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自已的保育室的壁炉里,孩子们看到了凤凰蛋在火焰中孵化,又从它那儿听说了他们自己的保育室地板上的魔毯是一条真正的如意魔毯,他们想去哪儿,都会把他们带到那儿。魔毯非常适时地把他们送到了**,凤凰就栖息在男孩子们的房间的悬挂窗帘的屋檐上。
“抱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一张彬彬有礼的鸟嘴友好而且小心地拨开了西里尔的右眼。“我听到奴仆们在下面准备食物。醒醒!有一句话要说明,要安排……我希望你们不要……”
凤凰停止了说话,生气地拍拍翅膀飞到檐柱上;因为西里尔一阵猛打,就像男孩们突然被唤醒时常做的一样,凤凰还不习惯男孩子们的这种做法。如果它的翅膀没受到伤害的话,它的感情则受到了伤害。
“对不起,”西里尔说,他立刻完全清醒了。“回来吧!你刚才说什么?是咸肉和配给吗?”
凤凰飞回到床脚的铜围栏上。
“我说——你是真的,”西里尔说,“好棒啊!还有魔毯?”
“魔毯和过去一样是真的,”凤凰非常不屑地说,“但是,当然喽,一块魔毯就只是一块魔毯,而凤凰是至高无上的凤凰。”
“是的,的确如此,”西里尔说,“我明白了。哦,太幸运了!快醒醒,鲍勃!今天有好事等着起来呢,而且今天是星期六。”
“我一直在思考,”凤凰说,“在静静地观察黑夜的时候,我一直不能避免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们昨天看到我的出现时并不十分得惊讶。古代的人总是感到特别惊讶。你们是不是,碰巧,期待我的蛋孵化?”
“我们没有啊,”西里说。
“如果我们是,”安西娅说,当她一听到凤凰的银铃般的声音,穿着睡衣就进来了,“我们也永远永远想不到它会孵出任何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东西。”
小鸟儿笑了起来。或许你从没看过一只鸟微笑?
“你看,”安西娅说,她用男孩的床单把自己裹起来,因为早晨有些凉,“以前也有一些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然后她就讲了萨姆亚德,或者沙滩仙子的故事。
“啊,是的,”凤凰说;“萨姆亚德是罕见的,即使是在我的时代。我记得人们过去称呼我为沙漠的萨姆亚德。总是有人恭维赞美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
“那么,你能够许愿吗?”简问,现在她也进来了。
“哦,哎呀,不。”凤凰轻蔑地说,“至少——但是我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我得赶快藏起来。”然后它藏了起来。
我想我说过今天是星期六,也是厨师的生日,妈妈同意她和伊莱扎带着一群朋友去水晶宫,于是简和安西娅当然不得不去帮忙整理床铺、清洗早餐的杯子,以及诸如此类的小事情。罗伯特和西里尔打算利用这个早晨的时间和凤凰谈谈,但是鸟儿对这事有它自己的想法。
“我得有一两个小时的安静,”它说,“我必须那样。除非我能够休息一小会儿,我的神经就要崩溃了。你们必须记住我已经两千年没说话了——已经不习惯了,我必须照顾好我自己。经常有人告诉我,我的生命是是一个宝贵的生命。”因此,它躺在爸爸的一只旧帽盒里,它那金色的脑袋埋在金色的翅膀下,睡着了。那只旧帽盒是几天前从储藏间拿出来的,因为有一场比赛突然需要一个头盔。于是,接下来罗伯特和西里尔把桌子向后移,然后坐在魔毯上,希望他们自己在别的地方。但是在他们决定去哪里前,西里尔说——
“我不知道。也许不带那两个女孩就开始,太鬼鬼祟祟了。”
“她们要忙一整个上午呢,”罗伯特不耐烦地说。然后他心中有一个东西,无聊的书中称之为“内心监控”,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她们呢?”
