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歪风(1 / 1)

我们要无愧于我们伟大的时代,我们要站在最前列,站在为人民服务的最前列,站在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最前列,站在阶级斗争的最前列!

——十一烈士的话

几天后的傍晚,发生了一件轰动全连队的事。

“快,快到石桥上去呀,看‘小喳吧,与裴子尚干仗哪……”

坐在宿舍门口吃晚饭的人撂下了碗筷,蹲在泉水旁洗衣服的人甩着满手肥皂沫……人们询问着,打听着犷淌过水沟,跨过石坎,迅速地朝红梅山脚下的石桥奔去。

泉水在这儿急转弯,飞漩跌宕,**,形成一练湍急的瀑布。翻着白沫的激流撞击着石桥两头的曰石_供潞小一计非翌豁的索件_而岸峭肺除青_裁出一幅狭窄的天空。山巅松树梢旁,跃出一颗星,又跃出一颗星……

此刻夜幕已悄悄降临,可石桥周围却异常热闹,人们拥在桥面上,站在桥墩上,攀在树梢上,紧张地关注着桥中央那边发生的事。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壮实姑娘两脚八字岔开,双臂插腰地挺立在桥中心,她那疏淡的细眉扭得紧紧的,鼓突的鼻翼不停地张蠢着,朝着她面前的一个大汉甩出一句硬绷绷的话:“裴子尚,今天不准你过,就是不准过!”声音象石头砸在峭壁上,发出阵阵回音。

裴子尚三十好几了,耳边留着钩子般的鬓脚,穿着格子绸衬衫,狭腿裤,流里流气的。他横着眼油腔滑调地说:“小喳吧,都是一个队里的,天天见面,何必这样喳喳呼呼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大家有数嘛!”

“呸!”小喳吧一摆手顶了回去,“谁跟你来这一套。你破坏集体利益,占国家便宜,我就要管!”

“嘻嘻,其实有啥大不了的事,我只不过叫阿奴替我砍点儿毛柴,同志之间互相帮助嘛。”裴子尚说着朝身后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抬抬下巴:“阿奴,你说吹,你有困难只要开口,我裴子尚从不推辞的。今天,我有困难,你也是主动来帮忙的是吗?”

那个叫“阿奴”的青年衣衫不整,脸色灰黄,肩上挑着一插担毛柴,总有一百三四十斤。他垂着浮肿的眼皮,胆怯地“嗯”了一声。

“阿奴,你!”小喳吧痛惜地对他跺跺脚。

“喳吧,”阿奴抬起眼睛,恳求地说,“你就让我把这担柴送到裴子尚家去吧,我……”

“你,你白天劳动打磕睡,晚上却替裴子尚拚命干活,你还象个国营农场的职工吗?”

“别多罗嗦了,”裴子尚扯扯阿奴,“快走吧,我还等着烧火做饭呢。”

“站住!”小喳吧横过身体拦住去路,“这些柴都是从队里的山上砍来的,国家的财产,谁也不能往家里搬!”

裴子尚一下子拉长了脸:“好哇,小喳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姓裴的可不是好惹的,哼哼。”他持了持衣袖,立即,旁边有两个穿大翻领运动衫的小青年“哩——哩——”地打起长长的惚哨,蠢蠢欲动地挥着拳头。

小喳吧豪不畏惧地挺起胸膛,寸步不移地站着。

周围的群众纷纷嚷了起来:“有理说理叭,干吗要动手?”

“人家小暗吧说俱鼓县右孤非子尚尺古围室俪宜。”“对,把柴搬到队里去,没收!”

裴子尚一见情势不对头,又气又急,冲着姑娘骂道:“给我滚开,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

小喳吧的心尖象被蛇咬了一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她克制住满腔愤怒,两只冒火的眼睛紧紧盯住裴子尚,愤您地自语着:

“谁说我没有爹没有娘?谁说我没有自己的家?”

