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这酒果然是烈啊,我被呛得忍不住咳嗽,楚毅心疼的替我捶背,责怪我道:“都说了不让你喝,你就偏喝,你病还没好。”
听到楚毅的话,火就更大了,甩开他的手道:“倒是病死了,给人家腾地方!”身子突然有些不稳,头也有些晕,似乎要向后倒了过去,却被楚毅和姗姗一同扶住。
我假笑着看姗姗,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那边喝酒,不要理这些男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看到美女就要露出原形的,尤其是这个男人。”我摇晃着伸手指指楚毅,“四处留情,不知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你……”楚毅听到我给他的评价,有些气,但听出我话中都是醋意,也并没有与我计较,却真的不再理我,坐了回去。
“看来姑娘真的不能适应烈酒。”姗姗被我拉着坐到我的位子旁边,“我们还是不要再喝酒了,今天大家这么开心,姗姗突然很想吟诗,不如请各位爷们留下墨宝。”
说着命一旁伺候的侍女取来纸笔和几案,指着墙上的一副诗词说:“爷们瞧见那首诗吗?是学然仙人所提。干爹的这间客栈虽不是有名,但也曾经下榻过不少有名望的人,姗姗素来便喜*诗做对,所以每每来了贵客,都会请他留下诗句,裱在客房之中,以供后人慢慢品味。”
“哦”,我醉眼朦胧的频频点头,看着墙上的诗词,“这些都是名人写的啊。”
心口有些闷,就松了衣领,对着卫吟宇道:“卫吟宇也算是名人吧,那就给姗姗留首诗。”
卫吟宇原本静静的靠在椅塌里,眯着双眼紧紧盯着姗姗的一举一动,见我醉眼朦胧,收起若有所思的面孔,冷冷说道:“你醉了。”双手以握紧成拳,好似已忍了怒气很久,终要到了临界点。
“我没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醉的,”摇晃着拿了纸笔,放到卫吟宇桌前,“写吧,就写给眼前的美女姗姗。”身体飘忽,突然一头栽进卫吟宇怀中。
楚毅猛的站起身,被风轻拉住。
我趴在卫吟宇怀中,试了几次都不能自己起身,心忖难道我是真的醉了?按道理我的酒量不该这么差,上次和四皇子卫祥宾可是喝了一天的酒才醉,就算今天喝的酒烈,就算身子还是很不舒服,却也不至于一杯入腹就昏成这样。
“姐姐酒量还真是浅,”骆峥吃力的站起身,看向已经一脸不解的兰儿,“兰儿,快扶姐姐回房休息吧。”
兰儿听到骆峥的话才回过神来,急忙答应了一声从卫吟宇的手中接过我,吃力的扶着我退出了包房。
这一夜也不知怎么了,吐了几次,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知是梦还是出现了幻觉,眼前像是过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出现很多画面,身体的病痛显然是减了很多,心里暖暖的,头脑里也尽是开心的事,舒服至极。
风轻待兰儿扶着骆芸走远,禀退了房中所有闲杂人等,姗姗提步浅笑随着侍女而出,却被风轻不客气的拦下,“姑娘要去哪?”
姗姗仍是微笑,向风轻以礼反问道:“爷的意思是要姗姗留下?”
风轻拉起桌前的翡翠酒壶,直接向口中灌了一口酒,“何必多问,姑娘是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想不出?在下虽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却还是钦佩姑娘用毒的厉害,太白散是最易被人发现的毒,姑娘竟能做到如此难以察觉。”
孟猛早已清楚有些不对,待听了风轻的话双手握紧了拳头,猛的从椅中站起,身后的木椅“咣当”应声倒下。
卫吟宇鹰眸微眯,侧眼看向孟猛,不解孟猛向来处事冷静,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姗姗却对风轻的话丝毫不以为意,以袖遮了口鼻莞尔浅笑,“姗姗用毒再精,还是难逃风轻世子的法眼。”
“你是谁?”孟猛突然上前几步,手按腰间佩刀,面色虽依旧冰冷,脚下步伐却有些慌乱。
风轻迎上孟猛,将他挡在身前,低声道:“孟将军,就算她真的是你妹妹,想必也早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屋中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将眼神投向孟猛,风轻身后的姗姗,细眉轻拧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脸颊上的梅花。
“若是没错,姗姗姑娘一定认识我的父亲骆克成。”骆峥打破了屋中诡异的气氛,虚弱的道出一句,又将姗姗的身世之谜推上了下一个制高点。
“自然是认识。”姗姗再也不加掩饰,转身落坐于古筝前,那柔和的琴音便潺潺的从她的指缝之中流泄而出,婉转轻盈。
“那么姑娘果真便是骆克成的义女,骆瑾?”风轻浅笑摇头,已是对眼前的一切无奈,“大名鼎鼎的骆瑾,既然是用毒的高手,为何竟没有察觉我们早早已服下解药呢?”
