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四十八章:呵佛骂祖,苍天已死!道果棋局。
仅有玄元福生与阿弥陀佛端坐其上。
“道友,饮茶。”
阿弥陀佛含笑,轻轻一推,一杯茶浮于陆煊身前。
他端起来,细细打量,茶杯由三千座古界残骸铸就,仅此一杯便是大罗级的法宝,
其中茶水澄澈,却又沉浮无量新生之大界,一口饮下,无量新生大界坠入腹中,蓬勃力量滋润周身体魄,诞出无穷之生机。
陆煊赞了一声好茶,旋即放下茶杯,微笑发问:
“却不知道友此番相邀,所为何事?”
“为叙旧。”
阿弥陀佛平静开口,瞥了一眼正在大混沌深处交战的六位无上者,心头稍定,
妖祖伏羲联手,菩提掠阵,虽依旧落于下风,但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幸得这位紫霄宫主不曾出手干涉,否则.
他心思深邃,紫霄宫主说是元始的嫡传,现下看来恐怕只是一个飘渺的身份罢了,
否则,也不至于不下场相助三清。
而既然未去相助,便说明,可以争取!
念及此,他脸上再度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复又从某一段岁月中,朝菩提古佛讨要了一根菩提妙树的树枝,缓缓递上前。
“我观道友,佛法深厚,天赋异禀,此树枝一根便已是古老级至宝,内蕴大智慧光,或与道友有益。”
陆煊并未接过树枝,只是平静道:
“无功不受禄。”
“非也,此仅为礼赠罢了,再说,道友未曾下场,横击菩提、妖祖等,吾便已心怀感激。”
陆煊神色没有变化,缓缓接过了妙树枝,心头却有些古怪了起来。
自个儿是不想下场么?
他是不能啊!
那种层次的交战,若非有元始之眼傍身,自己连窥视都难.
摩挲着手中妙树枝,陆煊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我观汉末之事,似将尘埃落定,便也先提前贺祝道友了,得六道轮回,西方净土将完善,道友也当更上一层楼。”
佛门讲究求来世报,轮回便是重中之重,阿弥陀、菩提俱已对六道轮回垂涎许久。
闻言,阿弥陀佛脸上亦浮现出灿烂笑容:
“托道友之洪福了话却说回来,天地分阴阳,万物分两面,故此有道亦有佛,只是”
陆煊心头一动,知道重头戏来了,不动声色问道:
“只是如何?”
阿弥陀佛轻叹:
“只是道、佛向来不平衡,道有三清,佛却只有吾与菩提,尚且差了一位佛道之主。”
陆煊含笑:
“我观那佛母,已证道果,或许合适。”
“不可,终究是以龌龊手段证得,且还为妖祖是从,不合适啊”
“那释迦如来呢?”陆煊又道:“释迦禀佛而生,且也已算是道果,或可为此大任。”
“依旧不合适。”
阿弥陀佛再叹:
“他生来便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奉唯我独尊,与我、菩提皆相性不符。”
“那,何人合适?”陆煊笑问。
阿弥陀佛看向他,目光炯炯有神:
“我观道友,当有此资!”
陆煊做大惊状,手中茶水都洒出,蕴含无量新生大界的茶水泼入岁月长河,击入诸天万界,掀起大浪潮!
“道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陆煊惊道:
“道友可是欲陷我于不义乎!”
………………
“您为不朽,寿数不尽不穷,何至于此!”刘备双眼通红,带着颤音发问。
诸葛孔明紧紧的握着刘备的手,想要说话,最终却哽咽,化作一声长叹: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闭上眼,不答。
来的人渐多了,紫霄宫彻底大开,此为.