小喳吧是老队员,本名叫许洪兰。她的家象旧社会千千万万个劳动人民的家一样,有着一本血泪斑斑的家史。爸爸妈妈是贫农,旧社会受尽地主的剥削压迫。有一年闹早灾,颗粒无收,活不下去了,全家逃到了上海。爸爸去拉黄包车,真是拖弯了脊梁跑断了腿,老板的靴子,巡捕房伪警察的鞭子却成天不离背呀。妈妈帮人洗衣服、擦地板,磨破了双膝,浸烂了十指,全家还吃不上一顿饱饭。悲惨的生活使爸爸妈妈双双染上了恶疾。解放前,许洪兰刚出世不久,爸爸妈妈就相继去世了。

童年的许洪兰拾过垃圾,卖过棒冰。解放后,街道党组织把她送到半工半读的补习夜校读书。第一天上课,许洪兰凝视着墙上毛主席的像眼泪镰济件下淌,爸爸妈妈要是能活到今天,看着自己上学读书,他们会多高兴啊。她喃喃地说:“我一定要好好劳动、工作和学习,报答党和毛主席的恩情!”

许洪兰十五岁那年,党和国家号召青年上山下乡,支援边疆建设。她缠住街道党委书记,吵着要到新疆建设兵团去。领导上看她年龄小、身体差,没有批准,她可生气啦。她说:“秤陀虽小能压千斤呢,我也要拣重担子挑。如果没有毛主席,我这个人不知死在哪里了。现在毛主席发号召了,我要坚决响应!”正巧,黄山茶林场要招一批知识青年,许洪兰又抢先报了名。她的愿望实现了,成了黄山茶林场的一名战士。

到了山区,开荒,植林,修路,筑房…许洪兰样样带头干,眼看农场面貌日日新,她心里有多高兴呀,她深深爱上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谁要损害农场一丁点儿集体的利益,那真比挖她眼珠子还心疼。

六六年隆冬大雪天,裴子尚领着儿个小兄弟打着造反的旗号,闹无政府主义歪风。他们要指导员老吕签字退还户口,发给路费,让他们回上海。老吕不同意,裴子尚就纠集一些人把他堵在办公室里,拍台子摔凳子地硬逼。

许洪兰看了气得浑身发抖一,她闯进办公室大声斥责:“裴子尚,不许你们无理取闹!”

“我们这是对走资派采取革命行动,你喳呼什么?小心戴上铁杆保皇派的帽子!”

许洪兰并不示弱。她跑上前与裴子尚辩论:“老吕带头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领着大伙坚持抓革命促生产,是我们的好带头人,算什么走资派?你们分明是想当逃兵,还逞什么凶!”

一席话把个裴子尚说得无以对答。他气势汹汹地把许洪兰推开,带着几个小兄弟灰馏溜地跑了。

大伙都说:“别看许洪兰喳喳呼呼的,还挺有战斗性格哩!”

此时,许洪兰又一次和裴子尚顶撞起来。她鄙夷地扫了一眼裴子尚,面对朝夕相处的同志们,从心底里进发出激动的话语:“谁说我没爹没娘?党和毛主席就是我的亲爹娘!谁说我没有家?农场就是我的家!为了保护集体利益,我的命也敢豁出去,还泊威胁和诬蔑!”说完,她跨前一步,刷啦一下夺过阿汉的插担,往自己肩上一放,冲开人群就往队里的柴旁走去。

裴子尚是领教过许洪兰的脾气的,想追又不敢宜,气呼呼地别转身,把一肚子气全发泄在阿奴身上,歇斯底里地骂个不停。

许洪兰挑着满满一担柴蹬蹬蹬地走着,忽听背后有人在叫唤:“许洪兰同志,请等一等!”

