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乱世恩仇,亦假亦真(1 / 1)

剑侠丽影 陈剑仙 17767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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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到了一个混乱不堪的年代,天下武林,小人当道。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但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都要追名逐利,一代不如一代,卑鄙无耻,无法无天。唯有名震天下,东、南、西、北四大门派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正义之师。北有唯我独尊的铁剑门,南有神圣庄严的少林寺,西有侠肝义胆的天山派,东有至高无上的九龙城。四大门派在武林之中德高望重,其中以九龙城势力最为庞大,富可敌国。

天山派所在之处,甚为美观。大殿周围群山叠起,云雾缭绕,风和日丽,山清水秀。春暖花开,金色灿烂的阳光斜射着大殿和群山,使得遍地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掌门段正雄一身正气,剑法如神,其妻肖雨蝶为他生下一子,将近一岁,名为段晓锋。夫妻二人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其师弟欧阳一剑却不甘平淡,时常居心叵测。

北方铁剑门屹立神剑山顶,直耸云霄,悬崖峭壁之间老树盘根,绿叶成荫,一条蜿蜒盘旋的石阶如长蛇由顶至底,令人叹为观止。山脚是一条大河,由一座独孔大桥连接两端。掌门首握天是一个狼子野心、贪得无厌之徒,其霹雳神剑剑法独步天下,恨不能早日独揽大权,一统武林,只可惜碍于九龙城雄霸一方,因而久久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神剑山上杀声四起,气势磅礴,原来是数以千计的铁剑门弟子穿着清一色的绿色长袍,头扎白巾,手提白光闪烁的铁剑,井然有序的练习着铁剑门的家传剑法。在他们的练功场之上,前方无人之处便是一座方形高台,台上十六支大旗迎风飘扬,色彩各异。正中立着一方以数十柄铁剑为背景的宝座,那是首握天的位置。

突然,一名白衣中年秀士,背插铁剑,快如闪电,斜躺着身子从众人头顶激射而过,瞬间立于宝座之前。定眼一看,此人浓眉大眼,鼻高嘴宽,长了一摞小胡子,倒有几分威严。他头插一支剑钗,双手布满老茧,此人正是掌门首握天!

众弟子见状,立刻抽剑拄地,齐跪下去,咆哮道:“恭迎掌门,掌门轻功绝顶,武功盖世,天下武林,唯您独尊!望掌门早日统领江湖,徒儿等愿为掌门出生入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个个郑重其事,势在必行。

首握天听着令人赏心悦耳的马屁,心里飘飘欲仙,轻抹了一下胡子,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首握天能有你们这班忠心耿耿的徒弟,真是倍感欣慰!放心吧,本座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待我夺得天下,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众人心花怒放,异口同声:“掌门英明神武,弟子等愿誓死效忠掌门!”首握天挥袖坐于宝座之上,意气风发,道:“你们接着练剑吧,霹雳神剑剑法出神入化,你们才懂一点皮毛而已,用心练!”“是!”说罢众人继续操练,热血沸腾,剑声悦耳。

首握天春风得意,对自己的弟子信心满满。这时一名黑衣少年从大殿之外赶了进来,只见他神气活现,英姿飒爽,跪于首握天的面前,拉开嗓门道:“徒儿常笑云参见师父!”

首握天忙站起身,扶起爱徒,问道:“笑云,这段时日你潜入九龙城卧底,是否打探到什么风吹草动?快快道来,为师正等着你的好消息!”

常笑云心潮澎湃,道:“师父,天大的好消息啊!徒儿连衣服都未及时更换就跑来通知您。九龙城主端木正道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决定十日之后退隐江湖,从此不再踏入武林半步!真是匪夷所思,我看他武功高深莫测,一定是走火入魔,脑袋瓜有毛病了!呵呵呵呵!”

首握天莫名其妙,道:“这怎么可能?他好好的城主不做,退隐江湖去干什么?为师深知此人雄心万丈,怎会轻易放弃眼前的一切?”

常笑云道:“端木正道迷恋武学,如痴如醉,对城中之事已毫无兴趣,他的绝技《万象归一大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地,极有可能想要追寻更加高尚的境界,升天成仙。”

首握天不禁一声惊叹,道:“端木正道的实力的确无可非议,不过成仙,那是异想天开吧?世上真有神仙?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无所不能?呵呵,痴人说梦!如果他走了,九龙城怎么办?”

常笑云嘲讽道:“端木老贼竟然决定将城主之位传给他的女儿端木玲珑,他女儿现在才年满五岁,身边有乾坤二老协助打理,从此九龙城的势力便大打折扣!”

首握天又坐了下来,眉飞色舞,道:“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作为?这乾坤二老跟着城主闯荡江湖打江山十余载,劳苦功高,城主之位竟然没有他们的份儿?此次端木老贼归隐山林,乾坤二老也必然痛心疾首,力不从心,好,太好了!”

常笑云忙问道:“那师父打算怎么做?”眼神充满期待。

首握天一掌拍于座边的石雕上,认真道:“天山派与少林寺很少参与武林争斗,此次我铁剑门一定要乘势出击,一统天下,了却我多年的心愿!”转眼望向常笑云,道:“你速去传几位师叔前往内堂,本座要与他们协商对策,这次一定要一举成功!”

“是,师父!徒儿早已在九龙城安插了杀手,只要他端木正道稍有不慎,定然要他死无全尸!”常笑云阴阴一笑。

首握天仰天长笑,此次大好时机千载难逢,兴奋不已。天下武林几十年来一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首握天不折手段也要登上盟主的宝座,即便卑鄙无耻,他也在所不惜!

九龙城,一座繁华的都城。城主的宫殿甚是雄伟壮观,坐落于一个水波粼粼的小湖边,依山傍水,湖光山色,亭台楼阁,花红柳绿,美不胜收。最显眼的是一座五层金色高塔,九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缠绕在高塔周围,全部注视着塔顶的一颗龙珠。大门前的大道两边树木林立,枝繁叶茂,三四十人身披黄金甲,手持长银枪,站做两排,尽忠职守。

九龙大殿,八扇门之间站着十六名守卫,手持弯刀,目光如炬。之内十六根腰粗红色石柱顶着两丈之高的房梁,石柱间挂着十六只火盆,燃烧着照亮了整个大殿。中间铺着红地毯,直通城主的九龙宝座,实乃富丽堂皇,高贵典雅。

此时城主端木正道正抱着他的女儿与十四名部下进了大殿,八扇大门随即关闭。城主抱着女儿坐于宝座之上,其余十四人则鞠躬行礼,大声直呼:“城主万岁!”

城主端木正道已经人到中年,身穿龙袍,头戴九龙金冠,双眼正气凛然,人高马大,成熟稳重,九龙城主名不虚传。他五岁的女儿端木玲珑目光迥异,甜美可人,眼神中透露出刚毅。

在其他十四人当中,大腹便便的两位大胡子便是辅佐城主的乾坤二老,欧明日与欧明月。其余十二位有七女五男,分别是三位使者与九大护法。使者皆为女性,分别穿着红绿蓝三色长裙,风华正茂,到有几分姿色,名曰:明珠使者,宝珠使者,玉珠使者。九大护法五男四女,高矮一致,手持刀、剑、棍、鞭、锤等各类兵器,皆穿金黄盔甲,寓意九龙尊者,名曰: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众人都显得有些无奈,虽然极力反对端木正道退出九龙城,但还是留不住。

端木正道义正词严,道:“此次本座召集诸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众人齐跪了下来,如雷贯耳大声吼道:“请城主三思而后行啊,城中基业正值发展阶段,不能没有城主您老啊!”

端木正道心意已决,道:“九龙城自百余年前先祖创立以来,在诸位的大力协助之下,日渐兴盛,独领**。想到本座年事已高,已无心再掌管龙城,敬请谅解。本座一生之中历经坎坷无数,是以看淡红尘,心如止水,对于武学却是尤为痴迷。最高境界,成仙之道,便是本座所向往的。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城主之位,便交由我女儿玲珑接管吧!待我女儿长大成人,由她带领大家,齐心协力,一统武林!至于本座,从此之后便会销声匿迹,就有劳各位了。”

乾坤二老面面相觑,虽然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九位护法议论纷纷,劝阻道:“城主万万不可啊,我等属下忠心耿耿,早已把城主当成了我们的再生父母,请城主不要抛下我们啊!

妩媚动人的红衫女,护花使者明珠也是竭力劝道:“群龙无首只会叫我龙城军心涣散。公主她年幼稚嫩,虽有二老助阵,但毕竟能够力挽狂澜,称霸天下的还是城主您老人家!城主,您若是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小人恐怕会乘虚而入啊!“虽然她的语气有点过激,但也不无道理,众人连连称是,乾坤二老齐道:“请城主三思!”说罢众人朝他一齐跪下,磕头挽留,大声疾呼:“请城主三思!”

端木正道坚决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九龙城无敌于天下,谁敢轻举妄动,本座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端木玲珑从他怀中挣脱,哀求道:“爹爹,我求求你,不要走啊,不要离开女儿!你答应过逝去的母亲,要好好照顾孩儿的!”

端木正道又道:“九龙城的势力与地位早已根深蒂固,没有人敢胡作非为。本座心意已决,大家无须再劝,这几日便会离开龙城。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本座要去寻找那些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和他们一起研究武学,直到能够长生不老,升天成仙!”

三位使者中的老二,一名身着绿衣的清秀女子,润花使者宝珠莫名其妙的站了出来,目露凶光,径直朝端木正道走去,众人疑惑不解,道:“宝珠,你想干什么?”

宝珠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西天吧!端木老贼,你去死吧!”

说罢她的袖中便露出一把二尺尖刀,怒视着端木正道,腾身飞向了毫无防备的城主。看她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一刀捅穿端木的心脏,以解心头之恨。端木正道毫不畏惧,镇定自若,眼神中却显出一丝愧疚。

乾坤二老大吃一惊,瞬间飞身挡上前去,怒道:“你不是宝珠!”话音刚落,二老张开单臂,在宝珠还未刺到之前,便一人打出一掌,“砰”两道巨浪势如破竹,将那假扮宝珠之人吸了过来,再将失重的她隔空朝着一根石柱狠狠地掀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倒着身体给摔得筋脉尽断,全身骨折,鲜血淋漓。手中的尖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也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那人从石柱上缓缓的滑落在地,已然奄奄一息。

众人围在这女子之间,欧明月毫无同情之心,呵斥道:“何方歹徒,胆大包天,竟然胆敢行刺我们圣主?可恶至极,简直死不足惜!”

那女子目露凶光,斜视着端木正道,微弱的语气如寒风凛冽:“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不能亲手剁了端木老贼为你们报仇雪恨了,苍天无眼啊!”

大使者明珠与三使者玉珠忧心忡忡,忙问道:“你不是宝珠,那宝珠她人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快说!否则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端木正道忙下命令道:“风雨雷电四位护法速去寻找宝珠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属下遵命!”四名女子迅速离去,风驰电掣。而当端木正道抱着吓得双眼紧闭的玲珑来到那女子跟前时,她已经死了,总算在仇恨中得以解脱。

金护法上前解开了她的人皮面具,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吓一跳,原来是名相貌极丑的年轻女子,满目疮痍,被火烧焦过,还淌着紫红的血水,吓得端木玲珑浑身发抖,毛骨悚然,忙从爹爹身上挣脱,跑到宝座之后不敢出来。端木正道见了此人,心神不宁,哀叹一声,道:“原来是她!”

欧明日好奇地问道:“城主认识此人?”端木正道眉头一皱,道:“其实说来罪该万死的人应该是我啊,这女子名叫刘欣雨,原本是备受父母疼爱的千金,两年前只因我练功走火入魔,途经她家之时,错手杀了她全家,她的烧伤全是因为我当时逼出体内的真气所致,如今找上门来取我性命,本座还未来得及向她赎罪,她就......来人啊,将她好生安葬了!”

