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力地咬着,他吃痛,下意识地一推我,但是又还极快地,又一手将要倒在地上的我给扯回来。
冒火的眸子盯着我,恶人先夺声地说:“张绿绮,别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房,记着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朕是什么身份。看看你在做什么,这是一个女人做的事吗?好大的胆子,连朕也敢咬。”
少给我来这一招,我讨厌他,我恨死他了。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害怕,就会认罪,他休想。
抓着他的手,狠力地打下去:“混蛋,还我自由。”
“闹够没有。”他冷厉地喝叫着。
闹,他居然说我在闹。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气得够呛的,他就是这样,他不气死我,他就不甘心,我偏又不能拿他如何。
心里头一个恼气啊,拳气如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我也想冷静,可是跟他冷静,跟他闹,什么都解决不了问题。
委屈得我想哭了,看着他,我想要把他给看透。
他为什么还可以那样冷然地看着我,似乎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不能等,我要出宫,再等下去孩子的事就会曝光了。
光裸的脚,踩着鹅卵石,那般的沁心冷。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不择手段,还说是天子,却连平民也不如,一个说话不算话,一个狡猾如狐的男人。
我冲着他叫:“小人,我信错你了。”“你又何尝,吃亏了去?如果让你走,朕才是让你糊弄得团团转的笨蛋。”他冷哼:“回去冷静地想想,朕是让着人我,不跟你计较的。”他还气我,他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大声地说:“我恨你,好恨好恨你。”看到他眼中有些惊讶,我说得更是冷然。“梁天野,你是一个自以为是,你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就算一辈子不嫁,我就是算是短命,也会离开你,也不会喜欢你的。”
他垂下眸子,看着我的脚:“回去吧,冷静地想下。”
“想。”我冷笑,无力带着气愤的冷笑:“梁天野,这是我的命让我遇上了你,你以为你是一个九五之尊,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可是你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你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你不择手段你这样算得了什么,你连一个普通男人你都不如。”
骂得顺口极了,我气得七窍生烟,所有的冷静都飞走了,现在只想将一腔的怒火发泄了出来。
他眸冷如刀:“说够了没有?”
“没有。”我激动地大叫,心里的波涛汹涌着。
我恨不得,将他给吞了,咬了,撕了。
他为什么这么可恶,好恨好恨啊。
高傲地抬头,要表白自已的心:“我不会喜欢这么一个男人的,什么爱情,你压根也就不配得到。”
他脸色乌黑,双拳紧紧地抓着。
阴谲地眼,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扬起拳头捧我一顿一样。
我仰起了下巴:“你想怎样呢?你不是没有打过我,你踩我的手,你刺我的手指,你喂我吃毒药,我样样,我都记在心里。”
风浪起,飞花逐过枝头,落了一地都是羽毛般的白。
我与他隔着一些花蕊,相互都带着气愤地看着。
互不相让,我们就是二只刺猥,总是不让步,总是收不起身上的刺。
我收起我的刺,却让他骗了身骗了信任,伤得我鲜血淋漓的。我好笨啊,居然相信这只大野狼是不吃肉的。
只是吊着,等到时候,再一口吞下,我能如何?
我不甘心,我不会甘心的,我坚定的眼,看着他。
他忽然长长地一叹气,满身的戾气尽收,看着呼吸得喘息的我,有些无奈,摇摇头,独自一个人入了正清宫的殿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倔强地咬着牙。
二行清泪,滑下了我的脸庞。我好想哭,我赔了夫人又折兵。
静寂寂的宫里,只有风陪我哭着,陪着我伤心。
我一腔的怒火,甚至不能向他爆火,我如何的不伤心。
不,我不能在他这里哭,只能表示我真的好软弱,我不想这样的。
不管如何,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双脚踩在鹅卵石上,脚底越发的痛,索性走到草地边走出去。
欢儿赶紧提了我的鞋子过来,我也没有理她,就径自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是我的错,我与虎谋皮,想在他独裁的手下,找到我的自由,我真的太天真了。这么一个腹黑的人,他的心思,可藏得真够深的。
“别跟着我。”我沙哑地对欢儿说着。
她轻退而下,提了我的鞋子,就往绿妃宫里去。
刚才我与他的吵架,欢儿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心里好难受,似乎让梁天野活生生地插入一把尖刀一样,痛得我眉头顰起来。
走到往日的荷花边,走了上了竹桥,一个人往里面去。
不由自主,总是走到这里来。
似乎这里才能给我宁静一样,我坐在老地方,看着荷花竞放,清香扑鼻。
我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明明自由就触手在眼前了,可是,什么也没有了。
这比我逃走的时候,差那临门的一脚,还要气愤,我把自已当成了饵投到他的怀抱里啊,赔得我血本无归。
抱着膝,沉思着,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脑袋更是昏沉沉的,什么也装不下。
我想,这一次,我真的伤得很重了。
吞下的泪,有些苦,我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我也不想在谁的面前哭,女人并不是一遇上什么事,就会流泪的。
就算是我哭得天崩地裂,他也未必会放我离开。
梁天野啊,我算是看透你了,小人,小人,一个不择手段,二面三刀的小人。
喘息着,也不顾猛烈的阳光,坐在竹桥上,慢慢地平复了自已的心情。
却还是打不起精神来,垂头丧气地看着水中的倒影。
我的样子,凭地狼狈啊,我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呢?
