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的夜晚是yin冷面而又cháo湿的,更要命的是那些前仆后继狂咬着的虫子,虽然我已经把驱蚊水当沐浴露用了,但是依然不起什么作用。
“喂,你要不要擦一点。”我把一小瓶递给旁边趴着的年轻人,说实话,我始终不喜欢他的鹰钩鼻,但作为他的偶像和教官又不得不罩着他点。
“长官,用味道这么烈的驱虫剂,会暴露我们位置的。”鹰钩鼻有些拘禁,但还是把他所想的顾虑说了出来。
“放心吧,方圆1公里内,除了咱俩,没有别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长官?”鹰钩鼻虽然尽量问的有礼貌,但仍显地有点急迫。
“可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多年来的出生入死、多年来的搏杀、多年来对五感技巧的痴迷修炼,最终得出了一种异于五感的第六感,普通人都称之为直觉。”
虽然鹰钩鼻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很失落,但我也只好这样说。
“长官,有几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从您口中得到证实只不过……咳……您介意吗?”我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只是在执行狙击任务的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这种事情听起来怎么着也有点别扭。
“谢谢,咳咳。”鹰钩鼻使劲清了清嗓子,看得出他对问题能够得到解答感到相当兴奋。
“第一个问题,请问您那个‘冥王‘称号,对不起,我可以这样问吗?”我点点头。
“谢谢,请问‘冥王‘是您的代号还是绰号,如果这涉及军事机密您无需回答。”“噢,没什么的,它既是我的代号也是我的绰号,虽然我一直都很希望大家能直呼我的名字,可他们异常固执,没办法我也是个受害者。”
“冥王,不是!长官先生,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真实姓名,如果方便的话!”
“没关系,只要你保证不笑话我,告诉你也行。”
“我保证长官先生。”鹰钩鼻回答地很郑重。
“那好吧。”虽然他的保证令我很放心但说出口时仍让我有点羞涩。
“你知道,我的父母都是农民,他们没大有文化,更何况我的姓氏又比较独特,所以……我的本名叫天天。”
“什么,长官,我没太听清,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天天!”我决定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因为这样可以使我的名字更有男子气。
鹰钩鼻没再说话,只是涨红了脸。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咬坏自己的嘴唇。
“你没必要忍着,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真的,其实……其实我觉的我的名字挺好的,我的妻子叫我甜甜的时候,我甚至都不会起鸡皮疙瘩。”
“对……对不起,长官,我……我快不行了。”鹰钩鼻话没说完,就趴那儿“嘿嘿……”一阵狂笑,当时我心头那个气呀,心说你自个立的保证不算数也就罢了,干嘛要把自己“酷酷”的形象破坏地那么彻底呢?我决定转移话题。
“对了,说到我老婆,就想起了我儿子,那小子真叫个漂亮,刚生下来没几个月就会爬了,而且爬地相当有水准,我给儿子起了个相当有文采的名字——天雨,好听不好听?”
“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鹰钩鼻显然对刚才的失礼深感歉意,此时成了一个良好的听众。
“我那个儿子,一个字‘帅呆了‘,长大了铁定是电影明星的料,再说他出生的时候那可是闪电雷鸣,可折腾了半天,是半个雨点也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哇地一声你猜怎么着……”鹰钩鼻把脑袋摇地就像拨浪鼓。
“只听哇地那么一声,我儿子横空出世了,接着就是瓢泼大雨,当晚的水位涨到了历史最高点……”
鹰钩鼻有机会问第二个问题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其实我也没想到提起儿子我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讲。
“长官,听说您是整个军盟,甚至整个杀手界狙击的第一高手,这是不是真的?”我本想谦虚一下,可是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可以与我匹敌的对手,于是说了一句很富哲理的话:
“是不是狙击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举枪时,是否对的起你的良心,如果只是服从命令的杀人机器,那再历害,也不过是个有生命的道具,至于这个‘冥王‘,说实话我早就不想干了。”这倒真是我的肺腑之言,这些年,眼见着一个个生命在枪口下凋零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鹰钩鼻见我不愿再说话,就不好再问下去了,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雷诺是你的本名吗?”鹰钩鼻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上兰德军校?”