“是,圣主!”两名属下将女尸抬了下去。今日发生此事,端木正道更是厌倦了尘世中的恩怨情仇,一心想要退隐。

端木玲珑神色恍惚,心有所思:我是否要重操旧业,和我父亲一样,成为一个杀人成性、双手沾满血腥的罪恶屠夫?不,我不想,但是又有什么办法?父亲走了,把一切都交给了我,我能置之不理么?母亲,您怎么那么早就离开了女儿去了天堂?您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不幸啊!求求您的在天之灵,保佑女儿一帆风顺吧,九龙城,一定要因我而精彩!

众人已然无话可说,多余的奉劝只会自讨没趣。端木正道也是对乾坤二老信任之极,他转过身去,背对大家,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都退下吧!”

乾坤二老与大家垂头丧气,道:“是!”随即退了下去。

端木正道望向自己的九龙宝座,语重心长地道:“女儿,出来吧!这里只有爹和你了,你不要害怕。”端木玲珑伸出头来,左顾右盼,畏畏缩缩的把自己挪了出来。

她扑到了爹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爹,既然您决心离去,女儿也不强留,只是您走了以后,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哦!九龙城人多势众,我怕我没办法管好他呀!爹,您这叫女儿怎么办?不过我一定还是会竭尽所能的!”

端木正道听了这番话,甚是欣慰,又将可爱的女儿抱了起来,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胡子扎得她好痒。他笑道:“我的好女儿,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人在江湖,成者为王,你是我的女儿,就得天下无双,虽然有乾坤二老助阵,但你也决不能疏忽大意,知人知面不知心,做任何事情都要谨小慎微,要明白,现在九龙城乃至整个天下,你就是王!”

端木玲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爹爹的一番话,孩儿铭记在心。您这一离去,一路长途跋涉,也要保重自己,孩儿祝愿爹爹的梦想能够早日实现,然后回来与女儿团聚。”

端木正道心思缜密,他可不会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留在这里受人欺负,其实他早有准备,认真说道:“玲珑,作为九龙城的王者,拥有一身绝世武功那是理所当然。现在你的武功低微,功力尚浅,爹要带你到密室,将我的毕生绝学和一半功力传授于你,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那也是逼不得已。”

端木玲珑答应道:“一切遵从爹爹安排!”虽然端木正道为了寻找成仙之法而弃女儿不顾、置龙城不理,显得很自私,但父女情深,玲珑也知道父亲已是功成名就,已然不将红尘俗世放在心上,自己命中注定是他女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她只得坦然面对,勇敢接受。

端木正道抱着女儿沿着一条密道,穿过三扇自动开启的石门,此地竟然就是那座高塔之内。他们来到了一座巨龙石雕之前,只见那石雕威武雄壮,横眉怒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石雕之上刻着一张青色牌匾,上面写着“龙塚”两个大字。端木正道从袖中拿出一把在黑暗中金光闪闪,在光亮中却无异样的神奇钥匙,插进了那头巨龙的右眼之内,接着整座石雕也竟然发出闪闪金光,“咔嚓”一声,巨龙从中一分为二,立刻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石洞。石洞之内的墙壁凹凸不平,其间镶嵌着一颗颗如同鹅卵石般的珍珠玉石,闪烁着耀眼的光点,五颜六色,沿向前方,呈蜿蜒盘旋之状,真似一条璀璨夺目的项链,美轮美奂。到了石洞口,面前的景观更是令人拍案叫绝,那是一个巨大的巢穴,周围的石壁都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形成,色彩鲜艳,其间白雾缭绕,仙气弥漫,实可谓之龙潭虎穴。洞口有一座金锁桥,向上高耸,如一条金龙在云海中翻滚,两边拉扯吊桥主体的竟是四根碗口粗的黄金锁链,之间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珍珠翡翠,就连桥面的数百步台阶也是由玉石铺成,金碧辉煌,富丽高贵。桥底十余丈是一条地下暗涌,水流潺潺,微波荡漾,之内奇鱼怪虾,数不胜数,来回晃动,好不欢快。桥的另一端是一座独立高耸的巨大乳石柱平台,定眼一看,平台上有一座造型如同坟墓的半透明水晶室,水晶玻璃映衬着斑驳陆离的光芒,显得神秘莫测。

端木玲珑惊讶万分,问道:“爹,这里是天堂吗?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带我来过这里?”

端木正道回道:“这里是我潜心修炼武学的禁地,也是安放你母亲的圣地,除了本座,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有违令,碎尸万段!”

端木玲珑惊叫了一声,道:“那么严重,那女儿进去了岂不也?爹,我不去。”双手捂住脸,悄悄地欣赏着眼前美景。

端木正道笑了笑道:“女儿不久就是一城之主,不用害怕,何况你还从没见过你母亲的遗容,她就在水晶室里。”

二人进入水晶室,室内左边立着数十面玉石壁,之上刻着稀奇古怪的文字与图案,皆是高深莫测的神功心法。中间躺着一条青面獠牙、粗壮修长的黄色蛟龙,围在了一口玲珑剔透的水晶棺旁,不过它双目紧闭,已然香消玉殒。水晶棺由五朵盛开的翡翠花瓣包裹着,充满了神奇色彩。

端木玲珑激动不已,大惊失色,问道:“爹爹,那是什么怪物?它怎么会在母亲的旁边趴着?我的母亲就在那里面么?让我去看看她吧!”

端木正道神色忧郁伤感,黯然销魂,似乎又勾起了一些悲伤往事。他轻声道:“那是一条真龙,不过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永远也不会苏醒,它是世间神物,体内的寒气能够保住你母亲的遗容永世长存,加上水晶棺百毒不侵,虽然你母亲去世几年了,现在却仍旧能够完好如初,你去看看吧!”

端木玲珑忙走上前去,挥袖扫开层层雾气,看着水晶棺里的睡美人,心想:她就是我娘?真美啊,不愧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可惜您把我生下来以后就离开了人世,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她轻轻地道:“娘,孩儿第一次见到您,不知该是欢喜还是悲伤,我好想你!您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父女俩平安大吉,事事如意,孩儿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端木正道也上前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妻子,道:“好女儿,你娘她会保佑我们的,”转身望向玉石壁,接道:“玲珑,你过来。这些玉石壁上都刻着天下间极为高深的武功心法,你一定要刻苦专研,练就一身好本事。而我们端木家的绝技,《万象归一大法》,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有着开天辟地的威力,接着我就传授给你。”

端木玲珑坚强不屈,道:“爹,无论什么痛楚,孩儿都能承受,您尽管来吧!”

端木正道从口袋中拿出一粒药丸,喂入玲珑口中,道:“这是定心丸,可以缓解我待会儿传功时的强劲内力,能让你减轻压力,我的乖女儿,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端木玲珑爽快的答道:“爹,我不苦,父亲授命于女儿,女儿会毫不犹豫的去完成使命的,我准备好了。”

“好!”说罢端木正道坐了下来,挥动双掌,气运丹田,掌心各一团烈焰席卷起了滚滚烟尘,连水晶室外桥下河中的小鱼小虾们都被这韧劲给吓得慌不择路,四处逃窜,恒河沙数,乱作一团。

端木正道的身体在冒烟,他的双掌缓缓的向女儿移动,“嗖”的一声,掌力一收,如雷霆万钧之势,将娇小瘦弱的玲珑吸上了头顶。端木玲珑在父亲头顶倒立着,悬于半空,顿觉头昏脑胀,目昏眼花,发夹脱落,长又黑的头发垂了下来,在风中飘动,叫她睁不开眼。她的样子很难受,咬牙切齿,鼓足勇气坚持到底。

端木正道狂吼一声,道:“女儿,撑住啊!”只见他发丝乱舞,全身光浪起伏,直至所有能量聚集于双掌,再向头顶猛力击出,两道火红的真气直接灌输进了端木玲珑的身体。端木玲珑痛不欲生的尖叫了一声:“啊!”一个弱不禁风的五岁小女孩,一个天真烂漫的千金之躯,怎能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入侵?她感觉就像体内有无数滚烫的魔虫在翻箱倒柜,难受之极。而端木正道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紧闭着双眼,鱼尾纹显得越来越浓厚,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此次他使出了空前深厚的功力,连地板都被层层气浪给震裂了。

半个时辰之后,端木正道收回双掌,强大的气流随他双掌合并而消失。端木玲珑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似一位纯洁可爱的天使。端木正道睁开双眼一看,大吃一惊,“啊”的一声长叹,无奈地道:“怎么会这样?”端木玲珑自己却觉得神清气爽,拥有了一身雄厚的内力,大喜若狂,她疑惑的道:“爹,怎么了?”

原来端木玲珑承受不了如此强大内力的冲击,一头乌黑的长发竟然成了雪白一片。端木正道将女儿搂入怀中,痛苦的道:“玲珑,爹对不起你啊!”他伸手轻轻地拂过玲珑额边的白发,怜悯之极。端木玲珑把头发拉到身前一看,只见洁白无瑕,顿时心如刀割,双眼闪烁着泪花,模糊地望着水晶室,光彩照人,目迷五色,她没有哭,坚强的忍受住了这样的不幸,伤心无用,路本是自己选的,就一定要走到最后!

端木正道哽咽着,低沉的道:“女儿,都怪爹不好,爹自私,爹贪婪,爹不该让女儿这么小就肩挑如此重担的!但是九龙城是我们端木家的心血,我不想拱手送人啊!你放心,等我找到成仙之法,我一定会回来的。既然有真龙的存在,就一定会有更多的奇迹,所以我要去寻找,女儿啊,望你体谅,我真没有想到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端木玲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点小小的改变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头发换了个颜色,也许这样女儿长大以后还更漂亮了呢!所以说爹这不能怪您,天意如此,不是书中有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既然女儿要继承宏伟事业,任命一城之主,哪怕是鞠躬尽瘁也是理所应当的了。爹尽管放心吧,孩儿一定不负所托,让我们端木世家,我们九龙城,如日中天,雄霸天下!”

端木正道真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宽宏大量,海阔天空,胸怀大志,倍感欣慰,作为一个父亲,心里的内疚与亏欠就更加的浓重,但他也无法挽回,自己心意已决,事已至此,也无须悲伤,道:“不愧是我端木正道的女儿,爹引以为傲!爹真的敬佩你以大局为重的无所畏惧的精神,女儿肯为了我们端木世家,为了九龙城付出,爹实在是感激不尽!”

眼看端木正道像是要给女儿下跪,真是不可思议。乖巧懂事的小玲珑自是不敢接受,连忙扶住爹的手臂,道:“爹爹别这样,女儿承受不起,要遭天谴的。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完成的使命,天意难违,爹爹不必自责。”

端木正道与女儿再次来到水晶棺之前,父女俩都沉默不语,若有所思,似乎有着对棺中美人无尽的思念。巨龙傲视前方,威风凛凛。

端木玲珑体内灌入太多真气,需要调养,便去了养生殿休息。而端木正道正行至九龙大殿门口,便有一名金甲骑士前来禀报:“启禀圣主,铁剑门掌门首握天横行霸道,在我城门口招惹是非,还请圣主定夺!”

端木正道气也不喘,“这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一挥衣袖,撒手出了门去。

二老与五大护法在城门之前站作一排,后面是整齐的数百名黄金甲卫士,手持利刃,迎面相对。首握天武功绝顶,九龙城兴师动众也不足为怪。首握天面对这些人,依然不动声色,只当旁若无人,目空一切。他狂吼道:“端木正道,老朋友来了怎么也不迎接一下呀?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针锋相对?无礼之极!是毫不把我首握天放在眼里啊?端木老头,别像个缩头乌龟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乾坤二老呵斥道:“大胆,竟敢对我们圣主如此无礼!”端木正道早已来到众人之前,怒火中烧,但人多势众,也不能失了一城之主的颜面,他也就忍住了,挥了挥手,乾坤二老也收敛了许多。众人如雷贯耳,大吼道:“恭迎圣主!”威震八方,首握天见这气势,脸色铁青了许多,心里是羡慕嫉妒恨。

端木正道微微一笑,心想首握天是趁火打劫不成?难道他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我过些天便要浪迹天涯,九龙城一定不能有个散失。于是谨慎的道:“闻名天下的剑神首握天怎么会有雅兴来我九龙城做客啊?真是失敬失敬,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向来各守其土。为何今日出言不逊,狂妄挑衅,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做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首握天阴阴一笑,对于城主的一番话是充耳不闻,道:“我听说你最近身心疲惫,厌倦武林争斗,即将退出江湖,我不相信,特意前来探个究竟,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乾坤二老激动不已,怒吼道:“胡说八道!”欧明日接道:“你是危言耸听!”而欧明月更是有些按耐不住,骂道:“首握天,你这个王八蛋,休想一手遮天,吃屎吧你!”

