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兴名臣”到“卖国贼”01(1 / 1)

——被毛泽东、蒋介石极为推崇的曾国藩

传统中国人的理想有两条:一是做官,二是成名。做官实惠,成名可以不朽。而曾国藩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体现这种理想人生模式的人。

曾国藩所处的时代,是清王朝由干嘉盛世转而为没落、衰败,内忧外患接踵而来的动**年代,由于曾国藩等人的力挽狂澜,一度出现“同治中兴”的局面,曾国藩正是这一过渡时期的重心人物,在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各个方面产生了令人注目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仅作用于当时,而且一直延至今日。从而使之成为近代中国最显赫和最有争议的历史人物。

1、锐意功名鲠直敢谏

传说曾国藩出生的前一天晚上,其曾祖父曾竟希公做了一个梦:一条巨蟒,盘旋空中,旋绕于宅之左右,接着入室庭,蹲踞良久。老人第二天早晨百思不得其解,随即有人告诉他:“恭喜公公,今早添了一个曾孙了。”老人一听,恍然大悟,认为这新出生的曾孙就是那条蟒蛇投的胎。他联想起唐朝名将郭子仪出生时其祖父也梦见大蟒蛇进门,因此认为曾家将来也要出一个大贵人。很快曾国藩是蟒蛇投胎之说就在当地传开了。随着曾国藩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个说法也就越传越远。

曾国藩,原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嘉庆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1811年12月26日),出生于湖南湘乡县南的白杨坪村(今属双峰县)的一个中等地主家庭。祖父曾玉屏,为乡村的土财主。父曾麟书,是个多年不第的老童生,直到43岁才考中秀才。在家庭的严格督促下,曾国藩从小勤奋读书,熟悉了封建礼教纲常等一套儒家伦理道德,成为他以后立身处世的基本准则。道光十年(1830),他20岁时外出求学,先在衡阳唐氏家塾毕业,翌年改进湘乡连滨书院。道光十三年(1833)考中秀才,进入长沙岳麓书院学习。在这里,他系统地接受了封建思想教育和湖南学风的熏陶,对他日后的治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曾国藩于道光十四年考中举人。在以后的两三年间,他连续两次前往北京参加会试,结果都名落孙山。但是这两次北京之行,对促使他努力向学大有帮助。回到湖南家乡后,他闭门在家,发愤攻读,对历史和古文潜心研究,因而较大地提高了学识素养。

道光十八年(1838)正月,曾国藩第三次赴京参加会试,以第38名中试。四月,殿试三甲42名,赐同进士出身。朝考一等三名,以庶吉士入翰林院庶常馆。道光二十年散馆,列二等19名,授翰林院检讨,秩从七品。

这时中英鸦片战争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对于这一引起中国“数千年来大变局”的大事,曾国藩是很注意的。他当时对于英国资本主义势力之入侵持憎恶和反对态度,谴责他们“逆性同犬羊,贪求无厌”。赞扬姚莹、达洪阿率领台湾军民击退侵台英国兵舰,俘获英国士兵多人的正义反抗是“大快人心”的举动。

道光二十九年(1849),曾国藩已升任礼部右侍郎。当时,经过鸦片战争之后,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侵略自沿海向内地而逐步深入,国内原有的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面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形势,曾国藩感到忧心如焚,因而在咸丰帝即位后连续上奏,提出不少建议。其中,《应诏陈言疏》关于人才的培养与使用对咸丰帝有所震动,批示“切中情事,深堪嘉纳”,令有关部门“评议以闻”,但经“部议格不行”;《议汰兵疏》进呈后获“召见,嘉其切中时弊,谕以俟广西事定再行办理”。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曾国藩在极其焦急之中又向咸丰帝陈奏《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直接向咸丰帝提出三条尖锐的批评意见。其一是“防琐碎之风”,批评咸丰帝“自去岁以来”只注重诸臣之“细节”,而疏于国家大计,表现在“发往广西人员,……位置之际未尽妥善”;其二是“杜文饰之风”,批评咸丰帝“徒尚文饰”,不讲实际,不能采纳好的建议,“自去岁求言以来”,对一些“嘉谟至计,究其归宿,大抵皆以‘无庸议’三字了之”;其三是消“骄矜之气”,批评咸丰帝去岁以来既下诏求言,结果却拒谏自专,无视百僚的意见。指出“目今警报运筹于一人,取决于俄顷,皇上独任其劳,而臣等莫分其忧,使广西而不遽平,固中外所同虑也”。也就是指责咸丰皇专横独断,致使太平天国起义不能很快镇压下去。曾国藩上奏此折是想效古忠臣之鲠直敢谏,自以为不失为忠心耿耿之诤言,但却差一点引起大祸,咸丰帝阅奏后大为震怒,“立召见军机大臣,欲罪之”。由于周围大臣的劝说才作罢。这次事件对曾国藩教训很深,此后他再也不敢凭一片赤诚去“冒犯天颜”了。