许洪兰扭头一看,夜色中匆匆追上来一位身材顽长的姑娘,星光把她椭圆的脸庞和秀挺的鼻梁镀上了一层银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着多么炽热的火花哟。“是她,是她带头进‘老虎肚子队,,学着男同志的样用大砍刀割草的!”小洪兰早就喜欢上这位姑娘了。此刻,她赶紧把插担放下等候着。

陆华目睹了刚才桥上的一幕,她想的可多呢。她感到许洪兰憎爱分明、勇敢泼辣的品质很值得自己学习。只是那个叫阿奴的青年为啥这样怕裴子尚?为啥有几个小青年老是跟在裴子尚的后面转?爱思考探索问题的陆华感到疑惑。

“许洪兰,让我来挑一阵吧。”陆华赶上来一把抢过插担,躬身就要往肩上放。

“你才来茶林场,这么重的担子,能行?”许洪兰赶紧拽住她的肩膀。

陆华恳切地说:“山鹰的翅膀是练出来的,我们的肩头也得靠重担子压呀。”

许洪兰笑了,松开手,帮助陆华把担子上了肩。两个姑娘一路走一路谈开了。

“许洪兰,那个裴子尚是什么人哪?”

许洪兰翘嘴唇一撇:“哼,资产阶级的寄生虫!”

裴子尚出身资产阶级。过去,仗着他父亲有钱,整天吃喝玩乐,后来考不上大学,看看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才这么进山的。**中,他闹无政府主义,溜回上海混了两年。后来,上山下乡运动掀起了**,他呆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又带着老婆回场了。平日,两个人从不好好参加劳动,向附近岭脚村农民赁了一间房,鬼混日子。他们经常拉拢一些小青年,在家里吃吃喝喝、打牌、听黄色唱片,队里有几个人被他们的迷魂汤灌醉了,白天劳动没劲,晚上就往他家钻。

听了许洪兰的介绍,陆华眉头渐渐皱拢来:“那个阿奴是什么人?为啥这么怕他?”

“唉!”许洪兰难过地低下头,“阿奴是个工人子弟,刚来场时干得挺欢的,后来却变成这副模样!听说,他欠了裴子尚一笔钱……”

“噢”活生生的阶级斗争现实突然摊在刚踏上社会不久的陆华面前,她心里就象拴上了一盘石磨,沉甸甸的。资产阶级思想的进攻是那么顽固猖撅、无孔不入哪1她记起初中的时候,有一天,班级里一位清洁工人的女儿穿了件打补钉的衣服来上课。与她同桌的学生,马上捂着鼻子躲开了。有的人看着清洁工人的女儿发笑。陆华忍不住站起来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嘻嘻,你和她差不多……”有人嘀咕了一句。

陆华心中腾起一片怒火。她身上穿着的是妈妈的旧衣裤,颜色都褪得发白了。可是这有啥大惊小怪的?雷锋叔叔的袜子不就是补了又补照样穿着吗?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是最大的光荣!陆华扯扯衣襟,对同学们说:“毛主席带领红军长征,吃的穿的比现在苦多了。我们要记住过去,继承革命传统,为解放全人类艰苦奋斗一辈子呀!”

教室里一片寂静。那个躲开的学生也悄悄地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对,要与资产阶级思想的霉菌作斗争!”陆华回想往事,坚定地说。

许洪兰的淡眉毛象小鸟的翅膀一样展开了,她高兴地说:“陆华,我们一块儿干吧!”

月亮姗姗地攀上了山梁,山坳里象沉下了一块水银。晚风习习,驱散着一天的暑热。夏蝉躲在树上叫个不停,催促着人们早点休息。

指导员老吕在场部开完会,匆匆赶回来。刚过了泉水沟上的小木桥,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叫他:“老吕,可把你等回来啦里……”

指导员借着月光一看,是陆华吹!

“有什么急事?”他望见陆华短发梢上挂着水珠,知道她一定等了好多时候了。

“嗯,本想明天再说,可心里头象搁着块炭,憋不住呀。”陆华把晚饭后发生在石桥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指导员。

指导员亲切地说:“陆华,别心急。今天场部专门讨论了各队存在的问题。为了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进一步掀起农业学大寨的**,场部决定展开一次打击资产阶级歪风邪气的战斗……”

“真的?”陆华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心中的急躁一古脑儿消散了,她深深感到党时时在关心青年一代的成长,时时在引导支持着自己前进!