首握天怒目相视,道:“敢骂我?找死啊你?”说罢右手一卷,双指合并,猛力运气,一道三尺长的剑气无中生有,然后再如孔雀开屏般化作数十道剑气,形成一条剑蛇盘旋舞动,行踪不定,席卷着沙石急速刺向了二老。端木正道瞬间移至剑气之尖端,眼神闪烁之光芒与剑气相差不过毫厘,同样的盘旋扭动,如龙卷蛇行。剑气的威力逐渐减弱,端木正道趁势发力,将剑气吸向了城墙的一端。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威力仍是惊世骇俗,三丈高的城墙给炸开了一道巨大缺口,缺口边缘剑气的划痕依然清晰可见,可见其剑法出神入化。

剑气刚被化解,气势汹汹的首握天接踵而至,双掌猛力打出,气焰雄浑。端木正道硬接来掌,“砰”的一声,振聋发聩,两人之间一圈光浪席卷而开,方圆数丈之内顿时炸开了花,烟尘滚滚,城门前几棵腰粗大树也被震得四分五裂,拔地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圈才落下地来。而数百名金甲战士也竟然大声惊呼,给气焰逼退甚远。唯有乾坤二老依然坚如磐石,岿然屹立。

端木正道与首握天就像两块相斥的磁铁一样,各自向后退了数丈,双脚在地面石板上烙下深深的印痕。“当”的一声,首握天的剑脱落坠地,插入石缝,左右回荡。他顺势握住剑柄,好不容易站住双脚。只听他“哇”的一声,嘴里射出一支鲜红血箭,已然身负内伤。而端木正道却是泰然自若,微微一笑,仿佛并未拼尽全力,越战越勇。

首握天心虚了,吞吞吐吐的道:“不愧是九龙城的城主,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我首握天佩服!不过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端木正道,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提剑而起,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五位护法手忙脚乱的冲上前去,提起兵器,吼道:“给我追!”正欲带领兵马穷追猛打,端木正道低沉的叫道:“别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终于憋不住体内的热毒,“噗”一道鲜血喷洒而出,只觉头晕目眩,差点倒地,幸亏乾坤二老左右上前扶住了他,吼道:“城主,你怎么了?”

片刻间,二老与端木蹲坐于大堂之内,二老为他推功运气,治疗内伤。端木正道传了大半的功力给玲珑,元气大损,与血气方刚的首握天相比,自是逊色不少。刚才硬撑没事,也是为了不失九龙城的尊严。二位使者,九大护法,端木玲珑皆已来到大堂,众人见到玲珑发白如雪,大吃一惊,但又不敢胡思乱想,城主疗伤在即,不可多言。

待得乾坤二老收掌,欧明日拿出毛巾,为他擦了擦汗,欧明月则安心的道:“城主伤势并无大碍,神功护体,调养数日便可康复。”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心里顿时舒坦许多。

端木玲珑上前扶住爹的手臂,道:“爹,您没事女儿就放心了。那个首握天,真是不自量力,等女儿做了城主,一定砍下他的脑袋,以懈我九龙城心头之恨!”玲珑瞪大了双眼,就像要吃人的恶魔,凶神恶煞。周围人更是诧异,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枉继承城主之位了。

端木正道无话可说,似乎这是女儿的宿命。而好奇大胆的欧明月则开口问话了:“城主武功深不可测,怎会被那首握天伤到心脉呢?大小姐的头发突然全白,难道您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她?”众人“啊”的一声惊叹,简直难以置信。

欧明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多嘴。

端木正道冷冷的道:“本座确已将半身的功力传给了玲珑,将来九龙城的一切都要由她打理,若没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又怎能胜任?这首握天怎么会知道我即将退隐的事?只怕城中必然埋有他铁剑门不少眼线,你们一定要将奸细揪出来,严惩不贷!我九龙城天下无敌,岂会怕他区区一个铁剑门,女儿的城主交接仪式,照旧如日举行!”

护花使者明珠与润花使者玉珠齐走上前,明珠说话之时面色妩媚,总让人觉得有种挑逗之意,语气娇柔,一般男人都受不了。明珠道:“启禀城主,淘花使者宝珠的尸体在湖边已经找到了,身上全是巨大的剑力所伤,定是铁剑门的人下的毒手。圣主,铁剑门与我们屡次作对,此次更是明目张胆的前来挑衅,我们可不能一忍再忍了啊!”玉珠也急道:“是啊,二姐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她倒爽快实在的多。

端木正道心存疑虑,道:“首握天身负内伤,铁剑门现在也不敢再猖狂,大家不必惊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铲除铁剑门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女儿去完成吧,待我女儿羽翼丰满之时,让她带你们到神剑山去杀个落花流水,叫首握天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然后再将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是,圣主!”大家似乎有些不满,毕竟端木玲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觉得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日深夜,首握天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神剑山上,是常笑云扶他进房疗伤的,常笑云将他扶上了床,问道:“师父,您没什么大碍吧?怎么只身一人夜闯龙城啊,也不叫上我。”

首握天轻轻地咳了几下,道:“我没事,倒是那端木老贼,伤的重多了,他好像功力大不如前,难道当神仙,要把功力给废了?哈哈哈…今天真是痛快,到九龙城一展身手,让他们瞧瞧老子的厉害!”

常笑云也随之附和着笑了起来,这时一名文静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面带伤感和忧虑,忙坐到床边,紧握住首握天的手,道:“夫君,你没事吧,伤到哪儿没有,让我看看。我叫了两个丫环熬了鸡汤一会就端上来。还疼吗?”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首握天竟勃然大怒地将她推了开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显出一脸的无奈。常笑云叫了一声:“师父!师娘!”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夫妻之间的事,少管为妙,不然那只会自讨苦吃。

首握天侧目而视,问道:“王玉梅,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烂货,这几天都死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找别的男人借种去了?你这个贱女人,信不信我一掌劈碎你的脑袋?”

王玉梅忍受不了这样的辱骂,泪水淹没了她的脸。她忙解释道:“夫君哪,你误会我了,我对你的心,绝对是死心塌地。这几天我和你的世交宋远桥的夫人一起去天山求神拜观音了!玉梅对不起你,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宋夫人给了我一些灵丹妙药,是从神医何时了那里买来的,说吃了准管用,一定会喜得贵子的。”

首握天鬼哭狼嚎道:“就你那身体,吃什么药都没用,贱女人,信不信我杀了你!”由于太过恼怒,触及伤口,首握天又咳了起来,常笑云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抹胸捶背,道:“师父,别动怒,伤势要紧。”

首握天长叹一声,望着常笑云,道:“要是你是我亲儿子,那该多好啊!”常笑云其实求之不得,但老奸巨猾、自私自利的首握天却从来都没有说要认他做自己的干儿子。

王玉梅若有所思,心想:找神医也没有办法治好我的不孕不育,一定要想个万全之计,我首家不能无后。宋夫人与我情同姐妹,她的双胞胎女儿本是千金之躯,抱一个给我做我的骨肉也没什么不可,你情我愿,了了我

想做母亲的心愿,也让夫君不再骂我恨我没有生育。过些日子假装怀孕,来个偷龙转凤,神不知鬼不觉,将宋夫人的一个女儿认作我的,宋远桥通情达理,一定会同意的。事已至此,我也只有认命了。想到这里,她抽咽着出了门去。

首握天的心坚决如铁,道:“我一定要当上武林盟主!”

数日之后。

端木正道抛下女儿与九龙城不顾,迫不及待遨游天下,寻仙而去。

九龙城城主登基大典即将开始,数千名教众身着黄金甲,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九龙城内的一个大广场上,举世瞩目,全城戒备。广场正前方的平台之上站着乾坤二老、二位使者和九大护法,台前三百余人皆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臣服于城主。而乖巧懂事的端木玲珑则坐在了延石阶而上足有一丈之高的九龙宝座之上,身披龙袍,洁白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摇曳,神气活现,盛气凌人。

台下人山人海,金灿灿的一片,眼看端木玲珑白发如雪,小巧玲珑,皆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沸反盈天。

“咚咚咚”、“嗡嗡嗡”锣鼓声如雷贯耳,号角声振聋发聩,众人立刻停止了喧哗,将目光转移到了台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皆心生疑问,她能掌此重任吗?大家拭目以待。乾坤二老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金色的盒子,齐步走上前台,双目来回扫荡,严肃庄重。待锣声号角声停下之后,空气中就只剩下枯风呼啸的沉闷之声了。

欧明日以最深厚的传音之术大吼道:“九龙之城,唯我独尊!”台下之人也回应道:“雄霸天下,一统武林!”乾坤二老微微一笑,端木玲珑曾经也见过这场面,不足为奇,因而面不改色。

欧明日接着说道:“各位同僚,原九龙圣尊端木正道因遇仙人指路,遂便寻仙而去,寻找升天之法,回归之期不能断定。九龙城不可一日无主,端木正道已下圣令,九龙城主由端木玲珑即日起正式接任。由于她现在年纪尚浅,由我二人暂时协助城主管理九龙城。交接仪式开始,众人下跪。”

“恭迎城主,愿新任圣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号令天下,一统武林!”数千人声若波涛汹涌,**澎湃,其跪下之势如滚滚巨浪,一浪高过一浪,不过他们是否心服口服,这也难说。

明珠在阵阵锣鼓之声中将九龙金冠戴在了端木玲珑的头上,金光闪闪,都盖过了雪白的头发。乾坤二老跪在了端木玲珑的宝座之前,各自打开了手里的盒子,是一把明亮的蓝水晶制成的钥匙,和一块条状的耀眼钻石令牌。二老将盒子递给了端木玲珑,道:“圣主请接令牌与钥匙。”端木玲珑接过令牌和钥匙,莞尔一笑,道:“二位长老请起吧!”

乾坤二老站直了身,欧明日倒是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欧明月脸上的肌肉却**了一下,有些不悦。

端木玲珑望着台下几千名俯首为奴的人,高高在上,心中觉得真是威风,娇柔地吼道:“各位九龙城的子民们,今日本座能登上九龙城城主之位,实感荣幸,还得多谢大家的支持!从今以后,就让我们齐心协力,一举夺得天下!本座一定会不负所托,完成神圣使命,将我们九龙城发扬光大!”