2、剿平太平封侯拜相

道光三十年十二月(1851年1月),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在广西桂平县金田村树起了反抗清朝封建统治的大旗。经过两年余奋战,自广西入湖南、进湖北,顺长江而下,经江西、安徽、江苏,于咸丰三年二月(1853年3月)攻下江宁府城,随即将它定为国都,改名天京。

这时清皇朝的八旗兵早已腐败,继起的绿营兵也日趋衰败。清廷先后调集大批军队前往广西、湖南镇压,结果纷纷败溃,只好寻求地方武装力量进行阻挡。当咸丰二年太平军进入湖南后,清廷便命令两湖督抚等地方官员劝谕士绅,举办团练。此时,曾国藩正因母丧在原籍守制。这年十二月十三日(1853年1月21日),他接到湖南巡抚张亮基转来军机大臣转达咸丰帝十一月二十九日上谕,要他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协助张亮基“办理本省团练乡民”。曾国藩接旨后四天即前往长沙,着手筹办团练武装。

鉴于清朝原有军队已不足以维护封建统治秩序的实际状况,曾国藩认为必须从根本上着手,建立与培训起一支有严密组织并有顽强战斗意识和实战能力的新军。为此,他拟定了他的建军原则,竭尽全力组织起一支新的地主阶级武装湘军。

在湘军兴起前,湖南已有新宁举人江忠源兄弟等在本籍自募的楚勇和湘乡儒生罗泽南、王錱师徒主持的湘勇,在镇压地方农民起义上都取得相当的成效。曾国藩与他们这些人有着师生或同乡的情谊,便在他们原有的基础上,吸收其经验并大加发展。他的湘军与旧军队比较,在兵源、选将、营制以至训练办法上都是“改弦更张”的。

曾国藩利用封建宗法关系作为维系湘军的纽带,使全军上下归他一人调度指挥,湘军成为以曾国藩为首领的私人武装。这是中国近代最早出现的军阀集团。湘军的骨干多是以各种封建关系纠集在一起的中下层封建知识分子。他们出身于一般中小地主家庭,功名不高,或是诸生、文童,也没有显赫的政治地位。但这些人都浸透了封建正统思想,都以坚决维护封建名教和统治秩序为己任。这些人比腐朽的封建官僚有才干,他们兢兢业业,有一股拼命向上爬以取得功名利禄的顽强精神和野心。曾国藩正是带领这样一批儒生们,结成“誓不相弃之死党”,而成为太平军的死敌。

在曾国藩组织湘军的过程中,即在咸丰三年间,尚未与太平军正式作战前,他就已指挥这些未成军的练勇在湖南境内多次镇压过会党起义,也曾派遣他们到江西支援过当地团练与太平军作战。在对待起义军上,曾国藩采取极为残忍的手段。早在咸丰三年二月他在给咸丰帝的奏折中就提出:对起义军“非严刑峻法痛加诛戮必无以折其不逞之志,而销其逆乱之萌”,主张“欲纯用重典以锄强暴”,并声言:“但得良民有安生之日,即臣身得残忍严酷之名亦不敢辞。”他的主张得到咸丰帝的积极支持,批示他“必须从严,务期根株净尽”,因而他更加放手大干。这年上半年,他在长沙设审案局,依靠地方绅耆,大批捕杀,立三等法:重则处以斩枭;轻亦立死杖下;又轻则鞭之千百。他不“拘泥常例”,借用巡抚令旗,捕人多,杀人快,“案至即时讯供,即时正法”,心狠手辣,在百十天内,就屠杀了200多人。他这样大肆杀戮的暴行,遭到社会舆论的严正谴责,人们给他起了“曾剃头”和“曾屠户”的绰号。