西里尔的“内心监控”碰巧同时说了同样的话,因此男孩们跑去帮忙洗茶杯,打扫客厅。罗伯特兴致很高,提出要清扫前门阶——以前父母从不允许他做这件事。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也不允许他做。原因是厨师已经将这里打扫干净了。
所有家务活都干完了,女孩子们帮快乐的、四处乱爬的小宝宝穿上他的蓝色强盗装,戴上三角帽,逗着他玩,妈妈正在换衣服,准备带他去外婆家。每个星期六,妈妈都要去外婆家,通常总有几个孩子跟她一起去,但是今天他们要留下来看家。每次当他们一想到他们要照看的家里有一只凤凰、和一块如意魔毯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就充满了快乐和喜悦之情,
如果陪他玩诺亚方舟的游戏,你总是可以让拉姆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上好一阵子。这相当容易。他坐在你的大腿上,告诉你他是什么动物,然后不论他选了什么动物,你就讲一小段关于他选择的动物的诗。
当然,有一些动物,象斑马和老虎,没有什么诗,因为很难押韵。拉姆知道得相当清楚,哪些是诗歌动物。
“我是一只小熊,”拉姆说,很舒服地靠近你,安西娅开始念到:
“我爱我的小小熊,
爱它鼻子、脚趾和长绒;
爱把小熊抱怀里,
小熊安全又暖和。”
当她念到“安全”的时候,当然就会有一次真正的熊式拥抱。
接着是鳗鱼,拉姆被胳肢得扭来扭去好像是一条真的鳗鱼。
“我爱我的小鳗鱼,
抚摸起来腻又滑;
长大变成大鳗鱼——
如今只是小鳗鱼!
或许你不知道小鳗鱼就是鳗鱼宝宝?它就是,拉姆全都晓得。
“现在是刺猬——!”他说,安西娅继续念:
“刺猬刺猬我爱你,
背上刺儿多又利;
偶见胸前软又柔,
伸向胸前我的手!
接下来,她就把手伸到他的胸前,他高兴得尖叫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孩子气的游戏,当然啦,韵脚对很小的人才有意思——对于已经能够看书的大人没什么意思,因此我就不再多说了。
当拉姆扮演过一只小狮子、一只小黄鼠狼、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老鼠后,妈妈准备好了;每个人都吻了她和拉姆,并且好好地拥抱了一下,就好像你打扮好了准备出门时的样子,男孩们送她们上了电车。男孩们回来的时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说——
“现在开始!”
他们锁上了前门,又锁上了后门,拴上了所有的窗户。他们把桌子椅子从魔毯上移开,安西娅把它打扫干净。
“我们必须表现出一些关心,”她友好地说,“下次我们给它一点茶叶。魔毯喜欢茶叶。”
然后每个人都把出门需要的物品放上去,因为正如西里尔所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可能会去哪儿,如果11月份出门,还穿着围裙而且不戴帽子,那会让人们盯着看的。
然后,罗伯特轻轻地叫醒凤凰,凤凰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然后让罗伯特把它放到魔毯中间,它在魔毯上又像从前一样把脑袋塞到翅膀下面继续睡觉了。所有的人都在魔毯上坐下。
“我们去哪里呢?”这个自然就成了讨论话题,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安西娅想去日本,罗伯特和西里尔建议去美国,简希望去海边。
“因为那儿有驴子。”她说。
“11月里没有驴子,真笨,”西里尔说,他们的讨论越来越激烈,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我建议让凤凰来决定,”最后罗伯特说。因此他们就轻轻地抚摸它一直到它醒来。“我们想去国外的某个地方,”他们说,“但我们不能决定去哪里。”
“让魔毯决定吧,如果它有决定的话,”凤凰说。
“只需要说你们想到国外去。”
他们这么做了,接下来世界仿佛在旋转颠倒,当一切再次恢复正常而且他们也不再眼花缭乱时,他们向四周看看,已经到了户外。
在户外——这是一个非常不具体的说法来说明他们所在的地方。他们不在——不在地面上,或者离开了地面。事实上,他们正在平稳地、安全地、壮观地飞行着,周围空气清新,头顶上是明亮蔚蓝的天空,遥望下方是亮晶晶的、在阳光下泛着钻石光泽的海浪。魔毯好像变得有些僵硬,它方方正正的、结结实实的像一个木筏,将自已的航向控制得如此漂亮,继续平稳地飞行,根本没有人害怕会掉下去。他们前方有一块陆地。
“法兰西海岸,”凤凰醒来了,用翅膀指着说。“你们想去哪里?我必须保留一个愿望,当然了——防止紧急情况——不然的话,你们可能会陷入无法脱身的紧急状况。”
但孩子们兴致正浓,没有人听见。
“我告诉你是什么,”西里尔说:“我们让它继续飞啊飞啊,等我们看到真正想要停留的地方——嗨,我们就停下来。不是很棒吗?”