台下都没多大的反应,在举步维艰的拥挤人群中,突然射出来十几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在天空之中连声喝道:“小小年纪,还未断奶,九龙城城主之位怎么能交由你这么个白毛丫头来担任?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傻逼手里了!要她做城主,我呸,还不如交给老子做!”这些匪徒,口气到还不小。

“是啊,我们不服!”这十几个人并未受到台下之人的阻拦,越显猖狂,利剑在一步步逼近,由剑气划空而起的呼啸之声,显得锋利无比。乾坤二老顿觉不对,立刻起身射上前去。

欧明日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全是铁剑门的人。欧明日怒喝道:“铁剑门来的奸细,今日你们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这十几名剑士的利剑直逼向了端木玲珑,但二老却挡在了前面。台下众人开始乱了起来,二老的掌力又快又准,“当当”三名黑衣人的剑被震为碎渣,胸口一股鲜血洒向天空,映红一片。乾坤二老力大无穷,随着几声惨烈的尖叫,接着五六名黑衣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二老从身体中间一分为二,穿肠破肚,惨不忍睹。

数十块血淋淋、残缺的肢体散落在了地上,不禁让铁剑门的杀手毛骨悚然。但他们别无选择,趁着空隙,绕过二老直刺端木玲珑。九护法、二使者拔出兵刃拦在了前面。顿时众人打作一团,黑衣人个个出手狠辣,招招要人性命。带头的一名高个子抽剑扫起地面上的石板,“砰砰”几道烟雾挡住了使者和护法的视线。高个子瞪向了宝座上的小丫头,阴阴一笑,举剑向她猛刺了过去,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了。

台下的观众个个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这小城主功夫怎么样。端木玲珑目光一闪,傲视着这个来势汹汹之人,骂道:“找死!”说罢她只是稍微的运了运气,伸出嫩白的小手,朝他轻轻一扫,“砰”的一声,一道一丈多宽的环浪腾起了层层烟云荡向了高个子。高个子的剑先是朝自己弯扭了方向,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丫头内力竟如此深厚,毫无防备,顿觉剧痛无比,“啊”的一声惨叫,被气浪震为碎块,肠子,肝脏,脑浆撒了一地,血雨纷飞,凄惨无比。台下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叹为观止,对于新城主的崭露头角,他们无可厚非。

乾坤二老见城主轻而易举的便杀了那名最强的杀手,心里也就踏实了。眼见身后冲上二人正欲偷袭,身子一斜,一人一脚,将那二人踢了十丈之高,如两个皮球向人群中落下。下属们为了表露忠心,都争先恐后的要大显身手,在二人落至众人头顶之时数十人抽出兵刃,乱刀乱剑的在那二人身上猛砍,血水四溢,尖叫不断,惨绝人寰,大伙却是痛快淋漓,将那二人碎尸万段了。

这群刺客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此刻只剩下了三名黑衣人,见九龙城高手如云,立刻从裤袋里拿出一瓶药水,怒吼道:“端木玲珑,乾坤二老,你们去死吧,大不了同归于尽!”说罢他们扔掉手中剑,视死如归,喝下了那瓶剧毒无比的药水。

乾坤二老大吃一惊,道:“化尸水?大家散开,他们已是三个毒人,凡接触者皆会化为血水而死!”话刚说完,两名毒人便向乾坤二老扑了过来,另一个则扑向端木玲珑。

乾坤二老立刻隔空运气,望着那两个皮开肉绽之人,心中甚是紧张,没想到铁剑门的人如此歹毒。二老一起发掌,“砰砰”两个毒人被震飞,在空中打着转给倒翻着身子撞在了围墙上。两人痛苦哀嚎,满地打滚,血水成了绿色从烂肉里渗透出来。有一个毒人难忍剧痛,忙从地上捡起一柄利剑,一剑捅进自己胸膛,绿色的血水喷在了一棵柳树上,柳树竟冒着青烟,“嗤嗤”作响,枝叶尽烂,腿粗的树干即刻干枯。两个毒人不一会便成了两摊绿水,黑衣服也成了酱汁,冒着热气,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好是恶心,众人都避而远之。

而扑向端木玲珑的那个毒人,刚刚才跨出一步,便被小玲珑一掌扫出了广场,似离弦之箭射向了后山上的一方巨石,染成了绿色的一片。

杀手们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众人望着那两摊绿水,奸笑着骂他们死有余辜。端木玲珑走下宝座,站在了平台上,乾坤二老,二位使者,九大护法都围了上来,关切的道:“圣主,你没事吧?让圣主受惊了!”大家一同跪了下来,端木玲珑柔声道:“本座无恙,大家快起来吧!”

广场上数千人顿时心生敬仰,都规矩的跪了下来,对端木玲珑恭敬地道:“圣主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属下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圣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玲珑微微一笑,看来高高在上的感觉是挺不错的,做城主未必不好。她大吼道;“诸位请起!”

“报!”突然从大门口冲进一名金甲骑士,飞奔着跪在了端木玲珑的台前,一气不喘的道:“启禀圣主,铁剑门掌门首握天今日召集了各大门派,在神剑山举行了武林大会,少林三圣僧已经交出了盟主令牌,首握天独当一面,力败八大门派,最后登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属下八百里急传,事关重大,特来禀报。”端木玲珑道:“退下吧!”那人便低头而去。

端木玲珑心中甚是不悦,眼神中冒出了仇恨的火花。她望向乾坤二老,问道:“二老,我们该怎么办?首握天趁人之危,真是卑鄙无耻,竟还瞒着我们九龙城!“二老“哼”了一声,欧明月怒吼道:“那三大圣僧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把盟主令牌交给他?不把我九龙城放在眼里?”欧明日道:“首握天故意派杀手来我城中拖延时间,好召开武林大会,他是仗着自己没有强敌上他神剑山,还一定给了三圣僧什么好处,那三圣僧对于盟主之衔也并不在意,居然没有向我们发出英雄帖,实在是太可恶了!”欧明月道:“让我等带上兵马,冲上神剑山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欧明日则冷静地道:“此事当慎重考虑,铁剑门以铸造兵器为产业,实力不可小视,加上他已是武林盟主,他有令牌在手,掌握着整个武林的生杀大权,势力必然暴增!我们不可莽撞行事,城主刚刚登位,年纪尚浅,许多事情都还不熟悉,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端木正道要我们辅佐少主得天下,那就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灭了铁剑门,让城主登上盟主之位!”

端木玲珑沉思片刻,还是觉得欧明日的话有道理,道:“好,就按乾长老的意思去做吧,量他铁剑门现在也不敢招惹我九龙城!从今往后,本座一定会让自己成为天下无敌的武功高手,他铁剑门与我九龙城势不两立,本座一定会在神剑山上取下首握天狗头!”话音坚决如铁,信誓旦旦。

几千名下属也齐声吼道:“誓取首握天狗头,属下等愿为圣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番振奋人心的话让端木玲珑倍感欣慰,她在想:爹,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首握天阴险地实现了他的梦想,虽然有些不光彩,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倒是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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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发生的大事还真不少,天山脚下的一座城市,一场血光之灾即将到来。城中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可以看出,天山派绝对是少有人招惹是非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

突然之间,西街大门口迎风站出了四个相貌恐怖狰狞,样子凶神恶煞之人。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几只山里的野兽。他们的打扮都很稀奇古怪,一定不是中原人士,而且貌似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第一个人肌肉结实,光头大脸,眼睛一大一小,鼻子上穿着银环,样子极丑。他身穿一件黑色单布大褂子,手中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铁板斧,瞪大了双眼,一看便是恶汉。

第二个人是个中年美妇,头顶插着像是柳叶扎成的一朵花冠,丹凤眼,嘴角有颗痣,身材高挑,身穿绿裙,右边长腿半露,腿上还纹了一只蝎子,性感妖艳。她手中拿着一把如同鹰爪的银色长钩,望着几个小孩眉来眼去,妩媚妖娆,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三个男子一看便知他是爱财如命,浑身上下吊着闪烁的金银珠宝首饰,连耳朵上都吊着一串项链,左右摇晃,甚是耀眼。他个头不高,小眼尖鼻,细嘴猴腮。身上就穿着金银珠宝,手里拿着一把三尺长的青铜大钳子,面带奸笑,洋洋得意,看样子他是要劫财了。

第四个人也是一名男子,此人一定是个好色的变态魔,头发就像鸡冠似的立成一股,金黄发亮,像坨屎一样难看。他一双小眼眨呀眨的,伸出大舌头在嘴边摇甩,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挠动,一脸的**笑,让人见了就恶心,他身穿黄袍,没带武器。

光头老大望着街上行人,如同鬼哭狼嚎,张大了嘴尖叫道:“黑风四煞今日光临此地,前方之人,挡我者死,有钱者死,年幼者死,貌美者死,总而言之,凡是有条命的,就都他妈的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人发出了可以让空气中的苍蝇粉身碎骨的笑声,可见他们的内力之深厚。大街上悠闲自得的人们一听是恶贯满盈的黑风四煞之后,立刻脸色大变,人心惶惶。“快逃命啊!”“恶魔来了!”妇女们尖叫了起来,男人们拥作了一团,街上所有的人都开始东奔西撞,混乱不堪,两边的酒楼、饭店、钱庄、药铺、衣坊等立刻便关上了门。

黑风四煞是从西域而来的四大恶人,他们个个身怀绝学,其名号在西土是街知巷闻,无不让人闻风丧胆。老大张三霸,是个杀人成性,只把别人的性命当做畜生对待,人人称之邪恶的屠夫。有人曾经说他是“头上无发,杀人精光”。老二柳一花,相貌温顺柔美,其实心如蛇蝎,对小孩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下手的机会,而且经过她手的孩子会死的很惨。究其原因,原来她曾经身为别人妻子,却因为不孕不育而险些被浸猪笼。她奋起反抗,杀了丈夫一家八十七口,发誓要杀尽天下小孩子,以解心头不快。人们称她是“柳树枝上一朵花,小孩头上一把抓”。老三吴文化,爱尽天下财,恨透有钱人,曾经杀过三十四家富贵家族一千八百二十八条人命,此人是要钱不要命。老四银剑光,是一个浪荡**邪的大恶魔,他不论美丑,老少通吃。究其原因,原来曾经被老婆出卖,老婆找了好几个男人偷情作乐,他却险些被老婆与奸夫合谋毒死。还好他谨小慎微,幸免于难,之后竟将他们几个奸夫与老婆剁成了肉酱扔到马路边人多的地方喂狗,以警世人。现在他对这种女人是恨之入骨,见一个就将其先奸后杀,然后剁了喂狗。

只见张三霸举起了手中的铁板斧,一斧下去,便劈飞了一个老头的双腿,“咚”的一声,那老头腿下没了支撑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鲜血长流,尖叫道:“饶命啊英雄!”张三霸怒骂道:“逃命都这么慢,留下双腿有何用?明明知道老子是大恶人,还他妈叫我英雄,你真该死!”说着又朝他脑袋横扫一斧头,一分为二,那老头顷刻毙命。四人在街上杀人如切瓜剁菜,顿时之间血流成河,腥味扑鼻,惨绝人寰。柳一花的银钩端掉了数十个小孩的脑袋,血水喷红了她的脸;吴文化一脚将一个比他还高大的汉子踹上了高空,手中大钳“咔嚓”一声,那汉子一阵惨叫,肚子给捅了一个大洞,肠子甩甩,整个人被一分为二摊在了地上,吴文化从半截尸体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阴阴一笑;银剑光见街上美女都跑光了,火冒三丈,大骂道:“他妈的,女人都死哪去了?”顺手扭断了两个正朝他身后逃跑的两个人的脖子,一招致命。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的将要杀入正城之时,一小队官兵骑着马,提着刀迅速地赶了过来,拦住了黑风四煞。带头的差官看着满地的碎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举起钢刀,望着四煞,道:“大胆恶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大街上滥杀无辜!你们简直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兄弟们,给我把他们拿……啊!”他话未说完,张三霸的斧头便猛劈了下来,“嗤----”一股巨大的鲜血喷湿了差官的衣服,他没有被砍到,他的黑马反而后腿一蹬,整个马头给削了下来,直截了当,还未尖叫,便落在了地上,冒着热气,还一抖一抖。差官和马身一同倒在了地上,他被吓得浑身发抖,满头大汗,甚至还尿湿了裤子。其他的官兵也是大惊失色,惊叫一声,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张三霸冲着他们恶吼道:“你们再不滚,下场比这匹马惨十倍!”这四大恶人,可说是言出必行,官府的人他们会手下留情,因为他们不想一入中原便成通缉犯,杀几个老百姓算不了什么。官府与他们互不干涉,各谋其利。那样他们入土中原武林的路才能一帆风顺,如愿以偿。

地上的那名差官立刻打了两个滚站直了身,跳上了另一个骑马小卒的背后,心惊胆战的道:“我们快走!”“驾!”这群官兵此时的狼狈状,便如那惊弓之鸟,给吓破了胆。

四大恶人又继续为非作歹,弄得满城腥风血雨,横尸遍野,生灵涂炭。

这次血洗事件立刻传遍了天山上下,甚至轰动武林。一日之内上天山求助的人是络绎不绝,多年不问世事的天山派掌门段正雄得知此事后,心中极为愤慨,决定持剑下山,歼灭恶人,替天行道。段正雄宝刀未老,不带一兵一卒,看来明日有一场恶战将要爆发了。

次日,天气阴沉,风声呼啸。经过昨天的血洗事件之后,邻近的几条大街都已是人去楼空,大部分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不知去向。街上阴风阵阵,杀气腾腾,只见沙叶纷飞,几只打着转的竹筐在草堆里来回滚动,偶尔数扇门窗被风吹得撞到了墙上,“啪啪”作响。黑风四煞站在滚滚烟尘之中,找不到一个活口,郁闷不已,依然趾高气昂。

张三霸怒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举起手中铁板斧,喝道:“这些家伙一定是躲天山上去了,看来今日段正雄必然下山对付我们。这招‘引蛇出洞’果然有效,待会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灭了天山派,我们就称霸一方了!大家分头去找,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是!”四人分散开来,各自走入了一条街道之内,他们自命不凡,天山派掌门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老三吴文化提着大铁钳,一脚踢开了一家当铺的门,肆无忌惮地在铺内翻箱倒柜,结果发现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他气急败坏地出了当铺,大骂道:“妈那个巴子,连柜台都搬走了,操,可恶!”话一说完,他一钳下去,“砰”的一声,大门上的牌匾给捅的稀巴烂。

他眼睛一晃,三丈之外居然站着一个人影,吴文化立刻转过身去,仔细一瞧,一个背上挎剑的三十出头的英俊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身穿白袍,一身浩然正气,正是段正雄。

吴文化并不认识段正雄,他也没料到此人正是段正雄,惊喜万分,大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啊,还好有一个垫背的,否则今日我将空手而归了!”

