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直中取与曲中求(1 / 1)

唐人的餐桌 孑与2 1917 字 8个月前

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五章直中取与曲中求李承修不通达的念头,以及做法,在李绩,云初这些人看来无疑是幼稚可笑的,但是,这两个人都没有阻拦,或者说一些反对的话。

李绩觉得自己的儿子需要社会的毒打才能继续成长。

云初认为这种可笑的念头极其珍贵,需要不断地呵护。

所以,李承修在清晨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了皇帝所在的中军大营,等待皇帝召见,只不过这一次,李思,云瑾,温欢,狄光嗣都陪着他。

野地里的早朝依旧开的庄严肃穆,这里除过高大巍峨的宫殿之外,开早朝的所有条件一个不缺。

有手挽日月可以决定天下人命运的皇帝,有深厚沉重如白象的文臣,也有剽悍如猛虎的武将,更有狼群一般战无不胜的大军。

有了这四样,即便李治的早朝是在一块草地上开的,全世界都应该凝神倾听。

李治坐在一张毯子上,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快要收割的麦田。

参加今天朝会的人有很多,主要的议题便是允许那一些藩属国可以随皇帝登顶泰山。

这对藩属国来说是一项莫大的荣誉,能随大唐皇帝一起登顶泰山的国家,将会成为大唐真正意义上的不征之国。

云初就坐在皇帝右手文臣行列里的第九位,三梁的进贤冠以及紫袍散发出来的威严感,让人们忽略了他跟左右邻居相比年轻的过分的面容。

没错,就在两天前,云初越过蓝田县公晋爵蓝田郡公,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将会是人臣能达到的最高巅峰国公。

他的职位也从长安副留守,变成了长安留守,不过,万年县县令的职位依旧兼任着,甚至,就目前来说,这才是他的主要职责,至于长安留守还有一位刘仁轨呢,可以说,只要刘仁轨不死掉,云初这个长安留守永远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大唐官员们现如今没有办法对云初的官职做一个准确的定位了,甚至没有人知晓,这个人到底算是武将,还是文臣。

因此上,云初现如今的局面比较糟糕,就像一只蝙蝠一样,不知道应该归类到兽类,还是禽鸟类。

朝堂上争论的极其激烈,鸿胪寺,礼部主客司以及各大都护府在京办事处的主官各不想让,都希望自己部门推荐的藩属国可以有这个荣光。

虽然是在为藩属国竞争名额,然而负责争论的都是唐人官员,一个藩属国的人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唐朝堂上就见不到这些人了。

遥想当年,不论是辽东三国,还是西域各部,抑或是吐蕃,吐谷浑,南诏这些藩属国的使者,会经常出现在大唐的朝堂上。

吐蕃,辽东三国,西域各部的使者甚至有资格站在大唐的朝堂上参与大唐国事的争论,松赞干布的使臣禄东赞在击败其余五路求婚使者之后,甚至获得了与太宗皇帝对饮的最高礼仪。

现在不成了,藩属国使者能见到大唐最高外交官鸿胪寺卿,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极大的成功外交了,想要觐见太子,李弘一般是没有这个闲工夫的。

至于见皇帝,他们已经不想这种美事了。

如今的藩属国对大唐来说无足轻重,朝廷重臣们也不愿意与他们交往过密,一旦那一天有将军禀报说他又灭掉了一个国家,将人家君主送来洛阳表功的时候,大家颜面上不好看。

对大唐来说真正的藩属国就剩下倭国与吐蕃了。

吐蕃人这些年不断地向西迁徙,距离大唐边境就更远了,不过朝贡之物从不短缺,且一年比一年丰盛。

至于倭国,除过疯狂的向大唐派遣遣唐使送上朝贡之物之外,就老实的蜗居在自己的小岛上,不发出任何会引起大唐误会的声音。

鸿胪寺,礼部主客司以及各个都护府们不是在为藩属国们争夺上山的名额,相反,他们在为自己所在的衙门争夺,毕竟,能随着皇帝一起上泰山的臣子名额是有限制的,只有九十九名,取九九归一的寓意。

在大唐朝廷里,找出九十九个比鸿胪寺少卿,主客司主事,都护府长史官阶,名望高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因此上,这些人想要获得追随皇帝封禅泰山的荣耀,就只能打藩属国名额的主意了。

