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年后,时光真是匆匆无情,仿佛白驹过隙。这十八年来武林中也没发生多大变化,执掌盟主大权的首握天目空一切,仗势欺人,虽然九龙城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但他总是对乳臭未干的端木玲珑不屑一顾。两大势力你争我斗,却也一直没有正面交锋,因为谁也没有把握一击即中,那样鲁莽行事只会叫他们两败俱伤。不过应该不久,端木玲珑的武学造诣一旦达到登峰造极,她势必会大动干戈,夺取盟主之位,那时,首握天到时候便会如坐针毡了。而天山派欧阳一剑自从如愿以偿坐上掌门这把交椅之后,却是不学无术,勾结西域毒贩,贩卖毒品,谋取暴利。他的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欲仙欲死,天山大殿内随时歌舞升平,美女如云,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天山派的威望一落千丈,他整日低三下四地讨好首握天,成了名副其实的势利小人。但在所谓的名门正派眼中,却被称作杰出君子,真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哪还有什么江湖道义,天下越发不可收拾。
紫烟山上,十八年来依旧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现在正处春分时节,嫩叶抽枝,繁花似锦,光彩夺目,沁人心脾。鸟鸣清脆悦耳,瀑布飞流直下,在重重暗绿苍老的松柏之间,紫烟山之巅的那座小房子就似天外楼阁,四周漂浮着缕缕青紫烟云,使其若隐若现,仿佛仙境。黑风三煞十八年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味,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但多了个无名草,倒也添了不少乐趣。时至如今,无名草到底成了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日早上,一个英俊潇洒、气宇非凡、神气活现的少年,身披一件黑衣长袍,拴着白色腰带,双脚穿着马靴,头发虽然没有用金冠银钗修饰,但那柔顺飘逸的发丝形成了一个右偏分半遮住了那双冷若冰霜的大眼睛。他并未长胡子,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高高大大,卓而不群。此人正是无名草。
此刻他正在林中打猎,他背上背着箭框,左手拿弓,右手拿箭,藏身于一棵腰粗的松树背后,双眼在轻轻拂动的柔发间显得炯炯有神。前面杂草丛生,乱石堆砌,突然钻出来三只肥硕的野兔,安祥快乐地啃起了那翠绿可口的小草。无名草的嘴角轻轻一动,暗自欣喜,立刻将弓对准了那三只肥兔,将箭搭在弓弦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它们,他想只此一箭,一发三中。
曾经张三霸告诉他,只要是自己想捕杀的猎物,就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要赶尽杀绝,一个不留。谁叫张三霸是人称罪恶屠夫的黑风四煞之首呢?无名草猛力一拉弓,心中暗自道:“你们都去死吧!”
说罢将箭猛力射出,似电光石火,“嗤——”有两只兔子被射穿了心脏,箭尖插入泥土之中足有一尺。两只肥兔被串连在箭身上,拼命挣扎,“吱吱”乱叫,顷刻间丧命。而另外一只肥兔因惊吓过度,居然猛跳了起来,它只是被箭尖擦破了后腿,惊慌失措地冲入了草丛之中。无名草大吃一惊,怎么还有一只没被射中?他立刻收弓,提脚飞身掠过了那两只死去的兔子,对逃跑的那只穷追不舍。无名草的轻功实在是飘逸自然,时而像只蝴蝶翩翩起舞,时而又像雄鹰展翅,脚尖轻轻地滑过弱不禁风的嫩草,可爱的小草便微微点头。
无名草追上了那只亡命的兔子,大声吼道:“哪里跑?”说罢他双手拨开摇晃的茅草,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看其招式,是他干娘柳一花教他的“幽灵血爪”。“咔嚓”一声,那兔子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就已被捏碎了脑袋,一股殷红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无名草欢喜若狂地提起那只肥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不禁眉开眼笑,甚是得意。
突然从他的背后又跑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是黑风四煞中的老二柳一花和老四银剑光。柳一花身穿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脚上也穿着马靴,十八年来她精心保养,依旧是如花似玉,妩媚多姿,风韵犹存。她一脸甜甜的笑容,手中拿着那把锋芒未减当初的利爪。柳一花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无名草,道:“我的乖宝宝,你的爪法和轻功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啊!连老娘我都自叹不如,你对武功的领悟与发掘,真是无人能及啊,我的乖宝宝,总算没让干娘失望!”
银剑光仍然没有改变他头上的发型,身着一件淡灰色长袍,体型稍胖了些。他捡起另外两只被射死的兔子,放下手中的大钳子,右手擦了擦箭身上的血,赞叹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这句话说得没错。好小子,这两只兔子肚子都给你射穿了,连箭苗都插入泥土一尺之深,你可真够狠的!你的武功最近大有长进啊,你四爹我佩服的很。”说罢他便拔出箭苗,将肥兔放进了背后的麻袋里,捡起大钳,接着道:“今天获益匪浅,咱们到此为止,这就回去,万一老大又发起狂来,那可不得了。最近他时常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玄阴真功的最后一重可真是高深莫测啊!”
无名草听了二娘和四爹的称赞后,心里甜滋滋的,点了点头,道:“这次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大爹,这回的兔子可是够鲜嫩的。我勤练武功,也是为了能够快点学有所成,那样离我的报仇之日也就不远了,大爹神功将成,真是振奋人心,这样我们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谁也不怕了!”柳一花与银剑光看着无名草那执意坚决的眼神,都对其表现甚满。
柳一花娇躯一扭,走上前,伸出右手,媚笑道:“那我们就走吧!”无名草早已心领神会,也伸出右手,拉住干娘,道:“二娘又要我带路啊?我可不敢与您并驾齐驱。”
柳一花的样子像撒娇,嗔道:“走吧,乖宝宝。”银剑光一脸的不自在,浑身鸡皮疙瘩,大概是在吃醋吧。他们都已经在山上朝夕相处十八年了,日久生情,在所难免,只是银剑光知道自己配不上柳一花,他也只好将其深埋心底,从未向她表露过什么。他闷闷不乐地飞身而去,其动作和速度实为惊人,柳一花并未把他的悄然离去放在心上,她没那兴趣。
无名草见四爹瞬间即逝,一声惊叹,道:“哇,我这才是小巫见大巫啊,没想到四爹的轻功还要厉害百倍,看来我与干爹干娘们是绝不能相提并论了,真让我望尘莫及,二娘,你就会哄我开心。”
柳一花不太赞同他的看法,道:“雕虫小技,算不了什么,只要你勤学苦练,没多久就能超过他。你二娘我可比他高明到哪里去,他只不过是一身硬骨头强撑着,你二娘我可是仙女下凡,随风一飘便能飞上天宫。”无名草一愣,不禁暗自好笑,真是死要面子,不甘示弱,说道:“不会吧?”柳一花瞪了他一眼,道:“不信?那你可得把老娘我抓紧了!”
