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叶蓁蓁进第八天了,她天天过得提心吊胆,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每天不是被丫鬟婆子欺负,就是被赵严戏弄,现在连王妃柳金蝉都处处刁难她。每日是吃不好,睡不好,还担心挨打,只能在心里暗骂赵严两句以解解恨。
王府里的下人们都是狗眼看人低,特别是一个叫杏花的胖丫鬟。据听说她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平日里就自己觉的高别的丫鬟一等,对叶蓁蓁呼来喝去的,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倒霉!倒霉!真倒霉!叶蓁蓁还和她睡一个房间,这杏花晚上呼噜像打雷,叶蓁蓁根本就睡不着。
连着两天无事,王德吩咐叶蓁蓁每天跟着内侍们打打杂。还没等她高兴完,事情就来了。那天一早赵,严突然心血**,在院子里练剑。丫鬟、婆子、内侍们在边上叫着好,其实他也就会两下花拳绣腿,根本不能叫武术。
赵严练着练着想起一件事,招手喊:“周全你附耳过来。”
“哦,哦”周全颠颠地跑过来俯首听着,听完转身走了。
叶蓁蓁正在西苑除杂草,就见周全过来了,相比总管王德,这个周全要随和多了。
“叶蓁蓁,你跟我走一趟,小王爷叫你”。
叶蓁蓁放下手中活,跟随周全来到前院,只见赵严在那耀武扬武的摆弄着手里的宝剑,赶紧上前给他行礼。
“本公子看你似乎也会两下武术,今日给你个机会,和本公子对打几个回合。你要是赢了本公子,免你今日不用做活,休息一天”赵严傲慢说。
叶蓁蓁心里根本就没瞧得起他,嘴上却说:“好啊,可是刀剑无眼,比比拳脚如何?”
“还敢跟本公子讨价还价,胆子不小啊!”
“叶蓁蓁你好大的胆子啊,敢跟小王爷犟嘴”郑谦在旁边呵斥道,郑谦今年三十多岁了,在王府里,除了总管王德就他了。他平时在王妃身边伺候,今日王妃柳金蝉支派他过来看看小王爷在干什么。
两个人说比就比,叶蓁蓁虽然算不上武林高手,但是对付赵严这种半吊子草包,还是绰绰有余的。叶蓁蓁担心赢了赵严,他一不高兴别在把自己拉出去砍喽。她边打边思索怎样能既赢了他,又不让他有借口发怒。所以两个人打了半天也没有结果,赵严暗自得意:没想到自己武艺还蛮高的嘛。
郑谦冲周全使了一个眼色,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等到叶蓁蓁背对着自己的时候,使劲弹到了叶蓁蓁的肩膀上。
“哎呦”叶蓁蓁捂住肩膀怒视。
这一下真是不轻,郑谦自幼习武,手上功夫了得。叶蓁蓁被人暗算,一时分神,被赵严讨了个便宜。他上去一脚,把叶蓁蓁踢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赵严心情大爽,不是因为报了一巴掌之仇,而是觉得自己今天身手不凡,最近怎么武艺见长了!
“小王爷真厉害,刚才您那一脚叫什么来着?真厉害……”丫鬟内侍们紧跟着拍马屁。
叶蓁蓁坐在地疼上龇牙咧嘴,被刚才那一石头子打的真疼,暗骂:谁这么缺德,顺便在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小王爷,王爷、王妃在后花园飞云阁上赏风景,请您一块过去”郑谦过来轻声说。
“叶蓁蓁,本公子命你先在心里准备准备,待会儿表演一个曲目,让王爷王妃开心,要是做不到的话……就把你交给总管王德看着办啦……”赵严坏笑威胁道。
叶蓁蓁暗自叫苦“:又让表演节目,自己哪天干过这一行?平时里都是听书听戏,这可怎么办啊?这个赵严真是小心眼,坏透了!”