李治听的很无聊,就时不时的从背后的农田里抓几穗快要成熟的麦子,在手里揉碎之后,吹去麦壳子,自顾自地吃着香甜的青麦子。

吃了几口之后,李治可能觉得不合胃口,就让瑞春搬来一个红泥小炉子,摘一些麦穗过来,放在小火炉上烤着吃。

这东西亲自动手才有味道,于是,吃了一会烤青麦之后,李治的嘴巴难免会变黑。

云初刻意的观察了一下,没有一个人笑话李治的幼稚举动,着实是一个都没有。

李治自己吃的差不多了,还会把烤好的青麦子赏赐给附近的大臣,云初也有幸分到了四五穗,于是就有一些人也因为吃烤的青麦子,吃的嘴唇发黑,比李治的嘴巴还要黑。

看到这一幕,云初终于理解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自信心爆棚的人才不在意礼仪。

就像当年太宗一边抓脚气,一边跟大臣们商讨如何发起剿灭东突厥的大事一样,都是信心十足的表现。

好不容易等到宦官瑞春大喊一声退朝,李治就立刻爬起来,召唤来守在远处的巨熊,就一头钻进了麦田附近的一座杏林,虽然刚刚进入五月,树梢上的一些杏子已经变黄了。

直到下朝,云初都没有弄明白鸿胪寺他们争吵的结果是啥,但是看鸿胪寺的人一副笑逐颜开地模样,这一场争论,应该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离开皇帝宿卫们守卫的圈子,就算是离开了皇帝的内宫,云初抬眼就看到披着甲胄笔直的站在路旁的李承修。

跟罚站一样的李承修比起来,李思,云瑾,温欢,狄光嗣就显得无赖多了,他们四个人并排坐在一个粗大的栅栏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腿。

路过的文臣武将们都会瞅一眼他们,只是不说话,就走了。

不是这几个孩子不通礼仪,而是因为有李思这个公主在,上去见礼的话,不知道该谁给谁先见礼,既然如此,就干脆不要上前了。

所以,群臣们看的最多的是李思,然后才是云瑾,温欢,狄光嗣这三个孩子,至于一身甲胄罚站一样的李承修他们是不看的,总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护卫。

云初抱着笏板出来的时候,来到李承修面前道:“做事情要讲究方式方法,一味的将决定权交付他人之手并非良策。”

李承修咬着牙道:“尊卑有别。”

云初笑道:“人性相通。”

李承修抱拳施礼道:“请先生指一条明路。”

云初回头看看不远处的杏子林道:“偶遇即可。”

李承修闻言立刻回头看向李思。

李思得意的从栅栏上跳下来,来到李承修面前道:“喊一声老大,带你去杏子林摘杏子。”

李承修看看似笑非笑地云初,果断地朝李思施礼道;“请老大行一个方便。”

李思抬手拍拍李承修的胸口道:“快把这甲胄卸掉,别把自己弄得跟一个刺客一样。”

见李思答应了,云初就抱着笏板汇入下朝队伍走了。

李绩站在远处看了一阵子,见李思一群人围着李承修走了,就对过来的云初道:“他知道曲中求了吗?”

云初道:“直钩钓鱼成功的只有姜子牙一个,确实不宜推广。”

李绩烦躁的道:“老夫说的是直中取与曲中求,没说钓鱼。”

云初道:“我也没说钓鱼啊,君子与小人之间的区别,孔子讲得很详尽。如果设定了目标,而目标又是友善的,以达成目标为先。”

李绩道:“坚持呢,坚持就一文不值吗?”

云初瞅着李绩道:“我的老师是李义府,你觉得承修跟着我能学到什么好的?”

李绩叹息一声道:“这样做不对。”

云初笑道:“对不对的谁来裁决呢?

凡夫是不能理解圣人之见的。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圣人之见;即使知道,也无法理解。在他们眼里,凡是“不能理解的”,就都是“错误的”。

人永远只能理解自己能接受的理解,超过这个范畴,就容易冠以错误的名头,白白错过了好多好的东西,以及美景。”

李绩道:“你觉得你超脱了吗?”

云初摇摇头道:“差得远呢,所以我从不轻易下对错的结论,总是愿意通过实践去检验真理,通过实践的即为真理,通不过实践的就是错的。”

“所以,你就拿承修做了这次实验?”

云初瞅着李绩认真的道:“早日见到陛下,早日得到答案,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李绩怒道:“承修不是你儿子,所以你不心疼是吧?”

云初指着跟着李思一起朝杏子林方向去的云瑾道:“我儿子也在其中。”

李绩压低了嗓门道:“陛下对我成见极深,帮帮这个孩子。”

云初怒道:“束脩都没有给呢,我就帮你操心你儿子的事情了,想要我全心全意的帮他,先把束脩送来,在把敬师茶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