第一次讲道。
白发沧桑的诸葛孔明仅仅是紫霄宫中不起眼的一员,他凝视四周八方,看见上古贤德张陵、鬼谷子等彼此‘认亲’,
又看见那位横压一切的佛母亲临,看见这尊高高在上、超出世俗、跳出岁月的无上者叩首。
再至讲道终末,浑浑噩噩的诸葛孔明正欲踏上混沌阶梯,落寞的重返人世,独对满城、满蜀地的无数尸骸时,
他惊觉眼前天旋地转,一切景都模糊,张望四顾,入眼昏暗之混沌,时间、空间在此似乎失去了意义,
无上无下,无左右前后。
诸葛孔明佝偻着腰,张望四顾,眼中唯有模糊和不存在,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这里,不知过去了多久,远处,忽然有光。
准确的说,是三团光。
一者为青光,照遍诸世诸天,照彻因果根源;
一者为幽光,浮沉山河江山,氤氲人道诸相;
最后一者,则是苍光,伟岸、浩瀚、磅礴,地神游走其中,万物轮转自然,
在磅礴光华中,可以看见四季交替、生死往复等。
诸葛孔明费力的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三道光渐近,
却是一个道童,捧着青灯、幽灯与苍灯,正在走来。
他心头略微悚然,这道童分明看在自己眼中,却无法在心头勾勒出他的样貌,
甚至难以思索、思忖与道童有关之事、物!
“汉丞相诸葛亮,见过前辈。”
诸葛孔明谨慎做礼,而那童儿微微颔首,吐道音浩浩:
“奉老爷旨意,赐你此三灯,当使此灯,遍照人世,驱散昏暗之岁月。”
说话间,
道童伸手一推,青灯、幽灯、苍灯灼灼燃烧,浮空而来,尽皆没入了诸葛孔明的身躯中。
他瞳孔骤缩,察觉到三盏胜过煌煌大日的灯在自身精神世界中沉浮,
有莫名的力量彼此交织,他似乎看到了万物,看到了诸天,看到历史源头。
诸葛孔明按捺住心头悸动,深深的执了一礼,带着颤音开口:
“亮,替人世万亿亿百姓,拜谢紫霄宫主之大恩!”
“无须如此。”
有飘渺声传来,响彻这一片绝对虚无之地,诸葛孔明抬头看去,模糊间瞧见了那位紫霄宫主的身影,
那道身影盘坐在无穷高处,双眼一睁一闭,睁着的左眼中映照古来一切景,身上似披着混沌道袍,呼吸之间,地火风水流转,
身下则是三灾六难九劫,背后七十二色毫光缓缓流淌.
诸葛孔明心悸,叩首再拜,抬头之时,却又回到了混沌阶梯之上。
自紫霄宫走出,往人世复返,却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泣血,正在一步一叩首,往紫霄宫而去。
一者叩首而上,为求救人世法而来,一者听道而去,已有挽天倾之能。
两道身影彼此交错,他恍惚的落回了包裹玄鸟台而立的府中,外头传来赵子龙的震声悲笑:
“佛陀渡世,菩萨慈悲?可笑,可笑!”
“恨杀不尽,恨杀不尽!”
而后,是长枪折断的铿锵,是头颅坠地的震响,是卢修远的轻叹:
“丞相,赵将军.也战死了。”
顿了顿,卢修远凝视着走入府中的佛陀、菩萨,看着依旧暗淡的三盏主灯,问道:
“丞相,是不是.依旧还差一点?”
“不。”
垂暮的诸葛孔明直起了腰,老泪纵横:
“不差了,一切.刚刚好。”
他俯身,将青灯、幽灯、苍灯摆放在主灯之位,再以宝莲神灯、大日金灯、大造化灯、大两仪灯为四盏辅灯,
后滴落鲜血,燃尽修为,助涨一百零八盏小灯。
烛火暴腾。
三盏主灯悬起,青灯悬于诸葛孔明身前,幽灯在左,苍灯在右,
宝莲、大日、造化、两仪四灯,则矮了一筹,围绕着他缓缓旋转,一百零八盏小灯的烛火腾烧在身后,彼此交织,绘成一副盛世图卷!
走入府中的佛陀双眼一眯,有不好的预感,呵道:
“叭!!”
