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后天的影响(1 / 1)

在犯罪学上,如果后天因素能够解释道德、荣誉和对真理的热爱,那么它对人类的影响就很重要。犯罪学家必须研究关系、行动和表述,重视和比较它们,才能对后天培养上存在差异的人进行评估和对比。关于这个问题最有启发性的工作是塔德[50] 和奥尔泽特·纽因[51]。老一辈作家莱布尼茨曾经说过,“如果把教育留给我,我将在一个世纪内改变欧洲。”笛卡尔、洛克、赫尔维提斯都认为后天培养的价值很高,而卡莱尔则认为文明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狂野的人性就好像地狱般的火焰一样永远地燃烧。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是一个褒贬不一的事情。里博说,训练对两种极端的人来说几乎没有影响—对白痴几乎无用,对普通人来说很有用,但是对天才来说也是无用的。可以补充一下,即白痴和天才的圈子必须非常大,这种说法才成立,因为只有当普通人的数量非常少,智力训练的增加才不会在犯罪曲线上造成统计学的差异。这是阿道夫·瓦格纳[52] 得出的结论之一,它证实了执业法律人的经验,而我们这些在大众教育的发展过程中有机会从刑事的角度进行观察的人,对其影响一无所知。如果一般断言是正确的,增加的国民教育减少了争吵、财产损失等,但增加了诈骗、盗用等,那么我们犯了很大的错误。对于犯罪者的心理评估,犯罪行为本身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总会有一个问题存在,就是犯罪行为对于这个人本身造成了怎样的破坏。那么,如果一个农村小伙子用椅子的腿撞击他邻居或者摧毁围栏,或者整个村庄,他可能仍然是最光荣的年轻人,后来成长为一个受到普遍尊重的人。许多最优秀和最有用的村长在他们青年时期的斗殴、财产损失、对权威的抵抗以及类似事情中都有罪。但是,如果一个人曾经欺骗或杀死过任何人,他就失去了荣誉,而且,他的余生仍然是个歹徒。如果将第一类犯罪分子替换成后一种类型,我们的前景将非常糟糕。

每个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一个受过培养的人最重要的特征是,不仅能够阅读和写作,而且能够利用他的知识,对他所处的境遇大声地表达不满。如果曾经有了阅读的欲望,那么他所拥有的那么短的时间就不足以满足它,当有更多的时间,他总是被迫放下诗歌来养猪或清理马厩。此外,他从所看的书中了解到了一些无法满足的欲望,然后这些无法满足的欲望最终都会通过我们犯罪学家熟知的哪些手法去进行满足。

在许多国家涉及此类案件的法律都考虑了情有可原的情况和有缺陷的提案,但没有一个犯罪学家之前考虑过人们可能因为无法读写而犯罪。尽管如此,我们经常与一位老农民保持联系,作为一个给人以绝对正直、可靠和智慧印象的见证人,任何人都可以与他交谈。虽然阅读和写作对他来说在整个生命中都可能是陌生的,但没有人会因为有缺陷的成长背景而对他提出任何指责。

向人类展示无法实现的物品是良心问题。当然,我们必须假设教育的不足本身并不是怀疑证人或使个人倾向于犯罪的理由。在破坏、严谨、疏忽及其后果、懒惰、欺骗和盗窃等错误中犯下的罪行具有足够邪恶的结果。这些人有多过分以及个人本身的性质,只能在每个具体案例中自行确定。任何人都不会想要恢复野蛮和无政府状态,因为我们对心灵训练的价值很低。道德训练仍然存在,其重要性不容小觑。一般来说考虑到这个主题,我们可以说教育的目的是同情其他思想的感受、理解和意愿的能力。也许还可以补充一点,同情必须是正确、深刻和含蓄的,因为外在、表面的或倒置的同情显然是不行的。仆人只知道她主人争吵和吐痰的方式,但绝对不会了解主人的内心世界。文化和文明的黑暗方面在人类的外部接触中最为明显。

当我们开始计算一种明智的同情时,必须遵循的是只有在可以想象的问题上才能表示同情,必须从根本上排除思维构想上的科学道德范畴。这样就只剩下宗教这种可以称得上对民众有影响力的道德了。

歌德认为,历史上最根本的冲突就是怀疑的信仰冲突。这里不必讨论这种冲突,只是说明犯罪学家可能可以依赖的唯一一种训练来自真正的宗教。一个有真正信仰的人是一个可靠的证人,如果他成了被告,我们至少还可以假设他是无辜的。当然,很难确定他的信仰是不是真的如此虔诚,但如果能够确定这种信仰的虔诚,那我们就有了一个安全的起点。对于教育的优缺点有无数作家进行过讨论。据统计,在俄罗斯只有10%的人口可以读写,而在36 868 名被判刑者中,不少于26 944 名判刑者是识字的。在七十年代,苏格兰的罪犯中21%是绝对文盲,52.7%受过部分教育,26.3%受过良好教育。

宗教统计数据完全没有价值。这其中一部分与宗教无关,例如犹太人的犯罪行为。其中一部分毫无价值,因为它只涉及受洗的新教徒或天主教教徒的犯罪行为,最后一部分可能非常有趣,即信徒和非信徒的犯罪行为是不确定的。统计数据显示,在国家A 的N 年中,有x%新教徒、y%天主教徒受到惩罚。该声明有什么用处?在x 和y 的百分比中有许多是绝对不信教的人,无论他们不信的是新教还是天主教,这都无关紧要。知道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中有多少人真正忠诚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如果合理地认为一个真正的信徒很少犯罪,我们应该能够从犯罪学家的角度说出哪个宗教应该鼓励并继续发展。当然,肯定是真正的信徒占比例更高的那个宗教,但是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是哪一个。“新教徒”罪犯的人数以及“天主教徒”的罪犯人数在这件事上至少无法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