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严伦眼见自己对象要大放厥词，连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伦哥呛住了？”
钱蕊吓了一跳，连忙拍打严伦后背，显得无比温顺。
“没事！”
严伦边咳嗽边艰难开口。
“没事儿就好！”
钱蕊松了口气，眼神又瞟向了程陆：“小程是吧！我给你讲啊……”
严伦：“咳咳咳咳……”
钱蕊赶紧打住，继续拍打，一脸担忧：“不是说没事儿了么？”
严伦咳得有些用力，导致嗓子有些疼，正准备歇一歇，可看到程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吓得他赶紧继续咳嗽。
连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冲李慧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准备菜啊，大中午了不让吃饭啊？”
“哎！”
李慧有些委屈，却也只能照做，嫁过来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村姑，连志却是工人家庭，她在家里向来没有什么地位。
程陆笑着跟进了厨房：“慧姨我帮你！”
连俏瞅了一眼程陆的背影，又瞅了一眼剧咳不止的严伦。
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因为燃气的问题，午饭准备得很久。
午饭准备了多久。
严伦就咳了多久。
咳得钱家父女担忧不已，差点送他去医院。
好在饭菜上桌的时候，他终于缓了过来。
钱蕊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好了，伦哥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
严伦声音嘶哑，感受着声带和呼吸道的剧痛，郁闷得要死。
钱蕊终于腾出了工夫，再次看向在连俏旁边的程陆：“小程咱们继续！”
严伦：“？？？”
他都懵了。
小程是你叫的么？
这女人脑子里除了攀比就没别的事情了么？
他想继续咳，可疼得实在咳不出来了。
昨天他可一直在饭桌上，对程陆的底细再清楚不过，虽然老叶对程陆还是心存芥蒂，明面上却也亲热地叫程老弟。
自己就是个老叶的盂。
哪敢得罪程陆？
更何况自己干的事儿可不能暴露，不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怎么拦啊？
钱蕊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陆：“听连叔说，你考上执法官了，这真心不容易，你得好好感谢连叔和慧姨的栽培。但你太不清醒了，没有家庭接济，你是怎么敢考执法官的啊？你知不知道见习执法官有多……”
她越说越兴奋。
从小她就跟连俏同学，加上家长的原因，走动特别密切，却处处不如连俏。
好不容易压一头，可不得好好发挥？
虽然比程陆还小两岁，但“小程小程”的叫着跟使唤弟弟似的。
一通指点之后，终于做出了总结：“你可得好好想想，千万别入错行了，不然害了你自己，也拖累了连叔和慧姨。连叔，你说对不对？”
连志有些烦躁地瞪了程陆一眼，没有说话。
严伦低着头装死，他知道程陆脾气不好，如果程陆决定要搞钱蕊，他是绝对不会拦的。
却不料。
程陆语气相当温和：“这话不假，男怕入错行。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好像听见严哥就是人中龙凤啊，能不能问下在哪高就？”
严伦：“……”
坏了！
冲我来的！
他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扯了扯嘴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钱蕊却接过了话茬：“雾郊冶钢有限公司知道么？伦哥就是董事长的秘书，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经过他处理。叶董经常说，以后伦哥就是中流砥柱……”
严伦：“……”
伱他妈的能不能别说话了，我吹啥你都信？
老叶只是经常把我抵住。
真没说过我是中流砥柱啊！
他现在，只想钱蕊赶紧闭嘴。
“厉害！”
程陆由衷地夸赞道：“严哥年纪轻轻，就在事业上扶摇直上，肯定有不少窍门，能不能传授一些？”
严伦：“……”
他人麻了。
窍门？
我扶摇直上。
的确全是靠的窍门！
可这窍门能传授么？
他很慌。
程sir点我呢！
可刚准备开口说话。
钱蕊却皱眉呵斥：“什么窍门？伦哥晋升全靠个人能力，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投机取巧？”
严伦：“……”
连俏听不下去了，生气道：“钱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钱蕊皱眉道：“俏俏，我这是在帮他！”
李慧见她这么颐指气使，生怕程陆再受委屈，赶忙打圆场说道：“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钱蕊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就此作罢了。
贤惠地给严伦夹了菜：“伦哥，饿了吧，你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
循声望去，看到了面颊肿得老高的钱蕊。
以及双眼赤红，满脸怒意的严伦。
程陆：嚯！
众人：“……”
他们都懵了，不明白严伦为什么忽然暴怒。
最懵的是钱蕊，又害怕又惊惧地看着严伦：“伦，伦哥！你这是干什么？”
严伦：“……”
他也尬住了。
这得找什么理由呢？
于是他看向了盘子。
“啪！”
又一巴掌落下。
他怒骂道：“还他妈问我干什么？给你说过多少次，我不吃牛肉！”
钱蕊：“？？？”
众人：“……”
这是什么破理由？
当着自己下属一家的面。
钱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色厉内荏地说道：“小严！不吃牛肉就不吃牛肉，你怎么还打人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
严伦有些不知道怎么朝下演。
却忽然听到程陆似笑非笑地附和道：“是啊！怎么能打人呢？”
严伦一拳就朝钱主任脸上招呼了过去：“我还打你呢！老东西你怎么教的女儿？正事一件不干，逼话一句不少，真……”
接下来。
鸡飞狗跳。
看得连家三口呆若木鸡。
严伦明显有武者实力，把钱家父女打得嗷嗷直哭。
最后骂了一声“艸”，就摔门离去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良久。
钱主任才抹了抹鼻血，骂骂咧咧地找补道：“没想到这狗东西看着挺正常，结果精神有问题！老连，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今天这顿先放着，看我不找他算账！”
说完，就拉着哭哭啼啼的钱蕊离开了。
留下四人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
李慧才心有余悸道：“看着挺正常一个孩子，精神怎么会出问题呢？”
“这谁知道？”
连志回过神来，催促道：“快去看看，他有没有把门摔坏！”
李慧赶紧去检查，过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门没摔坏，桌椅也没事儿，他光顾着打人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
连志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算了，先吃饭吧！”
于是。
重新吃饭。
饭桌上都不知道要说傻话。
吃着吃着。
李慧忽然扑哧一笑：“还怪解气哩！”
古怪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大家脸上顿时多出了些笑容。
几杯酒下肚。
连志的话也多了起来，逮着程陆就是一通训话，全是刚才钱家三口说过的内容。
惹得连俏十分不满。
只不过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都被程陆笑着阻止了。
吃完饭。
李慧趁着连志上厕所，偷偷塞给了程陆一枚银元，就让连俏送他出小区了。
……
出小区的路上。
连俏走得很慢，一直侧着头看程陆，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她有些遗憾：“好好的庆功宴，结果搞成了这样。”
程陆笑着说道：“没事儿，就当看笑话了。”
连俏却眨了眨眼：“哥！我怎么感觉这笑话是你导的呢？”
程陆：“……”
咦？
好聪明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