曾国藩于出师时,发布《讨粤匪檄》,竭力维护封建专制制度和孔孟之道,同时也抓住了太平天国的某些弱点加以渲染。它充分反映了曾国藩对农民反封建斗争的仇恨,表明了他作为封建地主阶级利益的维护者镇压农民起义的顽固立场。

当曾国藩率领湘军大举“东征”时,太平军水师已据有长江天险,陆上则占有皖、赣、鄂三省的大部分。而这时安庆、九江早已在太平军手里,武昌也正处在太平军包围中,太平军显然占有绝对优势。曾国藩的东征,战略目的是在争夺武汉、九江、安庆这长江中游的三大据点,然后进军东南,包围天京。因此,此后七八年间,湘军便同太平军对这三大据点进行了激烈的反复的争夺。

曾国藩面对太平军强大的兵力及其所占有的优势,认为必须逐步推进,步步为营,而不能急于冒进。他首先着眼于两湖地区,与太平军展开了拼死的战斗。战斗最早于咸丰四年(1854)三月上、中旬在岳州府周围进行,老湘营王錱兵败退守岳州,又缒城逃跑,大部分被歼,太平军乘胜进占湘潭,钳制长沙。曾国藩以湘军主力力争湘潭,并自率水师攻打长沙北之靖港,结果湘军水勇溃败,战船三分之一被焚毁和为太平军所获。曾国藩羞愤交加,投水自杀,被随从救出。湘潭方面双方激战7日,太平军伤亡重大,被迫退出,长沙外围缓解。曾国藩利用3个月时间休整,于六月中重新出动,七月初一日夺回岳州府城。

这年八月,曾国藩督率湘军水陆师分三路进攻武汉。八月二十三日(10月14日)攻陷武昌、汉阳,太平军停泊汉水的千余艘船只拟冲至长江,被截毁殆尽,湘军水陆东下,进攻江西。十月十三日(12月2日),湘军水师在彭玉麟、杨载福带领下又攻断湖北田家镇至半壁山的拦江铁链,焚毁太平军船只4500余艘。湘军大为得势。

然而,风云突变,这年十二月太平天国派石达开率军在江西湖口、九江焚湘军水师船只。特别是十二月二十五日(1855年2月11日)在九江夜袭湘军水师,焚战船多艘,获曾国藩座船,尽得其文卷册牍,曾国藩走投无路,再次投水寻死,被人救起送罗泽南营中。紧接着咸丰五年春,太平军第四次攻占汉阳,并第三次攻克武昌城,曾国藩率部龟缩南昌城内不敢出来。下半年十一月石达开回师江西,在短短3个月里,赣中、赣北尽为太平军所得。

到咸丰六年上半年,曾国藩率湘军东征与太平军进行了将近3年的争夺战,彼此各有胜负,但总的形势对湘军是不利的,不仅长江中游三大据点都在太平军手里,而且太平军还控制了从武昌到镇江之间所有沿岸的城镇;安徽、江西、湖北东部以及江苏部分地区也都为太平天国所有。

然而不久,“天京事变”爆发,形势急转直下。曾国藩带领湘军趁机反攻。咸丰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1856年12月19日),湖北湘军胡林翼、杨载福等攻陷武昌。咸丰七年九月初九日(1857年10月26日),湘军攻陷湖口,被阻隔3年之湘军水师彭玉麟部与杨载福部在外江会合。

在此期间,自咸丰七年二月到八年六月的一年四个月时间里,曾国藩因丁父忧回原籍守制。他与清廷的矛盾,也通过三四年来战事的进展而有所增长。以咸丰帝为首的清朝统治集团对于曾国藩本来就怀有疑虑,始终都仅赐给他空头衔而不予以实权,使他感到处处都有阻力。他曾向咸丰帝提出至少授给他以巡抚职务以便于办理军务,调动粮饷等,但没有获得同意,而让他继续“在籍守制”。到咸丰八年元月,由于胡林翼、骆秉章先后奏请他统兵援浙,他才再度出山。

经过几年来与地方官吏和清廷的交涉折冲,又经过一年多来在原籍守制期间的反思,再度出山的曾国藩变得老练圆滑了。此后的曾国藩与清廷及与地方官吏的关系渐趋于合拍,他的职权地位也随着形势变化发展而不断有所提高。

