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枪了吗？”弗问。他们还不急着吃饭。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说，看电脑。那是一部新出的迷你剧，叫《平面设计师》，现在正演到主角设计师发现房东失踪的环节。这时间互联网仍能流畅运营真算得上是人类一大骄傲。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显然。”

“外面情形怎样？”

“城里面？荒凉。”本想想说，“乱倒说不上。我几天没到城里了。我们都在电脑上工作。”

“啊……”

“得了吧，你就没出去过么？”

“出去干嘛？”

“你的工作怎样？这时候市场不景气，又换工作喽？”

“不，没有。”

“还是做广告文案？”

“Uh-huh.”

本当然不太相信。他当然知道弗说话满口胡言。对弗来说，真的可以假，假的可以真，真真假假不分家。

“有人发项目么？”

“是啊。”弗说，“市场会恢复起来的。”

“……你真乐观……”

“我计划去阿根廷住段时间，那边凉快。”

“怎么去？”本斜眼。这时候交通很不靠谱的。

“这不还在‘计划’嘛。”弗滑头。

“你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本盯着电脑。

“你一直是对的，弗雷德。你早知道一切无法挽回。我们的努力只是在见证灾难发生，解救世界的机会早过去了。这就是你不加入我们的原因。”他说。

弗没有立即回答。弗笑了，典型的弗笑之笑。

“是的。”

“做你这样的人是需要不少勇气的。”

“啊……可不是么。”

本沉默。

……