无名草还没来得及准备,二娘便已经蓄势待发。“嗖”的一声,她拉着无名草双脚离地,似一丝清风掠进一片葱郁的树林,来去自如地穿梭在姿态各异的树木间,时而径直前行,时而扭转方向,时而直坠而下,时而斜射上空,出神入化,精妙绝伦。无名草大开眼界,赞叹不已:“天外飞仙啊!”
柳一花抿嘴一笑,忽道:“少废话了,看着前面。”无名草立刻望向前方,只见一棵棵的参天大树迅速地移动到了身后,林间云雾缭绕,不仅让他目迷五色,应接不暇,顿时心生幻想:真像是那天宫里无所不能,腾云驾雾的神仙,要是身边不是二娘,而是一个年轻的神仙姐姐,那多浪漫啊!
柳一花突然一声大吼:“小心啊,兔崽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快看前面是什么!快躲开!”
“啊!”无名草大惊失色,头发随风散了开去,眼前一米之处竟是三棵紧邻的大树,树干已挡住了无名草的去路。“咚”的一声,无名草像离弦之箭撞了上去,大树的枝叶猛然抖动了一下,惊起千百小鸟,击起落叶飘絮,真是倒霉透顶。
无名草从树干上滑落到地面,四肢朝天头发散乱,脸上盖满了树叶,哀声怨气,只觉胸闷头晕,眼冒金星。
而停身立在枝头的柳一花则开怀大笑起来,道:“我的乖宝宝,没摔疼吧?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无名草无话可说,一肚子窝囊气,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拍掉树叶,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道:“哎哟,好疼!看来我还是只有走回去了。”柳一花落下地来,笑声依旧,喝道:“还是一起回去吧,这次不会撞头了。”
无名草不敢推却干娘的一番好意,不情愿地道:“好吧。”
半个时辰之后,银剑光、柳一花、无名草便回到了小房子。三人都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他们正欲开门进屋,忽听得房屋之内“啊”的一声犹如鬼哭狼嚎的猛叫,三人大惊,立刻退后数丈之远,双眼呆呆地望着房子,焦虑不安。是张三霸,此刻正自修炼神功,恐怕又要发狂了。
“砰”的一声巨响,小房子周围的门窗立刻便被数道极强的寒阴之气震飞开来,那扇大约六尺的木门在空中打着转儿直撞到了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上,“吱吱”几声,几根碗口粗的树枝被木门削断,坠落于地上,烟尘滚滚。而还在旋转的木门最终撞到了大树的主干上,如一把大刀陷了进去,足有半尺。房顶突然给一道冲天的气焰击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茅草形成了一条龙卷风,在空中乱舞。那道气焰耸上天空足有十余丈高,似乎有无数恶鬼在此积聚,阴魂不散,谁要是碰到了,定然灰飞烟灭。因为房子背面一丈左右的一笼翠竹,竟被那道龙卷风吸附得拔根而起,吸入其中,片刻之间竟然化为乌有,最后连飞起的茅草也成了铺天盖地的烟尘,可见张三霸的神功足有气冲霄汉之势。
突然又从房内传来疯狂的大叫之声,虽然异常的恐怖,但无名草却是无所畏惧,银剑光和柳一花更是阴阴一笑,他们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张三霸的声音排山倒海:“哈哈哈哈哈……我苦苦修炼三十余载,历经数十次走火入魔,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下,‘玄阴真功’,我终于练成了!中原武林的轻世狂徒,你们就等着瞧吧,我张三霸定要你们一败涂地!欧阳一剑,我一定会让你像条狗一样趴在我的面前,低三下四地向我求饶,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一上山,竟然熬了十八年,这次总算熬出头了,老子真是高兴啊!”
无名草听了此番话后,不禁兴奋地一跃,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太好了,大爹神功练成,我终于可以下山为父母报仇了!杀家之仇,不共戴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太好了!”无名草苦苦等了十八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为的就是能给父母报仇,而他却不知,他所谓的父母,其中一个竟是黑风四煞的一员,另一个只是个打猎的,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他是在为一个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且恶贯满盈的人卖命。不过欧阳一剑也算是害死段氏夫妇的凶手,虽然给黑风三煞卖命那是大错特错,只是无名草被蒙在鼓里,这也怪不得他。在如此背景下,他也成了恶人中的一员。
柳一花阴笑不断,心里倒也踏实多了,十八年的青春,居然是在深山里度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早就想出去了。而银剑光简直比吃了蜜还要爽,为了对他们的行踪保密,同时也为张三霸修练神功护法,他也一直苦于不能下山,平时就只有偷窥着柳一花,在暗地里聊以**。那深藏不露的野兽之风,终于又要暴露无遗,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下山之后定要抓几个美女寻欢作乐一番。不论经过多少年,恶人终究是恶人,本性难移,这就是黑风三煞。
三人奔进屋内,周围已乱成一团,桌子摔得七零八落,茶壶倒出的水还冒着热气在地上流淌,地面起了无数条裂缝,都是被张三霸发神功时所致,其威力实在是触目惊心。
张三霸坐在了厅前正中的一方半米高的方石之上,左掌仍然气运丹田,喜形于色。他这十八年来看上去判若两人,满脸黝黑,虎背熊腰,身强体壮,最为独特的是,他竟然长出了一头就像狗窝一样的红头发,应该是练功走火所致。
柳一花忙祝贺道:“恭喜大哥神功练成,待我们下山之后,重出江湖之时,定叫那欧阳一剑跪地磕头求饶,到时候,我们定要杀尽天山派那班无耻之徒,以雪我们当年所受的奇耻大辱!还有那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九龙城主端木正道狗贼,哼,有什么了不起,一定要让他尝尝大哥‘玄阴真功’的厉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该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而银剑光也是喜上眉梢,抬头望着屋顶的大洞,心里一定又想起了一大堆肮脏恶心之事,奸笑道:“大哥,我可是如饥似渴地忍耐了十八年啊,虽然有二姐整日与我形影不离,但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这下子真他妈的太好了,我终于又可以……哈哈哈哈哈,我的心事,大哥、二姐你们懂的。”
妩媚的柳一花朝着银剑光瞥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恶心,冲他骂道:“老色狼,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惹火烧身!”