容不得她多想,得赶紧想着怎么应付吧。叶蓁蓁望着眼前的亭台楼阁,眼前一亮。
叶蓁蓁和郑谦、周全跟在赵严后面,来到了后花园,穿亭过桥来到了飞云阁下。上次叶蓁蓁误进后花园,只是远远的看过这座楼。这次离近了看,更觉得豪华气派,门额上“飞云阁”三个大字格外醒目,进了楼,叶蓁蓁来不及细看,顺着楼梯来到了顶层。
这一层比底层略小一点,有两间屋子大小,红毡铺地,门窗、廊柱上面都雕刻的花鸟梅竹,十分精美。王爷赵式今日穿着绯色长袍,腰系玉带,腰间还佩戴着镶有金银宝石的鱼袋,庄重威严。王妃柳金蝉穿绿色长裙,外罩淡黄色长衫,头戴珠花翡翠,华贵无比。
众人上来,各自行了礼。
“严儿,到这边来坐”柳金蝉微笑招呼赵严。
“她怎么跟来了?今天没人分配给她活干吗?”柳金蝉指着叶蓁蓁。
叶蓁蓁赶紧跪下,她从柳金蝉的眼神里一瞬间看到了厌恶。
“她今天毛遂自荐,听说娘您在赏风景,想要过来给您逗逗乐。”赵严解释说。
“哦,这个丫头怎么面生?”一直没说话的王爷赵式说。
“她呀,是您儿子前两天从外面带回来的。”
“这位叶蓁蓁姑娘是位普通的民家女子,那天冒犯了小王爷,她甘愿到王府来做一个月奴婢。小王爷心善,不忍心把她送到府衙治罪,就同意了”小内侍周全看王爷面露不悦,赶紧解释说。
“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自愿来做奴婢了?睁眼说瞎话,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小的,都坏透了”叶蓁蓁像吃了黄连一样,又不能分辨,毕竟这事有理也说不清,况且自己真的冒犯了那个坏蛋。
赵式邹邹眉头说:“严儿,你就大度一点,市井小民不懂礼仪也是正常的,早点让她回家过日子去吧。”
“嗯……嗯,果然有老子比儿要好一点”叶蓁蓁心想。她低着头,不言语,像个罪犯一样。
赵严不置可否,没接话。
“叶蓁蓁,你今天想要表演什么?”王妃磕着瓜子,漫不经心说,她也不接王爷的话茬。
“那我就唱首当今苏大学士写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吧。”
“你还会唱这个,去把琴师叫来伴奏,有琴声伴奏
才好听”王爷赵式很惊奇,吩咐道。
郑谦应声下去了,不一会儿,两位琴师抱着七弦琴就过来了。
“开始吧!”赵严懒洋洋的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叶蓁蓁努力回想着歌词和曲调。
“歌声袅袅,虽不是十分合拍,倒也悦耳动听”赵式有那么一瞬间出神了。
“你长的像不像你母亲”柳金蝉突然问?
“奴婢自幼被抛弃,没有见过父母”叶蓁蓁停住歌声回答,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问这个。
“再唱一遍,还不错”柳金蝉可能感觉自己问的唐突了,连忙改口。
看着柳金蝉的脸上阴晴不定,叶蓁蓁直冒冷汗,心想自己也没得罪她啊!后来一想也正常,戏台上唱戏就唱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还是努力保住小命,早点离开这里为好。
赵严也若有所思,他本想看她出丑,没想到叶蓁蓁这样的野丫头还真会点东西。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才学,都下去吧”赵式挥手示意。
“金蝉,本王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回书房了”赵式说完走了。
王爷走了,王妃柳金蝉也没心情欣赏风景了。
“你以后不要把这野丫头带到我和你爹面前”王妃临走前低声吩咐赵严。
赵严挺纳闷,刚才爹明明挺高兴的啊,娘为什么不高兴啊?人们都陆续走了,就剩下赵严和周全了。
赵严来到窗前往外望了望,满园春色尽收眼底,由于阁楼比较高,站在窗边,远处大街上的风景都能看到。赵严突然发现大街上一拨一拨的人骑着马、坐着车往西去。
“今天西面大街上有什么热闹事吗?”
“小的没听说啊?”
“你去备马”这位小王爷就爱凑热闹,赵严蹬蹬蹬下了楼,直奔王府大门,周全则小跑着去备马。
赵严刚要出大门,忽然瞥见叶蓁蓁在西北墙角扫地,他顿时坏笑起来。
……
从飞云阁出来,叶蓁蓁如蒙大赦,回去拿上扫把继续扫地。为了避免遇见赵严那扫把星,叶蓁蓁不敢往内宅那边去,就一路往前院清扫。突然看见一双云头靴朝自己走来,抬头一看正是赵严,脸上顿时黑线数千条。
“叶蓁蓁,你为什么每次见着本公子都装不认识?是想留在王府做一辈子奴婢吗?”
