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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来,江大龙至少私自放行薛家的商船不下于十次,而薛崇义也暗中觊觎上了这支数千人的军队,于是时常在梅州城中宴请江大龙之时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金钱、美女的崔攻下,李玉娘的枕边吹风下,江大龙在今日终于反了。
广南两路的海商航道上,李顺率领一千多士卒把守在出海口与江大龙心腹率领的两千士卒在茫茫大海上对峙着。
江大龙怒道:“李校尉,那陈家小儿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如此为他拼死效忠,不如与我一同反了,追随薛氏商行的薛家主,带着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李顺轻笑道:“江大龙,你以为我会像这个头生反骨的小人吗?少将军对你有提拔之恩,你不思回报,却想着变节叛逃,哼!想要过去也成,踏着我李顺与我身边一千儿郎的尸首过去!”
江大龙嗤笑道:“冥顽不灵,跟着薛家主有什么不好?在梅州城里衣食无忧有,美女如云,这里有什么?茫茫大海,狗屁没有,连飞过的海鸟都他娘的是公的。”
李顺不理江大龙的话,而是回身看了身边的弟兄道:“弟兄们,你们说今日要不要放这无耻小人过去?”
“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李顺身后一千人高举刀盾,杀声震天,唬得江大龙脸色一变,怒喝道:“你们一千人,我手下兄弟两千人,我看谁敢反我?”
“谁敢反我?”说完又是一声暴喝。
忽然,一阵刀光闪过,伴随“嗤”的一声,江大龙的脑袋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敢反你!”
砍掉江大龙脑袋的正是那日潜伏在江大龙身边充当亲卫,后给李顺报信的缇骑。
那亲卫捡起江大龙的脑袋,再次暴喝:“我敢反你!江大龙已死,谁还敢作乱?”
霎时间,潜伏在江大龙两千士兵中的数十名缇骑卫纷纷抽出钢刀把江大龙的几名心腹制住,齐声喊道:“缇骑卫再此,谁敢反?”
李顺看着那士兵手中江大龙的脑袋,不屑地笑道:“似你这般土鸡瓦狗也配与少将军为敌?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顺后面的士兵再一次大喊:“效忠少将军,效忠少将军!”
李顺挥刀一指那彷徨不安的两千士兵,道:“你等受江大龙与他身边的狗才蛊惑,罪不在你等!还不速速归降?”
两千士兵本就是招募而来的青壮,见主将已死,几名校尉又被制住,纷纷扔掉手中的刀枪剑戟,跪地投降。
而后又有几名缇骑卫将李玉娘押出舱门,带到李顺的跟前。
李玉娘在你船舱中目睹一切,暗恨江大龙的无能。见大势已去,李玉娘泪眼婆娑,一脸柔弱的看着理顺道:“李指挥使,奴家也是被江大龙胁迫的,奴家愿归顺李大人,侍候大人!”
李顺冷笑一声,喝道:“就是你这等妖妇最是祸害,”说着转头对身边的士卒道,“这女子赏给你们了,什么时候弄死什么时候作罢!”
李玉娘听得花枝乱颤,脸如死灰,瘫在地上求李顺饶命。
李顺不管挥挥手,一干士卒**笑地将她拖下了船舱。
远在嘉义的陈靖元此时却头疼大事,江大龙的反他一点都不在乎,如果李顺与潜伏的缇骑卫还无法制住叛乱,那活该他陈靖元有眼无珠看错人。
他现在头疼的是李伦信中的联盟之法:联姻!
当日文廷玉向李伦献的计策便是陈、李联姻,陈靖元娶了李沅芷。
一想到那小辣椒,陈靖元能不头疼吗?那是朵可人儿的玫瑰,但是扎人啊!
想想郭敬仪说的也没错,只要娶了李沅芷,李伦一被调往卑南城中担任中枢大臣,那西港、屏东二城还不是他这个李伦唯一的女婿说了算?
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联姻只能被杨廷玉一步步蚕食了,先是李家,再下去便是陈家了。
提亲之人由谁去好呢?
军中武将,一群粗汉,不行!张迁侯、王来宝、刘喜?声望不够,显得不够尊重,不行!
想来想去,只有琉球大儒郭敬仪来得合适,想到此,陈靖元便取了马,朝郭府骑去。
而在卑南城的杨廷玉此时正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听着陆秀夫的上奏,脸如乌云密布般阴沉。
听陆秀夫道:“陛下,太后娘娘,这李氏一门虽迁琉球百年,但是实为汉人,一听我大宋官家迁徙琉球便上书朝廷,要将西港、屏东二城献出,归附大宋,这西港、屏东二城乃是临海大城,每年的赋税顶得上三个卑南城之多,这李氏家主李伦真乃我大宋的忠义之臣啊!”