太平天国的实力由于领导集团的内讧而大为削弱,使总的形势大有利于清廷,但就湘军与太平军的较量来看,在咸丰八年至十年的两三年间则仍有起伏。咸丰八年四月,湘军李续宾等会同水师杨岳斌(即杨载福)、彭玉麟联合攻下九江,太平军一万七千余人死难,长江中游第二据点又为湘军所得。但同年十月,三河镇之战,李续宾所部湘军精锐6000为陈玉成、李秀成联军全歼,湘军悍将李续宾等被击毙,给曾国藩及其湘军集团打击之大,不亚于咸丰四年冬湖口、九江曾国藩座船被俘获之役,“不特大局顿坏,而吾邑士气亦为不扬”。

咸丰九年(1859),石达开部太平军拟行入川,骆秉章与胡林翼计议,通过湖广总督官文奏请清廷派曾国藩入川布置,以确保湖北饷源,而乘机为曾谋得川督。咸丰帝虽下令调派曾国藩率军入川,却无意授他以四川地方实权,因而胡林翼等又合计将曾国藩留驻湖北,共谋进军安徽。此后曾国藩便以攻取安庆作为湘军的战略重点和当务之急,把安庆之战看作是“目前关系淮南之全局,将来即为克复金陵之张本”来考虑。

曾国藩进攻安庆采取围城打援的策略。他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实行力取上游,逐渐及于下游,也就是先取安徽,再及于江、浙的方针,始终坚定不移。即使是咸丰十年春夏之间江南大营再次解围,和春、张国樑兵败身死,苏常危急,咸丰帝一再催促曾国藩率湘军东下支援,他都拒不从命,安然不动。咸丰帝万不得已,只好赐曾国藩以兵部尚书衔,署理两江总督,并连下谕旨,令他撤安庆之围,驰援苏常。他也还是奏称“自古平江南之贼,必踞上游之势,建瓴而下乃能成功”,坚持原来的观点。最后清廷不得不同意他的意见。由于坚持先打安庆再及江南的战略方针,在此后安庆攻陷后,湘军在围攻天京上拥有更加有利的形势。

但是,太平天国晚期洪秀全重用洪仁玕,辅以陈玉成、李秀成二人的善于带兵和富于实战经验,使曾国藩的战略意图不可能轻易实现,而且经常陷于困境。咸丰十年夏至十一年初夏,曾国藩坐镇祁门近1年,调兵遣将与太平军争夺皖南。在十年十月和十一年四月,曾国藩就曾先后两次因太平军李秀成和李世贤分别率部逼近而惊慌万状,两次都写了遗嘱安排后事,只是因为太平军没有进一步进攻而使之度过了危机。事后他还心有余悸,再不敢身临前线指挥作战了。

安庆经过长期的围困,于咸丰十一年八月初一日(1861年9月15日)终于被湘军曾国荃等部攻陷。在曾国藩支持下,曾国荃纵兵杀掠,乘机大发横财。

安庆的失陷,使天京失去重要的屏障。太平军从此居于守势,湘军与太平军的主要战场也由安徽转移到江苏。

咸丰十一年七月,咸丰帝死于热河避暑山庄。这年十月,慈禧太后依靠帝国主义的支持,与恭亲王奕?发动了“辛酉政变”,夺取了政权。为了尽快镇压太平天国等农民起义,慈禧太后任命曾国藩管辖苏、赣、皖、浙四省军事,自巡抚、提、镇以下文武各官皆归节制;同治元年(1862)更加以两江总督、协办大学士官衔。这时曾国藩渴望多年的宿愿得以实现,军、政、财大权一手在握,积极性也大为提高,从而加紧对苏南、浙江进兵,为最终攻取天京作好布防。在他的支持下,曾国荃部湘军包揽了对天京的围攻。

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1864年7月19日)天京沦陷,曾国荃部抢得了镇压太平天国的头功,并纵兵对天京大肆掳掠烧杀。清廷论功行赏,曾国藩赏加太子太保衔,赐一等侯爵,世袭罔替,赏戴双眼花翎。曾国荃赏加太子少保衔,赐一等伯爵,其余湘军将领也都赏赐有加。

