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殊几乎是踏着点赶到丞相府的,楚思远看他的神色不佳,可是到底看到楚锦绣被他接走了还是神色一变。
无论怎么说,他到底是宠爱这个女儿的。
楚清欢和楚锦芙并不能跟随着一起前往皇甫殊的府邸,楚锦芙不由有些遗憾,楚家已经嫁了三个女儿,结果每个自己都是送出去门去的。
“二姐姐,你说我们……”
楚锦芙蓦然转过头来,只是却问了个空,楚清欢并不站着这里,好像走了很久似的。
司棋见状道:“小姐,二小姐适才被画眉喊走了,好像有些急事似的,您有什么事?”
画眉找二姐姐能有什么急事?楚锦芙心底里念叨了一句,刚想要说去芝兰院看看,却是被宋氏喊住了,“芙儿,就算是跟你祖母闹脾气,这段时间也够了,走,跟母亲去向老夫人问安。”
楚锦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自从二姐姐和祖母争吵以后,她借着养伤为借口,就一直留在芝兰院里,这几天都没有去向老夫人问安的。
如今被宋氏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面皮,她多少有些尴尬。
只是宋氏却视而不见似的,拉着楚锦芙就往梨香院去,以致于楚锦芙一下子就把去芝兰院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楚清欢并不在芝兰院中,而是一身男装出了相府的大门,带着苏绾一同去了皇甫殊的府邸。
这座府邸与前世相差无二,只是前世的宣武二十五年,自己并没有嫁给皇甫镜,楚锦绣也没有嫁给皇甫殊,一切似乎又都与前世截然不同,可是却总带着丝那影子。
看楚清欢止步不前,苏绾有瞬间的迟疑,旋即才问道:“小,公子,我们是随主子一同进去,还是……”
她本以为楚清欢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旋即却是听到了楚清欢略带着嘲弄的回答,“和锦衣卫的人一同进去,我们岂不是太碍眼了?”
苏绾低头一看自己一身衣裳不由愕然,小姐说的一点不错,千岁爷身边的锦衣卫哪个不是一身飞鱼服,若是小姐还有自己这一身青衫打扮的进去,第一眼就被有心人看出来的。
何况千岁爷历来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走……”意外地看到南宫默言和南宫语嫣,楚清欢迟疑了一下,旋即却又释然。
镇南公向来疼爱自己的独女,何况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在南疆长大,南宫语嫣男装出门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也就自己才会大惊小怪的。
显然南宫默言也看到了这边,径直走了过来,“二……你也是来瞧热闹的?”
楚清欢唇角微扬,“是呀,丞相嫁女,皇子娶妃,这么热闹,怎么能不来瞧瞧呢?”
南宫默言只感觉楚清欢这话似乎在嘲弄似的,只是她脸上笑意淡淡,却又是瞧不出什么端倪的。
“在这里寒暄可是看不到热闹的,进去找个好位置,才是关键,不是吗?”南宫语嫣一副“不是这样子的吗”的表情,楚清欢不由一笑。
南宫默言自然知道自己的
妹妹在想什么,“我只怕你就算是盛装打扮,回头也是要输给新娘的。”
南宫语嫣心底里的那点子心思被戳破,脸上浮现了一丝恼火,狠狠瞪了兄长一眼,倒是楚清欢见状帮她解围道:“能嫁给心上人,那时才是最美的。”
这话虽然没指名点姓地说,可是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南宫语嫣顿时很亲热的和楚清欢站在一旁同一战线上,南宫默言有些不懂女人的心思了,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怎么语嫣这丫头也在意起来了。
三人正是要进去,却见街角处皇甫殊迎亲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到来了。
楚清欢反倒是不着急进去了,看着楚锦绣下了八抬的花轿踏过了火盆,听着喜婆的吉利话,她不由笑了起来。
“新人过火盆,红红火火,三王妃,小心台阶。”
喜婆和抱琴纷纷扶住了楚锦绣的左右手,她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看不到其他人,眼前只是一片火红,楚锦绣定了定心神,刚想要抬脚上去,却是感觉一股子冷意似乎从心底油然而生,她不由愣了一下,却是被喜婆带了上去。
“三王妃,现在可不能停下脚步。”
喜婆不由心有余悸,这相府大小姐不是声名在外么,怎么难道连这规矩都不知道?