无明草的目光却依然寒冷,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禁恨之入骨,却又有些迷惘惆怅,低沉地道:“大爹爹,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下山了?血海深仇,铭记在心,欧阳一剑杀我父母,端木正道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真的好想将他们碎尸万段,以祭我爹娘在天之灵!”无名草握紧了拳头,杀气腾腾,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可见其报仇心切。
端木正道也成了无名草要杀的对象,因为他是张三霸的心腹大患,此人不除,必将是他一统江湖的绊脚石。
张三霸张开了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目露凶光,盛气凌人地道:“嗯,好,既然我干儿子如此迫切,咱做干爹的又怎会怠慢?如今我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好儿子,只要你乖乖听从我们对你的安排,杀家之仇,来日必报!那欧阳一剑,他是离死不远了,端木正道,也休想活命!”
银剑光放下背上的猎物,道:“那我这就去准备美味佳肴,今日我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说罢他便拿着肥兔兴奋地奔入了厨房,柳一花则奔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而无名草却走近了张三霸,诚心诚意地朝他跪了下来,张三霸忙伸出手扶住,道:“傻小子,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别对干爹行如此大礼,不必如此啊。”
无名草认认真真地道:“大爹爹,您一直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待我,我无名草对您的养育之恩,今生今世感激不尽!无论干爹要我做什么事情,我无名草一定会奋不顾身,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无名草绝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请干爹一定助孩儿报的此仇,这是我十八年来唯一的心愿。”
张三霸听了此番话后,心里又舒坦了许多,看来这十八年没有白养一个杂种,他淡淡一笑,道:“起来吧干儿子,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从小到大我们没一天要你好过的,现在大家同仇敌忾,干爹能为你爹娘报仇,心里也好受一些。没让你过好日子,我真感到惭愧啊!”
无名草忙道:“干爹能让孩儿吃饱喝足,能教孩儿一身武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前的日子若不是干爹教子有方,孩儿怎能有今日一身好本事?干爹这样说,孩儿受宠若惊!”
张三霸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起来吧!虽然你报仇之心已经坚决如铁,但你仍然有些力不从心。你要记住,在江湖武林之中,如果不狠下心来,就一定成不了大事,无毒不丈夫!好了,明日早上去你爹娘坟前拜祭之后,咱们就下山去。即便是你不找欧阳一剑报仇,你干爹我也会上天山报这十八年的断臂之仇的!”他看了一眼自己没有手臂的右肩,心里不禁气恼,都是这杂种的父亲害我的,他奶奶的。
无名草站起身来,狠下决心,道:“干爹放心,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所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那些自称是名门正派的人,其实根本就是人面兽心,摘掉脸上伪善的面具,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天山派,哼,我要他鸡犬不留,灭门绝派,从此在武林中销声匿迹!”
无名草说了这样一番话,张三霸的心里就踏实多了。看来二妹当初果然是深谋远虑,有了这样一个肯为我们卖命的人,虽然还说不上如虎添翼,但是多一个人也算多一份力量。
张三霸歇了口气,道:“好了,你也去帮你二娘收拾一下行礼,明日拜祭之后我们就下山,活动活动筋骨,展露一下头角,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黑风三煞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
“是,干爹”无名草精神大振,十八年来从未下山,除了报仇,倒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与渴望。
次日,天气阴沉,风声呼啸,宜祭祀、出行。张三霸提着铁板斧,柳一花拿着利爪,银剑光握着大钳子,无名草抱着一坛子酒,四人目光阴冷,脚步沉重,一起来到了一个碧水深潭边,吴文化与那猎人的坟墓便在这里。深潭之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尽收眼帘,展现出四人的倒影。
无名草那冷酷无情、充满忧郁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凝视着墓碑,似乎少了一种孝敬父母时的柔和与尊敬,更多的只是迷茫,心道:“命中注定他们是我父母,虽然从未见过,从未感受到过他们的关爱,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其实他还是心有不甘,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命运悲惨,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命该如此,也只有认了。对于黑风三煞,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一日为
师,终生为父,他不会疑惑自己的干爹干娘的。而黑风三煞却只是将目光专注于吴文化的墓碑上,沉痛地哀悼着。
无名草眼中含泪,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义愤填膺,道:“爹、娘,苦等久等,今日孩儿终于就要下山去为你们报仇了。这一坛酒,是孩儿临走前孝敬你们的,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大仇得报,孩儿定将把欧阳一剑的脑袋拿来祭拜你们。”说罢他便将手中的酒开了封,将冒着香气的酒缓缓地倒在了两座坟前,他扔掉酒坛,朝着坟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天意如此,让无名草一错再错,认贼作父。
柳一花朝着无名草斜视一眼,心下阴笑,只觉这小子真是又帅又可爱,当初饶他性命,看来是对的。她冷冷的道:“是啊,三弟三妹,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啊!乖宝宝,放心吧,你父母泉下有知,他们一定会让欧阳一剑遭报应的!”话虽如此,心里却暗自好笑。
银剑光更是快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便是他们报复仇人的手段,张三霸递了他一个眼色,他立时脸色铁青,扶起无名草,将手上的大钳子递了上去,道:“干儿子,其实这把‘金刚碎命钳’是你爹生前的随身武器,现在物归原主,你是他的儿子,应该由你使用。”可无名草心里却并不中意于那把大钳子,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练剑奇才,他忙将大钳子推回到了银剑光的手里,道:“不用了四爹,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爹的‘金刚碎命钳’,那你就留着吧,反正我也不太擅长使用它,何况要取欧阳一剑和端木正道的人头,还得多靠干爹干娘们的鼎力相助。所以,四爹,这神兵你留着,孩儿我虽然手无寸铁,到时随便抢一件武器,他欧阳一剑是死定了。”
银剑光其实对那大钳子倒是情有独钟,拿在手中,甜在心里,爱不释手,笑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了,随时到我这儿来取,哈哈哈哈哈…..”说毕一阵狂笑,表面上是对武器的喜爱之情,实则是刚才忍俊不禁想笑又不能笑,这下全然借着此事爆发出来。
张三霸与柳一花怒目而视,银剑光收敛了笑声,道:“我这是为干儿子高兴啊,他的大仇就要得报了。”张三霸抖了抖肩上的包袱,吼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下山吧!干儿子手里没什么兵器,咱们下山给他抢一件他喜欢的,顺便让他开开眼界,瞧瞧我们黑风三煞在武林中的威风。”柳一花道:“乖宝宝最喜欢使剑,宝剑配帅哥,一定要弄到最好的。”
无名草道:“多谢干爹干娘,其实什么兵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干爹干娘的一番心意,孩儿铭记不忘。咱们出发吧!”银剑光“咔嚓”一声,舞动着大钳,跳了起来,奸笑道:“走喽!”柳一花也是急不可待,提脚健步如飞,无名草紧跟其后,张三霸接着扛起铁板斧,也大步前进。十八年依然没有改变他们的恶性,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无法无天。
由于四人的轻功都是非同凡响,一个多时辰后,他们一气不喘地便又来到了曾经大屠杀过的那座城市。小城面貌焕然一新,周围的房屋都已经是石墙碧瓦,连大街上的石板都是铺的整整齐齐,晶莹透亮,以前的草庐茅屋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看来在欧阳一剑的统治下,这些人却也富裕了不少,不过都是不义之财。东大街的城门高约三丈,做工精致,悬挂着一只牛头骨架,中间牌匾上写着“宋氏商业街”。街上人山人海,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一片繁荣昌盛。
张三霸、柳一花、银剑光、无名草四人**。张三霸施展内力,张大了嘴,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们黑风四煞又回来了,老子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银剑光一脸的荒**无耻,道:“哇,现在街上可真是美女如云,叫我如箭在弦、欲火焚身哪!”柳一花则哼道:“哪里有小孩子,我见一个杀一个!”无名草淡淡地笑了起来,在深山里呆了十八年,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的丰富多彩,真是大开眼界,不过此次下山只为报仇,对其他事也无多兴趣。
顿时之间街上穿着花花绿绿的男女老少们又慌不择路地惊叫起来了,他们见到张三霸这个红发魔头,柳一花那杀气腾腾的眼神,银剑光那浪荡不羁的德性,他们不是“啊”就是“噢”,乱吼乱叫,说什么“怪物要吃人了!”“大魔头又来啦,快跑啊!”“救命啊,谁来阻止他们啊?”