在慈禧太后把持下的清廷,对曾国藩虽然委以重任并给予实权,但实际上还是很不放心的。特别是在曾国荃进兵雨花台以后,湘军自数万增至十余万人,曾氏兄弟手握重兵,对清廷不能不是一大威胁,因而清廷对曾国藩的态度便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样支持了。曾国藩凭其多年的政治经验,意识到要保存性命,只有退让。于是在攻陷天京后便主动提出裁撤湘军和为曾国荃代请回籍养病,以消除清廷的疑虑。具体办法是裁撤他所直接统率的湘军主力二万五千名,但保留后建的淮军以“御寇”;曾国荃辞去浙江巡抚的职务。对于曾国藩的自释兵权和曾国荃引疾自请开缺,清廷很快便予以批准。

3、办理洋务以图自强

举办洋务是封建统治阶级中的实权人物被迫学习西方科技以巩固其政权的活动,曾国藩是其中主要的倡导者。在当时声势浩大的农民大起义的冲击下,为了对付太平天国和捻军等,洋务活动必然首先是从兴办军事工业开始。因此在咸丰十年提出借洋兵“助剿”和委洋商运米粮问题时,曾国藩就表示“目前资夷力以助剿、济运以纾一时之忧,将来师夷智以造炮制船尤可期永远之利”。

咸丰十一年,他就在安庆军营里设内军械所,召募科技人士开始制造洋枪洋炮。第二年,“试造洋器,全用汉人,未雇洋匠”,在徐寿、华蘅芳等中国科技人员努力下造成第一艘木质轮船“黄鹄”号,他计划“以次放大续造多只”。为此,同治二年冬,他派遣早期留美学生容闳到美国购置机器,进行扩充。两年后机器运到,在上海创建江南制造总局,“始以攻剿方殷,专造枪炮,亦因经费支绌,难兴船工”。至同治六年(1867)曾国藩奏留海关洋税二成,以其中一成充作造船费用,至第二年建造成一艘较“黄鹄”号大五六倍的木壳轮船,取名“恬吉”,时速也较前大有进步。此后,直到曾国藩去世前,江南制造总局又陆续推出“操江”、“测海”、“威靖”三艘轮船,体积、吃水马力与载重,一艘超过一艘。同治十二年又制造成一艘“海安”轮,马力达1800匹,载重达2800吨。“在外国为二等,在国内为巨擘。”但是曾国藩死后,制造局全由李鸿章管辖,改变了以自制轮船的方针为以买船为主,致使江南制造局在培养本国技术力量和技术设备上的发展受到相当的影响。

除了制枪炮、造船,曾国藩在江南制造局还设置了翻译机构,“另立学馆,以习翻译”。他对于主持编辑翻译的徐寿大加赞许,认为“此举较办制造局为尤要”,强调“翻译一事,系制造之根本”,只有通过翻译,才能“明夫用器与制器之所以然”。并聘请英、美传教士伟烈亚力、傅兰雅、玛高温等人专事翻译制造的科技书籍多种。此外,他还接受容闳的建议,在江南制造局兵工厂旁建立了一所兵工学校,以培养机械制造方面的工程技术人才。

曾国藩还接受容闳的建议与李鸿章联名奏请派遣幼童赴美留学。同治十年七月初三日(1871年8月18日),曾国藩(时任两江总督)与直隶总督李鸿章联衔会奏,委派陈兰彬、容闳为正副委员选带聪颖子弟赴美国肄习自然科学技术,具体办法为:“派员在沪设局,访选沿海各省聪颖幼童,每年以三十名为率,四年计一百二十名,分年搭船赴洋,去外国肄习十五年后按年分起,挨次回国。”120名青少年后来虽因封建顽固势力的阻挠破坏,未能按预定15年的期限学完,而于光绪七年(1881)便全部提前撤回,但通过这6到9年的学习,还是培养出一批中国近代早期的外交、海军、航运、电报、路矿、教育等方面的新式人才,其中包括铁路总工程师詹天佑等优秀科技工程人员,并且对以后中国派遣留学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曾国藩办理“洋务”的时间不长,所办的洋务内容比起李鸿章、左宗棠和后起的张之洞等,要少得多。但是他起了创始者与带头人的作用,在近代中国洋务运动史上占有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