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们趁天还没黑,忙着把死猴弄到森林里去掩埋,然后,又好好地将被猴群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打扫、整理一番。纳布又把火给生上了。储藏室内食物丰富,一顿丰盛的晚餐不一会儿便烹制完成,众人饱餐了一顿。
大家并未忘记于普,给了它许多意大利五针松松子和块茎,它吃得十分开心。水手已经把它捆着的双臂解开了,但双腿仍被绑着。他认为在训练好它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商议,认为目前最急需解决的是在慈悲河上建一座桥,以便把海岛南岸与花岗岩宫连接起来。然后,还得建一个畜栏,好把捕捉来的岩羊以及其他毛用动物圈养起来。
显然,桥建好后,气球就可以顺利地运回来,跟圈养毛用动物一样,都是为了解决迫切的衣服问题。
史密斯想把畜栏建在红河源头附近,因为那儿有反刍动物所需的大量新鲜牧草。从眺望岗到红河源头,有一段路已经开辟出来了,如果有一辆更好一点儿的车子,特别是再捕获一些能驾辕的动物,把东西运回住所就方便了。
而家禽饲养场则应离住所近些,看来只有靠近溢流口的那段湖岸最为合适。而且,那儿还有不少的水鸟,也可以同家禽一块繁殖起来。他们准备先把上次捕捉到的那对鹊鸟试养一下。
第二天,11月3日,开始建桥了。大家全都参加了进来,分别扛着锯子、斧头、锤子、凿子,走到了沙滩上。
为了防止绳梯再次遭到像头一天那样的破坏,他们在沙地上插上两根木桩,牢牢地固定住,把绳梯系在上面。
此时,史密斯又提出一项既便于执行又颇为有益的计划,要把眺望岗完全孤立起来,使之不致受到野兽和猴群的骚扰。这样一来,花岗岩宫、“壁炉”、家禽饲养场以及用来耕种的高地都不怕任何动物的侵袭了。
这一计划很容易执行,内容如下:高地现已三面环水,有人工水流,也有自然水流。西北面,从原来的溢流口一直到湖东岸的排水口,有格兰特湖作为屏障。北面,从排水口直到海边,有一条新的河流作为屏障。这条新河处于瀑布的上下两端,流水在高地和河岸上冲刷出一条河床,把此河床往深里挖一些,就可以防止动物的侵入。整个东面,从上面的那条小河一直到慈悲河口,有大海作为屏障。南面,从慈悲河口直到拐弯处的这一段,有慈悲河作为屏障,而桥就建造在这个拐弯处。
高地西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可以畅通无阻。这个部分包括慈悲河的拐弯处和格兰特湖的南角。最简便的方法是挖一条很宽很深的沟渠,引入格兰特湖水,而满溢出来的湖水可通过另一个瀑布流入慈悲河。湖水水位必然因引水入渠而有所下降,不过,工程师确信,红河河水量极大,可以实行这个计划。
“让眺望岗周围被水环绕,”工程师继续阐释道,“形似一座小岛。我们在慈悲河上建一座桥,就可以与我们的其他领地联系起来了。在瀑布的上下两端,已经建成了两座小桥了,还要再建两座,一座建在正准备挖掘的沟渠上,另一座建在慈悲河的左岸。这些桥全部建成之后,可以说,眺望岗就固若金汤了。”
为了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工程师还画了一张图。众人听后,无不拍手称快。急性子的彭克罗夫忙说:“那就赶紧造桥吧。”
是的,当务之急就是建桥。众人立即去挑选树木,砍倒,斩去枝丫,锯成梁木、厚板和薄板。此桥在河右岸是固定的,而连接左岸的那一边却是活动的,可以吊起。
这是一项宏伟而艰巨的工程,就算一切均很顺利,也颇费时日,因为慈悲河宽约八十英尺。必须在河床里打一些桥桩,以支撑固定的桥板,而打桩就少不了需要打桩机。拟建之桥有桥拱两个,以承载较重的重量。
幸运的是,工具、加固用的铁器件,以及专门的人才并不缺少,而且,这些新岛民热情高涨,七个月来,已经练就了这方面的手艺。可以说,斯皮莱都已经能与水手一试高低了。彭克罗夫都常常在想:“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也能这般吃苦耐劳,勤学苦练!”