连部办公室的那盏油灯,傍天明才熄灭。陆华作为新队员临时召集人列席了通宵进行的班排长会议。会上,大伙详细研究了队里的情况,对下一步开展斗争作了部署。陆华的任务是调查裴子尚与阿奴的关系,协助指导员做好阿奴的思想工作。她心里激奋哪,回到宿舍还不能入眠,打着手电筒在日记本上写着。

我们要无愧于我们伟大的时代,我们要站在最前列,站在为人民服务的最前列,站在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最前列,站在阶级斗争的最前列里。

这一天,是场休日。

下午,四连的批判大会就放在食堂兼会议室里召开。屋里挤满了人,连窗台上也坐满了。四壁贴着醒目的大标语:“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大灭资产阶级威风,大长无产阶级志气”“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

指导员扫视了一下会场,大声宣布:“现在开会!”

人群中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

这时,陆华急匆匆地跑进门,对指导员说:“老吕,裴子尚现在还不来,是不是派人去叫一下?”

“我去!”没等陆华话音落地,人群中跑出一个姑娘。

指导员一看:是陶华。这姑娘大胆机警,正适合担当这项任务。他刚要表示同意,会场中间又冒出一句清脆的话音:“我们和陶华一块去!”随后,站起两位姑娘,一个脸色黑红,镶着一双丹凤眼,另一个眉如鹰翅眼如杏,甩着两只羊角辫。

“哈,是林晓薇和李笑牛!”指导员知道她俩是同班同学,都在外语学院附中毕业的,平时要好得象亲姐妹。晓薇性子静,笑牛脾气急,两人搭挡有商有量。“好,就你们三个人去,一定要让裴子尚到会In指导员命令似地说。”

“如果他不肯来,能抓吗?”笑牛挥着拳头问。

“哄”——大伙都笑了。指导员用手指戳戳额头:“多想想办法嘛。今天是要批判他的资产阶级思想和作风,还是要教育改造他呀。”

“是,明白了广三个姑娘象弹丸一样冲出会场……”

裴子尚明知今天要开批判会,却存心躲避,提前和他老婆拎着提包,背着照相机,进山游逛去了。

陶华、笑牛、晓薇上裴子尚家吃了“闭门羹”,她们从邻居口中打听到裴子尚的去向,沿着山路猛追,终于在岭脚村后山番截住了裴子尚夫妻俩。

“裴子尚,今天全连队开大会,你为啥不来参加?”陶华严肃地问。

裴子尚假惺惺地摇摇头:“今天是休息天嘛,开什么会呀?我不知道。”

“告诉你,开批判资产阶级歪风邪气的大会,都要参加!”

裴子尚看这架势是溜不了了,只有硬着头皮去。他把照相机、提包统统塞给老婆,还暗暗使了个眼色。裴子尚老婆接过东西从岔路回岭脚村去了。

晓薇眨着聪慧的丹凤眼,把裴子尚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她跟陶华、笑牛悄声嘀咕了两句,于是,陶华“保驾”裴子尚下山去会场,半路上笑牛和晓薇却拐进了另一条山路……

裴子尚到了会场,批判大会开始了!大伙纷纷起来揭发他散布资产阶级思想毒素的言行。裴子尚拍胸跺脚地叫嚷起来:“你们干涉私人生活,侵犯人身自由,我要控告……”

指导员打断他的话,严厉地责问:“裴子尚,你要的是哪个阶级的自由?”

裴子尚心里有鬼,不敢正面回答。

陆华站起来说:“社会主义的农场,不允许资产阶级思想自由泛滥,不允许它腐蚀毒害我们青年一代。”

裴子尚恶声恶气地说:“你血口喷人!你这话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这儿!”这时笑牛、晓薇满头大汗地挤到了会场中央,把一捆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主席台上。

原来,刚才她俩抄近路绕回岭脚村,来到裴子尚家。裴子尚老婆正准备销毁这些黄色唱片和画报,被她俩一古脑儿搜罗下来,带到了会场。

裴子尚的脸色霎时变了。陆华捡起一本破书举到他眼前:“这就是证据看看,都是些什么肮脏货呀。”

会场上**起来,人们高呼:

“绝不容许资产阶级腐蚀青年的灵魂!”