“因为听说它是历史最悠久也是最优秀的军事学校,它每年都会为军盟提供大量的军事人才,而且您所掌管的狙击班是世界最一流的,所以我……”
“所以你就跑来学习怎么杀人,唉,算了,其实年轻时我也像你这样,只不过这些年,突然变地慈善起来,看样子我是真的不再适合干狙击手这个行当了,事实上我早已把辞呈递上去了,可上面就是不批,还是让我即当幽灵队长又当兰德军校的教官,唉,即要去杀人,又要教别人杀人,死了以后我还真不知道要下多少层地狱呢。”雷诺没敢接话,只是默默地听,被视为战无不胜的“冥王”会有这些感慨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听,发动机的声音,猎物出现了。”我发现状况后立刻调整状态,并很快与周围的灌木融为一体。
“汽车的发动机声?”雷诺宁神屏息地听了良久。“我怎么没听到啊。”
“嘘……”我作了一个伏底的手势。
“你要做的只是伪装好自己,其它的不要管。”雷诺听话的趴下不动,因为听“冥王”的话不会有错,果然十分钟后,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么难走的泥巴路,至少还要再走上十分钟才能看到车的影子,雷诺整理了一下头上的草帽,开始了他的测量工作。
“你不用测试距离了,乖乖地爬好就行。”因为我觉地在这样近的距离上测量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车越走越近了,终于随着一个转弯,吉普车的前灯“刷”地带来一片白光,我看了下表,嗯,很好,这次情报提供地相当jing确,看样子干掉这个大毒枭就在今晚了,通过瞄准镜,现在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臭名昭著的脸了,奇怪,听说他为人很小心的,怎么一个保镖也没带,而且从窗玻璃的反光状况来看也不像是防弹的,天上会掉那么好的馅饼,我果断的开了枪,只不过目标是车子的轮胎。
“tmd,这破路……”那家伙骂骂咧咧地就走下车来甚至没半点jing觉。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对这个骗局差不多已经了然于胸了,从他换轮胎的熟练程度和他那与情报上出入甚大的体形可以得知,他不过是大毒枭的一个替身而已。今晚,他的作用恐怕只是个鱼饵,说曹cāo,曹cāo就到。一个身怀绝顶轻功的人一掠而过,然后在路斜对面的地方埋伏起来,看样子今晚的一切不过是针对我这个“冥王”下的圈套罢了。
没办法,树大招风,想干掉“冥王”在杀手界扬名立万的人总是有的,看样子在追名逐利这个招魂幡下又多了一个冤魂。我的枪口悄悄对准了他隐身的草丛,应该说他隐蔽的相当出sè,无论是外形还是气息都是我所见过的杀手里面最地道的,只可惜,我凭感觉凭杀气感知对手,再巧妙的伪装对我都不起作用。
“啪”的一声脆响,替身晃了一下身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糟了,我这才把意识转移到雷诺这边来,雷诺见“冥王”开枪把猎物引了出来,却迟迟不打,还以为是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是乎,他专门挑了那家伙转身登车的刹那开了枪,他以为“冥王”肯定会对这高难度的一枪大加赞扬,谁知,却等来一个满怀深情的拥抱。
“快闪开。”我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什么了,抱住雷诺快速几个翻滚,希望能够滚到地势低洼的地方,躲避子弹。对方的反应速度出奇的快,还没滚出两圈,我就感到屁股一热,心说坏了,十年来首次挂彩,竞会是臀部,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在刚才的滚动中我已把手枪给拨出来了,现在正是还击的最佳时机,只听“啪啪”两声枪响,树丛后面传来一声闷哼,他中弹了。
我甚至没给他开枪自刎的机会,飞身一跃就冲了过去,一伸手,“哧啦”一声我连人带枪拉到了泥路上。
只不过令我吃惊的是凶手竟是位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不会吧,我把她的枪捡起闻了闻,不错,火药味很浓,枪管有温度。
这下子,我可傻眼了,心想不会吧。虽然yin沟里翻船也不能翻地这么惨烈啊。纵横江湖数十年,结果被一刚断nǎi的小毛孩打伤了屁股。
“长官,你不要紧吧?”雷诺这才傻乎乎地端着枪跑过来,只是看到突然多了个半裸的小女孩,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估计如果没有地上的那把狙击枪,他一定会说:“小姑娘迷路了?不用怕,哥哥送你回家。”毕竟我是老江湖了,很快就知道该干些什么。
“雷诺,去拿急救箱,我看看她伤哪里了。”
“噢,我……我这就去。”雷诺几乎都拨不开腿了,因为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很迷人,尤其是半裸的时候。
“小姑娘,晚上出来杀人,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呢,会着凉的。”我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并尽量用长辈的语气说话,以免给她轻薄之意。不过披上外衣的那一刻,我自己也想明白了那“哧啦”一声原来是这么来的。唉,现在的夜行衣质量太差了,防弹的就压死人,轻便的吧又弱不经扯。边想边开始给她检查伤口,还好,打到了她的左肋下侧,没有打中要害。这个时候雷诺已经把医药箱拿过来了。
“雷诺你还没有结婚吧?”
“是的,长官。”
“那你去把风,我怕你思想上犯错误。”
“是的长官。”雷娜有气无力地转过身去。
“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这样的外科手术,多少还可以应付一下,你不用害怕。”我安慰道。
手术在吉普车的车灯前开始进行。小女孩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喊痛,只是额头上的细汗和紧闭的又唇,我知道她在忍受些什么,唉,这样的年纪不是在读高中,就是刚上大学,美好的青chun对于一个杀手恐怕永远是件遥不可及的事。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麻醉已经开始失去效用了,我明显感到女孩的身体在抖,偏偏在这个时候要进行最要命的一步,取出子弹头。
“过一会,可能会有点痛,给你这个……”我怕巨痛会让她咬伤舌头,于是递给她一团纱布,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把它放入口中;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轻声哼起了幼年时老妈常为我唱的催眠曲,那是一首很富民族风味的小调,只不过一到了我的嘴里,就变成了拉丁舞曲,在我哼到最高cháo的时候,手术镊终于碰到了子弹头。
伴随着女孩仰起的头颈,弹头被取了出来,以后进行的要顺利许多,缝合伤口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小女孩羞涩的笑容,手术一共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站起来伸懒腰时才感觉到屁股隐隐作痛,让雷诺看了一下,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涂上一些止痛膏,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不过在雷诺给我上药膏的时候,小女孩显地格外开心,那毕竟是她留给“冥王”的杰作。上了吉普车不久,小女孩就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对打伤她的人特别有好感,不过,我想也许她是欣赏我那独特风格的曲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