这座跨河“大桥”足足花了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才建成。大家每天都是在工地上吃早饭和午饭,只是晚上才回花岗岩宫吃晚饭、睡觉。所幸,天气很好,天从人愿。
在此期间,于普已渐渐地适应了新的环境,与大家也都慢慢地熟悉起来。但是,彭克罗夫仍很谨慎,想等工程全部完工,一切安排就绪,再恢复它的全部自由。托普与于普相处甚好,很喜欢一起玩耍,不过,于普凡事都很庄重,一本正经。
11月20日,“大桥”完工。桥身可以活动的那一半由平衡锤操纵,只须稍加点儿力便可以使之升起来。桥的铰链及其支撑的最后一根横档间距二十英尺,任何动物都无法跳过。
桥已建成,可以考虑将气球的气囊运回来了。这就需要有车子,而且还得在远西森林开出一条道来。这也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这期间,在地里种下的第一颗麦子,经水手小心呵护,长得十分茁壮。麦子已经结了十个麦穗,每穗有八十颗麦粒。六个月的时间里,总共有了八百颗麦粒。每年可收获两季。
为了以防万一,居民们将这八百颗麦粒留下了五十粒,余下的全部播到新的麦田里去了。
麦田周围安置了既高又尖的栅栏,动物无法跳进麦田。七百五十颗麦粒等着雨水沐浴,阳光普照,结出硕果。
11月21日,工程师开始设计拟议中的那条沟渠。它将把高地与西边分隔开来,也就是从格兰特湖的南角直到慈悲河的拐弯处。那儿有很厚的腐殖土,达两三英尺深,下面就是花岗岩。将近两周的时间,居民们便在坚硬的高地上开凿出一条沟渠,宽十二英尺,深六英尺。又用同样的方法,也就是仍用硝化甘油炸开花岗岩,在湖岸岩石中开出一个排水口,把湖水引向新的河床。由于甘油在工程中功不可没,所以这新开的小河便被命名为“甘油河”。它也成了慈悲河的支流。
到十二月,这些工程全部完成。眺望岗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五角形,由流水围绕着,周长达四英里,人与动物休想袭击。
十二月,天气虽然炎热,但大家毫不懈怠,急于要建一个家禽饲养场。
高地隔离工程完工后,于普获得了彻底的自由。它从不离开大家,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意思。它力气很大,又聪明灵巧,帮助拉车运石子什么的。
“它十分灵巧,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泥瓦匠了。”哈伯逗笑地说,“它已经变成‘猴子’了。泥瓦匠们称自己的徒弟就叫‘猴子’,这个绰号对于普再合适不过的了!”
家禽饲养场占地两百平方码,位于格兰特湖的东南岸。四周有栅栏围着,场内分成不同的棚舍,以饲养不同的家禽。
首先进驻的是那对鹊鸟,它们很快便孵出了许多小鹊鸟。有六只常住湖边的鸭子与它们做伴。过了几天,哈伯又捕捉到一对鹑鸡,系一种漂亮的野鸽,很快也驯化了。而鹈鹕、翠鸟、黑水鸡等,原本就生活在场子的岸边。这些鸟一开始叽叽喳喳地彼此争吵不休,但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地和睦相处了,数量很快地增加着,可以满足新岛民们的肉食之需了。
在场子一角,还搭了一个鸽棚,里面养了十二只常飞到高地岩石上来的鸽子。这些鸽子很快便习惯了每晚飞回自己的新家,它们比其同类斑尾林鸽要容易驯养,而且繁殖后代也比后者有规有矩得多。
现在该考虑将气球气囊运回,制作衣裳了。既要将车子造得轻巧好使,又得找到拉车的动力。而该岛又无可以替代马、牛、驴的反刍动物,因此寻找拉车的动物成了难题。
“是呀,”水手说道,“有一头拉车的牲口就好了,以后再由赛勒斯先生考虑制造蒸汽车、火车什么的。总有一天,我们会修起一条铁路,从花岗岩宫通往气球港,另外,还辟一条通向富兰克林的支线!”
彭克罗夫并不把自己的幻想当作认真的事,他只想有一头能拉车的牲口。上苍对他确实很厚爱,不久,他的这一愿望实现了。
12月23日,大家突然听见纳布在叫嚷,同时托普也狂吠不止。众人立即跑了出来,只见两个动物,个头儿很大,从桥上贸然闯入,是一公一母,似马似驴。它们并不惊慌,大模大样地向前走来,眼睛盯着这些人。
“这是野驴,”哈伯喊道,“是介于斑马和斑驴之间的一种动物。”
“为什么不直接称它们为驴呢?”纳布不解地问。
“因为它们的耳朵不够长,而且长相也比驴漂亮。”
“管它是驴是马,反正它们是‘动力资源’,必须抓住它们。”水手说道。
水手悄悄上前,从一旁蹿出,吓住了它们,把它们逮住。
大家商量,让野驴在高地上自由走动几天。高地上牧草丰盛。另外,工程师又让大家在家禽饲养场边搭了一间牲口棚,铺上草,让这两位自愿前来的客人过夜。
这对野驴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高地上,大家并不去靠近它们,免得吓跑了它们。不过,有好几次,它们还是表现出有逃离的意思,因为它们毕竟一直生活在自由的天地间,生活在密林深处,高地虽好,但毕竟有所限制。它们只能沿着高地周围的河边走着,时而发出无奈的吼叫,知道无法越过河去,只好乖乖地返回草地,听天由命了。
几日后,车子准备好了,从慈悲河拐弯处到气球港的那条穿越远西森林的便道也开辟出来了。到了十二月末,他们第一次使用上了野驴。
野驴倒也不难接近,但一套上车,那驴脾气就上来了,水手费了老大劲儿才勒住它们。但没过多久,它们倒也服帖了,听使唤了。
这一天,水手赶车,其他人则坐在车上,前往气球港。顺利地到达后,便立即装车。晚上八点,车子又经南慈悲河上的桥,从河左岸下来,停在了海滩上。野驴被卸了套,牵回牲口棚去。大功告成,人人欢欣鼓舞。彭克罗夫更是手舞足蹈,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