叶蓁蓁吓的赶紧行礼道万福,她还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不想再生事端。
赵严背着手往外走,回头说:“你刚才对本公子无礼,现在就罚你随本公子上街。”
“谢谢小王爷您宽宏大量”叶蓁蓁挤出笑脸。
赵严和叶蓁蓁来到王府大门外,周全已经备好两匹马,另外还有五个下人也都牵着马。
“那个小王爷,我……”叶蓁蓁想问我的马呢?
“你跟着后面跑就行了,不要跟丢了,也不要想着跑。否则,本公子让衙役们去把城南那个尼姑庵给抄了”赵严丢下一句话,骑马走了。
叶蓁蓁只能干笑笑,心里面早已扇了赵严十八个耳光。
街上人只看到一行骑着马,得意洋洋,后面一个姑娘或紧或慢的跟在马后面跑,一时议论纷纷……
那边,城西李府今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原来今天是李思训的生辰之日,今年恰逢李思训五十寿辰。李思训一早就在门口迎客,他今天穿了身新衣裳——镶着金边的黑色袍服,腰系金丝带、脚穿登云靴、头戴金丝边软帽,三绺须髯飘在胸前,整个人富贵精神、荣光焕发。他身后跟着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老头,也是穿绸裹缎,但是一看就是下人,这是李府的管家宗伯。
虽然寿宴要到晚上才开始,现在贺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的来了。城里有头有脸的富商巨贾,和李思训有私交的士绅官吏,都纷纷前来祝贺。李伯禽、李仲连兄弟也忙着迎来送往。日过午时,李思训刚想进屋歇一会,李府门前来了一批白马,马上坐的正是沈迁,沈迁今日身穿皂罗衫、束角带、蹬革靴、戴着乌纱帽,面容和蔼。后面跟着一乘小轿,再后面还有沈昭,也骑着马。
“沈大人,欢迎!欢迎!”李思训拱手作揖,赶紧迎了上去,笑脸相迎。
“恭喜,恭喜,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沈迁下马祝贺。后面小轿上下来一位姑娘,正是沈从容。
“伯父,给您祝寿了”沈从容过来行礼。
“大侄女不必多礼,沈大人赶紧往里请”李思训边说边把大家往里让。众人到正堂刚坐下,就看管家宗伯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端瑞王府的小王爷来了。”
李思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暗自思量:我和小王爷没打过交道的,只是和王府管家王德有来往,不知道小王爷此番来为哪般?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赶紧带领众人出去迎接。
大家来到门口,见小王爷刚从马上下来,众人跪倒行礼。
“免了,免了,都起来吧,原来沈大人也在这呢”赵严看到沈迁父子很高兴。
“下官和李员外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故过来拜寿。”
“小王路过这里,发现很热闹,又和贵府大公子有过几面之缘,就想进来凑凑热闹,李员外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小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小人求之不得”李思训陪着笑,哈着腰,整个人顿时矮了半截。
“哈哈,那就好,我大宋国富民强的,李员外的宅邸果然豪华。”
“托王爷您的福,哈哈哈哈。”
大家众星捧月般地把小王爷请了进去。李伯禽突然发现小王爷身后的仆人中,
叶蓁蓁风尘仆仆的也在里面。
“小王爷您请上坐”李思训脸笑成了一朵花,宗伯赶紧吩咐人上好茶。
“都坐,都坐”赵严今天倒是挺客气。
李思训、沈迁陪坐在下面,其他人都不敢坐,都站立在两旁。
“李员外,上次令郎在西郊外救了本公子一回,本公子说要赏赐他的,回去事情太多,一时没腾出手来,今日又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东西……”
“他能救小王爷是他的福分,哪敢要您的赏赐”李思训连连赔笑。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吧,李员外是生意人,本公子给你介绍一笔大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小人感激不尽,还请小王爷赐教。”
“宫里尚衣库王大人,和小王比较熟悉,最近委托小王寻访些民间,裁剪、刺绣工艺精湛的师傅,这城里数你李家店铺生意最大,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替皇宫办事,本事求之不得,小人就怕手下人技艺不精,不合王大人的意。”
“李员外过谦了,这汴梁城里能做起衣裳的人,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到李家店铺里买衣裳和布料,贵店铺的裁缝师傅手艺都很精湛,不比宫里的差”沈迁由衷地说。
“沈大人说的在理,我们王府上下,很多衣裳都出自李家,那改日本公子介绍王大人给李员外认识认识。”
“劳小王爷您费心。”
“不必客气,本公子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思训、沈迁带领众人跪送小王爷,看着赵严的马远去,李思训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是纳闷,为什么小王爷骑马出行还带个丫鬟跟着后面跑?