推着板车摆摊卖菜的,一下子掀掉车把,撒腿就跑;街上装瞎子算命的老头儿扔掉了手里的旗子,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大街两边的绸缎庄、古董店、酒楼、赌场等等忙不迭地便关上了门,躲在了被窝里不敢出来。眨眼片刻之后,街上已是人影无踪,前方不远处仅剩下一个扭了脚而举步维艰的妙龄少女,楚楚可怜地哀叫着,祈求老天保佑。
银剑光忙走上前,抱住那女子便是一阵抚摸,由胸部到臀部,还狂吻了一下她的脸,真是恶心。少女苦苦哀求,连声尖叫道:“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呜呜呜……”银剑光满不在乎,变本加厉,将那女子按倒在地,双手胡乱抓扯一番,将其紫色长裙撕得衣不蔽体,私密处都已**出来,他疯狂地吻着其全身,**笑道:“小美人,别叫啊,哥哥让你舒服呢,教你什么叫欲仙欲死。”
少女不堪忍受,拼命反抗,骂道:“你这个畜生,快放开我!”她一口咬在银剑光的左耳上,痛的他大叫一声,忙伸手捂住伤处,怒道:“你敢咬我?信不信老子一钳宰了你?”
少女趁此机会站起身来,痛苦欲绝地用碎布将私密处遮住,想要逃,却又无可奈何,已然万念俱灰。但她还是声若游丝地道:“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呜呜……”泪如雨下。
张三霸与柳一花是看在眼里,笑在脸上,像他们这种冥顽不灵的恶人,又怎会将那女子死活放在眼里,只当是老四现场演绎的一出好戏,拿来供他二人欣赏罢了。而无名草的表情亦是冷若冰霜,自己也不想多管闲事,于是袖手旁观。
银剑光觉得好是疼痛,眼看自己左手上染了鲜血,怒火中烧,大骂道:“臭婆娘,老子让你快活,你居然把老子耳朵咬出血来,他奶奶的,去死吧你!”那女子双目一瞪,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银剑光用大钳子将其肚子连捅了十余下,鲜血长流。银剑光无耻一笑,收起大钳子,捂住自己的左耳,一个人冲着尸体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
张三霸望向无名草,道:“怎么样,干儿子,我们够心狠手辣吧?这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一见到我们便给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我们黑风四煞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无名草见银剑光如此残忍,心里不是滋味,硬撑着笑容,道:“是啊,虽然我爹已离我们而去,但干爹干娘们的鼎鼎大名仍然不减当年,名扬天下,真是叫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无名草环顾四周,寒风瑟瑟,凄凉悲惨,不由得心生凉意,但却并不表露出来。
张三霸看了看周边各个客栈、酒楼、古董店、绸缎庄等门前的招牌,姓宋的几乎占了七成,而且是同一个老板经营。他明确地指道:“看来这城里最有钱的便是那姓宋的杂种了,他家里一定藏着不少的奇珍异宝。干儿子,我不是说要送你一件像样的兵器么?想必那姓宋的杂种家里一定有什么宝贝,咱们去挑一件赠给你,算是我张三霸的一片心意。”
无名草点了点头,柳一花与银剑光自是大为赞同。四人直奔东街,寻找未果又穿过南街,仔细搜查。街上见到他们的人同样是吓得惊心动魄,声泪俱下,落荒而逃。
四人在南街没见着宋家宅子,正欲继续前行寻找,忽然听到前方马蹄声响,立刻停住脚步,只见对面骑马奔来六人,他们身着白衣,手持利剑,正是天山派的弟子从此经过。
无名草有生之年第一眼看到了江湖上闯荡的剑客,疑惑的问道:“干爹,干娘,那些人都是何方剑士?如此狂妄自大,简直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初来咋到,让孩儿试试身手!”
没等三煞开口,马背上的一个胖个子便出言恶语伤人了:“你几个稀奇古怪的混账东西,见到我们天山弟子还不滚开?妖人,别挡着老子过去!”依旧快马加鞭,直冲向前。
张三霸听了之后,立刻给气的七窍生烟,柳一花仇视着这群自寻死路之人,银剑光擦了擦耳朵上的血渍,瞥了这帮人一眼,无名草一惊,怒道:“天山弟子?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罢无名草便提起双脚,飞身冲到六匹膘肥身健的黑马之间,狠力地在每匹马的腹部踢了一脚。看来无名草的内力还真不错,六匹黑马在惊嘶之中被踢翻了身子,飞出一丈之远。黑马与人摔在了地上,顿时头破血流,四脚朝天,沙尘四起。无名草定身立在了六名剑客的身后,长发在风中摇曳,帅气逼人。他冷冷地道:“这下子你们都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了吧?出言不逊,自不量力,你们算个什么鸟蛋?狗屎!”