大佛音化作杀字,朝着诸葛孔明撞来,大风骤起,似要将诸灯吹灭!
诸葛孔明侧目,冰冷一指。
‘嗡!’
宝莲、大日、造化、两仪之四灯,齐齐灼烧,万光化于此间,显于此地,汇聚成洪流,冲刷而前!
在大洪流的冲刷之下,杀入此府的佛陀、菩萨,连惨呼都未来得及,便就一個接一个的入灭、消融!
“这”
卢修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身旁林羲眼中,异彩连连。
“有意思.”
林羲在心头低语,若有所思。
诸葛孔明便这么身绕七灯,一步一步走出大府,他看此蜀都,满目疮痍,
眺望蜀地,亿万里浮尸!
他看见赵子龙的头颅坠在地上,怒目圆睁,看见关云长拄着青龙偃月刀,死而不倒,
看见张翼德被钉在城墙上,看见黄汉升尸骨佝偻.
“值此天倾之时.”
诸葛孔明双目通红,一字一顿:
“悠悠苍天,薄于人世,何不.改天换地?”
他抄起不远处一杆断裂的大旗,这是当年太平道张角亲手所立,其上书有八个大字。
苍天已死,清天当立。
诸葛孔明立在死人堆中,独舞大旗!
“去,去,去,去尽!”
一连四个去字,旋而。
宝莲神灯烧去西天,大日金灯灼向北方,大造化灯击于东边,大两仪灯照彻南地!
第一息,满城佛陀入灭。
第二息,蜀地之中再无佛影。
“咦?”
横亘整个天穹的庄严佛祖讶异落目,神色惊动:
“宝莲、大日、造化、两仪.”
他并未认出那三盏主灯,却识得四盏辅灯,心头惊悸,面含微笑:
“却不想此行,居然有这般惊喜,慈悲,慈悲!”
庄严佛祖伸手一指,被度化的地祇、阴兵、仙神等,自四面八方而来,伴随一个个自恒河沙数世界走出的佛陀、菩萨!
诸葛孔明环顾,最终抬头,看向庄严佛祖,质问道:
“既为佛祖,为何不行救世之举,反而造下如此大孽?”
庄严佛祖没有回答,或者说懒得回答,只是淡淡自语:
“一粒蚍蜉,岂知苍天之浩?岂知我等此行之万载功德?”
诸葛孔明嘴唇微动,最终惨笑了一声:
“苍天之浩.苍天已死。”
他抬手一指,有烛火向上烧去,庄严佛祖悲悯的合十双手:
“蚍蜉妄撼天,蝼蚁妄覆地,不外如是.”
在他看来,宝莲、大日、造化、两仪四物,虽是近道果级之器,但若由蝼蚁操使
果不其然,四道烛火暴腾,却无论如何,也近不得庄严佛祖之身!
双方之间,似有一道不可越过的鸿沟!
“蝼蚁罢。”庄严佛祖闭眼,不再去看。
诸葛孔明轻吐浊气,抬手一震。
青灯、幽灯、苍天为首,四灯环绕为辅,七灯悬空。
“怎么可能?!”
庄严佛祖忽然双眼暴睁,毛骨悚然,警钟长鸣,欲退,可他欲退之因被烧灭,自然没了退逃之果。
便是,避无可避。
“七灯已悬空还差,高天击鼓。”
诸葛孔明凝视着天上,在七道烛火中悲呼、惊惶的庄严佛祖,轻声道:
“谁为蚍蜉?”
说话间,他再一指。
玉虚琉璃灯大涨,灵柩灯幽色更盛,八景宫灯苍茫伟岸,七灯灼穿了岁月长河,烛火烧向过去,弥漫向未来,击向所有时光的庄严佛祖。
岁月起大潮。
“佛?”
这个儒雅温和了一生的老人,破口大骂:
“彼汝娘乎!”
一尊至高大罗.死去。
大日如来惊悚,仙母震怖,佛母蓦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