自已送上门让他污辱,然后,还说我在正清宫里的闹,他可否知道,几乎就要让我发疯了。
“绿绮。”
轻轻地叫声,还有眼熟的张贤瑞,人没有到,就轻叫着。
我一看到他,泪就忍不住轻轻地流了下来。
我怎么也控制不了,背过脸去,一边擦,却是流得更凶了。
“绿绮,怎么哭了?”他也坐在我的旁边。
我别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拍拍我的肩头:“别哭,看到你这样,心里很闷的。”“对不起。”他却轻笑:“你对不起谁啊,绿绮,你怎么总跟我道歉呢?”
我是很自然就说了出来,软弱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别着急,我什么也不会问。”他轻声地说着。
心中瞬时,流过了一些暖意,他这样对我说,倒是让我纷乱的心情,有些平复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整理好心情,我沙哑地说:“我很难过。”“也不要把自已弄成这样狼狈了。”他轻叹地说着。
扶正我的脸,一手轻轻地将我脸上沾了泪水的发,绾到耳后,再整理好头顶上乱糟糟的发。
心疼地说:“你二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了,没事还是别这样,兔子眼是没有办法的。”“你的笑话,好冷。”我沙哑地说着,心情有些恢复过来了。他在逗着我开心,虽然有些笨拙,可是很温暖。
他笑笑:“也别说话了,声音也嘶哑的,回去之后,多喝些水,好好地睡一觉,明天还会是好好的一天。”双手按着我的脑袋,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
我全身轻松下来,紧绷的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他的上。
好温暖的怀抱,这里,没有欺骗,只有温暖还有呵护。
他也不问我为什么,他知道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轻易是不会哭的。
而且今天是到了约定的时候,我该走人的了,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哭得如此的狼狈,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的。
“我现在不能走了。”我闭着眼睛,轻声地说了出来。
他一怔,手停了下,还是低声地问:“有变故吗?”
“是的。他不放我走,我很气,我很恨,我去找他理论,可是,他是小人,是无赖。”谈到他,我还是来气。
他叹息地说:“绿绮,不管什么,别伤了自已的身子。”“我忍不住,我得离开,真的。”
我坐正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知道,但是这事,可以慢慢来,一时半刻,是急不来的。”“不行,得急着出去。”我长长地一叹:“我有孩子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必须尽快出宫。”他惊讶地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不置信。
我镇定地说:“是真的,我有孩子了。如果我不离开,那么我永远就离不开了。”
他沉思着,一张脸上,有些莫名的叹息。
颦起眉头:“绿绮,并不是没有办法的?皇上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如果你想逃离他,那么你就要比他更狠,更固执。”
“我什么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想离开,我是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我没有时间了,再等,肚子就藏不住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他签什么合约,天真得以为真的可以离开。
他不语,我看得有难过:“我先回去了,我会想办法的。”过了好久,他才低低地说:“绿绮,你有没有为自已的以后打算。”“有。”我轻声地说。
“有我吗?”他又问。
我轻点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去喜欢你的。”我对他,反正有好感,有好感就很容易产生出感情。
彼此进一步,并不难的。
为什么我不去尝试爱情呢?为什么我要绑死在梁天野的身上呢?如果一个女人的身子,给了一个男人后,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要与他连在一起,不管他是土匪,还是流氓。
我没有这么迂腐的思想,爱情,可以不止一次。
但是,要找到真心珍惜自已的才好。女人也要有自尊和自爱,当不理想的时候,如果守着,就是一种自我的折磨。
我与梁天野,只是□的关系,我与他,何曾有爱,我恨都恨死他了。
他眼里有些轻笑,黑黑的眸子看着我:“绿绮,那我跟你说的话,你会听吗?”
我看着他,想从他俊削的脸上,找出一些东西来。
淡声地问:“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的,你想问什么?也不必藏着。”
他握着我的肩头:“我想保护你,绿绮,虽然你很坚强,可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女子。绿绮,听我的话,把孩子小产了,以后我们在一起,还会有孩子的。冷淡了个三五月的,他就不会看重你了,绿绮,我会想法子,帮你逃出去的。”他说的话,如此的低醇,像是上好的酒一样,很重很浓厚的味道。
但是一入喉,就如刀子一样的刺人。
他说,把我的孩子小产,以后他和我会有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呵呵。准时吧。分分啊,呵呵,可耻的人,不更三更,也来要分。 1
《宫妃》凤凰木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