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居然赌赢了(1 / 1)

唐人的餐桌 孑与2 2088 字 8个月前

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六章他居然赌赢了杏子园本来是那个谁家的,现在是李治的。

等李治走后,这里的杏园子都会变成官府的,官府会每年往洛阳送一大批成熟的杏子过去,虽然杏子这东西软,不好运输,且很容易腐烂,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烂成一筐子浆糊也必须送到洛阳,因为,这就是皇家的规矩。

是宣誓主权的一种方式。

当然,官府的人也没有傻到真的送鲜杏子去洛阳,这样做容易被李治砍头,大概率会制作成杏干,杏脯,蜜饯一类的东西送过去。

李治进杏子林的时候,里面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地面上更是被清水泼过不起尘埃,巨熊高兴的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就人立而起用爪子去抓杏子吃。

李治就在旁边用鄙夷的目光瞅着这头笨熊将青绿色的杏子塞进嘴里。

巨熊嚼的很香,李治的口水反而先下来了,然后,巨熊才吐掉嘴里的酸杏子口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

踢了一脚口水滴答的巨熊,李治就瞅着树梢上的黄澄澄的杏子指了指,立刻就有四五个身形快捷的宦官就蹿上了树。

这些人才上树梢,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已经有一个人了。

为首的宦官吃了一惊,二话不说从树上就向那个人飞扑过去。

李承修的身体很灵活,虽然裆部的伤口还有些碍事,不过呢,在滇南学的一手爬树本领,让他在这座园子里还是有很好的闪转腾挪的机会。

李治背着手站在树下眼看着树顶上追逐的几个人,李思走过来,跟李治一起抬头看,看了片刻,就对李治道:“父皇,我家小弟如何?”

李治瞅着被武宦官们压迫的快没有地方跑的李承修道:“这就是李绩的幼子?”

李思瞅着李治的脸道:“是啊,是啊,傻傻的。”

李治摇头道:“能被英公当宝贝一样藏起来不可能是傻的,怎么,他拜到你师傅门下了吗?”

李思连忙道:“没有呢,拉过来让父皇看一眼之后再论。”

李治没有作声,不过,不喜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所以,当云瑾过来见礼的时候,李治就按着云瑾的脑袋道:“这才是一个傻的。”

李思道:“云瑾可不傻。”

李治嗤的笑了一声道:“不傻的话会上杆子娶你?最重要的还好像很喜欢你。”

李思闻言“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见李思哭了,云瑾就挣脱李治的控制,抱着比他高半头的李思好一阵安慰,还用自己的手帕给李思擦拭眼泪跟鼻涕。

李治在一边看的一脸的嫌弃,随即就把目光落在假装木头人的温欢跟狄光嗣的身上。

“你是温柔的儿子是吗?”

温欢立刻张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连连点头不说,还刻意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好让李治拿手捏着玩。

送上门的李治不稀罕,抬手捏住狄光嗣的胖脸道:“这个长的敦实。”

狄光嗣憨厚的笑道:“我阿耶说有一个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为大唐效力。”

李治撇撇嘴道:“这才不是你阿耶那个老实人教的,倒像是云初说的口不应心的话。”

狄光嗣闻言委屈的道:“我阿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

李治闻言笑了,拍拍狄光嗣的胖脸道:“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逃无可逃的李承修还是被一群武宦官给捉住了,绑的紧紧的送到了李治的面前。

李治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然后冷漠的道:“英公想让你对朕说什么?”

李承修单膝跪在地上,后脖颈被人按着抬不起来,他挣扎两下,然后双膝跪地,大声道:“求陛下给滇南仆兵们一条活路!”

这句话明显出乎了李治的预料之外,他轻咳一声道:“你说什么?”

李承修再次大声道:“启奏陛下,滇南折冲府不把仆兵当人,随意消耗送死,请陛下看在他们也是大唐人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李治淡漠的道:“你父亲在军中的声望应该足够让你办成这件事情,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李承修道:“家父之威只能作用于一时,不能作用于一世。”

李治脸上的寒霜稍微退却了一些,摆摆手道:“即便是如此,你也该向你的上官申诉,而不是直接来告御状,李承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这是在弹劾你的上官们草菅人命,以下告上,不论是否真实,你都要先受罚。”

李承修努力抬起汗津津的脸艰难的道:“微臣愿意。”

李治看向被云瑾安慰好正在吃杏子的李思道:“你师傅跟英公是什么意见,既然他找到朕这里来了,就说明那两个人都不同意是吗?”

