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元一听有门儿?
马上换上一副自比刘备还刘备的和煦笑脸,礼贤下士般一躬,问道:“文先生有何方法能破这死局?”
文廷玉被陈靖元这突然而来的谦恭吓了一跳,很臭屁地弹了弹冠,道:“侯爷,可曾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
切,陈靖元心中瘪瘪嘴,还道是什么好主意,这典故连八岁顽童都知道,但是跟这事儿也不挨着啊!
文廷玉看着陈靖元脸上的神情,心中了然,轻笑道:“侯爷莫急,这典故确实与元军出海剿我水师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是侯爷想想看,如果想办法让阿巴黑三万大军自顾不暇,无法出海剿灭我军的水师,任凭我们继续在海上干那个什么保护费的勾当,那我们是不是就是那得利的渔夫?”
陈靖元一听,瞪大眼睛脱口道:“文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制造一个鹬蚌相争的局面,好让咱们从中得利?”
文廷玉摸着一根毛都没长的下颚,学那孔明般轻笑颔首点头,大赞侯爷聪明!
真是鬼才,陈靖元心中赞道,这文廷玉真是鬼才,被他这一点拨,陈靖元那一塘死水般的大脑豁然开朗,千百个计谋浮于脑中。
文廷玉继续道:“现如今,阿巴黑那三万大军便是鹬,至于蚌在哪儿?就要看侯爷怎么找了!在下对这内陆形势还不是十分了解,倒是无法给侯爷一臂之力了!”
陈靖元喜道:“这蚌好找,我一会儿把天机府主事张迁侯找来,一问便知,哈哈,文先生真是厉害,嗯,一会儿你也见上一见张主事,好歹以后也是一起共事的兄弟伙了!嗯,文先生以后就在我身边做侯府第一谋士如何?”
文廷玉这时候倒没有之前那份谦恭了,而是轻轻摇头,令陈靖元疑惑不解。
“怎的?文先生是怪本侯爷之前怠慢了先生,心中不悦?”陈靖元道。
“非也,非也!”文廷玉继续晃着恼道咬文嚼字起来。
哟呵,拿架了!陈靖元心中想道,难道嫌我给的规格太低?不对啊,如果为了官位他早就该随我岳父大人赴任礼部啊,最次也有个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吧?
陈靖元不知道文廷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故作不悦道:“文先生难不成是想让本侯当着几万大军面前上点将台,拜你为军师不成?”
被陈靖元这么突兀的话一冲,饶是文廷玉再臭屁也有所收敛,赶忙道:“侯爷多心了,下官如果为了那些虚名早就随李尚书前往卑南城了!”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陈靖元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文廷玉面色一收,一脸肃穆,忽然跪地道:“廷玉些许小才尽可报效侯爷,哪怕为侯爷呕干沥血都在所不惜,只希望侯爷羽翼丰满之时能帮廷玉一个忙,一个天大的忙!”
见他如此慎重,陈靖元不好随口答应,试问道:“文先生先起来,你说说看,本侯爷能否帮上!”
文廷玉继续跪地,道:“以侯爷现在的实力根本帮不上忙,如果贸然前往定是以卵击石,廷玉漂泊琉球两年寻找助力为的就是这个心愿,不求即刻实现,就愿侯爷实力足够之时能替廷玉帮上这个忙!”
嗯?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是以卵击石?难不成他媳妇被忽必烈抢了不成?
随即陈靖元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忙呀?”
文廷玉摇摇头,匍匐在地,郑重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侯爷的时候,总之侯爷假如他日能够加以援手,对侯爷没有坏处,时机到了廷玉自然会告诉侯爷!”
陈靖元听着对自己也没坏处,便答应道:“好了,文先生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
文廷玉听着陈靖元答应此事,心下石头终于放下,起身之后将头冠扶正,整理好身上那件百年不换一色的青衫长袍,一脸的庄重,朝陈靖元九十度盈盈一拜,朗声道:“廷玉在有生之年定为侯爷效力,如违此誓,定死于乱箭穿心之下!”
轰的一声,陈靖元心神猛地一收,如此狠毒的誓言,何必呢?
将扶起文廷玉,呵斥道:“先生这是干什么?我是那种反复多疑的小人吗?”
文廷玉一扫刚才的那副庄重,瞬间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和煦笑容,道:“纵观琉球诸人,唯有侯爷能了我心愿!”
陈靖元心中不再去猜想文廷玉到底要他帮什么忙,竟然能使他如此的重视,越想越觉着文廷玉的老婆肯定陷入忽必烈之手,尼玛,让我去对方忽必烈,陈靖元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在他看来,现如今,忽必烈如果是尊远古大神的话,那么他便是没有级别的巡山小妖,没有可比性,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忽大神能瞬间将他秒杀,血条归零。
正当陈靖元还在思索之时,李土娃轻轻敲开房门,道:“侯爷,张主事求见!”
陈靖元点点头,示意李土娃将张迁侯带进来,又对着文廷玉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呵呵!”
话音一落,张迁侯已经进来了。
陈靖元对着二人又是一番介绍,彼此认识之后,听得张迁侯道:“以后还请文先生多多指教!”
文廷玉虽然恃才也有些傲物,但是还没到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地步。他知道天机府便是他之前在李伦府上猜测的密碟衙门,这种衙门的主事岂是普通外人?也只有陈靖元的左肱右骨才能担此重任。
他不同于郭敬仪这样的大儒,他虽是圣人子弟但是却也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用陈靖元的话来讲便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文廷玉谦逊地拱手道:“以后也还请张主事多多关照!”
陈靖元见两人已有些熟络,便直奔主题道:“迁侯,你不来找我,我也正准备找你呢,先说说你的事吧!”
张迁侯点点头,将今天碰见的一件奇事讲了出来,听的陈靖元惊讶地张大嘴巴。
而离陈靖元侯爷府不过几条大街之隔的郭府后花园内,一名清丽少女如仙子般拨弄着凉亭上的古筝,堪堪弹完一首千古流传的《高山流水》,悠悠一叹。
叹息之声将沉醉在惬意琴声中的郭敬仪唤醒,只听郭敬仪赞道:“璇儿的琴艺又是一番精进,连为父都觉得天下之大,唯有我家璇儿的琴声之处方是我家啊!”
习惯了被父亲称赞的少女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雀跃,而是说道:“爹爹,死局不一定是死局,天下本无死局,解不开的人多了,也便成了死局!”
郭敬仪知道早前自己将死局告诉了女儿,现在肯定是有了答案,疑惑问道:“璇儿怎的如此说?”
那少女继续似有似无的拨弄着古筝,对着郭敬仪道:“父亲,要破解这死局唯有再卷入一股势力,形成三足鼎立,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应当是说形成一个鹬蚌相争的局面,好让渔夫从中得利,继而解开死局。至于谁是鹬,谁是蚌,谁又是渔夫,就看谁的气运好了!”
郭敬仪一听,眉毛一颤,赞道:“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