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非常简短地谈谈怀孕的情况和影响。众所周知,怀孕对女性的精神层面有着强烈的影响,因此对怀孕的疑虑将比对月经的疑虑要少得多,那么,在孕妇犯罪的情况下,或者在孕妇做出重要证词的情况下,医生很有必要到场。但是,事实上经常表现的显著的欲望和行为,以及影响孕妇的异常、残酷的冲动,并不是唯一要请医生来解释的东西。关于怀孕最困难和最深刻的问题纯粹是心理性的,其表现为时而轻微时而明显的观点和视角的改变。它们本身似乎并不重要,但会使个人对于所发生事情的态度产生变化,而她必须向法官描述这种变化,即这种变化可能会导致判决的改变。我在这里重申,理论上可以说,“证人必须讲述事实,而且只能讲述事实。”但事实并非如此。除了任何一种感知的陈述都包含判断这一原因之外,它还总是取决于观点,而观点又取决于情绪状态。那么,如果从未经历过孕妇所受的任何情感变化,我们必须能够有逻辑地解释它,才能找到符合事实的东西。我们撇开母亲身体条件的变化对于营养和循环条件的干扰;需要清楚地了解,照顾一个正在发育的生命意味着什么,知道未来的生命正在幸运或不幸地成长,并且能够为父母带来欢乐或悲伤、痛苦或祸害。女性知道自己的状况危及生命,至少带来痛苦、苦恼和困难(通常孕妇高估了这一点)。无论是否受过教育,她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所承受的成长生活的秘密性,难以捉摸性,一个生命即将出世,从而使它的母亲陷入危险。她感到自己更接近死亡,这种感觉所伴随的各种倾向是由每一个未来母亲感觉的性质和条件所决定的。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新娘怀上了孩子,和一个年轻女性的感觉有多大的不同?她知道自己要把一个渴望的名字和财富的继承人带到这个世界来。想一想一个病态的、刚刚又怀上孩子的无产阶级者和一个舒适、完全健康的女性面对同样的情况感觉之间的差异,前者知道这个新生儿是个不受欢迎、多余的孩子,他的出生可能会夺走无助母亲的生命,而后者则认为生三四个孩子没有区别。
如果这些感受是多种多样的,难道它们就不应该如此强烈,而且影响深远,以至于影响女性对某些她观察到的事件的态度?可能有人反对说,证人的主观态度永远不会影响法官,因为法官在片面观察事件时能够轻易地发现客观事实。但是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让我们接受事物的本来面目吧。尽管证人尽了最大努力,主观态度可能会导致客观的谎言,而审查员可能完全无法区分什么是真理、什么是诗歌。此外,在许多情况下必须询问证人的印象。特别是在事件不能用文字描述的情况下。
我们必须要问,证人的印象是否属于危险性的攻击、严重的威胁、可以想象到的勒索、蓄意的斗殴、侮辱性的姿态或有预谋的攻击。在这种以及成千上万种其他的案例中,我们必须了解这一观点,并被迫从中推出结论。最后,有谁会认为自己完全不受情绪诱导的影响呢?证人以明确的语调述了事件,这也是我们的回应。如果有其他证人,则可以补充不完整的观点,然而如果只有一个证人,或者由于某种原因相比其他人,我们更相信这个证人,或者如果有几个同样值得信任的证人,但条件、观点还有“事实”仍然是不充分的。无论一个怀孕的女性站在谁的面前,她的印象也会是千变万化的,因此很可能“悬而未定”! [17]较早的文献发展出了一种精心设计的、关于孕妇表现出特殊欲望或其感知和表达的异常变化的诡辩,在许多方面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然而,我们必须记住旧的观察结果很少是准确的,而且总是比现在拥有的知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