只见那六名天山剑客,其中两个中年瘦子被马蹄踩破了腿,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竟露出了骨头,都已动弹不得,惨叫不止。另外三名年少轻狂之人被压在了马肚子之下,开肠爆肚,命丧黄泉。黑风三煞阴阴一笑,甚是得意。
那个带头的胖子倒是武功稍好一些,侥幸躲开了黑马来袭,提剑转身便想逃走。但他前面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风三煞,后面又是心狠手辣的无名草,穷途末路,无处可逃。他顿时噤若寒蝉,双腿发软,竟朝着三煞跪了下来,连声讨饶:“对不起,各位大侠,都怪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你们是武林中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各位英雄宽宏大量,饶我一命!”他接连磕了七八个响头,已然怕得汗流浃背。
张三霸目光闪动,单手将铁板斧抛向高空,伸出左掌,将那胖子猛力一吸,“嗖”的一声,胖子像个皮球从三丈之外滚了过来,此刻他更是失魂落魄地大呼饶命,张三霸怒骂道:“既然你是有眼无珠,那留下一双狗眼又有何用?”说罢他伸出双指朝那胖子的眼睛猛力一挖,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便飞落在了地上,冒着腾腾热气。“啊!”胖子捂住眼眶凄惨无比地尖叫了起来,鲜血淌在他脸上红成一片,登时之间面目全非。张三霸收手之时,空中落下之铁板斧刚好被他接住。
而柳一花与银剑光则冲上前去,在无名草的眼下赶尽杀绝。柳一花用她那利爪狠狠地端掉了一个活口的脑袋,银剑光也是出招凶残,一钳下去,另一个活口竟被一分为二,肠子露出一大堆。柳一花与银剑光从尸体的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轻轻地擦了擦兵器上的血,变态似的笑了笑。
无名草心惊肉跳,干爹干娘才是名副其实的狠毒之人,叫人目不忍睹。他走到张三霸的跟前,道:“干爹,这个人怎么办?放了他吗?”看着那凄惨的面孔,他不禁心里难受。
张三霸倒是看在眼里,笑在脸上,不过他觉得那胖子留着到还有点用处,于是朝着他厉声喝道:“回去告诉欧阳一剑那个狗杂种,我们黑风三煞要来找他算旧账了!”
那胖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他刚才所立之处,除了鲜血之外,竟还流着一滩冒着热气的透明**,看来他已被吓得尿了裤子,连声答应:“是,是,小的一定照您吩咐去办,多谢大侠不杀之恩……”说罢他便往天山的方向动摇西晃地摸索着跑了去,连摔三个跟头,逗得黑风三煞哈哈大笑,即便他瞎了眼无法到达天山,那也并不重要。无名草冷眼旁观,心里不知是好笑还是可悲,顿时表情呆滞,若有所思。
张三霸见无名草表情冷淡,忙道:“怎么,干儿子,干嘛板着一张苦瓜脸啊?难道你心软了,对他们的惩罚后悔了?他们这些自以为是、年少轻狂的杂种难道不该死吗?”
无名草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干爹,我怎么会呢?我恨不得将天山派杀个鸡犬不留,您是多虑了。”他望向那个远去的胖瞎子,意志立时坚定,心中暗想:他们都是我的仇人,罪有应得,瞎了眼断了腿丢了命,也是咎由自取!
“走,去找宋家的府邸。”说罢四人又朝街头赶去。十八年来,这城里的官差对黑风四煞都是过目不忘,而且现在这年头,武林中人一手遮天,他们早已贪生怕死之极,便如过街老鼠,见到黑风三煞,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东奔西逃。
不一会儿,四人终于找到了宋家大宅子,宅前的围墙洁白如玉,精致的红色大门沿石阶而下,石阶两边是两头虎虎生威的石狮。从围墙外便可看到宅内的楼阁是金碧辉煌,一枝独秀,绝对算得上是大富人家。宋家与武林盟主首握天交情甚深,情同手足,难怪能在天山派的管辖范围内自立门户。虽然财大气粗,却是武功低微,这次恐怕将要大难临头了。
大门紧闭,显然早已耳闻黑风三煞前来侵犯,定然作了防范。虽然他们与武林盟主是世交,但是现在首握天却相隔甚遥,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何是好?张三霸忙走上前,骂道:“他妈的,有钱的傻逼,咱们黑风三煞大驾光临,也不开门迎接?”说罢一脚猛踢上去,只听门背后的栓“咔嚓”声响,竟给折断,四人大摇大摆地冲了进去。只见宅内亭台轩榭,布局别致;假山池沼,配合得当;花草树木,争奇斗艳。
正前方的花台草坪之间的石道上,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群刀客,他们是宋家的家丁,也是江湖中身手不错投奔于此的各路人士。看来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应对黑风三煞了。
在这五六十人身后的一座凉亭里,也站了四个人,是这豪宅的主人。从左到右,左边是一对中年夫妇,正是宋远桥与其夫人,衣着光鲜油亮,宋远桥大腹便便,其妻子则雍容华贵;右边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高高瘦瘦,尖嘴猴腮,虽算不上相貌堂堂,但从其双手十指上戴的十枚戒指可以看出,必是一位身世显赫的纨绔子弟。他冲着旁边的女子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赞叹道:“婉儿表妹,你真美!”原来是宋远桥的表亲,特意前来阿谀奉承,想占有其女儿宋婉儿。
再看宋婉儿,她是宋家有名的千金小姐,天下武林有口皆碑,称其美貌才学更胜前朝西施。真是机缘巧合,她竟是与无名草的所谓的母亲同名同姓了。她的确是风华绝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扎着一个紫色的蝴蝶结,甜美的脸蛋就像水一样清澈纯洁、白玉无瑕;娇躯细腻的皮肤光滑嫩白。那大大的双眼更似珍珠钻石,充满电力。一张樱桃小嘴红得似火,热辣之极。身材修长,婀娜苗条,却又并不妖媚,亭亭玉立,美若天仙。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丝绸长裙,浑身散发出一股迷人的茉莉花香,显得清新自然,超凡脱俗。她开口说话,便如天籁之音,叫人魂牵梦萦,柔声道:“表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脸颊微红,花容更艳。
此刻无名草的注意力也是集中到了宋婉儿,目不转睛,心潮澎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女子,不由得心为之动。
而银剑光更是恶心的流着口水,**贱无耻,惊叹道:“真没想到,在这地方居然会有这样勾人魂魄的绝色女子!待会儿要是让我尽情享受一下,恐怕从此以后我连做梦都会给笑醒。”话一说完,竟恬不知耻地挠了几下自己的那玩意儿。
宋远桥拍了拍婉儿表哥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徐元道啊,快带婉儿进书房去,这几个恶人来势汹汹,一定都是不怀好意,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听到没有?”他自认为有武林盟主为自己撑腰,江湖中人都会礼让三分,哪里知道黑风三煞无所畏惧,管你是天王老子,他们也照杀不误,宋远桥却竟当旁若无人,有些孤高自傲。