“裴子尚必须老实交代……”

在群众的压力下,裴子尚不得不低下了脑袋。他眼珠子一转,开始念经似地说:“我认罪,我坦白。我贪图安逸,逃避劳动……”

同志们看出他有意避重就轻,纷纷嚷道:“裴子尚,交代实质问题!你是怎样拉拢腐蚀青年,坑害阿奴同志的?”

“啊?啊!我,我……”这一下,裴子尚象挨了一闷棍,说不出话来了。

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陆华朝身后的许洪兰使了个眼色,许洪兰随手捧出一包衣服,从中拎出几件式样奇异,颜色花梢的旧衬衫,用力攒在裴子尚面前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衣衫?”

裴子尚用眼角膘了膘,头低得把脖颈也遮住了。

这几件衣服是裴子尚老婆的亲戚从香港寄来的,他自己穿腻了,却说什么“有福同享”,开高价卖给阿奴。阿奴对裴子尚认识不清,就这么背了债。裴子尚乘机逼阿奴替他干活。

陆华把从阿奴嘴里了解到的情况在会上一摊,同志们气愤地说:“裴子尚好狠心,简直跟资本家放高利贷一样。”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屋角里,突然传出一阵哭泣声,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一个青年捂住面颊,把头伏在膝盖上越哭越伤心。从那熟悉的背影和喉音,人们知道这正是阿奴。此刻,他心里象针扎一样疼痛,想起前几天指导员和陆华找自己谈心时那番热诚的态度和期望,更感到悔恨和内疚。

刚来农场时,阿奴的干劲很足,情绪很高。可是,有段时间思想教育工作放松了,农场办得不景气。阿奴灰心了,产生了消极情绪,无聊时,常到裴子尚家去消遣。开头他对那些奇装异服只是有些好奇,让裴子尚那么连哄带骗的一炫耀,渐渐地也发生了兴趣。裴子尚表面上装阔气,讲交情,说是送给他几件穿穿,过后又说是亲兄弟明算账,咬定阿奴欠了他一百多块钱。

指导员帮助阿奴分析了上当受骗的主客观两方面的原因,鼓励他改正错误,大胆起来揭发裴子尚的问题。阿奴思想上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眼前,这几件发臭的奇装异服,勾起了阿奴满腔愤恨!他抹了抹眼泪,站立在人群中对裴子尚进行了大胆地揭发。

听了阿奴的这段遭遇,自然而然地引起陶华这位工人女儿的同情。她硬咽着说:“同志们,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叫他‘阿奴,了!他不是奴才,而是工人的儿子,我们的阶级兄弟,国营农场的主人。”

“对!”许洪兰站起来说,“阿奴,是裴子尚给他取的绰号。日子一长,叫惯了,把他的本名都忘了。他叫杨国新!”

指导员扳起杨国新的双肩,大声说:“杨国新同志,你今天的行动是很好的起点。迈出这一步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今后,要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挺起胸,和同志们一起为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山区贡献美好的青春!”

“杨国新同志,我们欢迎你!”陆华伸出了热诚的双手。

“杨国新同志,杨国新同志1”几十双手伸到杨国新面前。他望着这一双双热情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下脸颊,嘴角露出了笑容……

接着,指导员严肃宣布了连部决定:裴子尚必须写出书面检查,并回班排参加劳动。查出来的黄色书刊全部没收,交有关部门处理!

会场上响起雷动的掌声。此时,一个新的念头在陆华头脑里逐渐成熟。她站起来说:“我建议成立连队大批判组和文艺宣传小分队。用各种形式宣传毛泽东思想,批判资产阶级,歌颂社会主义新气象,把我们的连队的思想建设工作做得更扎实、更生动!”

“想得太好啦!”指导员欣喜地望着陆华俊秀热情的脸庞,斗争,正迅速地培育着一代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