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进度条(1 / 1)

路鸣泽歪着头想子想说,路鸣泽望着这残破的木屋,寂寥的黑色荒漠说,路鸣泽淡淡地说,路明非后退了半步,但背后就是栏杆。

路明非话还没说完,他骤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身后拽去,整个视线中的光景都开始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隧道,坐在木屋门廊的路鸣泽,站在荒漠中的白衣诺顿都被扭曲的万花筒卷进了光带里!

炽热的太阳东升西落,荒漠上风滚草发了疯似的爬上山坡又跌下,沙坡累起又被吹平。

他在那坍缩的隧道壁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中年男人版的路明非和按着帽子的老牛仔一起走向沙漠上的灰狗大巴,在木屋的门前,淡金色长发的女人左右手牵着两个茫然的孩子远远注视着他们,在拉开车门时,路明非和女人无言相望。

路明非继续向隧道深处滑落,他所见的画面继续变化。

时而是白天,灰狗大巴上牛仔芬格尔一边开吃一边酗酒,放声高歌着80年代的某首叫不上名字的老歌,路明非躺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因为角度问题泛着光,但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张全家福。

时而又是黑夜,灰狗大巴搁浅在荒滩中,烈酒洒成圈点燃了熊熊火焰将大巴包裹在其中,车顶上路明非和芬格尔背靠背手持着枪支和刀剑冷冷地注视着火圈外被龙血污染后狰狞可怕的野兽。

黑狗大巴开过了沙漠,丛林,沼泽,甚至冰天雪地。两个男人不断地寻找补给,杀死凶猛的怪物,翻过嶙峋奇观的地形。偶尔在遇见人心的考验时,路明非又往往会愿意伸出援手,但不少情况下发善心的代价都是芬格尔被吊在人骨头立的柱子上被当烧鸟烤,路明非手持一把长刀迎着疯狂的人群冲锋去救援。

芬格尔对此没有抱怨,路明非也对此乐此不疲,他们坐在成堆的尸体上气喘吁吁地对视,然后又

忽然之间笑得前仰后翻,仿佛在嘲笑死亡,也仿佛在嘲笑见鬼的世界末日。

灰狗大巴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了,但依旧晃晃悠悠地前行,直到最后,他停在了一个隐藏在山间的聚落前,里面走出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他们面对灰狗巴士的到来似乎在争论什么,最后为首的人说了一句话中断了这次纷争。

那个被所有人马首是瞻的男人留着一头黑色短发,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衣,里面是残破不堪的白体恤,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凌厉地像是一把刀,他右手握着那把享誉盛名的妖刀村雨,左边的袖子下空空如也。他走向灰狗巴士,直到十米的距离停下,把刀插在了地面上。

芬格尔站在车门边上看着他,路明非径直走了下去,走到男人的面前然后拔起了那把刀,两人对视,然后拥抱。身后的人们抬臂发出歇斯底里的欢呼吼叫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一场公路片终于抵达了终点,在终点就是理所应当的高潮。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路明非忽然感觉到拉拽感停止了,他开始下沉,就像石头一样砸进了隧道的某一块点位。天旋地转之间,光怪陆离的隧道开始退潮,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涨潮的黑暗,以及时不时闪过的绚烂白光——雷声轰鸣!

剧烈的雷暴在路明非的耳边炸响了,他恍然之间开始下坠,就像灵魂被拖拽着塞入了某个容器。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除了雷声的轰隆,倾盆的暴雨成片袭来了,整个世界都被嘈杂塞满了,随即他的眼前亮起了一道刺眼夺目的白光,那道白光撕开了一切,照亮了他的整个视野。

路明非瞳孔缩成了针点,因为白光照亮世界之后,占据了他几乎整个瞳眸的是一张几乎近到要贴到他脸上的苍白人脸,那人脸扭曲如是鬼哭,蛇一样澄黄的眼睛的倒影着大雨中浑身染血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往后退了一步,那苍白的人脸直扑而来,张开的蟒蛇般巨大的口腔里细密的牙齿如是八目鳗鱼令人毛骨悚然,要在他的脸上留下成百上千个孔洞一齐注入毒液!

但下一个瞬间,一颗巨大的岩石打横贯来,就像踩满油门的卡车一样侧面撞在了这道要命的鬼影身上!路明非几乎清晰的看见那岩石上巨大的力量将这道鬼影碾压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形,三维的物体被极致的暴力碾压成了二维,被强力和风压摁在岩石嶙峋的表面崩散出四溅的血泥!

路明非猛地后退数步,脚下踩在了一个水洼中,在他不远处有一个高大到异常的人影在向他吼叫,

路明非看见了那人冲过来的路劲左右无数暗中潜伏的

黑影猛地出,这些影子的身躯居然像是蛇一样柔韧无足,依靠蛇一样捕猎方式让他们能瞬间突破近音速进行扑杀!

…但很快的这些致命的撕咬都一一被那个巨大身影简单拦住了,只是挥舞那两只粗壮地如大理石柱的手臂就将这些黑影一一砸成了肉泥拍进水里——这家伙的手足简直就像攻城锤一样恐怖。

那人站在路明非的面前,路明非借着闪过的雷光才看清他居然他妈的是芬格尔!只不过现在对方的身高猛地拔到了接近两米五的夸张水准,浑身的肌肉泛着不正常的铁灰色,大雨浇筑下看起来比起人更像是一尊石像巨人!

路明非咬着牙在这一片混乱中站了起来,无时无刻他耳边都能听见嘶吼和哀鸣,暴雨里比雷霆更具有分辨性的声音就是刀剑和鳞胄的撞击。死亡行走在暴雨中,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生命,不厌其烦,不知疲倦。

芬格尔大吼着双手横扫过路明非的头顶,呼啸的风声差点冲破了路明非的耳膜,一只意图偷袭的蛇形怪物被正面轰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出去,撞击在了峡谷的岩壁上成了一团血泥作的饼状物,很快又被岩壁上的大水冲进了血色的积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