太后还是一如往昔的脸色不带喜忧,点点头道:“这李伦倒是个忠臣,唉,哀家常年在海上孤陋寡闻,还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多的忠臣义士,先是陈家父子,满门忠烈,再是陈丞相忍辱负重,献出卑南城,再又听国舅说道南投林家,今日又听陆相提及的李伦!好啊,天不亡我大宋啊!”
百官有纷纷跪拜,山呼皇帝万岁,太后千岁。
接着,只听太后继续道:“加封林镇南正三品品观文殿大学士,领刑部尚书一职,加封其子林斗四品壮武将军,兼南投厢军都指挥使,陆相以为如何?”
陆秀夫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杨廷玉、翟国秀等人轻轻一笑,目的达成。
杨太后思索一番,道:“加封李伦正二品翰林殿大学士,领礼部尚书一职,行走中枢,陆相以为如何?”
陆秀夫盈盈一拜,道:“太后英明,如此善待忠义之臣,这才有了各地忠义之士竞相投效!”
杨太后一听陆秀夫这老酸儒也学会了恭维,不觉莞尔一笑,问道:“卿还有何事?”
陆秀夫道:“太后莫非忘记陈家父子了?”
杨太后一愕,轻笑道:“瞧哀家这记性,幸亏丞相提醒,”从旁边宦官手中接过一卷黄帛,轻轻摊开,道,“陈家父子自福建便起兵抗元,如今又替我大宋朝廷开疆辟土,功劳委实甚大,哀家有意加封陈吊眼领从二品太子少保,签书枢密院事,加兵部尚书,让他将那个什么平南大将军府撤了吧,不伦不类的!”
陈吊眼这一连串的官职中陆秀夫唯独相中了“签书枢密院事”这一职,有了这一职,陈吊眼竟然一跃,成为继杨廷玉、张世杰之后枢密院第三人,再有兵部尚书的头衔,这话语权就重了。
陆秀夫非常满意太后对陈吊眼的吩咐。
而杨廷玉可就急了,原先朝中没有兵部尚书一职,这枢密院本来又是他在主事,因此这十一万大军基本上就是他了算,如今窜出一个陈吊眼签书枢密院事加兵部尚书,如果再与张世杰一联手,那枢密院就不是那么好摆弄了。
刚想出班反驳一下,又听太后道:“至于陈家那头小幼虎,现在如何了?哀家好久没听见他的消息了!”
陆秀夫赶紧出班奏道:“这小家伙现在可了不得了,不仅替他父亲攻城略地,手下精兵更是数万,今日就因为他,李伦李尚书还托臣一件大事呢!”
杨廷玉略感不对劲,今日的陆秀夫怎的那么多话?是不是想着要出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在太后问起何事之后,陆秀夫道:“陈家这位小家伙啊,与李尚书家的小千金两人情投意合,有了婚配之约,这不,李伦李尚书托老臣恳求太后娘娘与官家赐婚,成全这一良缘,以显皇恩浩荡!”
这话一出,杨廷玉、翟国秀、陈宜中等脸色剧变,心中骇道,这陈、李联姻,那南部还不是陈、李说了算吗?李伦一调往卑南,那二万大军与城中基业不都得交给他女儿吗?他女儿的便不是陈靖元的吗?这老狐狸,想的高招啊!
翟国秀急道:“太后,不可!”
陆秀夫双眉一抖,怒喝道:“翟尚书说的什么胡话?难道你不知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吗?莫不成你想让太后与官家背这骂名不成?”
翟国秀被陆秀夫呛得连连哑火,指着陆秀夫道:“你,你......”
杨太后微微点头赞同陆秀夫道:“陆相说得不错,哀家这就玉成这对佳偶吧!这也是大喜事,就由陆相拟制遣内侍省右副都知李敬忠替哀家前往嘉义贺上一贺!”
陆秀夫道:“老臣领旨!”
杨太后悠悠一叹道:“没想到一晃两年了,昔日的陈家幼虎也已成家立业,还替朝廷立下如此多的功劳,如果当年不是他,哀家与官家可真要葬送鱼腹了。来,众卿,我们商讨一番如何封赏这位陈家幼虎,给他成婚大喜也来个锦上添花!”
听着太后娘娘这么一说,陆秀夫与张世杰等人更是眉开眼笑,大赞太后娘娘英明。
而杨廷玉看着陆秀夫那得意的神情,双眼似要迸出熊熊烈火将其燃烧了一番。
谁知他那眼神也被太后娘娘看在眼里,杨太后并未指责,只是心中一叹:“兄长,你只顾得自己跟前的那一亩三分地,而哀家眼中所看到得又何止一个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