段正雄拔剑备战,剑声悦耳,怒道:“如此贪财之人,禽兽不如,杀人越货,无法无天,今日我段正雄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吴文化无所畏惧,心想杀了段正雄还能立下大功呢,阴阴一笑。只见段正雄的剑刮起了数道光浪,举剑,踢脚,飞身,整个人与剑配合的天衣无缝,横转着刺向了吴文化,如春燕掠水,飘逸自然,剑光刺眼。横看过去,剑光掠影,如同万花齐放,五彩缤纷,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堪称一绝!吴文化呆呆的盯着模糊不清的人与剑,手足无措,惊讶无比地道:“这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吴文化的话一说完,段正雄的剑便已开始在他那镶金裹银的身体上切割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一条又一条的伤痕,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让吴文化痛不欲生,哇哇大叫。一颗颗的金银珠宝散落在了地上,都已被血染红了一片。吴文化惊叫道:“我杀了你!”他将大钳朝着段正雄的脖子猛扫过去,段正雄立刻收剑,旋转着飞过吴文化的头顶,剑尖指地,如蜻蜓点水,身轻如燕,恰到好处的翻身跃到了吴的背后,猛力一脚踢出,“啊!”吴文化被踢飞了三丈之远,趴在地上,翻来覆去。那把大钳被震飞到了一根门柱上,插了进去,“当当”的几声回响,好是惊心动魄的一个危险场面。

吴文化要死不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斜眉歪眼的盯着段正雄,道:“王八蛋,今日你敢挡老子财路,老子一定要活剥了你,不用等我大哥他们来,你已经死无全尸了!”

段正雄站于一丈之外,剑指吴文化,双眼冷冷的看着他,道:“我会将你们一网打尽的,你尽管放马过来,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大恶之徒,简直死有余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日我段正雄若不灭了你,就枉为天山派掌门!”说罢他便抽剑出击,以破敌杀生式猛力出击,也是致命一击。

吴文化见旁边屋檐下有一辆一丈之长的木板推车,立刻跑步上前,握住车把,“呜嗤”一声,整辆木板车席卷着杂草乱石,在空中打着转砸向了段正雄。段立刻变换招式,金鸡独立,飞身而起,对准了木板车的中心一剑划过。“砰砰”声不绝于耳,木板车四散开来,飞天遁地;剑声呼啸,锋利无比。两个车轮连同轮轴被段一剑反扫回去,“嗡嗡”作响。段正雄似离弦之箭紧随车轮,剑尖指向吴文化。吴文化见车轮来袭,立刻倒地翻身接过,紧握轮轴,举起便往前砸去。车轮极速旋转,扫得烟尘滚滚。段见势不妙,立刻收剑,将剑横跨胸前,“追星赶月!”只见他双脚挪了几步,利剑闪烁着白光在他的身前飞舞,来去自如,彷如活物,剑气破天斩地,炸声四起。他飞身来到吴文化的跟前,利剑也毫无规则的在他身边舞动,令吴文化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来不及用车轮抵挡,又是“砰砰”几声炸响,利剑卷入车轮,只见车轮和轮轴给削为了碎片。随着吴文化“啊”的一声惨叫,胸口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利剑也从胸口飞出,好大一个血窟窿。

段正雄眨眼之间接剑转身立在了一丈之外,收剑,剑入鞘,剑声回荡,悦耳动听。

吴文化浑身发抖,嘴角流出血来,横身躺在了地上,两眼翻白,直盯着地上的金银珠宝,双手狠狠地抓住了一串,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顷刻毙命。

段正雄杀了如此一个连死都要与钱财陪葬的恶人,实在是痛快淋漓。四大恶人仅仅出去了一个小角色,他还要斩草除根。正欲离开前去寻找三恶,他们却已经来到面前。

三人来到了吴文化的跟前,张三霸两眼发光,咬牙切齿的望着段正雄,手中铁板斧在狂风吹刮之下呼呼作响,他的样子就像是地狱里索命的魔鬼,恐怖之极。

柳一花与银剑光扶起了吴文化,大声吼道:“老三!大哥,他死了,他死了!”柳一花与银剑光的脸色也很难看,对段正雄是切齿痛恨。

张三霸撕心裂肺地吼道:“段正雄,你这个杂种,竟然敢和我黑风四煞作对,还杀了我三弟!今日我张三霸不将你大卸八块,我他妈的就枉为老三的大哥!”

他话一说完,右脚朝地上猛力一跺,“咔咔”声响,脚下的石板破裂开来,他将铁板斧向前方地面猛力一抽,“砰砰!”前方地面的石板依次炸开,卷起层层烟云,一道弧形的气浪直逼向了段正雄,威力无穷,显示出其内力极深。

段正雄连忙后退,双眼一惊,忙道:“出鞘!”双指一抽,利剑飞身而出,他稳扎马步,双手握剑,使出十层内力,真气凝聚在宝剑之巅,剑尖摇曳,随风横扫,犹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剑气盖过了人影,与斧浪相撞,“轰隆”巨响,两人之间疯狂爆炸,沙石滚天,方圆数丈之内一米宽的石板全部成了碎块。段正雄身后的小面摊的几张桌子、凳子、帐篷也给冲击波震碎,腾飞上天。张三霸身后的柳一花与银剑光抱着吴文化的尸体退避三舍,静观其变。

段正雄后退了两步,而张三霸却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段正雄收掌提气,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没想到你这恶人居然会‘玄阴心法’,不知是学于何人之手?简直祸害天下!张三霸,你们四个早已是罪恶滔天,人神共愤,今日取你们性命,休怪我段正雄剑下无情,天下已经容不得你们!”

张三霸举起斧头,怒道:“废话少说,杀了你之后,天山派就是我们的了!”他又一次冲向了段正雄,柳一花也举起手中利爪,银剑光拔出了木柱中的大钳子,一起向段正雄恶魔般扑去。段立刻起身,拔出宝剑与之恶斗起来。

只见天空之中极速地飞驰着如同神仙般的四名高手,寒光四射,剑影迷人,人影无踪。天山剑法的确是又快又准,精妙绝伦,一柄剑能绰绰有余地在空中抵挡着斧、爪、钳,四人穿梭过的房顶火花四溅,炸声震耳,气焰高涨,烟硝滚滚,壮观场面震撼人心。

四人在空中飞驰,不一会儿便飞身战到了由群山围绕的一条清澈小河河面之上,“砰砰”声起,一道道水柱像春笋一样直耸上天,与姿态各异的群山构成了一幅稀世画卷。铺天盖地的水花与电光石火交织相错,更是美不胜收。

四人突然又如飞鸟横掠过小河水面,正当段正雄翻身立在一座石峰上的片刻之间,张三霸猛力一掌打向了腹背受敌的段正雄。段惊叫一声硬接来掌,二人都全力以赴,张三霸居高临下,略占优势。两人掌心相对,光芒四射,段正雄脚下十丈高的石峰顿时便开了花,碎石乱窜,射入河里,荡起层层巨浪,振起道道水柱。石峰给炸得只剩丈余,二人单掌相对,段正雄立在石峰上,张三霸定在空中,掌心之间还闪烁着火光,二人皆动弹不得,谁稍一收力,便会粉身碎骨。

银剑光眼看如此,忙收起大钳,吼道:“大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从河对面射了过来,一掌拍出,将内力输送到了张三霸的体内,让他如虎添翼。“啪啪”声响,段正雄的双脚陷入了石缝,越陷越深,连续几声烂炸,剩余的石峰节节裂开,向四周散落。段正雄横眉冷对,左手紧握宝剑,再猛然提气,又一次挡住了二人的合力攻击。此刻以一敌二,都不相上下,涨红了脸,岿然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而柳一花则狡猾多了,阴阴一笑,举起利爪,尖叫道:“尝尝我的‘幽灵血爪’,哈哈哈哈哈!”趁虚而入,朝着段正雄的后背猛力抓去,利爪插入其骨骼,鲜血淋漓。柳一花正欲将其撕裂之际,段正雄痛苦地惨叫一声:“啊,卑鄙下流,暗箭伤人!”说罢他左手奋力举起利剑,生死关头朝着张三霸的右臂猛力一砍,“嗤”,张三霸的胳膊肘在喷血,一条坚硬如铁的手臂就这么活生生的给削落在了乱石堆中。张三霸鬼哭狼嚎,连同银剑光被一同震飞落到了三丈之外的小河中,顷刻间,清澈的河水都被血染红了一片。张三霸垂死挣扎,鲜血还在狂喷。

段正雄浑身一震,利爪连同一块巴掌大的血肉给震了开去,柳一花也被他的深厚内力给震退数丈之远。她看着利爪上的人肉,奸笑道:“哈哈哈,段正雄,你背上少了块肉,滋味很不好受吧!我看你还怎么跟我们斗!”

段正雄忍住剧痛,冷冷的道:“你大哥也好不到哪去!”

柳一花见大哥与四弟还在河里挣扎,身负重伤,立刻收紧笑容,俯身栽了下去,双手提起二人,吃力地掠过河面,停在了对岸。柳一花忙用药膏和丝巾替张三霸止血,她双眼泛着泪花,怜惜的道:“大哥,你怎么样了?伤的不轻啊!”

张三霸左手里的铁板斧落在了地上右臂已断,其痛楚犹如蛇虫钻心,汗流浃背,语不成音,道:“我一定要杀了他!啊,痛死我了,段正雄……你这个杂种!”

段正雄背上少了块肉,也是血流不止,剧痛无比,他已无力再战,走为上策,提剑飞身消失在了群峰众石之间。此次大战两败俱伤,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段正雄上了天山总坛,门口七八名弟子立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吼道:“快来人啊,掌门受伤了!”大门内立即出来了十几名白衣弟子,其中带头的是段正雄的师弟欧阳一剑。他手中提剑,不胖不瘦,眉细眼粗,手脚麻利。当他看到师兄惨受重伤的表情,先是一惊,再是嘴角轻轻抽了一下,然后又假装正经,尖声道:“快扶掌门进去疗伤,要用我们药房最好的灵芝、人参!”“是!”说罢四名剑客便小心翼翼的将段正雄扶进了内堂。

欧阳一剑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内心似乎正自幸灾乐祸。段正雄**着上半身躺于**,一位大夫已为他敷上了金创药,他痛不欲生地惊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棉被,火红的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大夫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不禁长叹一声,道:“掌门要好好休养些时日。”

门口又进来一名女子,正是他的妻子肖玉蝶,身穿白纱长裙,眉清目秀。她忐忑不安地冲入人群中,坐在床弦边,紧握住了段正雄的双手,泪流满面,哽咽道:“相公,你受伤了?没想到黑风四煞竟如此厉害,相公,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让我带领大家去杀了他们,替你报仇!”

段正雄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道:“不要去,那张三霸的内力深不可测,虽然我斩掉了他一条手臂,但是仍不可掉以轻心,其老三已经被我杀死,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弟子听令,一定要加强防备,大敌当前,切不可疏忽大意,他们一定很快就会来我天山派!”