“它象火车一样,”当他们掠过下面的海岸线,在整齐的田野和两侧栽着白杨树的笔直的道路上方平稳地前进的时候,安西娅说,——“像快车,只是在火车上,你从来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大人们想要关着窗户;然后他们呼吸的气体凝结在上面,窗户玻璃就变得像毛玻璃一样了,没有人能够看见任何东西,然后他们就睡着了。”
“它像平地雪撬,”罗伯特说,“又快又稳当,只是没有门垫可以一下子停在上面——它在不停地飞啊飞啊。”
“亲爱的凤凰,”简说,“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哦,看那可爱的教堂,还有妇女们头上戴的正在飞扬的帽子一样的东西。”
“哪里哪里。”凤凰睡意朦胧中彬彬有礼地说道。
“哦!”西里尔总结了每个人心中的欢喜。“看看所有的这一切——看看那个——再想一想肯特城路!”
每个人都在看,每个人都在想。光荣的、滑翔的、平稳的、稳定的飞冲在继续进行着,他们看到下面的千奇百怪的、绚丽多姿的事物,惊讶地屏住了呼吸,又不由得在内心里深深地叹息,嘴里说着“哦!”和“啊!”等等,一直到过了晚饭时间很长时间。
简突然说:“我希望我们随身带来了果酱馅饼和冷羊肉。来一个空中野餐一定是非常得惬意。”
然面,果酱馅饼和冷羊肉在很远的地方,静静地坐在卡姆登镇的家中的贮藏室里,就是那个孩子们应该看守的家中。就在此时,一只老鼠正在品尝馅饼外围的木莓果酱部分(她在馅饼皮上轻轻地啃了一条沟,或者一道湾),以便弄清楚它是不是那种可以请她的小老鼠丈夫坐下来一起吃的晚餐。她自己已经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世界上可没有对众人都不利的事情哟。
“我们一看到好地方就停下来。”安西娅说,“我有三便士,那天没有坐电车,你们男孩子每人就有没有花掉的四便士,所以我们可以买点儿东西吃。我希望凤凰会说法语。”
魔毯在岩石、河流、树木、城镇、农场和田野的上方飞行。这让他们想起了他们都有翅膀的时候,飞到一座教堂的顶上,在那儿吃了一顿大餐,有鸡肉、口条、新鲜的面包和苏打水。这又让他们想起了他们现在是多么得饥饿。正当他们真正强烈地想起这一点时,他们看到前面一座小山上有一些荒废的墙,坚固而笔直,实际上,看上去像新的一样——一座方形高塔。
“那个顶正好和魔毯一样大小。”简说,“我觉得到那顶上挺好,因为没有一个艾比人——叫什么名字来者——我是说那些土著人——能拿走魔毯的,即使他们想要拿走。然后我们中的一些人可以去弄些东西来吃——诚实地去买,我是说,不是从贮藏室的窗户里拿出来。”
“我觉得最好我们去——”安西娅刚开口,但是简就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从来就不能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仅仅就因为我是最小的。我希望魔毯把它自己停在那个塔顶上——就在那儿!”