李思训看了看儿子,说:“伯禽、仲连啊,你们带着沈公子和沈姑娘到后花园去游玩游玩,好好招待啊,顺便看看你那两个兄弟都干什么去,怎么这么半天没见人影啊?我和沈大人单独聊聊。”
“好的,爹”李伯禽客气相邀沈昭和沈从容。李仲连在前面带路,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一瞟沈从容,心想果然大家闺秀和农家姑娘就是不一样,形容举止优雅大方,还是个天仙似的美人。
四个人溜溜达达,穿宅过院来到李府后花园。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原来是李叔向和李季元,还有丫鬟碧莲在里面玩耍。
“老三、老四、咱爹今天过寿,你们俩不去前院招呼客人,躲在后花园里和一个丫头玩耍,成何体统?”李仲连板着脸教训两人。
李叔向不以为然:“前面有你和大哥在,用不着我和季元,你看今天风景多好,你不也带沈公子和沈姑娘过来了吗?”
“你二哥教训你,你还狡辩?”李伯禽抬手做样子要打。
“别介,大哥”李季元嬉皮笑脸抱住大哥的手。
真拿他们没办法,众人哈哈一笑,丫鬟碧莲已经悄悄的离开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大户人家的后花园,果然精致”沈从容由衷说道。这园子比沈府后花园大多了,里面梅竹松柏、假山、小桥流水、回廊、凉亭,一应俱全。园中还有一个人工湖,里面种着荷花,水上游着鸳鸯,东北角还有一座五层琉璃塔。处处显示着阔气,整体上又显得低调。
“沈姑娘,我们去那边凉亭里坐坐如何”李仲连提议。
“二公子,二公子,外面有梁氏兄妹求见”下人李同气喘呼呼的跑过来禀告。
李仲连想了想:“把他们请进来。”
他看着众人狐疑的眼神,继续说:“在下感觉梁子喻的人物肖像画的栩栩如生,上次就和梁姑娘约定有时间把他哥哥带过来,给我们众兄弟都画一幅肖像。”
不一会李同引领着梁子喻和梁君竹来了,梁子喻今天穿着白色长布袍,背着画箱,显得格外清瘦。梁君竹穿着紫色长裙,外穿青色长衫,包巾扎头,很是清秀。
大家见了面,互相都认识,稍微客气了几句。
梁君竹和沈昭、沈从容坐在一边聊天。
李仲连说:“梁公子,你的画,在下很是喜欢,今天给我们在坐的每个人都画一幅,怎么样?”
“好啊。”
“先给我画一幅”李季元跳了过来。
“先给沈姑娘画一幅,你小孩子家家的靠后”李仲连把李季元拉过来。李叔向也过来凑热闹,三个人叽叽喳喳,只要李伯禽在安安静静的看着荷花池……
前院正堂里,李思训和沈迁正喝着酒聊着天,两人都已有几分醉意。
“沈大人,你看我儿子伯禽怎么样?”
“挺好,相貌堂堂,彬彬有礼”沈迁吐着酒气。
“我打算以后让他接手我的家业,可惜了,他不愿意去考取功名。”
“做生意有钱就好,当官有什么用?伴君如伴虎,天天在皇帝面前伺候,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沈迁小声说。
“那你看让我儿高攀令爱,怎么样?”
“好啊,好啊,不过这事得同我女儿商量商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娇惯的很。”
“那是,那是,强扭的瓜不甜,年轻人嘛,就多给他创造点机会。”
“好主意,沈某双手赞成。哈哈……”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通知您和昭公子现在过去”管家沈彪火烧眉毛的跑来。
“啊,快,快,备马,先回府”沈迁顿时酒意全消。
李思训也立马酒醒八分,赶紧吩咐旁边的下人李同去叫沈家兄妹。送别了沈大人,李思训有点疲乏了,他回房休息了,让李伯禽、李仲连兄弟在外面迎接客人。梁家兄妹见人家忙了起来,也起身告辞了,刚才在后花园里只给李叔向、李季元画了两幅画。
李仲连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不痛快,因为刚才他听李同告诉他:他爹和沈大人有意让大哥迎娶沈从容。李同是李仲连的贴身下人,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转告李仲连,很得李仲连的欢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