抗议说:“你们这些当臣子的,一个劫持皇帝,一个绑架公卿,谁给你们的胆量这么做?”郭汜闻言大怒,拔出刀子,准备结果杨彪的性命。杨彪狠话也说了,索性也豁出去了,大骂道:“你们都不把国家当回事,我难道还可以苟且偷生吗?”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幸好中郎将杨密站出来力谏,郭汜这把刀子才没有捅过去。
这乱七八糟的,还有个朝廷的模样吗?
皇帝和群臣的调解都无法奏效。李傕与郭汜磨刀霍霍,准备血拼一场。李傕召来强悍的羌胡骑兵数千人,把从皇宫里抢来的绫罗绸缎赐予他们,并允诺只要打败郭汜,另送上一批宫女及民女。但李傕还没行动,郭汜已率先发动进攻。
李傕在郭汜营中有线人,郭汜在李傕营中也有同党。李傕的部将、中郎将张苞暗地里与郭汜往来,约定只要郭汜发动进攻,他就在里面策应,目的是抢回皇帝,如果有可能,顺便解决李傕。
计划看上去完美无缺。
郭汜的突袭把李傕打了个措手不及。当郭军万箭齐发时,汉献帝刘协吓坏了,漫天箭雨可是不长眼的,有许多箭射到他的临时御帐。郭汜显然毫不手软,根本不顾及天子的死活,而李傕的左耳也被射伤。
可关键时刻,张苞却失手了。
按计划他应该趁乱纵火,只要兵营被烧,李傕必败无疑。可是他点的火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熊熊燃烧,而是灭掉了。他心里一慌,赶紧率部众出营投奔郭汜去了。张苞一跑,郭汜没了内应,给了李傕重整旗鼓的机会。李傕当即命部将杨奉出营迎战,力战一番后,终于击退郭汜。
经此一战,李傕觉得皇帝待在兵营里不安全,便把他迁到北坞,也就是一座小军事城堡里,门口派卫兵守卫,相当于把皇帝软禁了。得了,反正就这命,皇帝也认了,问题是你李傕总要提供足够的食物吧。李傕派人每天送两顿饭,饭菜量不足,皇帝当然可以吃得饱,但左右侍臣们个个饿得头昏眼花。
汉献帝着实看不下去了,毕竟是落难君臣,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皇帝不得不放下颜面,求李傕供应五斗大米、五具牛骨。这个要求实在够低了。不是要求饭菜,而只是大米,自己下锅;不是要求牛肉,而是牛骨,你们吃完肉,把牛骨留给我们熬汤总行吧。岂料李傕大怒道:“我早晚都送饭过去,要米做什么?”一口拒绝了。至于牛骨嘛,倒是送去了,只是全部都是腐臭的。
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向软弱的小皇帝拍案而起,想去痛骂李傕一番。侍中杨琦赶紧拦住,说道:“陛下还是忍忍吧。李傕干下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听说他打算把陛下转移到池阳的黄白城,还是先忍忍吧。”言外之意,这才只是苦难的开始,以后还不知要遇到什么样的事呢,还是别惹怒李傕。
皇帝气得直咬牙,可是咬完牙也只能咬嘴唇,强忍着眼泪不吭声。
皇帝有难,臣子该挺身而出了。
挺身而出的是司徒赵温,他写了一封信给李傕,斥责他“屠陷王城”“杀戮大臣”以及绑架皇帝等罪行,并用《易经》的一句话来警告他:“一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意思是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就要遭灭顶之灾。李傕看完后气坏了,这不是诅咒自己吗?他一怒拔剑,杀气毕露。若非其弟李应在一旁苦谏,司徒赵温恐怕要身首异处了。
赵温所做的努力并非全是无用功,过了几天,李傕心里琢磨,小皇帝还是有点利用价值,若是太亏待他,便会被对手抓住把柄。故而他改变做法,每次去见皇帝,总是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尊称皇帝为“明陛下”或“明帝”,并以无辜的口吻痛陈郭汜的罪行。小皇帝自知小命捏在李傕手中,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答话,李傕自以为得到皇帝的信任,心里窃喜。
皇帝的处境稍稍改善,又着手策划调解李傕与郭汜的矛盾,派仆射皇甫郦前往斡旋。皇甫郦是前车骑将军皇甫嵩的侄子,他先去拜会郭汜,郭汜答应罢兵。接着,他又游说李傕,李傕怨恨难平,当初自己老请郭汜喝酒,却被他反咬一口,怒气不消,坚决不同意讲和,还骂道:“郭汜不过是个盗马贼罢了,怎么敢与我平起平坐,我一定要宰了他。你看我兵多将广,搞定郭汜就是小菜一碟。更何况郭汜还擅自劫持公卿为人质,这样的行径,难不成你还要帮他不成?”
