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总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见我有些恼火,他才道:“我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上次你吃的毒药,怎么样,痛不?对我挺恨的吧,如果不吃那痛死你的药,你还不知道自已是个毒人呢?那么倔,那么傲。”
我蓦然懂了,那不是毒药,是某些解药。
五公子定然在我的身上做了手脚,那陌生的地方,神秘得让张绿奴连灵魂都失去了。
那些痛疼,我用恨撑着过来的。
对他,现在还叹息。
梁天野啊,你丫的,我好想掐死你。
总是做什么事也不说,不管如何,出发点,都是为我好,他却总不说,让我恨他,越积越深。
现在明白一些,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太过份了,实在是太过份了,转了多少的弯,受了多少的苦啊。
“你很奇怪,告诉朕,山谷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眼半眯起来,很认真地问着,想来,他查不到,才会来问我的。
我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啊。
“现在的张绿绮,不是以前的张绿绮,你相信吗?我的一缕灵魂,是来自于未来,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我们的世界,与你们的完全不同,我们是人人平等,谁都有言论的自由,谁都有选择与被选择的自由。尤其是你这样的,是被禁止的。”
“我怎么了?”他冷哼。
“后宫三千佳丽,严重违法婚姻法。”手指狠狠地点着他的胸膛。
他甩开我的手,一瞪我,不悦地说:“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岂有这样的事。”
“是真的。”我指着我自已:“你爱我的不同,不就是我与你的妃子,都不一样的吗?”他选择不相信,他是怕什么?
那个神秘的山谷,他是不是着手开始处理了。
暗处无声,他总是悄悄地做着让人无法预料的事。
“我们有女儿恩恩了。”走近他轻声地说,难道他还不明白,我心已经定下来了。在回京城就什么也想通了,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伤害我,并不是欺负我,而是想要挽救我,叫我怎么还提得起玩弄他的心。
他长叹一气:“罢了,我们不谈这些事,以后别惹朕心烦。”
“不会的。”我们能有多少时间在一起。
哪怕是一辈子,我也觉得日子挺短的。
一转眼,我就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少女,到了一个妈妈。
走过了挺多风雨的,日子不是用来相互折磨,而是要相互去珍惜,记住生命中最珍贵的事。
从正清宫里回来,我心里担忧极了。
虽然他总是轻描淡写的,但是我知道,这些事比想像中的,还要难。
怎么办呢?住了一些时间,看到入宫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一次,他在上朝的时候咳血,小公公递上巾子,他捂过之后,也忘了让吴公公好好地处理,才让我知道的。
而且他见的人越来越少,偶尔会来看看我,抱抱恩恩,都是在急匆匆,每一次见他,都消瘦上几分。
他刻意避谈毒之事,我也不想多问了。
暗里焦急着啊,心烦意乱地总是睡眠不安。
他召我和恩恩过去,可是,玩了一会儿,他就自已先睡着了。
恩恩一歪头就睡在他的软塌上,我倒茶进来,也看到他伏睡在上面。
不忍心吵醒他,轻轻给他们盖上薄被,他俊杰的脸庞,越来越是清瘦,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宫里淡淡的药味,迷蒙着。
轻合上门,看到正清宫里的公公,都在忙碌。
我脱了鞋子,轻走在那鹅卵石上面。
那种刺到心里的感觉,真痛啊。想轻松一点,无法轻松。
抬头看花树上面,看宫楼之间,想看出那言笑彦采的俊脸。
伸张着双臂,感受那种风从双肩过的轻松,万不能在他的面前,太忧郁了。
一双手臂缠上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
我往后一靠,轻声地说:“不睡了?”
“睡不着,有人总在眼前晃。”他软软地低语,像个缠人的孩子一样,紧紧将我抱着。
一步,一追一随。
“那人真该死。”我轻笑地说。
他笑笑,脸伏在我的肩上轻语:“这样走走,挺舒服的。”“是啊。”
就走走吧,慢慢地走。
走鹅卵石的小路,对身体有好处,不仅可以刺激穴道让血液循环,还可以让人轻松一下。
几个御林军匆匆从后门而入,都是风尘扑扑。
他手一松,放开我的腰。
“绿绮,进去看看恩恩醒了没有。”他轻淡地打发我走。
我也不违他的意,下了鹅卵石赤脚就往回走。
穿好了鞋子,往宫楼而去。
轻盈的脚步声,慢慢地远走,然后我又脱了鞋子, 慢慢地潜了回来。
正听到其中一个人说:“皇上,我们无论如何审问,张贤瑞还是不说。”“倒是硬性子。”梁天野冷哼。
“皇上,张贤瑞软硬不吃,只怕是无法问出什么?”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他傲然地说着:“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问出来。”我想,他们之间的问出来,就是有关于那解药吧。
“皇上,如今之计,只有让绿妃娘娘一试了,张贤瑞似乎说过,要见绿妃娘娘。”那男人,希翼地看着他:“还请皇上让为臣一试。”
梁天野沉思着,过了一会,他才说:“再审。”
“皇上。”那些人急得满头冒汗。
“让一死囚假扮张绿绮,押到大牢里去,朕要看到的是结果,什么办法,尔等去想。”他冷冷地说着。
众人齐声说:“是,皇上。”
听到这里,我悄悄地折回身子往宫楼里走。
也有些叹息,他终究是有计谋的,但是方法,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帮他,不如,不去听这些冷狠的事。
他也叫我离开了,只是自已多事,想听一些压在心里的事。
转转沉睡的脸,放松而有可爱。
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复到没有任何心机与纯真,像孩子一般,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恩恩的脸上沁出凉,我拿起一边的绣扇,轻轻地扇着风。
他站在门口很久,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放松了。
“恩恩什么时候,才会叫父皇?”他轻声地问着我。
我笑笑:“很快的了,有些孩子满一岁的时候,就会叫了,有些二岁多才会叫,再甚者,五岁也不说话。”
他挑挑眉:“恩恩不会是哑巴吧,现在没见要说话的样子。”
卟地一笑:“才不是呢。”
就有办法,让人轻松起来。
歪头看着他:“后悔吗?”
“什么?”他拧着眉宇。
什么他不知道吗?我才不会重复。
如刀的眸子瞪着我,好一会儿才冷声说:“别再让朕听到这么一句话。”
点点头,笑着,眼里的泪,差点就挤出来了。
“给朕笑一个吧,你的笑脸,算是比较宜人的。”
我轻轻地笑,努力地笑,倾国倾城地给他笑,笑得眼里,泪花如海,迷糊了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凤凰便新了,呵呵。 1
《宫妃》凤凰木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