“是,掌门!”众人纷纷离去。欧阳一剑自告奋勇的道:“掌门师兄,不如让我带几名弟子下山前去打探打探,如果发现他们的踪迹,也好及时向你禀报!”欧阳一剑提起手中长剑,阴险的双眼闪着邪光,似乎有什么阴谋诡计,样子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欧阳一剑也是一个追名逐利之人,野心勃勃,他早已厌倦寄人篱下的生活,想要一手遮天。

段正雄点了点头,道:“好吧,师弟,万事小心!”欧阳一剑胸有成竹的道:“掌门放心吧!”说着便退下,带领了六名弟子下了山去,仿佛十万火急。天山派各个部门千余名弟子也加强了防备,随时应战。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火红的云朵像是在燃烧,一望无际的群山在暗淡的光线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色彩各异,神秘莫测。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瞬息万变,令人难测。

段正雄微弱地喘着气息,见肖玉蝶泪如雨下,于是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道:“玉蝶,不必为我担心,我的伤势并无大碍,调养几日就好了,你就别难过了。我们的孩子晓锋呢?他才刚满一岁,你怎么不去照顾他呀?”肖玉蝶道:“他睡着了,你就安心地养伤吧!”肖玉蝶侧夜未眠,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了他的身边。

欧阳一剑带着十几名弟子下山之后,一夜未归,这一夜,显得好平静,平静得可怕。在暂时的风平浪静之后,或许就是狂风暴雨的突然来袭,其危险势必不可估量。

次日天明,太阳含羞地从层层薄云之中,崇山峻岭之间冒了出来,万丈光芒照射大地,真是风和日丽。

欧阳一剑风尘仆仆,在天山脚下的黄沙大道上策马扬鞭,狂奔而来。他的身后只跟了三个人,那另外的三个人去哪了呢?那三个人身穿白衣长袍,头戴黑色小斗笠,遮住了面孔,显得甚是诡异。欧阳一剑容光焕发,看来他是有什么阴谋要得逞了,阴阴一笑,心想:掌门之位是我的了!

四人骑马绕过了几个山头,终于赶到天山总坛大门口。欧阳一剑冲着门口八名目光诧异的弟子,喝道:“快开门,我有至关重要的情报向掌门汇报!”八名弟子心里很疑惑,那三个人实在是破绽百出,第一身材参差不齐,第二他们连本派提剑的姿势也大相径庭,一时之间犹豫不决,道:“这…”

欧阳一剑心急口快,大声震道:“怎么,连二师叔都敢怀疑么?嗯?你们让我迟传一步,万一有什么闪失,你们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这可关系到我天山派的生死存亡!”

“是,师叔请进!”几人连忙打开沉重的铜门,欧阳一剑跳下马来,挥了挥手,冷冷的望向背后三人,低沉地喊道:“走!”说罢四人连忙进了门,直奔大殿内堂。

四人穿过大殿,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段正雄的卧房门外,门口又有四名弟子把守着,严阵以待。

欧阳一剑沉着冷静地道:“掌门师兄,我经过一夜查探,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请掌门允许让我到室内向你细细道来,事关重大,千万马虎不得!”

里面传来了段正雄低沉的声音:“师弟,进来吧!”欧阳一剑对四名看守道:“你们都退下吧,吃过早饭,整装待令,随时候命。”“是!”四人疑惑的离去,他身后的三人**了一下斗笠,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欧阳一剑推开了门,一本正经地走了进去,看他的表情,也是忧

虑中带着几分喜悦,阴险狡诈之极。

此刻段正雄仍然卧床不起,而且是趴在**,后背伤势太重,不能躺下,否则会压到伤口。肖玉蝶已经前去为他熬药,煮粥,无微不至。欧阳一剑在他的床弦边跪了下来,似乎是在对他忏悔,又似乎是在对一个死人磕头致哀。他真诚地道:“叩见掌门师兄,师兄一切安好?”话虽如此,实则恨不得他的病情加重,自己就好谋权篡位。

段正雄轻声道:“起来吧,师弟,我没事。”他看了看欧阳一剑身后三名弟子,长叹一声,接道:“昨晚你一夜未归,我都还有些担心你,现在平安无事我也就舒坦多了。你们不是七剑下天山么?为什么只回来你们四个?莫非其他人遭遇不测?他们三个没事吧,怎么还戴着斗笠?”

段正雄与欧阳一剑是十几年的师兄弟,情深意重,只是他们师傅一直偏袒段正雄,还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一直怀恨在心,早就想越俎代庖了。段正雄又问道:“师弟,不是有要事相告吗?快快道来。”此刻他也有些焦虑不安了。

欧阳一剑的眼神中露出一股冰冷的杀气,斜视了身后三人一眼,再面朝段正雄,故意挡住他的视线,道:“师兄,黑风三煞他们……”段正雄瞪大双眼,道:“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一剑身后三人立刻冲上前来带头的那个身强体壮,左手持剑,狂吼道:“这事情就是,我张三霸已经来到了你段正雄的跟前,现在便要将你大卸八块,哈哈哈哈哈!段正雄,你没想到吧,你去死吧!”说罢三人一齐扔掉了头上的斗笠,果然是黑风三煞!张三霸举起利剑,还没等段正雄转过身,便狠狠地一剑捅入了段正雄的包扎之处,鲜血直喷。

段正雄“啊”的一声惨叫,生不如死,双目大睁,怒视着心狠手辣的欧阳一剑,凄然道:“师弟,没想到你竟然出卖我?出卖天山派?啊……”三个对段正雄恨入骨髓的恶徒在其血肉之躯上连捅了数十剑,使其穿胸裂骨,血肉模糊,命丧黄泉。黑风三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因报仇心切。

欧阳一剑并不觉得这很残忍,死人的事见惯不惊,大不了将他的尸体风光大葬,阴阴一笑,道:“哈哈哈……师兄,很难受吧?是,我是出卖了你,可我也有苦衷啊!这天山派掌门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抢?看看你把天山派搞成什么样了?与世隔绝,每况愈下,以前的宏图伟略都他妈因为你而停滞不前,你配做掌门吗?从小到大师父就是那么偏心,论武功学识,我哪里比你差?是,我是狼子野心,但是如果没有野心,我们迟早会灭亡的!现在好了,你死了,而且死于黑风三煞之手,我这招借刀杀人够毒吧?这掌门之位就名正言顺的归我了,哈哈哈哈哈……”

张三霸目露凶光,道:“段正雄,你杀我三弟,断我手臂,此仇不报我岂会甘心?被人出卖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而且是你最信任的人,我们和他做了笔交易,只要能杀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而他为的就是这掌门之位,哈哈哈哈!”

四张丑恶之极的面孔直盯着死不瞑目的段正雄,三煞还不求知足地在他身上乱砍着。

欧阳一剑有些不耐烦了,忙拉开三人,道:“他已经死了,不要再砍了,收手吧!”欧阳一剑从段正雄枕头底下拿出掌门令牌,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奸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要做掌门了!”转眼看三煞没注意,见机行事,“嗤”的一声,他拔出剑来,跑到门口,狠狠地往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剑,鲜红的血直喷出来,叫他痛楚万分。欧阳一剑绷紧了脸,将血水抹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推开门,装成一副可怜样,大吼道:“快来人啊,掌门遇害了!”

原来狡猾的欧阳一剑用的是一石三鸟之计,他与三煞协定计划,引狼入室杀了段正雄,再施苦肉计将所有的罪行全部栽到三煞的头上,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而且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即便三煞说出真相,也没有人相信他们。

黑风三煞也料到会有此遭,但为了报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柳一花骂道:“你这个畜生!”说罢三人正欲动手,而去厨房熬粥的肖玉蝶也正好赶了过来,背着小孩,端着热腾腾的粥,听到欧阳一剑的话,彷如晴天霹雳,心头一震,“哐当”一声,整碗粥落在了地上。她背上的孩子段晓锋被吓哭了,哇哇大叫,眼神充满了恐惧。

肖玉蝶拔出腰间长剑,怒吼道:“凶手在哪儿?快滚出来!”还没等她冲进房间,那扇木门便“砰”的一声给一道气焰震得粉碎。欧阳一剑失魂落魄地捂着伤口,冲到她面前,微颤道:“掌门夫人,是黑风三煞他们来了!”当肖玉蝶看到**躺着的是一具快要四分五裂的尸体的时候,不仅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尖叫一声:“相公!”她极度愤怒的望着黑方三煞,似乎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柳一花开始有些紧张了,毕竟天山派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她问道:“大哥,大敌当前,我们该怎么办?”银剑光冷冷道:“一定要杀了欧阳一剑那个杂种!”

张三霸心高气傲,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今天把天山给踏平了!”三人举起手中利剑,破窗而出,面不改色地望着周边重重包围的天山弟子,看来今天又要大开杀戒了。

欧阳一剑先走为上,冲入了人群之中,躲到了一个安全地带。而银剑光却是指望着怒气勃发的肖玉蝶流口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色心又起,尖叫道:“大哥,二姐,那段正雄的夫人就交给我吧!瞧她那楚楚动人的样子,我的心都已经被他勾走了,哈哈哈……”

肖玉蝶仇视着心怀不轨的银剑光,提了提背上的段晓锋,飞身舞剑,与银剑光大战起来。“当当……”二人在走廊间晃来晃去,剑气不时地穿破门窗,旁边的石柱转眼间也留下了无数剑痕。两剑摩擦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二人对立相视,银剑光阴阴一笑,左手摸了一下头顶那像坨屎一样的头发,看来他是胜券在握了,尖声道:“小娘子,武功不错嘛!剑法实在高明,搞得我手忙脚乱,只是力度还差了一点。”说罢他便横剑向上一抽,“当”,他的剑挑开了肖玉蝶的剑,自己再向前转身一斜,左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无耻地摸了一下,收手之后还闻了闻,感觉十分享受,放浪不羁。

肖玉蝶简直怒不可遏,立刻踢脚,在石柱上连蹬几下,跃过银剑光的头顶,狠狠地踢在他头上,连续七八次,“夺命鸳鸯腿”,踢得银剑光的头是青一块紫一块,肿了几个包,立起的黄发被踢扁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双手按住的石板都开了口。肖玉蝶骂道:“无耻之徒!”