真是贼喊捉贼,李傕只字不提自己绑架皇帝,只说郭汜绑架公卿。
皇甫郦耐心地劝说:“以前董卓何等强大,您是知道的。但吕布反戈一击,须臾之间,他就身首异处,可谓有勇而无谋。如今将军身为上将,荣宠不衰,郭汜劫持公卿,您却绑架皇上,究竟谁的罪行更大呢?”
李傕听了这话更生气,把皇甫郦大骂一通,逐出营外。
皇甫郦回去后,向皇帝禀告了当时的情景,说:“李傕非但不奉诏,还出言不逊!”汉献帝怕这话被人听了,赶紧打断皇甫郦,令他速速离开。皇帝的警觉是对的,李傕很快就派了一位名为王昌的武士来杀皇甫郦。但是王昌比较有正义感,知道皇甫郦正直忠心,暗地里放他一马,让他逃命去了。回去后,王昌向李傕禀告:“皇甫郦跑了,没追上。”
李傕与郭汜再一次大打出手。
战局陷于僵持状态,一连打了几个月,双方死亡人数上万。李傕的部将杨奉突然叛变,临阵倒戈,令双方的平衡局面被打破。这个时候,凉州兵团的另一名重量级将领、驻扎在弘农郡的镇东将军张济赶回长安,为双方调停。
前面说过,凉州兵团在董卓、牛辅死后,群龙无首,山头林立,最重要的将领有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张济实力稍逊,被排挤出朝廷,驻军于弘农。
李傕与郭汜交恶,张济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此来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当和事佬,他的目的是迎汉献帝到自己的地盘弘农,到时便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资本。
张济先拜见汉献帝,皇帝仿佛看到救世主驾临。
自从迁居长安以来,周围充满血腥的杀戮,汉献帝没有一天过上好日子,时间长了,愈发思念旧都洛阳。弘农郡的位置在长安与洛阳之间,若是东行到弘农,就有机会返回洛阳。
在张济的支持下,汉献帝又派人调解李、郭二人的争端。调停使节前后往返李、郭军营十几次,最后李傕、郭汜同意和解。和解的原因,并不在于皇帝出面斡旋,而是他们两人都担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张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他们不停战休兵,打到最后,只能被张济轻而易举地抢走胜利果实。
李傕与郭汜接受调停,约定互相交换儿子当人质。
岂料节外生枝,令来之不易的和平差点泡汤。
事情出在李傕夫人身上,当她得知要把儿子交出去当郭汜的人质,死活不肯。当人质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一旦两方开战,人质必定要人头落地。李傕交不出人质,已是手忙脚乱,不想麾下羌胡骑兵又闹事了。先前李傕允诺把宫女送给羌胡骑兵,如今战争结束,他们便找上门,要求兑现承诺。这些羌胡人整天到软禁皇帝的北坞门口闹事,高喊道:“天子是不是在里面?李将军许诺给我们宫女,现在人在哪呢?”
羌胡人天天闹事,汉献帝胆战心惊,不知所措,自尊心更是严重受伤。他想来想去,决定请李傕麾下以谋略见长的贾诩帮忙。汉献帝派人前去对贾诩说:“您公忠体国,受到朝廷荣宠,如今羌胡聚众闹事,得想个办法解决呀。”
贾诩想了个办法,他把羌胡闹事者召来喝酒,在酒会上忽悠他们,说朝廷打算给他们封爵进赏。羌胡酋长们一想,宫女与爵位封赏相比,算得了什么呢?何况那个落魄皇帝也不像宫女成群的样子,就不再坚持,领兵撤去了。
羌胡骑兵一走,李傕的兵力一下子弱了许多。老婆还不肯交出儿子当人质,让他十分被动。幸好有人提出一个新的办法:既然交不出儿子,不如双方都用女儿为人质吧。说实话,互为人质的情况自古以来就有,但以女儿为人质,简直闻所未闻。最后,李傕、郭汜互交了女儿,算是握手言和。
军事冲突结束了,权力重新分配。
李傕成了大司马,郭汜成了车骑将军,张济捞了个骠骑将军。此外,其他几个军阀也升官了,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这些军阀可不是一条心,个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