魔毯令人不安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它在高塔的方顶上盘旋。然后缓慢而小心地开始往下沉,就好像陆海军商店的一个电梯载着你下降一样。
“我认为,没有首先征得大家的同意,我们不应该就许愿。”罗伯特不高兴地说。“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意想不到地和令人沮丧地,有东西从魔毯的四周围了上来,好像是一堵墙被以魔法般的速度建了起来。它有一英尺高——有两英尺高——三英尺、四英尺、五英尺。它挡住了阳光,越来越高了。
安西娅抬起头向天空中看去,墙壁现在已经长到六英尺高了。
“我们掉进塔里了,”她尖叫起来,“它没有什么顶。所以魔毯要落到塔底了。”
罗伯特跳了起来。
“我们应该——喂!一个猫头鹰窝。”他跪在一块突出来的光滑的灰石头上,把手伸到塔的窗户上的又深又宽的裂缝中去,裂缝变得狭窄得像一只通向外面的漏斗。
“赶快!”大家一起喊道,但是罗伯特不够快。等到他把手从猫头鹰窝里抽回来的时候——里面没有猫头鹰蛋——魔毯已经下沉到他下面八英尺处了。
“跳啊,你这个笨蛋!”西里尔兄弟情深,着急地喊道。
但是罗伯特急切之间无法很快地转过身来,到可以跳的位置。他扭来扭去,爬到宽大的突出的石头上,当他准备好要跳的时候,塔墙已升高到到高出其他人三十英尺,而其他人还在随着魔毯一起往下沉,罗伯特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窗户口,连猫头鹰那天也不在家。墙壁相当平滑,没有地方可向上爬,至于向下爬呢——罗伯特用手捂着脸,从让人头晕目眩的边缘向后挪了又挪,直到他的背部紧紧地陷进了窗户缝里最狭窄的部分。
当然,他现在是安全的,但是他靠的窗户外侧部分就像塔另一侧部分的画框。它非常漂亮,石头和小巧玲珑、闪闪发光的宝石之间长着青苔;但在他和它之间是宽阔的塔,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情况很糟糕。一瞬间,罗伯特看到,魔毯很可能将把他们带入一个困境中,就像萨姆亚德满足为他们的愿望时,他们曾经遭遇过的一样。
其他人——想像他们的感受吧,当魔毯缓慢而平稳地向塔底下沉时,留下罗伯特趴在墙上。罗伯特甚至无法尝试去想像他们的感受——他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你可以想像。
魔毯刚停在塔底的地面时,突然就不再像木筏一样硬了,它使从卡姆登镇到这座塔的旅程变得舒服,它柔软地铺在塔底松散的石头和小土堆上,就和普通魔毯一模一样。它还突然缩小了,因此看起来好像从他们脚底下缩回去,他们赶快从边上走下来,站到坚实的地面上,魔毯缩回去直到变成它正常的大小,不再和塔底一样大小,而是在它的周围留出了很大的空地。
他们隔着魔毯互相望着对方,然后每个下巴都抬起来,每只眼睛都在徒劳地搜寻可怜的罗伯特到哪儿了。当然了,他们不可能看到他。
“我希望我们没来,”简说。
“你总是这样,”西里尔简短地说。“听我说,我们不能把罗伯特留在上面。我希望魔毯会去把他接下来。”
魔毯就好像大梦初醒,振作起来。它敏捷地变得坚硬起来,然后在塔的四面墙中间飘升起来。下面的孩子们伸长脖子,脑袋后仰,他们这样做差点把脖子折断了。魔毯向上升啊升啊。它悬在他们顶上,黑乎乎的,他们焦急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它又往下降,落在了塔底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当它落下的时候,罗伯特从魔毯上跌倒在塔底不平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