李思咬一口杏子道:“英公说以罪囚,赘婿为仆兵,这是国法,之所以用罪囚,就是为了减少罪囚消耗国帑,使用赘婿,是因为赘婿败坏了人伦之礼,严重惩罚,可为后来者戒。

师父说国法不可轻废,国朝开国之时制定这样的律法是有其原因的,肯定是已经思考过其中利弊之后做出来的抉择,不可因一人,一事,一地上的偏差,就觉得整个法度都不好。”

听了李思说的话,李治就对李承修道:“你听清楚了吗,不论是英公说的话,还是云初说的话,也正好是朕要对你说的话。

你在滇南执役,虽然说也曾立下不少的功勋,可是,你应为仆兵一事,时常顶撞上官,甚至在上官做好决定之后依然极力反驳。

你这样的人,不适合身为大唐府兵,且卸甲好好的读书去吧。”

李承修颤声道;“请陛下怜悯仆兵……”

李治怒道:“朕刚才的话白说了是吧。”

李承修连连叩头道:“仆兵救我两次,我恨只有一命报之。”

李治怒极反笑,对李承修道:“你既然如此情深意重,那就让你去仆兵营当一个校尉,且让朕看看你如何带领仆兵。”

李承修再一次磕头道:“谢陛下恩典!”

李治冷哼一声就拂袖而去,而那头一直在流口水的巨熊也紧紧跟上,还不时地回头看李思,云瑾,温欢,狄光嗣四个人,它隐约从这四个人的身上闻到了可怕的云初身上才有的味道。

温柔将军抽掉了云初的一匹马,得意的揉捏着手里的两枚棋子道:“李承修为仆兵发话的根源在哪里,你知晓吗?”

云初拱一步边兵,让这只兵过了河,淡淡的道:“我看过李承修在兵部的功劳簿,他有二十七枚敌人的首级在册,还有一次先登的功劳,只可惜首级是蛮夷首级,兵民什么的分不清楚,所以,军功最多一转,而那一次先登也是拔出了一座满意的土寨而已,勉强算的上一转军功。

人头,先登合计计算,他这一次最多能从旅帅升级到别将这一级别,再高就不可能了。”

温柔停下要拿棋子的手看着云初道:“我问的是根源。”

云初淡淡的道:“我说的就是根源。”

温柔想了一下道:“别将是都尉亲将,负责临阵摧城拔寨,也可以说是死士,你的意思是说李承修不愿意干这个军中死亡率最高的位置?

别忘了,这也是最容易出军功的一个位置。”

云初看着温柔的眼睛道:“别将手下无兵,团长兵不过三百!”

温柔难以置信的瞅着云初道:“仆兵校尉麾下……”

云初点点头道:“一千二,与折冲都尉麾下之兵相当。”

“精锐府兵与仆兵有可比性吗?”

“英公幼子跟一个折冲都尉相比,有可比性吗?”

“所以,李承修现在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是吗?”

云初摊摊手道:“是这样的,仆兵装备不如府兵,却也仅仅是铠甲上的差别而已,自从火器出现在军营之后,铠甲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尤其是遇到火油弹,没有铠甲的仆兵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身着铠甲的府兵要是沾染到火油弹,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下场。”

温柔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李承修看到了?”

云初点点头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你要说李承修是为了仆兵们仗义执言,说实话,我是不信的,一个字都不信。”

温柔沉吟片刻放下棋子道:“为仆兵仗义执言,先获取仆兵们的好感,再通过给足仆兵武装,获得仆兵们的爱戴,再通过惹怒陛下,获取仆兵校尉的名头,再用这个名头掌兵?

这太扯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的谋划就会落空。”

云初将棋子塞温柔手里让他继续下棋,口中却道:“成功了就能一飞冲天,在仆兵领域成为一个人物,失败了……如果失败了,你觉得他有额外的损失吗?

至少,为仆兵们仗义执言的名声出去了,为他以后缓缓图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快走,快走,不要每回要输了,就假装很忙……”

云初跟温柔之间的闲话,李思因为在杏子林没办法偷听道,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新鲜出炉的仆兵校尉李承修充满了同情。

云瑾把依旧跪倒在地的李承修拉起来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有的是从头再来的机会。”

李承修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湿土道:“不,我成功了,谋算了两年多的事情,而今终于成功了。”

李思见李承修喜形于色不像是在说反话,就问道:“仆兵校尉这个鱼腩一样的官职?你如果真的想要这个没人愿意当的仆兵校尉,不用这么麻烦吧?”

李承修道:“这个仆兵校尉与别的仆兵校尉不同。”

云瑾道:“难道说,就因为你这个仆兵校尉是陛下亲自分派的?”

李承修哈哈大笑道:“一个折冲府,能管辖仆兵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尉,左右果毅都尉,别将、长史、兵曹参军都能轻易的号令仆兵营。

我既然是陛下亲封的仆兵校尉,又是英国公幼子,我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随意动用老子的仆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