徐元道尖声道:“放心吧舅舅,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表妹的,只要有我在,谁敢动她半根毫毛,我就要他好看!”说罢他便伸出右手,紧紧地拉住了宋婉儿的手,傻笑道:“表妹,跟我进书房吧!那些贪财好色之人日夜不分地到你家来骚扰你,这回有你表哥在,看他谁还敢来撒野,待会我就把这四个怪物给灭了,看他们还飞扬跋扈!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表妹,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宋婉儿很想振脱徐元道的手,但她自身弱不禁风,力不从心,竟是无可奈何。虽然父亲是有把她许配给徐元道的打算,但那也是为了金钱利益,扩张实力。徐元道是九龙城中的富家公子,宋婉儿是万分的不情愿,根本就不喜欢他,但也不能违背父母。看着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徐元道,心里不由得反感。
宋婉儿天性善良,仙风道骨,柔情似水,知书达理,可谓凤毛麟角,风华绝代。她亲切地对父母道:“爹,娘,你们千万要小心啊,那四个人不会丧心病狂,到我们家来惹事吧?看那三个中年人真是面目可憎,那年轻人倒是……”她将温柔的目光转移到了已然不能自拔的无名草,无名草不由得心头一热,登时面红耳赤,忙低下头去,很是不好意思。这可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心里乱透了,就如小鹿在撞,加速跳动。宋婉儿嫣然一笑,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让无名草更是心神不定,再看其身材,珠圆玉润,立时心如火焚,似乎对她一见倾心,魂牵梦
萦,心想:她真是太美了,要是做我老婆就好了。
刚才听到徐元道叫她婉儿,无名草心里又立刻慌了,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她的名字与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下子不好办了,要是待会黑风三煞与他们动起手来,可别伤了婉儿,他可是于心不忍。
宋婉儿对父母娇声道:“爹,娘,女儿退下了。”其父母点了点头,两名丫环便陪她一同离去,徐元道尾随其后,不一会进了书房。忽然听见宋婉儿弹起琴来,一首美妙绝伦的江南小调,听得叫人赏心悦耳,心旷神怡。徐元道又嬉皮笑脸地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如此好戏,若不细心品阅,岂不遗憾终生?”他匆匆忙忙地来到大堂口走廊边的石柱后面躲起来,双眼窥视着黑风四煞,只当是几个蛮人耍猴戏看。
宋远桥对张三霸的绝世武功一无所知,蔑视着他,傲慢地道:“你们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私闯民宅,到底有何居心?你们一个个杀气逼人,难不成想在这里打家劫舍不成?要知道,当今武林盟主首握天与我宋远桥可是八拜之交,你们可是招惹不起的,还不快滚?”
张三霸的眼神越来越凶,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似的,吓得宋氏夫妇是惴惴不安,浑身发抖。银剑光则将目光远投向了琴声传来之处,恨不得将宋婉儿一口吃了。张三霸大吼道:“你妈的,首握天是哪个杂种?他给老子擦鞋都不配!你们宋家腰缠万贯,我黑风三煞也是慕名而来,想在你这儿要件宝贝,你又开古董店,又卖金银首饰的,想必一定有什么奇兵利器吧?如果你乖乖地交出一件来,送给我这干儿子,我可以考虑看在你八拜之交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们黑风三煞大打出手,叫你们全家上下死无全尸!”
张三霸挥了挥斧头,呼呼作响,他还是给武林盟主留了点面子,竟考虑放他们一马。宋远桥听其破口大骂,心里甚是不爽,想自己德高望重,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给他辱骂,太是没有面子,刚欲反唇相讥,其夫人抢先骂道:“你们几个土匪强盗,真是无法无天!来人啊,把他们拿下,交由官府,严惩不贷!我宋家到处是靠山,岂会怕了你们?”
无名草眉头一皱,心想:这下可糟糕透了,不出手都不行了。虽然他们后台强硬,财大气粗,但此时的势力却是相形见绌,他们必死无疑,大事不妙啊!
“是!”说罢站于前方的数十名黑衣家丁提着钢刀便向三煞与无名草冲了过来,黑风三煞异口同声:“找死!”张三霸迎了上去,其中五名家丁也毫不客气,举起刀来便向张三霸猛砍。张三霸视若无睹,只是浑身一震,只见一道气焰从他身体散发出去,“砰”的一声,钢刀竟成了碎块落在了地上,五人“啊”的惊叫起来,只听得筋断骨折,啪啪作响,他们给摔在地上,满地翻滚。这样的牛刀小试,直吓得宋氏夫妇与不远处的徐元道目瞪口呆,脸如土色。
无名草也毫不留情地动起手来,见一个杀一个,轻而易举地便将几名家丁的头骨捏碎,那些中招之人都在痛不欲生的惨叫声中死去。无名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崭露头角,真是爽到底了。柳一花的“幽灵血爪”大小通吃,威力可见一斑,对于这些三教九流的家丁们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十拿九稳,经过之处立时便倒下数具尸体,而且都是头颅上多了几个血洞,鲜血喷射而出。
片刻之后,宋家数十名家丁便给杀的片甲不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四周,阴风凛冽,扣人心弦。宋远桥拉着夫人立刻想要逃跑,一时之间方寸已乱,竟然迷失心智,不知往哪里逃。而徐元道则清醒多了,立刻奔入后花园,从后门忙不迭地溜之大吉,头也不回,刚刚还大言不惭,其实就一贪生怕死之徒。
银剑光望着宋氏夫妇,喊道:“哪里跑?”说罢他便纵身跃到二人跟前,拦住了他们去路。宋远桥立刻停住了脚步,看来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了。他苦苦哀求道:“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你们要的东西我有……”可银剑光却充耳不闻,怒道:“现在才妥协,已经晚了。我们要的东西,咱自个儿找去!谁他妈叫你不识时务?敢拿别人来压我们,自寻死路!”说罢一钳子捅入宋远桥的腹部,顿时鲜血横流,一命呜呼。宋夫人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夫君……”
宋夫人顿觉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咬牙切齿,侧目而视银剑光。银剑光却视若无睹,见张三霸、柳一花、无名草都已站在了宋夫人的身后,他收手了,忙道:“这老太婆就交由你们处置了,我去找那美人儿,嘿嘿!”说罢他便直奔大宅,见一个丫环便强行搂搂抱抱,然后挥钳杀之,让他甚是痛快舒畅。
无名草站于大爹、二娘的跟前,看着可怜的宋夫人,不由得心生同情,欲哭无泪,再也不忍心下手残害这毫无反击之力的老人了。张三霸见其表情难受,不禁大发雷霆,道:“干儿子,看样子你有些手软了?你对他仁慈,他只要有机会就会反咬你一口,天底下没一个人是好东西,一定要狠下心哪!”
