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总统府大门骂总统,如此有胆有识者究竟何许人也?
我们转到标语牌后面,看见一位中年妇女正往一块卧倒的标语牌上写着字她穿着一件连帽的宝蓝色的短袄,帽子上有三道红杠,映在雪地里非常触目。她左手套着黑手套,托着一瓶颜料,右手**着,捏着把排笔,有力地、仔细地描着字母。
她把帽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见她的眉目,只见冻得红红的鼻尖。我们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这条标语:“这里没有通往和平之路,和平便是这条路。”
她所追求的目标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促使她这样做的?她代表着多少人的意愿?她所耗费的钱财从何而来?她依靠什么经济来源生活。许许多多的问号盘旋在我脑际,然而,我看她工作得那么专注认真,竟不敢冒昧打扰了。也许,存下些疑问能多些思索的余地。
早先听人说起美国民主的种种,眼前情状恐怕能算是一例佐证。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她的作为究竟能引起多少人的重视?总统的轿车进出白宫时是否留意到了这列标语牌?那大街上衣着整洁高雅的先生女士在往来匆匆中是否看见了这些心血之作呢?
没有人在这些标语牌前逗留片刻除了我们鸽子广场上妹戍,有一只飞到那位妇女的跟翁,淨下了,靜静地看着她和她的标语牌临离开华盛顿的前一天为了留影,义去了白宫,疼间陆陆续续足降了儿场雪,邓些颇气派的建筑隐在雪雾里,都变得疏落而镆糊了原想掁几张白玄仓景,然而白宫融入雪天,淡作一片雪白,怕照不出个所以然,便走近了去拍,正往前赶着,迎面过表了一位扛着块木睥的东方男子也许见我们也是东方人的緣敁,他使拦住了我们,先塞给我们一张打印的传单又滔滔不绝地吋我们说起了一串又一串的话又是一位士!我不禁子细地打量起他来:矮个,穿一牛陈旧的呢大衣;方脸,痰一副无色的眼键;硌平的集梁和粗短的眉毛,忸糙的皮肤在寒风中打起了许多皱纹也扛在鴒上的那块枚牌上写着:“美囯为了在韩国驻军每年要花费巨额的开支!”
也许我是唯一能够怜下表听他说几句的人,所以他显得激动和兴奋,大声地说着,不停地挥着手,从口中冒出的水汽在他的眼镜片上凝起了薄薄的一层雾他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和充满信心,那么的不屈不挠,神情中似乎在宣告:真理在我手中:我听不懂他的长篇大论,但为他的神情所感动他终于说够了,走了、他的被肩上的木牌压得稍稍弯曲的背影在雪天里显得很孤单。
我们来到白宫的跟前拍照白宫大门前站着一位年轻而威严的警官、我朝那位门警看了一眼,立刻被他的仪态吸引住了,不单是他容貌的英悛,更在于他脸上流露出的一股自豪而神圣的光彩,这光彩使他的脸庞愈加熠熠生辉。他穿着一身合体的军服,金黄色的双排铜扣闪闪发光,压着眉骨的军帽上积起了一层白雪,为他平添了一层圣洁的气息,、他像白桦树般笔挺地立在门边,目光骄傲地直视前方,似乎在告诉人们:这儿是我的岗位,我忠于我的天职我们壮胆上前,请求他与我们合影。他非常礼貌地同意了。
我的脑海中叠映着扛木牌而曲了背的他和白桦树般挺立着的他,以及那握着排笔写标语的她,心想,倘若每个人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都是那么坚定,那么认真,或许这世界上成功的事便会有许多许多……
白雪中,白宫悄无声息地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