银剑光疼痛难忍,从地上爬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叫了几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对肖玉蝶是破口大骂:“臭娘们儿,你他妈来真的?好你个泼妇,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说罢舌头一甩,使出十层内力向肖玉蝶冲了过去。肖玉蝶冷静应战,剑光掠影,劈碎了几个大花盆,烟尘滚滚,战斗甚是激烈,让人不敢靠近。而她背上的孩子也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动不动,幸亏母亲隔挡到位,竟没让他受半点伤害。时间紧迫,肖玉蝶也来不及放下孩子,一心只想杀了这帮恶徒。

而张三霸此刻却被十五名天山一等剑客围得水泄不通,十五人齐吼道:“天山剑阵!”说罢利剑前后夹击,左右相攻,使得张三霸腹背受敌,难以破阵。正当张三霸将要弹剑飞身,脱离险境的一刹那,头顶又被七名剑客的利剑罩住,寒光闪闪,咄咄逼人。七名剑客大吼道:“天罗地网,万剑齐发!”张三霸是擅长用斧头的,现在这变幻无穷的剑阵搞得他是头晕脑胀,目昏眼花,他一怒之下,喝道:“我管你什么网,啊!”说罢浑身一旋,利剑绕过脚跟,双腿倒翻向上猛踢,似电光石火,快速无比。头顶七名剑客顺势收剑,齐道:“斗转星移!”说罢他们故意做出一副将要攻击张三霸的假象,迷惑了他的双眼,实际上是声东击西,让他防不胜防。地面八名剑客飞过头顶七名剑客,排着顺序在张三霸的上、中、下三路猛力划过,利剑在他的身上留下数道伤口,而他的注意力却还在那七名剑客身上。片刻之后,张三霸回过神来,眼看自己遍体鳞伤,隐隐作痛,不禁勃然大怒,看来要发狠了。

张三霸目露凶光,扔掉了手中的利剑,强忍疼痛,道:“蛊惑人心的雕虫小技,让你们尝尝真正的神功的厉害!‘玄阴真功’!”他伸出左掌,单掌运气,“砰砰”一掌打出,掌心之间一团闪着电光的阴毒之气一下子笼罩了这十五名剑客。剑客们一阵惨叫,穿肠破肚,被强大的气流震得四分五裂,鲜血染红了天空,无一幸免。围墙旁的八口大水缸同时也炸裂开来,水柱喷湿了数十名剑客的衣服。张三霸收掌望向众人,邪恶的眼神让周围的剑客都望而却步。

而柳一花妩媚一笑,一剑刺入了一名弟子的胸膛,将剑向一根石柱射去,连人带剑,给插在了石柱的半中央,石穿肉烂,剑客一命呜呼。又两名剑客见她如此凶残,立刻举剑上前,柳一花斜视一眼,伸出双爪,“幽灵血爪”,在那两名剑客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双爪便已插入了他们的后脑勺。柳一花眨眼一闪,只见两名剑客的前额喷出一股血水,利剑落在了地上,两眼翻白,命丧黄泉。“幽灵血爪”果真是恶毒之极,她忽听到肖玉蝶背上孩子的哭声,立刻飞身上前,奸笑道:“哈哈哈……小乖乖,我来了,别哭了!”她那血还未干的双手,伸向了不知所措的段晓锋。

欧阳一剑大惊失色,忙吼道:“快保护夫人,快保护夫人啊!”而他却急忙挥手,两名剑客将他扶进了大堂。欧阳一剑就这么逃之夭夭了,他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张三霸怒视着远去的欧阳一剑,骂道:“混蛋,别走!”说罢他便欲追上前去,但天山派人多势众,眨眼之间又围上了四十几名剑客,个个披肝沥胆,视死如归。可张三霸却一拳一个,两脚四双,那些人的剑简直不堪一击,“咔嚓”一声便给折成两段。而剑客被击中者,不是被折断了腰,就是碎了头,凶残之极,死相恐怖,扣人心弦,天山派此次恐怕是劫数难逃了。大战还在持续,乌烟瘴气,搞得昏天黑地。

此刻柳一花从肖玉蝶背后,一抓扯下了小孩。只见段晓峰泪水横溢,眼眶微红,痛哭失声,伤心难受,楚楚可怜。凡是常人见了他的样子,恐怕都于心不忍,只会轻轻地拭去他的眼泪,细心地呵护他,不让他收丝毫伤害。而柳一花刚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怔,好乖巧的孩子。可像她这种绝情绝意的恶妇岂会心慈手软?正欲使出血爪,肖玉蝶一剑挑开她的双手,孩子飞了起来,肖又抢回了孩子,怒斥道:“你还我孩子!毒妇,你连这可怜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难道你没有过年少无知,脆弱无力的幼儿时期吗?你知不知道做母亲的感受?这样对待孩子,简直丧尽天良!你也是女人,难道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吗?毒妇!”

柳一花被骂的哑口无声,她是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了。

肖玉蝶正欲动手,背后的银剑光一脚扫飞了六名天山弟子,乘虚而入,一剑刺穿了肖玉蝶的腹部,血染红了剑刃。肖玉蝶“啊”的一声惊叫,张开了嘴,一口鲜血喷在了柳一花的脸上。肖玉蝶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手里的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她使出了最后的一点力气,道:“对不起,儿啊,娘不能……不能保护你了!”

见肖玉蝶将要倒地,柳一花又抢过孩子,她看着肖玉蝶那张凄惨的面孔,血珠从自己的脸上滚落到了孩子的脸上,再看看怀中天使般的孩子,她的心都碎了,没有再下狠手。肖玉蝶倒在了地上,就这么悲惨的离开了人世。

银剑光贼眉鼠目地看着柳一花,问道:“怎么,二姐,难道你心软了,下不了手?”举起手中利剑,想要动手。

柳一花将孩子捆在了背上,瞅了一眼银剑光,道:“留着他,对我们有用,待会要是冲不出去,可拿他做人质。”说罢她一爪扫过两名刺上来的天山剑客,翻身跃到了张三霸的跟前,银剑光也飞身来到此地,三人站作一排,齐心协力,一致对敌。地上横尸满目,血如泉涌。

围在三煞跟前的数十名天山弟子再次出剑,正欲群起而攻之,忽听得大殿之外千里传音,回天响地:“你们三个混账东西,杀了我的女儿女婿,实在死不足惜。老夫轻功盖世,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说毕一个道士装扮的青衣老人跃过围墙,穿过几座房子,定身立在大殿的顶端。此人满脸胡须,额间布满皱纹,头发花白,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青色的鼻子。此人正是肖玉蝶的父亲,人称“青鼻真人”的肖青山,他修炼的“飘渺神掌”,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独门绝学。

天山弟子立刻让出大道,齐道:“拜见‘青鼻真人’!请您一定为我们主持公道啊!”肖青山举起双掌,一阵狂舞,腾飞而起,朝着三煞连掌打出,快若电光石火,他同时大声道:“黑风三煞你们作恶多端,今日我青鼻真人定要为死去的亡魂报仇雪恨,今日就让你们尝尝我‘飘渺神掌’的厉害!““砰砰砰……”数十道若隐若现的光束从肖青山的双掌发出,狂轰滥炸,直逼三煞。张三霸心惊肉跳,道:“快闪开!”当三人飞身而起之时,地面已是沙石满天,烟硝滚滚,让人目不暇接,分不清东南西北。

三煞身后不远立着一座高耸的石雕,是一柄三丈之高的巨剑,足有腰粗。张三霸冲上前去,伸出左臂,“隆隆”一阵巨响,巨剑被他从石缝中连根拔起,运足了十层内力,道:“‘青鼻真人’练功走火入魔我早有耳闻,今日有我张三霸在此,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今天我就灭了你天山派,杀光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傻逼!”说罢他将十几吨重的巨剑从直立卷为横摆,席卷着狂风插向了肖青山,气冲霄汉。

肖青山看到张三霸掌心之间冒着一团阴毒之气,惊叹道:“‘玄阴真功’?!”张三霸狂笑道:“你没想到吧?你以为老子会怕你?”肖青山拼尽全力,以双掌接住巨剑,“砰!”剑柱之上卷着层层巨浪,“咔咔”的一阵响声之后,张三霸的双脚被震得踏入了石板之内,足有一尺之深。肖青山居高临下,略占上风。

柳一花与银剑光见势不妙,银剑光一声大吼:“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柳一花则抱起小孩挡住周围的天山剑客,威胁道:“谁敢靠近,我就杀了他!”

银剑光与张三霸合二人之力,将巨剑直推向了肖青山。强大的气流席卷着层层沙石,使得三丈之外的人不敢靠近。

肖青山顿时面红耳赤,张大了嘴惊叫一声“啊!”他被逼的节节后退,一直被二人推入了大堂之内,门前两边的墙都被震塌,轰隆巨响,烟尘四起。肖青山被一直推到了天山派开山老祖的石像上,石像烈炸开来,他已无可奈何,竟被巨剑的剑刃磨断了双腿,一分为二!肖青山口喷鲜血,身负重伤,大声尖叫,疼痛难忍。

巨剑也给三人合一的力量震为碎块,柳一花背上的孩子也给余力震晕过去,脑袋搭在柳的肩膀上,样子可爱至极。

张三霸狂笑起来,肖青山双手捂着断裂的腿,撕心裂肺地哀叫着,连忙点穴止血,但还是止不住伤痛。张三霸得意的看着肖青山,道:“臭老头儿,你也不过如此嘛!坏我好事,你去死吧!”

张三霸正欲动手,眼前方圆三丈之内突然冒起了几股乳白色的烟云,柳一花忙叫道:“此烟有毒!”三人立刻退出大堂,一名紫衫蒙面女子从烟云之中扶起肖青山,叫了一声:“师兄!”眨眼之间射出大堂,冲着黑风三煞怒骂道:“三个狗贼,尝尝我毒仙子的‘仙人掌’!”此“仙人掌”非彼仙人掌,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独门暗器高手毒仙子,她一掌撒下密密麻麻的尖针利刺,笼罩住了三煞。

三煞迅速散开,尖针利刺扎了一地,毒仙子见肖青山血流不止,立刻飞身离去,似一缕青烟。而张三霸也因刚才用力过猛,突然旧伤复发,右臂包扎之处渗出血来。转眼间他们身前又围上来一百余名天山弟子,其中几人冷冷的道:“这下你们插翅难飞了!”柳一花见形势不妙,对张三霸道:“大哥,我们不能再缠斗下去了,否则精疲力竭,危及性命啊!”柳一花与银剑光目露凶光,吓得众天山剑客不敢轻举妄动。

“嗯!”张三霸明智地点点头,三人腾身而起,随风乱舞,吓得众弟子胡蹦乱跳。他们从数百人的头顶一掠而过,消失在了山崖边的几棵大树之间,无影无踪。

“穷寇莫追,天山派伤势惨重,掌门遇害,事关重大,我们一定要众志成城,不能再让敌人乘虚而入!”话虽如此,但他们是发自肺腑,还是贪生怕死那就很难说了。

而欧阳一剑此刻疗过伤之后,却独自一人待在内务室,他居然换上了掌门的衣服,戴上了掌门的头饰,手里还握着掌门的令牌,眉开眼笑,得意忘形。当上这个掌门,那可是用无数条性命换来的,是他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出卖了段正雄,出卖了天山派,也出卖了自己,而他却毫无悔过之意。

黑风三煞片刻之后便又回到了天山下的那座城市,闯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柳一花扶着张三霸走入一座茅庐,银剑光则推着吴文化的尸体和三人的兵器,也赶了过来。

银剑光得意的冲着僵硬的吴文化道:“三哥,你就放心去吧,我们已经为你报仇了!”

疲惫不堪的柳一花蹲着身子为伤痕累累的张三霸包扎了伤口,关心的道:“大哥,你身上的伤口都不算太深,还好未伤及肺腑,并无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张三霸靠在一根柱子上,气喘吁吁,三弟大仇得报,他也就心安理得了,不过大仇虽报,却又添新恨,对欧阳一剑是恨之入骨了,他说道:“我一定饶不了欧阳一剑那杂种!”

柳一花坐在了一张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下背后早已不省人事的小孩,将其小心的放在了**,忽见其肩膀上竟有一块形状奇特的胎记,那胎记就像是一颗龙头!柳一花惊叫道:“真是世间罕有啊,这孩子的肩膀上居然长出一块和龙头相似的胎记,难不成是真龙天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可怜的孩子,你可别死了啊,你是老娘不杀的第一个孩子,从今往后,我柳一花可就是你的娘了,今后一定好好栽培你,老娘若是把你带大成人,将来可要好好报答我。”

张三霸大吃一惊,笑道:“二妹,你也有心软下不了手的时候啊?今日我们在天山派杀人如麻,心里头可是痛快了,你也毫不留情,这孩子是谁啊?能让二妹这样的毒妇手下留情?”柳一花轻轻地抚摸着段晓锋的头,爱不释手。

此刻银剑光拿着斧、爪、钳走了进来,将斧头递给了张三霸,利爪扔向柳一花,冷冷地道:“那孩子是段正雄的孽种,刚才二姐拿他做人质,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可二姐将他留下来,我就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企图了。”

柳一花接过利爪,正用湿布给小孩擦拭脸上的血,自己也往脸上擦了擦,望着银剑光不说话,心里有些不爽。

张三霸怒道:“二妹,这是真的吗?我恨不得将他段正雄家所有的人碎尸万段,你居然把他的狗杂种留在身边?二妹,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们四个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来到中原,为的是夺得天下,报复武林,可是没想到天外有天,是我低估他们了。你留下这杂种岂不是养虎遗患?”

