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那本应该贯穿她心脏的手还是没能下来。

寻泣抬头，眼神蕴含温柔，对他轻轻一笑，“枢……”轻轻踮起脚尖，她忍着因为动作拉扯到那根钢筋而带来的剧痛，她收紧圈住他脖子的手臂，脸轻轻贴了上去……

你还没杀我。

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么？

哪怕只是一点点，你还是想起我了吗？

她柔软冰凉的唇吻上他的脖子，将獠牙轻柔刺入了他的静脉中……两道血痕蜿蜒而下，玖兰枢表情漠然，凝视她柔软的头发。

真漂亮，蓬蓬的，看起来很软……

看样子，她腹部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寻泣并未吸食很多就抽回了獠牙，治愈他脖子上的牙洞，对他露出失而复得的喜悦。可是她的微笑保持了不到两秒，就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因为，他狠狠抽出了她背后的钢筋，冷漠地看着血花在他的面前喷溅。眼前又是苍白无力的一幕——那个小小的人儿从口中喷涌而出的血。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玖兰枢的手顿了顿，依旧完整的抽出了钢筋，把怀里忽然虚弱的寻泣扯了出来。

为了优姬，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悸而对这个女孩手下留情，也许有一天，她会像刚才那样，威胁到优姬的性命。杀了她之后，只要再删除优姬的记忆就可以了。没关系……

可是，他真的能那么淡然的下手么？

玖兰枢凝视手中冰冷的长条，他要，把这个，刺入她的胸口……

“你……还是没有记起来。”

她说话声中带着哭意，玖兰枢抬眸望着她，没有回应。

“你还是要杀了我……你还是，只爱着优姬。哪怕我在用生命爱着你，你看的人，永远都只有她……那我是什么，我要你回答我！”

她哭着，视线被透明的**模糊。刚刚被温暖了的心，转眼间又变寒了，这种从天堂瞬间掉入了地狱的感觉，苦涩的让她咽不下去。

“……敌人。”他微眯起眼，举起手中的钢筋，上面还有她鲜红的血在滴落，玖兰枢把自己满手的血凑到了唇边，伸出舌头轻舔。

那是她的味道。

闻起来很诱人，在嘴里更是令人血脉贲张。

他殷红的瞳孔一转，把她脆弱到崩溃的表情收入眼里，可只有他知道，心里的那股慌张随着他口中愈发浓郁的味道变得更能紊乱他的思绪。

仿佛是要阻止自己的犹豫一般，他将钢筋以只能用霎那来形容的速度插进她的胸口。那是吸血鬼最薄弱的位置——心脏。

他的表情也跟这个钢筋一样，毁掉了她的生命。

结果，寻泣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溢出了嘴角，她被他的动作震的退后了一步，开始不停地轻轻摇头，叹笑，再叹笑……

倾尽一生的爱恋，那个下场是要用生命来做偿还的。

你或许等不到所爱之人的回报，可是代价一样是要付的。

好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寻泣深呼吸，手指颤抖的握住了刺入胸前的利器，第二次让它被抽出体内。她甚至都已经无力粉碎这个钢筋，只好远远把它丢开。

玖兰枢，到现在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想杀了我。

好，那我就让你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杀我一次！

***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