楚锦绣忽然间有些迷惑了,为什么这眼神有的冰冷如霜,可是却又有的热烈似火,让她几乎行不动似的。
一阵风吹来,抱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盖头,楚锦绣也是心中一惊。
若是盖头被风吹跑了,可是不吉利的很。
礼堂是在皇子府的前厅,皇甫云芊早早就在那里候着了,一句“新人来了”让原本等在那里的礼部尚书季大人抖擞了精神。
看着燃烧殆尽的清香,季大人沉声唱诺道:“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谢苍天。
二拜高堂父母恩。
只是宣武帝坐镇皇宫,倒是陈贵妃罕见的出现,坐在次席上,一派的雍容华贵。
“夫妻对拜。”
楚锦绣犹如牵线木偶似的任由着喜婆和抱琴搀扶着,又是弯腰一拜,却忽然间觉得自己膝盖那里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她顿时浑身酥麻没有了一丝力气。
“礼……”季尚书刚喊出一个字,却是愣在了那里,怎么三皇子妃不起身?他眼神示意喜婆将楚锦绣搀扶起来。
喜婆得到暗示连忙去扶人,只是却不料楚锦绣竟是往下倒了去,她顿时傻了眼了。
这,自己做了喜婆二十多年,可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呀!
偏生季尚书见喜婆得到自己的暗示,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已经喊出了口来。
楚锦绣倒在喜堂上,让众人大吃了已经,喜堂上顿时传来窃窃私语,若非是陈贵妃端着脸,只怕那窃窃私语也都变成了大声议论。
皇甫殊却是一眼看向了楚清欢,他进府的时候就看到了楚清欢的存在。
“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
抱琴几乎要哭了起来,楚锦绣却是忽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了似的,忽然间觉得闷得慌,她一把扯去了头上的红盖头,抱琴阻拦不及愣在了那里,只是转眸看到自家小姐的脸,却是失声惊叫了起来,“小姐,你……”
不是今天用过了药吗,怎么这会子小姐的脸竟然又……
“啊,鬼呀!”
皇甫云芊已经尖叫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皇甫镜怀里,“大皇兄,这人是谁呀,这番鬼模样,好恐怖呀!”
便是观礼的男宾客们见状也都齐齐后退了一步,掩着鼻子脸上都露出厌恶的神色。
跌坐在地上的人原本该是光洁无瑕的脸蛋上此时此刻却是布满了黑色的裂痕,裂痕处流淌着腥臭的血,只让人退避三舍。
“抱琴,我的药呢,我的药呢,给我药,给我药!”
张皇的声音彰示着此人是楚锦绣无疑,站在她面前的皇甫殊脸色顿时一变,几乎可以用砚台色来形容。
大礼已成,楚锦绣却是当众丢人现眼,楚清欢当初的所谓成全,难道就是为了看到此时此刻自己这般尴尬不成?
“看来本督是来晚了,怎么三王妃倒下了,难道是起得太早饿昏了不成?”
姬凤夜的到来让气氛顿时更为尴尬,他姗姗来迟,楚清欢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姬凤夜是被什么耽误了不成?
只是待步入喜堂,姬凤夜却是神色一变,脸上的调侃的笑意顿时变成了嘲弄,“本督还说呢,怎么喜堂里腥臭难闻,原来是美人变丑妇,三王妃这般别出心裁,可真是让本督记忆深刻呢,看来今天的婚事开了个好头,贵妃娘娘您说呢?”
陈贵妃冷着一张脸,看姬凤夜这般挑衅,秀颜上顿时露出一丝怒火。
能和楚思远的女儿成婚,这对皇甫殊而言可谓是有利有弊,但是他一向低调行事,从未表现出对皇位的渴望,这最终倒也是美事一桩。
可是如今,有京城第一美之称的相府千金却是忽然间毁了容,而且一身腥臭臭不可闻,偏生姬凤夜一句三王妃还坐实了楚锦绣的身份!
大礼已成,岂能休妻?
一旦这话说出口,皇甫殊这辈子再无可能登上帝位,而自己养了这么个儿子又有什么用?
“王妃累了,还不带下去休息?”
似乎应了陈贵妃的想法似的,皇甫殊吩咐道,只是脸色到底不佳,清俊的脸上隐约着的怒火。
楚清欢唇角笑意微扬,面对着皇甫殊的审视,却是毫不退让。
因为喜堂内忽然出现的意外,原本的闹洞房环节直接被取消了,直到用了药之后楚锦绣才如梦方醒,听抱琴说起适才的事情,恢复了光洁的脸蛋上顿时满是怒火中烧!
“一定是楚清欢搞的鬼,除了她还会有谁这般处心积虑要我丢人现眼!”
抱琴看楚锦绣怒火中烧,委婉劝道:“小……王妃,如今不是说是谁陷害您的事情,而是如何能让三皇子他……与您圆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