“是啊,我的乖儿子,你若是有妇人之仁,将来大敌当前你怎么能够全力以赴?快动手杀了她,免留后患!待会我们自己去找一件宝贝,留下她只会招惹事端,杀了她!”柳一花也怂恿着无名草要对其狠下毒手。
无名草犹豫不决,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再看看宋夫人那绝望的眼神,竟然不敢下手!宋夫人泪如泉涌,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
“啊!”宋夫人惨叫了一声,张三霸见无名草优柔寡断,便抢上一步,一掌劈在了宋夫人的天灵盖上,当场毙命。鲜血喷在了无名草的脸上,将他大吓一跳,立刻呆成了木头。张三霸道:“这事情还是我做的干净利落,哼!”
柳一花拍了拍无名草的肩膀,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干儿子,你别难受了,他们是死有余辜,谁叫他们在我们面前放肆狂妄!”
无名草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感觉很痛,一阵寒风刮过,只觉冰冷刺骨。忽听到宅内书房里琴弦“噹”的一声,琴弦断了。又听到宋婉儿凄冷地呼喊道:“不要啊……救命啊!爹,娘你们在哪儿,快来救我啊!不要啊,走开……”
张三霸与柳一花走了开去,道:“走,我们俩去找找有什么宝贝!”无名草见他们离开,此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心想宋婉儿那可怜无助的叫喊声,还有她美若天仙的外表,温柔善良的笑容,当真是不愿其被银剑光糟蹋了,终于忍无可忍,下定决心要制止银剑光的禽兽行径。刚才宋婉儿的莞尔一笑,实在叫他难以忘怀,情有独钟,宋婉儿越是受到欺负,他心里就越是难受,看来他真对其一见钟情了。风流少年血气方刚,难免对异性钟爱有加。
无名草来到书房外,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了门,“哐当”一声,着实吓了银剑光一大跳。银剑光忙穿好了衣服,从宋婉儿身边站了起来,怒骂道:“干儿子,你奶奶的,坏老子好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名草望向室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琴棋书画散落一地,执笔墨砚乱七八糟,贴墙角的书架已被掀翻在地。只见宋婉儿歪坐在了琳琅满目的书本上,轻轻地整理好了衣服,头发散乱,痛哭流涕,双眼红得如同雪中寒梅。
看着这个楚楚可怜的泪美人,无名草的心里不由得难受和内疚,他也不知该如何挽回,恐怕她是决计不会原谅自己的了,到底该怎么办?
银剑光**贱的双眼直盯着无名草,骂道:“臭小子,要知道先来后到,难不成你也对这美女有所幻想?也要让你干爹老子我先过足了瘾再说!”
无名草伸出血手,轻轻的扶起伤心欲绝的宋婉儿,想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可又想到自己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于是收回了双手,宋婉儿只是悲伤地哭泣,真是叫人爱怜同情。无名草面向银剑光,道:“四爹,我求您看在孩儿的份上,放过她吧!何况她姓宋名婉儿,与我娘亲同名同姓,孩儿只是不想让娘亲的在天之灵,看到我们对这姑娘下此狠手,那将对母亲不敬啊,我不能不孝,求您放了她吧!”
宋婉儿没想到他们竟是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一想到刚才银剑光的无耻行径,不由得怒由心生,一巴掌打在无名草的脸上,本以为如此英俊潇洒的少年是什么忠良正义之士,哪知竟然与他们同流合污,骂道:“你们真是禽兽不如!”
无名草对于这一巴掌是毫不在乎,即便她将自己暴打一顿,也是无法宽恕自己的。他依然横眉冷对着银剑光,目光如炬,只求银剑光饶过宋婉儿。
银剑光怒容满面,道:“小子,你真要袒护这娘们儿?我银剑光在深山之内苦苦等了十八年,如饥似渴,终于又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你居然敢阻拦我?还叫我放了她?你是存心跟我过意不去啊?”银剑光瞪大了双眼贴近无名草的脸,杀气腾腾,似乎就要动手。
无名草刚欲开口说话,却又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否用得恰当,这个时候还居然想起这样的问题,竟突然间无言以对。突然又想到什么,但还来不及说,银剑光的拳头便狠狠地揍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流着血,倒退了三步。这一拳打得他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却也不敢还手。
银剑光怒气渐盛,正欲大打出手,门口立刻传来了柳一花的声音:“住手!”银剑光又被大吓一跳,他可不敢以下犯上,忙收手不前。只见柳一花左手拿钩,右手拿着一把四尺长剑,剑未出鞘,剑鞘银白发亮,剑柄上有一碧玉所制的弯月,剑鞘上刻着“碧月玄铁剑”五个字,想必此剑一定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了。宝剑配英雄,无名草能有此剑在身,那真是完美无缺了。
柳一花见无名草脸都被打肿了,心疼不已,破口大骂道:“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名草好歹也是我们的干儿子,你怎么能打他呢?要是我们不及时赶到,恐怕你对他也会下毒手吧?虎毒不食子,你难道不懂?这女子确实与你三嫂同名同姓,天意如此,你这么做,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三哥吗?大逆不道!”
银剑光虽然火冒三丈,却是有气不敢出,如箭在弦,也只有用其他方式解决了。他忍气吞声的道:“好吧,那就照你们的吩咐,饶她一命!干儿子啊,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下次老子要是碰上了,绝不手软!”