柳一花心里真的不舍得伤害这天使般可爱的孩子,也许这就是名门之后与生俱来的灵性。她忙解释道:“大哥,你别动怒,你听我说,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单是看他肩上龙头形状的胎记就知道他是万中无一,将来是可造之材啊,对我们大有好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一定是个武学奇才,为我们所用这不是如虎添翼吗?欧阳一剑卑鄙阴险,竟敢戏弄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小孩,以牙还牙,揭穿他的无耻行径,要他名誉扫地,成为一个流浪街头的丧家之犬!就说欧阳一剑是这孩子的杀家仇人,让这孩子帮我们对付天山派!我们拿下天山派,再养精蓄锐,入土中原,称霸武林!”

张三霸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神中有种强烈的欲望,他抽了一下斧头,道:“那样当然再好不过了,但只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万一这孩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枉费心机?更有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

银剑光闷闷不乐地道:“怎么不是个女的啊?将来长大了也可以让我爽一下,哎,真可惜呀!”他将一根稻草含在嘴里,满脸的不快,眼睛还时不时移到柳一花半露的大腿上。

柳一花目光如炬,瞪了银剑光一眼,道:“色狼!”然后她又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接着道:“这孩子这么小,他是一无所知。我们就把他说成是老三的孩子,名字就叫吴……”她看到银剑光嘴里的稻草,突发奇想,道:“就叫无名草吧!老三也姓吴,我们就说老三夫妻俩被欧阳一剑所杀,只因我们敌不过天山派,只好舍命将孩子救走,他肯定会深信不疑。到时候大哥就是他大伯,我就是他二娘,老四就是他四叔,他对我们惟命是从,纵然是让他去死他也会奋不顾身!他也就顶替了老三的位子,成了我们的一员。大哥,四弟,那时他只会找欧阳一剑报仇,这样一来有了一个为我们出生入死的人,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她甜甜一笑,吻了一下段晓锋的额头,看来是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银剑光阴阴一笑,道:“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大哥,此乃妙计啊!这小子非比寻常,是个练武的料子,只是等到他长大成人,学得一身好本事为我们办事之时,那已是何年何月了啊?二姐,这样子恐怕不妥吧?”

张三霸冷冷地道:“也不是不可,此次我张三霸右臂已断,况且身负重伤,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我的神功尚未练成。要等伤势恢复,练成神功,恐怕还得花个十年八年的,要想拿下中原,招揽人才也是非常必要的。不过这孩子的衣食起居,我可不管。他的父亲乃一代宗师,相信他也必定是个练武奇才,将来一定派的上用场。”张三霸目空一切,对人世只有仇恨,对这孩子虽手下留情,但对他的生活却漠不关心。

“嗯,大哥你就放心吧!”柳一花点了点头,见孩子睁开了眼睛,不禁喜上眉梢,笑道:“他的眼睛好大,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小子!”只见他的眼神仍然处于恐慌之中。

银剑光站起身来,拿起钳子,道:“大哥,二姐,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来,顺便搞些衣服银两。”

“快去快回!”张三霸说道,银剑光伸出右手整理了一下头顶那块像坨屎一样的头发,点了点头,挥了挥大钳,昂首阔步地前去**掳掠了。柳一花抱着可爱的孩子挥来挥去,嘴里叽咕着什么,逗得他哈哈大笑,自己也不亦乐乎。

此刻银剑光突然又从外面退了进来,愁眉苦脸地望向张三霸。张三霸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天山派的人来了?”

门口又走进一个身穿金袍的中年人,清风吹拂,长发直飘,英姿飒爽,正气凛然,原来是九龙城前任城主端木正道。

张三霸的心又一次沉重起来,他认识端木正道,曾经还交过手,自知不是其对手,急道:“九龙城主端木正道?!”

“不好,快走!”话刚说完,端木正道骂道:“你们几个畜生,杀了整条街一百多条人命,我端木正道今日遇见,又岂会袖手旁观?不除掉你们几个,简直后患无穷!”只见他的双掌似蛇舞龙飞般挥动,双掌之间冒出一团闪动的光球,“万象归一大法”!“轰隆”一声巨响,柳一花抱起孩子想跑,银剑光也瞪大了双眼,欲寻机逃生,但都已来不及了。

光球分散开来,数条流动的光焰在草庐之内交织盘旋,犹如咆哮的猛龙,整座草庐化为乌有,三大恶人惊叫着连同小孩被震飞百丈之远,幸亏柳一花保护及时,才让孩子幸免于难。“快走!”他们虽然伤上加伤,但为了逃命,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身草屑,也顾不上打理,承受着剧痛,转身提过兵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端木正道没想这么轻而易举的一掌便打得几个恶人落荒而逃,心里已经明白,他们必是受到天山派的阻击,受了重伤,不然不会败得这么惨。他不会乘人之危,虽然是几个恶人,但是自己也不想再多添麻烦,逃跑了也就罢了,毕竟现在的重心不是为民除害,这早就与自己无关了。于是飞身朝着城外的密林深处飞去,风驰电掣,快速无比。

黑风三煞此次中了“万象归一大法”,雪上加霜,连走路都东倒西歪。三煞捂着伤痛之处,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群山围绕的紫烟山上,山上有间猎人居住的小房子,他们便进了屋子。柳一花忍痛也要保护好孩子,还好他安然无恙,怜惜的抱着满脸泥土的孩子,这时他又一次昏晕过去。

紫烟山高耸入云,小房子处于山顶的边缘,从窗口可以看到,紫烟山风景秀丽,迷人心扉。白雾银霜,紫烟青霞;孤峰独石,繁花盛木;青鸟蝴蝶,斜流飞瀑,真是美不胜收。小房子处在清晰可见的紫烟山之巅,让人顿觉一览众山小,心中大是愉悦。然而谁要是在山脚,却是抬头不见山何处,只缘身在此山中,紫烟山真是一处天下少有的人间仙境。

小房子前有一口水池,以供使用,檐下还堆着大堆木柴。房子内只有两室一厅一厨,茅房在外面,倒都干干净净,尘土未染。厨房与内柴米油盐样样具备,还挂着许多野兽的熏肉。大厅之内除了一张桌子,四张凳子,大致也都没什么其他东西。只是墙上挂着弓箭,寒光微闪,略为显眼。周围人迹罕至,除了猎人偶尔晚上会在此过夜,倒也十分安全。

“哇哇……”无名草突然醒了过来,嚎啕大哭,柳一花不停地哄,不停地逗,忙道:“我的乖儿子啊,你别哭了,娘这不是在你的身边吗?你哭哭啼啼的,还算是男人吗?”越说越气,自己的伤都还未治疗,突然吓唬他道:“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给吃了!”谁知适得其反,无名草的哭声只是停顿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哭的更是一塌糊涂,让人头疼。

张三霸与银剑光此刻正蹲坐在**,相互推功运气,调息养伤,此刻可不能分神。张三霸心里非常不舒服,有个孩子吵吵闹闹,立刻收掌,道:“二妹,你伤的最轻,把这孩子抱出去吧,叫他别吵了!他闹得我们心神不宁,人神不能合一,万一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可得聚精会神的运功啊!”张三霸摸了一下伤口,疼痛难忍,登时咬牙切齿。

银剑光也提了提气,道:“是啊,二姐,那小子大概是饿了吧?给他弄点吃的,你去看一下厨房有什么好东西,反正大哥与我也饿了,就麻烦二姐了!”张三霸也点点头。

柳一花抱起小孩,道:“来,我的心肝宝贝你饿了我就去给你弄吃的。大哥、四弟你们稍等片刻,我弄好了饭菜就叫你们。”说罢她便袅袅婷婷地走入了厨房。

银剑光看着二姐那苗条的身材,性感的美腿,居然流出口水,当真是垂涎欲滴。张三霸见他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喝道:“四弟,瞅什么呢?又想女人了吧,难不成对你二姐有那不三不四的想法?可要知道你二姐是头要命的母老虎!”

银剑光连忙摇头,否认道:“大哥,你又笑我了?我怎么敢对二姐有那心思?即使有我也只能心里想想啊,那不是存心想找死吗?二姐这样的国色天香,看几眼我就满足了。”

张三霸一叹,道:“是啊,你二姐挺不容易的,怀不上孩子竟然差点给丈夫拿去村子里浸猪笼,要不是狠下心来杀了那全村的人,恐怕她也活不到现在了,那些人死有余辜!”

银剑光微微点了点头,道:“大哥,你不也一样苦吗?曾经被你最信任的师父出卖,差点做了替罪羔羊,哎,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世人都认为我们十恶不赦,他们更可耻!”

张三霸气运丹田,冷冷地道:“我们被世人称作无恶不作的恶魔,但谁又能体会我们的苦衷?他们如果不死,我们就必遭他们杀死,现在也是一样,谁都想杀了我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一切都是天意难违!”

银剑光的眼眶泛着泪花,道:“可惜三哥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他的一生也是凄苦,曾经处处受人欺辱,如今遭遇不测,我们少了一个伙伴,真的可惜啊。”

不一会,一桌饭菜便准备好了。柳一花抱着孩子,手里端着一碗粥,坐在桌前细心地喂着无名草。张三霸与银剑光大口大口地吃着香喷喷的饭,皆道:“厨艺真棒,真好吃!”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个粗汉子哼的山歌之声,得意洋洋,看来他是满载而归了。张三霸与银剑光相视一眼,放下碗筷,提高警惕。那人进了屋来,背上扛着一只花斑肥鹿,手拿弓箭,傻不拉几地盯着黑风三煞,立刻停止唱歌,呆成了木头。

猎人看到他们,一个青面獠牙,独臂肌肉结实,目露凶光;一个牛头鼠面,造型怪异,顿时便给吓得坐了一屁股,惊慌失措地道:“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张三霸一开口就像是要吃人,道:“这个地方属于我们了,你要想活命,就放下鹿子,立刻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他狠狠地瞪着那个猎人,似乎不出手就能吓死他。

“是……”那猎人给吓破了胆,扔下肩上的猎物,转身便三步并作两步,狂奔了出去。

银剑光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把他放走了?万一他暴露我们的行踪,我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张三霸道:“那猎人与我们素昧平生,他除非活的不耐烦了,自找麻烦,我想他不会这么做的。”

银剑光不敢相信,笑了笑,道:“大哥,你也心软了?”张三霸一愣,也觉莫名其妙,平时的心狠手辣怎么没有了?

而柳一花却趁他们说话之际,早就追了出去,外面还是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是那猎人的声音,看来他还是没能逃出魔爪,被柳一花杀了。柳一花拿着滴血的利爪,还让无名草这么小就见识杀人,还是她最狠,二话没说,坐到桌前又喂孩子吃饭。

张三霸望着柳一花,眼神怪怪的,似乎想责备她,可又开不了口,假装不知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一花冷冷地道:“我把那个猎人杀了。”张三霸与银剑光大吃一惊,张三霸心想:你饶了那个杂种一命,我没跟你计较;我放了个猎人,你竟把他给杀了,你还真不识抬举啊!柳一花见他如此不快,忙道:“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况且这猎人加上三弟的尸体刚好凑成一对,就当做是无名草的父母,这样妥善的多。明天我下山把老三的尸体弄回来,将他好生安葬了。这样的话,假装无名草的母亲的名字也得取一个,就叫四弟以前妻子的名字李小翠吧。”

银剑光听了之后,火冒三丈,道:“别跟我提起那个贱人,要不是她移情别恋,贪慕虚荣,如今我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二姐,你是知道的,那个贱人居然想和他的野汉子一起毒死我,啊,我恨不得再剁她千刀万刀,贱人!”

柳一花忙点头,道:“好,我不提了,我不提了!那取什么名字呢?我才疏学浅,大哥,还是你说吧。”张三霸眉开眼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看你端着个碗,就叫送碗吧!”银剑光不禁笑了起来,宋婉,好啊,这名字取得不错,二姐,你给我们送碗水来,孩子他娘就叫宋婉,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三人捧腹大笑,活在一个痛苦与邪恶交织的世界里,还从未笑的这么开心。

就这样,原本是天山派掌门之子段晓锋,改头换面成为无名草,在三大恶人的哺育下逐渐成长,继承了他们的恶习,虽然受尽了苦头,但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却都是凶狠毒辣的招式。唯有内心,竟是无比的强大,热血沸腾,在三煞的灌输指导下,无名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从小就一心想着杀人偿命,报仇雪恨。

此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