“哈,哈,”骆瑾突然大笑几声,魅惑的望向骆峥,“骆峥是义父的儿子,他认得我也再情理之中,我也并没有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如果说用毒的高手,骆瑾又哪里及得上楚爷半分,在各位的酒中下毒也只是个引子罢了。”
孟猛抬头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骆瑾,手心微微渗出冷汗,眼前的女子果然就是自小失散的亲妹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下落,原来是被骆克成带入了白骨门,成为骆克成的义女,那么骆克成到底对她做了多少残酷的训练,自己真的难以想象。
楚毅微微皱了皱眉,潇洒的飞身跃起,脚尖轻轻点椅,将原本被孟猛打翻的椅子踩正,顺势坐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甚是帅气,“既是骆克成的义女,倒也能理解为何会出现在此,骆克成死了,你又何必继续走这条死路,替你义父报仇,杀我,你不够资格。”
琴音戛然而止,骆瑾酥手紧按琴弦,面色尽是讥讽,她淡淡扫了屋中所有人,最后望向楚毅道:“亲手杀你是痛快,但是若要将你们在场所有人一网打尽,让你们生死不能,不是更加过瘾。我一直怀疑一件事,义父行事向来谨慎,怎会给你留下下手的机会,除非……”骆瑾收了目光,转而移到骆峥身上,“除非义父的儿子与女儿串通了外人,加害于他。既是如此,始作俑者便是你们各个上心在意的那个人,折磨她,你们谁都活不了,我可说对了?”
骆瑾的话音未落,楚毅已从椅中跃起,手握腰间长啸向着骆瑾袭去,卫吟宇也再忍耐不住内心的恼怒,右拳重重敲击桌面,收抿双唇紧随楚毅身后而出。
喘息之间,楚毅已将长啸抵住骆瑾喉咙,卫吟宇一掌落下,骆瑾身前的古筝已是碎成了残木,他们却同时在紧要关头收了力道,不伤骆瑾丝毫。
骆克成培养的杀手各个心狠手辣,这个骆瑾能够成为他的义女手段定在其他杀手之上,骆瑾口中的“她”,若指的是骆芸,他们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只是现在还不行,要先问清骆瑾到底对骆芸做了什么。
孟猛心谷已是瞬间崩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骆瑾伤了骆芸,自己岂能护她周全,可是那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妹妹,他又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脚下用劲,双手握紧汲血刀向着楚毅跃起,楚毅右闪而出,长啸掀起身旁古筝碎片,碎片如千斤重锤击在孟猛左肩,发出一声闷响,将孟猛击出了数米远。
“你给骆芸下了毒?”卫吟宇双手负后立在骆瑾身前,狠狠盯着她的双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骆瑾已是一具死尸了。
“我若是你们,现在会马上去寻骆芸,再迟些怕是会错过好戏了。”骆瑾看了倒在地上的孟猛,眉间微蹙,只是瞬间掠过一丝担忧。
楚毅重新落在她的身前,伸手箍紧她的喉咙,手上力道过猛,只见骆瑾因为窒息满脸涨红。
风轻和骆峥听闻骆瑾的话,一刻未停夺门而出,向着骆芸的房间奔去。
卫吟宇道:“把解药交出来。”
孟猛双手撑住上身,冷冷道:“臣请宇王,手下留情。”
楚毅并不想此时要了骆瑾性命,自腰间掏出一支瓷瓶,将瓶中**灌进她的口中,说道:“交出解药,我可以饶你不死。”
骆瑾不住咳嗽,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钩吻,确是好毒,但是楚爷该明白,我若是怕死的人就不会出现在此。”
“骆瑾,”孟猛起身,按住左肩伤痛,说道:“我不相信你完全忘了家人,你知道我会拼死护你性命。”
骆瑾怔在原地,凤眸低垂,手再次不自觉的抚上面上的梅花,“家人,家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家人,那为何十多年后,我才能见到你,你为何不寻我回去?事到如今,家人对我还有何意义。”
“是我的错,”孟猛手握汲血刀,说道:“当初若不是将你留下……”他边说边高高举起汲血刀,“你若以死执念,我陪你。”刀锋闪过,向着自己的腹部而去。
在汲血刀没进孟猛腹中的瞬间,卫吟宇已飞身跃起,出掌震开了刀刃,刀刃自孟猛左腹刺入半寸,改了力道轻轻划过长线又自他的右腹而出,虽是没有完全割进腹中,也是划出了长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不要!”骆瑾声音沙哑,喊道:“你这又何苦,我已经不再是你妹妹!”
“哪有那个道理,我们同父同母,同血同根,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妹妹。”孟猛跌跪在地上,看向卫吟宇道:“宇王,臣……”
“不用说了,”卫吟宇点住孟猛穴道,暂时止住他的伤口涌出鲜血,“我会想办法护她,你的伤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被汲血刀所伤,若不能马上赶回宫,怕也有危险。”
孟猛点点头,自胸前掏出一支梅花金钗,放到地上,“宇王放心,臣会尽快赶去鹤仙山与王爷汇合。”
孟猛被卫吟宇扶起身,看向骆瑾道:“我从没有放弃寻你。”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