张三霸不屑一顾,他现在也不在乎这宋家与武林盟主有什么关系了,手里提了一袋金银珠宝,甚是得意。无名草忙向银剑光跪了下来,道:“多谢四爹成全!”然后他转身望向宋婉儿,微微一笑,道:“你走吧!”无名草真没想到,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如此三个字,心里真不是滋味。
宋婉儿站直了身,望着一张张无比丑恶的面孔,再看了无名草一眼,不由得心灰意冷,心想;为什么他会是一个人面兽心、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之徒?算我看错人啦,我期盼已久的如意郎君,不是这样的!她“哼”了一声,痛苦地奔出了房门,虽然恨之入骨,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有离开。
柳一花将剑递给了无名草,道:“干儿子,这把‘碧月玄铁剑’锋利无比,是这宋家收藏的珍品,这就送给你了,真是再匹配不过了,乖宝宝就是帅!”
张三霸也连声赞叹道:“是啊,干儿子,物有所值!我还弄了这一袋子财宝,够咱们花销的了,哈哈哈哈哈……”
无名草还有什么心情去看那把宝剑呢?他的心里只有后悔与惭愧,刚才看到宋婉儿那失望的表情,他的心都冰凉了。他故装振作,还是接过剑来。
“嗤”的一声,无名草猛力拔出宝剑,这可是用几十条性命换来的,是自己残无人道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只见那宝剑剑刃光滑明亮,拔剑之声悦耳动听,实为一把绝世好剑。无名草手握宝剑,如虎添翼,似乎又忘记了刚才的所作所为,脑海中又尽是入骨三分的仇恨。他信誓旦旦的道:“我无名草定用此剑取下欧阳一剑的狗头,为我爹娘报仇!”
黑风三煞点了点头,冲着无名草道:“我们走吧!”无名草心乱如麻,与三煞一同离去。正当四人经过刚才杀死宋氏夫妇的走廊之时,无名草亲眼看到宋婉儿无助地趴在她母亲的尸体上,寒冷如冰的泪水似尖针般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灵,她遭受了如此沉痛的打击,整个人已然崩溃,无不令人心疼。而那个桀骜不驯的徐元道却在危难之际弃之不顾,还口出狂言,却也是个虚伪懦弱之辈。
无名草也被宋婉儿那无比凄美的神情深深震动,他的鼻子好酸,欲哭又止,心里登时又觉得无比的愧疚与自责,只觉自己实在害她太多,真是罪该万死。
宋婉儿转眼望向无名草,目光中布满了伤感,眼神里尽是失望,却看不出有一丝仇恨,叫人难以猜透此时的她心里到底有何遐想。
宋婉儿那双珍珠钻石般的眼睛深深地烙在了无名草的心里,永远都无法磨灭。无名草的内心激动不已,好想不顾一切的冲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就像一个亲人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安慰;好想跟她说一万遍对不起,用任何方式向她赎罪。他的嘴角颤动了好几下,但都是含糊不清地嚷了两声,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惹恼了黑风三煞,因而再伤害到她。看着身后幸灾乐祸的黑风三煞,他也只能随之附和,故装狠心。四人扬长而过,无名草连头也不敢回,心如刀割,只怕这辈子也难弥补对宋婉儿的亏欠了。
宋婉儿模模糊糊地看着离去的四个黑暗的背影,一动不动,脸色惨白,自己的父母便在顷刻间遭到迫害,离开人世,自己的命运也就从此改变,一时间如何接受?但她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是善良无邪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杀人的残忍与可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拿起一把刀,大家闺秀,丰衣足食,深居简出,确也不知江湖凶险。或许偶尔在街头被她施舍过的乞丐,才让她真正体会到了人世间的互敬互爱,其他的人尽皆唯利是图,哪还有什么真情所在?她饱读诗书,虽然身处富家豪门,却总想着远离是非,竟有些愤世嫉俗。
不一会儿,徐元道竟然又从大门口进来了。他惊奇地望着地上惨死的尸体,不由得大呼小叫,捶胸顿足,他不是在为死去的人愤愤不平,而是在为自己的幸免于难感到庆幸不已,心想宋婉儿父母一死,这下子可就抱得美人归了。
他来到走廊边上,看着宋婉儿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连忙拉起宋婉儿,乘虚而入,故意搂过宋婉儿,装得语重心长,道:“婉儿,别害怕啊,表哥在你的身边,我会保护你的。你们家到底跟那几个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一个都不放过,瞧瞧瞧,舅舅与舅妈他们死的好惨哪!表妹,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们把你家财产转移到九龙城,你跟我一起回去,既可以避避风头,又能把咱们的婚事办了,你说好吗?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宋婉儿此刻虽然伤心欲碎,但她也不是一个盲目退让的傻瓜,徐元道的这番刺骨伤人的话,不由得让她气上心来,不但没有弥补到她内心的无助,反而雪上加霜,叫她大失所望。宋婉儿推开了徐元道的手,冷冷地道:“表哥,你真是太自私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谈那讨厌的婚事,有你这么绝情绝义的人吗?是,我们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可我爹娘都已经死了,说真的我对你一点爱的感觉都没有,是你一厢情愿,请你自重!”徐元道无言以对,心里极不是滋味,但转念又想: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可以得到她的人。于是又道貌岸然地道:“对不起,表妹,是我错了,你就别太难过了,表哥会为他们报仇的!”
宋婉儿接着道:“爹娘他们死得好冤枉,我一定要替他们讨回一个说法!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没有人制服得了那些恶人!表哥,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能助我吗?除了你,我不知道再去找谁帮忙了。”
徐元道为了这个大美人,当然义不容辞,但那四大恶人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他虽然财大气粗,却也是个欺善怕恶之人,轻声说道:“表妹,你也不到大街上看看,那几个恶棍实在是太可怖了,吓得满街人去楼空。更别说官府了,他们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对于这档子事儿是躲得越远越好,天下乌鸦一般黑!表妹,我们势单力薄,想要讨回公道恐怕是难乎其难。我看你还是到我家去,有我保护你,那才妥当安全。你一个柔弱女子,若是到江湖闯荡,那岂不是深陷险境,自讨苦吃,有去无回?我这就给你收拾东西去,安葬二老之后,我们就回九龙城,那里是端木世家的势力范围。端木世家高手如云,或许可以请他们帮我们对付这几个恶棍!表妹,没能好好照顾你,都是我的错,节哀顺变吧!”
宋婉儿本来极不情愿去徐元道家的,因为她明白那样是羊入虎口,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现在家破人亡,无依无靠,徐元道至少还是她的表哥,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不让徐元道阴谋得逞便是,又听他说端木世家可以帮助自己惩奸除恶,主持公道,于是勉强答应,道:“好,我跟你走,我们去找端木世家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